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对我的劝诫,已经太迟了……
从我见到那个小东西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慢慢的对那个人泥足深陷,情难自禁,动了真情。
“大皇子,不过来吗?”
他……
在勾引我。
一双媚眼如丝一般的缠绕着我,白玉一般的身子半遮半掩的横躺在床上,双腿微张的对我敞开,这样的面貌我曾在脑海里、在我的春梦中想象了不止一次,亲眼见到却还是止不住乱了气息。
即便他再如何的做出熟知人事的模样,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羞涩跟惊慌,还是透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我知道他是第一次居于下方,我极尽全力的忍耐着自己的欲望,不想对他太过粗暴,可他实在是个迷人心神的小妖精,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撩拨我。
更为可笑的是我自己,在他面前我居然毫无定力,只不过受了他几下逗弄,自己竟轻而易举的泄了身。
“大哥,若是不行,我们就先歇息一下再来?恩?”
24.
他眼里的嘲讽暗笑,让我非得只能在他身上重新找回自己作为男人的雄风。
我知道他疼,在我进入的时候,他伏于我的身下嘶喊痛骂,我也没生气,只放缓了攻势,极力忍耐,耐心的让他与我一起享受云雨之欢。
我李玄沂何尝为了一个人如此的克制忍耐过?
一切都也只是为了他……
他的声音天生的动听,宛如灵鸟啼鸣般的灵动清吟,情动至极的喘息呻吟、媚人神态,都是撩人的情药,逼得我无法停下自己饥渴的欲望,哪怕我一开始是想对他温柔一点儿的,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欲念。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明明身体还留有先前情事残余的热情,可一完事,他便面容冷漠的催促我离开,恍如钱货两清一般的无情。
我的心被他的冷漠牵扯得疼痛。
我跟他原本就是交易,原本就是我逼迫的他,他根本就对我一点儿情意都无,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我跟他之间仅有的也只是交易而已……
我没有走,只是发狠的操弄着他的身子,直至他情到极致失神的昏睡过去,我才罢手。
“李玄沂……不要……李玄沂……不要了……”
我轻抚着他的脸颊,听着他在梦魇中呓语着叫着我的名字跟我求饶,我愣愣的出神。
“即便你只是为了别人,我也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喃喃的对着已陷入沉睡的他低语,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见。
他的身子孱弱,全因幼时的那次中毒所致,即便玄在离开时给五皇弟留下了一本《内筋经》,借以强健玄络的体魄,可也没办法完全如一般的同龄人一样能健壮得起来了,就连高深外家武功也无法再能修练得到高深的地步。
而这次也因我对他的一时贪欢,竟害得他在病榻之上躺了数日之久。
我着了急,找来了宫里的御医替他诊治,还将府里的灵丹妙药全都腾空了一样的,搬到了他的九皇子府里,要给他补身子,完全忘记了众目睽睽之下,还有父皇的耳目。
每日一下早朝,我便疾奔到他身边,可他始终是在昏睡。
他一醒来,便说要见我,我心里明明知道,他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见我,定然是为了兰妃跟五皇弟,可我还是欣然前往。
远远的便听见那清亮的嗓音唱出的词曲,可是却太过沧桑,也太过心灰意冷……
那都是我逼迫出来的吗?
我怀揣着沉重的心事,带着李玄觉在凉亭里找到了他。
玄络他衣带翩翩的站在亭栏之上,面容绝美无比,可眼神却一片凄冷,他手中的发带,恍惚间,竟如同他的人一样,象要一起被风带走……
我心下一惊,大叫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
他回过头来,对我嫣然一笑,叫了一声:“大哥?三哥?”
随即一转头,便跳入了一池碧波之中……
我只愣了一秒,便跟着他跳进了湖水里,狂乱的在那只及腰身的湖水里寻着那倏地在我眼前消失的人。
“你们不会以为我想不开吧?我不过是捡根发带而已。”
“再说这水只及腰身而已,怎么可能会淹得死人?”
“哈哈……哈哈哈……”
一切虽皆是误会,可那人却无视我对他的担忧,站在岸上笑得前俯后仰。
“跟我去更衣。”
从水面跃入亭中,我拉了那人的手便走。
我的手握得他的手死紧,心却还在为先前那一幕发抖,即便是那时知道常信死去,我也没象现在这样慌乱过,就象是被人用拳头在心口重击了一拳。
25.
一进到房中,我便急切的想要他。
“我要见我娘跟我哥。”
这个时候,不管是他要什么,我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只要是他想要的。
可他却因为被一个小小的李玄觉撞破了我们的事情,而打了我。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我胸中满是闷气,可更多的是沉默。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他,才能让他心里有我。
六皇叔不在,我连一个可以问的人都没有,从来没有一个时候,让我感觉象现在这样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知所措。
我兑现了我的诺言,暗地里送他进了皇宫见了兰妃,在他房里我一直等到大半夜,才等到他回来。
“对不起。”
“什么?”
我第一次跟人说对不起,是对他说的,无怪乎他对此的惊讶,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承认我用这样的方法得到你很卑鄙,可是我们是兄弟,若不是这样做,我们怎么会有可能?”
前半句我说的是真心话,可后半句却是我骗他的,我们不是兄弟,可我要是不逼他成为我的人,我跟他的确没有可能,他连一眼都不会多看我一下。
他心里挂念的人太多,却独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我外公谋反,我娘被打入冷宫,还有我哥被押到宗人府的事情,是你做的?”他问我。
“不是,父皇怕你外公现在势力作大,以后无法驾驭,所以才叫人偷偷潜入宰相府里放入了皇袍。”
这话也是半真半假,父皇忌惮宰相势力不错,可真正要对付的人却是玄,而陷害他外公的人却是我派去的,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真相,我当然要极力撇清,我当然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父皇身上,因为我不想他因此恨我。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对于他的疑问,我只是回以淡笑,没有再作答,因为我不想再网罗太多的谎话来骗他。
可我太高估了父皇的耐心,就在当夜父皇便下令要处死兰妃!
我太知道父皇的心思了,宰相被抓,兰妃被打入冷宫,五皇弟又被囚,种种种种却没将他要来的人引出来,父皇等不得了,他要开杀戒!杀给那个人看!
一得知兰心宫走水的消息后,玄络便立刻放开了我的怀抱,要去皇宫找兰妃。
“你去哪里?”我紧紧的拉住了他。
“放手。”
“你忘了你现在正被禁足吗?你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去皇宫。”
“放、手。”
“不行!”
我紧紧的拉着他,绝不让他离开我半步,更不能让他去皇宫!
父皇已动了杀意,他若去皇宫,难保父皇不会对他下手!
只有在我身边,他才是安全的,只有在我身边,我才能保他周全,哪怕与父皇反目!
“明白了……”
见他一脸黯然的垂下头去,我略微松了口气,安抚他道:“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
一个“好”字还没出口,我便被这浑身是刺的小人儿暗算了。
他用银针刺了我的穴道,让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转身连头都不回的就跟他身边的那个侍读走了……
我不是不知道那个侍读对他有着何种心思,我只是恨!
我恨为什么他不相信我?
为什么他不让我陪他一起去?
为什么独独抛下我一个?
即便心如刀绞,我也还是担心着他的安危。
等到穴道一解开,我便飞奔皇宫……
他坐在火光冲天的兰心殿顶,指尖流泄而出的是惨绝凄美的音曲,四周的火光如灵蛇般的舞动,摧拉枯槁般的传来木料烧裂轰塌的声响……
他却视若无睹,只一声声的唱着,弹着,火光印得那张俊美的容颜越发的艳丽无双,每个人都被那绝世的容颜迷惑了……
可清醒过来之后,却任凭下面的人如何呼喊,他也一点反应都无,只神思飘忽的专注于他膝间的古琴。
26.
“李玄络,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你快给我下来!”
明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可我还是试着叫他。
最后自然是无用。
想施展自己所学的武功将他从火中救下,却被父皇手下的一群死士死死的拦住,近不得那火中的兰心殿半步。“皇上有命,召大皇子御书房见驾!”
我理智全无,一见到父皇,我竟没了分寸的向父皇质问——
“为什么你对兰妃下手,都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朕做事要先知会你一声,才能行事了?朕这皇位还没交到你手上,你就胆敢对朕如此的大呼小叫的,你简直放肆!”
父皇的怒吼,让我冷静了下来。
“放过他。”我放低了声音,近似对父皇的哀求。
“他对朕还有用,朕暂时还不会杀他,只是……”父皇拉长了声音,用鹰準一样的锐利目光凝视着我道:“你对那孽种已经开始记挂了太多心思,朕如何留得他?”
“那父皇对六皇叔又如何?”我冷声对父皇问到。
“就是因为如此,朕才不希望你跟朕一样为了一个情字陷入如今的境地!”
“父皇若是执意要他性命,那就不要怪儿臣拿奉天的江山给他陪葬!”
“你不要忘了朕并不止你一个儿子!皇位也不一定会传给你!”
“可父皇你也不要忘了,父皇子嗣众多,可有资格做奉天皇帝的人选却只有我一个!”
对于我的威胁,父皇满眼燃烧着怒火,而我迎视着那愤怒的目光,一脸的无惧。
沉默半晌,一脸阴寒满眼火光的父皇却突然诡异的笑了,他声音轻柔的对我说到:“沂儿果然是对那孽种动了情,既然是沂儿想要的人,父皇又怎会真的将他除去?反正沂儿是想要他活着,至于他人会变成如何,那就无关紧要了?”
“父皇你是何意?”
父皇只是笑。
我无法参透父皇话中玄机,只得心神不宁的整日守在兰心殿下,父皇也依旧不让任何人将兰心殿上的玄络弄下来。
父皇在等人!
父皇他埋伏了杀手等着玄自己现身!
我已无暇顾及其他的人,别人的安危我已经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在兰心殿的殿顶,唱着一首名为《月光》的曲子……
我在兰心殿下凝听着那凄美的曲调,目光就一直没有移开过,只是凝望着他……
兰心殿的大火早已被雨水浇灭,可他却依旧在那上面唱了三天三夜,也弹了三天三夜,精力象无穷无尽似的,声音哑了,只剩嘴唇一张一合,手指破了,可那乐曲却从头至尾都没停下……
当万丈白光从那古琴里透射出来,照耀得那黑夜的皇宫如同白昼之际,那人原本张扬在空中墨黑如瀑的青丝,竟骤然间被那万束白光,晃成了一头雪白的银丝!
我还来不及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便听人疾呼——
“月魔琴……那是月魔琴!”
我猛然一惊!
那月魔琴乃不祥之物,是前朝战神贺兰陟的遗物,贺兰陟因弹奏此琴而被这把月魔琴迷失了心志,最后死在了战场之上,落得了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之后便再没有人能弹奏此琴了,而这把古琴也被先帝作为了邪物,深藏于奉天的皇宫之中,据说后来有人曾奏响过它,只是最后那人也被此琴迷失了心志,疯癫了一世。
可这东西怎么会落到了玄络手上?!
正沉思间,一旁的李玄觉竟疯癫的自言自语起来,我那时早已心急如焚,根本就没心思理他,可他的疯言疯语却引去了我的神思。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他的,不该把那把琴送给他的,不该给他……不该给他的……”
我一把把李玄觉从地上拎起来,厉声问到:“那把琴是你给他的?!”
“我不该给他的……我不该……我不该……”
27.
“你怎么会有那把琴的?!你怎么会有那把琴的?!快说!”
我摇晃着近乎呆滞的李玄觉,李玄觉木纳的看着我只说了两个字:“父……皇……”
我一下顿悟过来!
猛地想起父皇对我说的话——
“反正沂儿是想要他活着,至于他人会变成如何,那就无关紧要了?”
“父、皇!”我恨得咬牙切齿。
原来父皇你竟是想让他这样活着!
“玄络——”
我叫不应他,而埋伏在周遭的杀手,内力稍差的已经开始出现神智不清的状况,接连从树上、宫墙之上掉落下来,抱头在地上胡乱的翻滚,场面混乱不堪。
“把他弄走!”
我一把将脚边吐得满身是血,陷入昏迷的李玄觉,随意扔给了一个父皇的手下,之后我便仗着自身的功力,勉强支撑着向那个传出魔音的方向艰难的挪动着步伐……
那个东西绝对不能让他再碰了!
“殿下,皇上有令……”
“滚!”我朝阻挡我的人狂吼。
“沂儿……”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呼,让我即刻平息了怒火,也止住了脚步。
六皇叔?!
我对着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在心里惊呼。
我认出了那个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的主人。
“殿下,皇上有令要殿下移驾怡心阁。”
这是另一个我熟知的声音。
他们出现了……
我沉默着跟着易容了的六皇叔跟玄去了鲜少人去的怡心阁。
“玄,怎样才能救他?”
“你比我还要着急嘛。”
相较于我的心急火燎,一脸笑容的玄反倒更是显得从容不迫跟漫不经心。
“快、点!”我几乎要跳脚。
“玄,你就不要再戏弄沂儿了,快说吧。”六皇叔在一旁催促。
玄对六皇叔笑了笑,扭头对我说了四个字:“乱他琴音。”
说着,玄便又怀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我,说:“非得他最记挂之人才可让他恢复神智,这个药丸可保接近他的人无恙。”
我拿着玄给我的药丸兀自出神。
他最记挂的人是兰妃,可兰妃已经死了,那剩下的……
那个阉奴?玄佑?玄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