东无敌坐到床沿上,说:“当然有事才来找你。我想过了,虽然说有我和那个什么南棉第一勇士当你的保镖,保护你的周全,但是,有时候意外的事情是很难预料的。所以,我决定把一半的内力传给你,你本来就会本门的武功招式,只不过一直没有修练本门的内功。只要把我的一半内力传给你,理论上来说,你也可以立刻成为江湖上独当一面的高手,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听他这样说,北绝色连忙反对说:“不行!我怎可以把大师兄你一半的功力要过来呢?不可以的!”
东无敌沉下脸来,动作迅速地出手拍了一巴北绝色的脑袋,说:“给你就要,罗唆什么?现在只是把一半的功力给你,又不是把一半的命给你,功力没有了是可以再修练回来的。别废话,给我坐下来!”
“但是……”
北绝色还想继续反对,但东无敌已经不由分说地一把扯过他,将他按坐到床上,又出手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然后才说:“不要说话,静下心来,不要乱动!”
说完,转过他的身体,双手按到他的背上,开始将内力传过去。
半个时辰过后,东无敌终于把双手收回来,出手解开了北绝色身上被点的几个穴位。他擦去额上的汗,说:“虽然我把一半的内力传了给你,但是,在非必要的时候你不能把自己的武功显露出来。不要让人知道你会武功,可以减低别人对你的防范,那样你在遇上危险的时候,才会有更大的把握化险为夷。”
东无敌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疲累,北绝色转过身来,不放心地问:“大师兄,你一下子把一半的功力传了给我,不会有问题吧?”
东无敌又擦了一把额上冒出来的汗,躺到床上去,然后才说:“问题不大,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
咦咦?这架势……不是要在这里睡吧?北绝色不太确定地问:“大师兄,这不是你的房间……”
东无敌扫了他一眼,说:“我知道。”
北绝色迟疑了一下,说:“那,你睡床,我睡地板好了。”
不等他有所行动,东无敌已经一把拽过他,将他按到床上去,一手搭到他的身上,说:“这床够宽,分你一半床位就好了,我不介意跟别人挤着睡的。”
“我不习惯跟别人同挤一张床来睡的!”北绝色挣扎着想起床。
“你小时候是跟我挤同一张床睡的,还喜欢抱着我睡的,你忘了?”东无敌一翻身,把脚也垫到了北绝色的身上。
“那些陈年烂事我完全没印象!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动弹不得的北绝色有些气愤地提高音量。
东无敌露出一丝坏笑,看着北绝色说:“你再这么大声叫嚷,是不是想让在外面守着的人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全部冲进来看热闹?”
这个……此时的这种姿势,如果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了,那还真是水洗都不清。北绝色一下无言了。
东无敌愉快地笑了笑,说:“夜了,睡吧。”
北绝色用力地想推开他,压着音量说:“你要睡的话,回自己的房间睡!”
东无敌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师弟,你真是太无情了。师兄我刚刚才把一半的功力给了你,现在累得浑身无力还要走不动才迫于无奈要在这里借宿一宵的,如果这样都要赶我的,你真是太寡情薄幸了。”
北绝色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也叫‘浑身无力’?”
东无敌没有回答他。
“你真的走不动的话,我喊人进来抬你回去自己的房间。”
还是没有回答。
“别假装无视我的存在!”
一声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北绝色一怔。定睛往身旁的东无敌看去,只见他象是已经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不是吧?这么快就能睡过去?几条黑线从北绝色的头顶画了下来。
“喂!喂!不要装睡!起来!”北绝色试图推开东无敌搭在他身上的手脚,但完全推不动。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弄得满头大汗的却没有半点的成果,而且,这样折腾了一番后,睡意倒爬上来了。
反抗不了就接受吧,反正就只是一晚而已,应该没问题的。想到这里,北绝色终于认命地放弃了继续反抗,睡觉去。想通了的他,过了不久就进入了沉睡的状态之中。
窗外,一轮明月毫不吝啬地把清辉撒满了一地,一院的花草尽染上了洁白的光芒。花好月圆,又是一个借得清风好入眠的宁静之夜。
第二十章 五位王叔
在东方的天际露出第一丝曙光前,几个捧着洗脸水、捧着几个大木盒的宫人已经站到了北绝色的房门前。
为首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宫女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朝里面喊:“王子殿下,是时候起床了。”
敲门声让北绝色从睡梦中醒来。
门外的宫女又敲了几下门,喊:“王子殿下,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他坐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正想让外面的人进来,却猛的想起自己的床上还有其他人。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急忙地向门外说:“先,先别进来,等等!”说罢,他慌张地转过身想去喊醒东无敌,但,当他的目光落到另一半的床上时,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伸手摸了摸那一半的床,没有任何的温度,再抬头望了一眼记忆中应该是打开了的窗,此时是关上的。
“难道昨晚发生的事只是我在做梦?”北绝色疑惑的摸了摸脑袋,转头向门外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门推开后,在老宫女的带领下,几个宫人按着先后的顺序走进来。
待负责洗脸水和毛巾的宫女伺候北绝色梳洗过后,老宫女又在旁用南棉语说了几句什么,捧着木盒立在一边等候的宫人迅速地把木盒打开,拿出了一身长袍和一顶高冠。
那身长袍是立领、衣襟左右交叠的款式,衣身的颜色是偏黑的红,上面绣着一些红棉花的图案;而衣领、衣襟和衣袖的边沿则都是深蓝的颜色,绣了些简单的花纹稍微装饰;那顶高冠用黑色的薄纱制成,是下圆上方的形状,高约八寸,样式简单朴素,如果硬要说这顶高冠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那连着冠身的那支碧玉发簪,可算是整顶黑冠最显眼的亮点。
几个宫人快手快脚地为北绝色穿好长袍,戴上黑冠后,那老宫女欠了欠身说:“王子殿下,请随女婢到大殿。”
心情紧张的北绝色连忙站起来,点头说:“麻烦你了。”
老宫女笑了一笑,说:“王子殿下别客气。”
跟随着宫女走到门外,见东无敌和孟超已经站在外面等着。北绝色抬眼向两人望去,见孟超牵着小猫,精神抖擞的站得笔挺,一见他出来立刻上前行了个礼,虾@米@手@打声音响亮地喊道:“王子殿下!”反观站在孟超旁边的东无敌,一副像是还没睡醒的萎靡不振模样,没神没气地站在那里打着哈欠。
甚少会看到他这种模样的北绝色心生疑惑,正想上前问几句,却又听得站在他前面的宫女说:“时候已不早,外面得要快点赶过去。王子殿下,请走这边。”
说完,老宫女快步地往前走去,北绝色只好赶紧跟上。见他起行,孟超和东无敌也一左一右地走到它的身后,护着他往前走,另外的那几个宫人也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目的地走去。
去打点的那段路比较长,在这途中,北绝色终于逮到一个机会退后一步走到东无敌的身边,悄声问:“大师兄,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东无敌又打了个哈欠,看了他一眼:“还不是给你害的。”
北绝色不解的问:“关我什么事?”
东无敌扫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说:“本来昨晚好好地睡一觉让体力恢复过来就会没事,谁知道某人的睡觉姿势那么不好,不但说梦话老嚷着要‘抱抱’还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过来,害我整晚没睡好。”他看着北绝色,无奈的望天长叹了一声,“唉,某人还是小时候可爱些,起码不会再睡觉的时候打人。”
原来昨晚不是一场梦!听着东无敌的话,北绝色的脸色一变再变,他忽然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就在他很想走人的时候,前面带路的老宫女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王子殿下,到了。”
北绝色回过神来往前面一看,一座大殿已经立在眼前。
大殿外站着一排黄衫侍卫,门前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宫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天到客栈把北绝色接进宫来的中年人。
老宫女对北绝色说:“王子殿下,请您在此稍候。”说完,她上前对那中年人说了几句,那中年宫人转身走进了大殿。
过了片刻,那中年宫人走出来,来到北绝色的跟前说:“王上有旨,宣南昭王子进殿面圣。请王子殿下跟奴才进来。”
北绝色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他怔了一下后,还是抬步跟在中年人的身后往大殿走去。
东无敌想跟上去,老宫女却拦住他,笑着说:“王上只宣王子进殿,其他人等只能在外等候。”
听她这样说,东无敌只好作罢。
大殿内,左右两旁站着文武百官,南棉王高坐在王座上。中年宫人先走进大殿,高声说:“南昭王子到!”
南棉王的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虾@米@手@打看着北绝色从门外走进来。
北绝色在走进大殿的一瞬间,感觉到许多道目光往自己的身上扫过来。这种场合,让他莫名地想起不久前在大明宫中皇太后寿宴上被召见的情形。那时候,他是个地位低微的小太监,如今,他是南棉国的王子;虽然身份完全不同,身处的地方也绝不相同,但是他依然是没由来地觉得自己像极一块躺在砧板上带人宰割的肥肉。
越来越多的目光扫过来,而且,还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些目光中有好些不同的含义。有怀疑的,有诧异的,有好奇的,有打量的,有看热闹的,还依稀觉得有些是厌恶的目光。压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北绝色尽量让自己无视各种目光,目不斜视地直望前面,紧跟着中年宫人往前走。
走到某个位置,中年宫人停了下来,退到北绝色的身边轻声说:“行礼。”
北绝色连忙跪下来行礼说:“儿臣拜见父王。”
南棉王笑着说:“起来吧。”
站起来后,中年男人又示意他站到一个位置。然后,听得南棉王用南棉语对大家说了几句话后,大殿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集中到北绝色的身上,还有不少人跟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南棉语把手挥了一挥,所有人立刻静下来。南棉王身边站着的老宫人使了个眼色,那老头子会意地捧出一份圣旨似的东西站出来,清清嗓子,打开那份圣旨宣读起来。
中年宫人又在旁对北绝色小声说:“上前领旨。”
待北绝色跪下来后,老宫人开始用南棉话宣读圣旨。根本听不懂半个字的北绝色有些郁闷地跪在那里,但偏偏还得要装出一副认真在听的表情,更觉郁闷。听着老宫人那抑扬顿挫的南棉语调,北绝色开始分神去猜想那圣旨所说的是什么内容,结合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圣旨的内容大概也就是公开他的身份,给他一个王子封号什么的吧?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中年宫人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声说:“谢恩。”
北绝色连忙收回心绪举起双手接过老宫人递过来的圣旨,说:“谢父王。”
南棉王微笑着向他抬了抬手,说:“王儿,过来。”
北绝色乖乖地走上前,站到王座的左边。
南棉王朝座下的文武百官说了几句话后,那班文武百官跪下来齐呼了一句后便逐一退出大殿,很快,原本沾满人的大殿就只剩下两个宫人,以及五个站在大殿左边最前面的男子。
南棉王站起来对北绝色说:“王儿,过来见过你的五位王叔虾@米@手@打。”他挽起北绝色的手,走下王座向五个男子走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蓝色长衫、戴着蓝布帽的慈眉善目胖子,他的个子不高,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看到他,杯决赛上不由自主想起寺里的那个大肚能容天下事的笑口佛。
南棉王介绍说:“这位是你的二叔顺王。”
北绝色向顺王行了个礼,顺王笑着回了个礼。
站在顺王身后的,是一个高瘦青衣男子,他有一张没什么表情的木板脸,目光也颇为锐利,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
南棉王说:“这位是你的三叔平王。”
紧接着第三个,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此人有一张看上去很憨厚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笑容有点僵硬,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不经常笑的木讷闷骚。
南棉王说:“这位是你的四叔和王。”
第四个,是个白脸书生的文弱男子,穿了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衫,把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映得更没人色。他不时咳嗽几声,咳得有些脚步不稳的,让人担心他会不会随时倒下去。
南棉王说:“这位是你的五叔昌王。”
最后一个,是一个二十出头、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他穿了一袭张扬红衣,那张俊俏的脸上挂着充满了朝气又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笑成了两弯可爱的月牙儿。不等南棉王介绍,他主动站出来说:“王侄,我是你的六叔秦王。”
北绝色连忙行礼说:“六王叔好。”
秦王一把扶起他,朗声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
这位六王叔,像是很平易近人似的。初次见面,这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年轻王叔,让北绝色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第二十一章 大饼VS辣妹
南棉王在朝会上向文武百官公开了北绝色的身份,紧接着下了一道圣旨册立他为太子。经过这一番紧凑的安排后,北绝色在南棉王朝中的储君地位便确定下来了。
北绝色晋升为太子后,什么册封仪式、祭天地敬鬼神、认祖归宗等等各种繁琐的事情立刻一拥而上,北绝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头昏脑胀的他只知道自己跟在南棉王或不同官人的身后,机械般的完成所有大家要他所做的事情。
连续忙了几天,好不容易忙完宫里的祭祀,南棉王又安排去南棉王族的陵园祭祀先祖的事宜了,不过,国师占过卦观过天象后说要在十天后才宜出宫拜祭先人,所以北绝色才得暂时歇息一下。不过,在北绝色以为这十天会过得比较悠闲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却很快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虽然不用忙祭祀的事情,但是,北绝色却要努力学习南棉的王室礼仪,还有那绕口难说的南棉话。
负责指导北绝色王室礼仪的,是那天带他到大殿的那位老宫女;而负责教他南棉话的,则是陈语。在册封的那天,南棉王就把陈语和镖师接进宫来,安排他们住到不远的屋里。
这一天北绝色一大早起来学过礼仪后,便搬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摆到屋外,翻着一本用南棉字写成的启蒙书跟着陈语认真学习。
那陌生的文字和那完全不同发音的语言,让北绝色学得头昏脑胀的,盯着那本写满南棉字的启蒙书,他看得双眼都快要变成斗鸡眼了,依然还是看不出那些字究竟有什么分别。
见他一副快要晕掉的痛苦表情,陈语很谅解地说:“太子,休息一会再继续吧,死记硬背并不是好的学习方法。”
“是啊。”悠哉悠哉地在一旁的吊床上躺着的东无敌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椰果水,“劳逸结合才能达到最佳状态的。”他一边说还一边很享受地把那张吊床晃来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