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剑还是没有犹豫地向她刺去。要从窗户里逃出去,就得先要解决掉挡路的人!
在面具人的剑快要刺到孟晴身上的时候,孟晴却忽然一笑,然后把身体往旁边一闪,刚好躲过了那锋利的一剑。见她从窗
前移开了,面具人也不打算再向她下手,她把剑一收转过身去就要破窗而出。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觉得双脚一麻
,随之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到地上去,双手也开始发软,很快就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把利剑在面具人愕然的目光中掉
到了地上。
孟晴上前踢开面具人的剑,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支蜡烛,笑嘻嘻地对走上来的北绝色和东无敌说:“医姐姐的迷香蜡烛无色
无味,迷人于无影无形之中,果然厉害。”
北绝色笑着说:“这当然,说到下毒用迷药,我姐可是数一数二的专家。”说完,他朝床那边的位置喊了一声:“小白,
你可以出来了!”
床底下传来一阵微微的声响,有一个人从床底爬了出来。
看到那个从床底爬出来的人,浑身无力倒在地上的面具人忍不住把眼睛睁大了。
那是另一个北绝色!
面具人用惊讶的目光望着两个北绝色。看到他那惊讶的目光,刚才与他交手的那个北绝色笑得甚是开心地说:“很意外,
很惊喜吧?小爷我知道你的心里此时一定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在小爷我回答你的问题前,你先回答这两位大爷的问题吧
。”说完,他退后几步,把位置让给东无敌和从床底爬出来的那个北绝色。
东无敌蹲下身去扯掉面具人的面具,面具人的真容终于第一次暴露在他人的眼前。那张脸,与北绝色在南棉广愿寺看到的
无痕公子画像有八分相似,不似的那两分,就在于画像中人意气风发、风华正茂;而眼前的这张脸,除了岁月留下的沧桑
,已看不出半点意气风发的锋芒。
额头上那特殊的淡蓝色菱形胎记,八分相似的容颜,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南棉国那个永恒的传说--无痕公子秋无痕。
北绝色想开口说些什么,东无敌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出声。北绝色只好忍下快要问到嘴边的话,站到一边去。
东无敌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秋无痕,问:“是谁派你来的?”
秋无痕别过脸去,双唇紧紧地闭着,看来是下定了决心什么都不说。
东无敌冷笑一声,说:“既然无痕公子不愿说的,在下就只好去向云太妃问个清楚明白了。”
听到东无敌嘴里说出“无痕公子”几个字,秋无痕的脸色变了一变,但很快他又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镇定自若地说
:“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东无敌似笑非笑地说:“是吗?那我们更是要到祥云宫走一趟了。”
秋无痕沉下脸来,高声说:“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云太妃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们去找她也会什么都问不出来!”
东无敌淡定地说:“是吗?如果是由你很想杀的人和你一起去问,那又会怎样?在下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去祥云宫了。”
秋无痕急了:“你们想怎样?!”
东无敌平静地说:“我们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来引你上钩,无非就是想知道真相。既然你不愿意说的,我们也不想和你再
费唇舌。葱头,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刚才与秋无痕交手的北绝色点了点头,上前扳开秋无痕的嘴巴,把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强迫他咽下去。
“让他吞了这颗药丸,三个时辰内不能说话不能动,你可以安心地带上他跟我们一起到祥云宫看表演。”说罢,他伸手往
脸上拉扯了几下,扯下来一张薄薄的皮面具来。北绝色的脸,立刻变成了另一张浓眉大眼少年的脸,这少年,正是葱头!
葱头拾起地上的面具,往脸上一戴,再三除两下的脱掉秋无痕身上的衣服套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说:“小白,你和我一起
到祥云宫去,东大叔,这位面具大叔就交给你照顾了。”
听到他的声音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秋无痕的脸色变了几变。葱头把他的表情看在眼内,大笑一声说:“面具大叔,别用
那么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小爷我可是天下第二的葱头,模仿别人的声音,只是我的一项小技能而已。”
东无敌不满地瞪了葱头一眼,说:“别浪费时间,快去祥云宫!”
葱头耸了耸肩,对北绝色说:“我们走吧。”
两人先走出了房门。东无敌又在不能动不能说话的秋无痕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大穴道,这才放心地把他背到背
上,然后和孟晴一起追上葱头和北绝色。
一行人施展轻功,脚下生风的过不了多久就看到祥云宫的影。只见孤寂的祥云宫中隐约看到点点晃动的烛光,烛光中,还
依稀看到一个走动着的身影。
快到祥云宫的时候,葱头示意所有人停下脚步。然后,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跃下来,站到了葱头的跟前。
葱头问:“姓宋的,里面的情况如何?”
穿了一身黑色夜行服的宋宫保说:“她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过。”
宋宫保把话说完,不远处的草丛里又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竟是朱翊钧。
所有人立刻向他行礼。朱翊钧说:“所有人都到齐了,行动吧。把局设了这么久,是时候看结局了。”
葱头点了点头,对北绝色说:“好,小白,我们进去吧!”
说罢,他一把将北绝色扛到肩膀上,大步往祥云宫走过去。
祥云宫里死寂的一片,只有风吹过时才听到竹叶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响。踩着一地的落叶,走到了亮着灯光的房前,葱头
轻轻地扣了扣门板,说:“已经把人带回来了。”那声音听上去完全和秋无痕一样。
一把掩饰不住激动的女声高声说:“把他带进来!”
葱头推门进去。伏在他肩膀上的北绝色偷眼往里看去,见以往满屋垂挂着的轻纱竟全部挂了起来,而云太妃此时正坐在大
厅尽头的那张竹桌之后。
葱头走上前去,把北绝色扔到了地上。看着他,云太妃的双眼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看也不往葱头假扮的面具人看一眼,
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过桌上的蜡烛径直走到北绝色的跟前,一脚踏到他身上,弯下腰去把蜡烛往他的脸上凑近、察看。
假装动弹不得的北绝色瞪大了双眼,露出无法相信的震惊表情,问:“云太妃,怎会是你?你,你也被面具人控制住了?
”
云太妃站直身子大笑起来。手里的蜡烛随着她放肆的笑声而抖动着,几滴浊蜡滴到了北绝色的练上去。
北绝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叫起来:“云太妃,难道你和面具人是一伙的?还是,你才是在背后指使面具人的人?”
云太妃止住了笑声,冷眼看着北绝色,并不打算否认地说:“没错,我就是让面具人去杀你的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北绝色有如晴天霹雳,他傻了眼似的望向云太妃,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相信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云太妃蹲下身来,忽然一巴掌扇到了北绝色的脸上,笑着说:“谁叫你长了一张跟那贱人一样的脸?看到这张脸,我就觉
得恶心想吐!”
北绝色呆望着云太妃,说:“云太妃您不是与我的母后情同姐妹妈?当初您跟我说起母后惨死的事情,您还哭得那么的伤
心。云太妃,您只是和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他那与月华郡主一样的容颜,相似的眼神,让云太妃在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的月华郡主。这大大刺激了她的情绪,她心
中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和怒火,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云太妃放下蜡烛,捏起了北绝色的脸,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她恨得咬牙切齿地说:“我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你这个贱
人害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太子哥哥的面前?在你出现之前,整个南棉国的人都说我和太子哥哥才是天生一对、天造地设
的一对璧人!我一直在等着长大后就当太子哥哥的新娘,等他将我风光地迎娶进门。但是!你却偏偏要从我手上抢走了太
子哥哥的心!我多年来付出的感情,就因为你这个贱人的出现,而毁于一旦!我一直期待的幸福,都被你毁了!”越说越
激动的她又是接连很甩了北绝色几个耳光。
那一个比一个狠的耳光雨点般落到北绝色的脸上,很快他的脸就被扇得通红了。从云太妃说的话来看,还有她那有些迷离
的眼神,她像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把他当成了月华郡主。
北绝色忍着脸上火辣的痛,试探着说:“因为这样,你就要设计害我,好从我手上把太子哥哥抢回去?”
云太妃停住了甩过来的巴掌,用阴森的目光看着北绝色怪笑着说:“没错!只要你死了,太子哥哥被抢去的心就会重新回
到我的身上!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她的脸色忽然黯淡了下来,“可是!你这个贱人竟然把太子哥哥的心抢
得那么彻底!就算你死了,他的心都容不下其他人!太子哥哥不再宠我爱我,他还要把我送给大明皇帝当妃子。他明知道
我不喜欢大明的皇帝,最后还是把我送了出去!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冤魂不散的回来出现在我
的面前?”
云太妃的神色越来越不正常,她看着北绝色那迷离的眼神渐变凶狠。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北绝色的眼前晃了晃,说
:“贱人,你这张脸真的很让人讨厌!我要先一刀一刀的毁掉你的脸,然后再将你千刀万剐,把你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割下
来!”
看着那把渐渐逼近的匕首,北绝色沉住气问:“当年杀我的人,不是劫匪,而是你,对吧?”
云太妃的匕首在北绝色脸上一寸的位置停定了下来,她笑得愉快地说:“没错。你忘记了?当我把匕首捅到你身上的时候
,你是用怎样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还有,把刀割在你的脸上时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很痛快!”匕首又动了起来,她握着匕
首在北绝色的脸上比划着,“贱人 ,这一次我要让你彻底地在这个世上消失!”
在她要动手住北绝色的脸上割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葱头正要出手,却见北绝色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猛的出手准确无误地
点住了云太妃的几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太妃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高叫:“贱人,你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无痕!快把这个贱人
给我杀了!”
葱头站着不动。
“无痕!快出手!”云太妃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门被人撞开了。一个人影从门外被抛了进来,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云太妃的面前。
待看清那人的样貌时,云太妃惊讶地叫起来:“无痕?”
不能说不能动的秋无痕只能用焦急的虫下米眼神看着云太妃,拼命地朝她眨眼。
东无敌和孟晴自门外走进来,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朱翊钧。
看到有其他人出现,尤其是还出现了朱翊钧,云太妃不由得怔了一怔。
“母妃,怎么这么吵?吵得朝霞睡不好觉。”一把童声从内屋里传出,睡眼惺忪的朝霞公主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母妃……”她迷惑地看着蹲在地上不动的云太妃,又留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缩到了云太妃身
后,“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朱翊钧走上前,看了一眼云太妃和秋无痕,说:“太妃,你刚才所说的朕都听到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云太妃闭上双眼,不言。
朱翊钧说:“既然如此,就先将两人关进天牢,容后再审。”
北绝色连忙跪倒朱翊钧面前,说:“皇上且慢!臣斗胆请皇上让臣将二人带回南棉受审!”
朱翊钧说:“太妃是先王的妃子,不在大明受审而要去南棉?南昭王子,你这请求可真是有点强人所难。”
北绝色说:“臣知道这请求是有些过分。可是,云太妃她虽然是先帝的妃子,但她却也是杀害臣的母后、意图加害于臣的
真正凶手;还有,她和她的帮凶都是南棉人,臣希望能把他们引渡回南棉,接受父王和臣的审判。”
朱翊钧沉吟了片刻,说:“好,朕答应你。不过,只能悄悄地把他们带到宫外,不能让其他人察觉。”
“谢皇上!”
北绝色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到朱翊钧往秋无痕看了一眼,又望藏在云太妃身后、脸上带着不安神色的朝霞公主看过去。心不
由自主地快跳了几拍的她赶紧说:“皇上,可否让臣把朝霞公主也带到南棉去?”
朱翊钧说:“不行。朝霞怎么说都是大明的公主,她不能走。”
“皇上……”
北绝色还想坚持,但朱翊钧打断了他的话,说:“南昭王子,朕让你带走云太妃和那个人已经是不合情理,公主是万万不
能给虾@米@手@打你们带走。”
听他这样说,北绝色不好再坚持。他的心有些担忧,朱翊钧不是个笨蛋,秋无痕和朝霞公主额头上一样的胎记,是一样很
容易让人起疑心的“罪证”。但目前的情形,还是先把两人带走,然后再想办法把朝霞公主也带到宫外去吧。
第二十二章 服毒自尽
升到朱翊钧同意让北绝色把自己和秋无痕带回南棉,云太妃紧闭着的双眼慢慢地睁开了,但她的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
北绝色上前解开他的穴道,轻声说:“云太妃,走吧。”
云太妃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跪到朱翊钧跟前,伏在地上说:“皇上,可否恩准罪妇换过装、与女儿道别后再跟王子出
宫?”她此时平静得完全看不出些许的颠狂模样,看到这个一副弱不禁风、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她,实在很难让人把刚才那
个疯子似的要把北绝色毁容、置之死地的毒妇联系到一起。
朱翊钧看了一眼北绝色,然后说:“好,朕准许你的请求。”
“谢皇上。”云太妃盈盈一拜,站起来转过身拉过朝霞公主的手,轻轻地拨了拨她脸上的几丝乱发,露出慈爱的笑容,说
:“霞儿,母妃最近给你做了一套新衣,现在就给你换上。”
云太妃挽起朝霞公主的手,一同走进内屋里去。
在场的都是男子,不好跟进去看着人家俩母女换衣服,大家只得站在原地,提高警惕的听着内屋的动静。
进了内屋,云太妃翻箱倒柜起来,最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套红色的衣裙,抖起来笑着问:“霞儿,你喜欢这套新衣裳不?”
外面那沉重的气氛,就算再反应迟钝的人也会觉得有不妥。朝霞公主带着哭腔地扑到云太妃的怀里,焦急地:“母妃,是
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皇兄要他们带你到宫外?”
云太妃并不答话,她推开了朝霞,敛去笑容挂上了严肃的表情提高音量再问一次:“霞儿,你喜欢这套新衣裳不?”
这样严肃的云太妃,是朝霞公主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云太妃一眼,又看了她手中的衣裙一眼,轻轻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