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用处不是吗?”
“我不过一说,你就这么大反应。怎么,你见过?”
“以前遇到过几个。有只小兔子精,还挺可爱的。”
夕言想起长耳那小家伙,不由把眼都弯成了月牙。
乌雅镡忽然不乐意了,一想到夕言为个不知哪里的妖怪笑得这么高兴,对着自己时都没几回呢……
“可妖与人总是不同道的。”
夕言没听出这话里地那点点青葡萄味道,混不在意地说着:
“我又不与他们相谋,这有什么关系。而且天地万物各有其道,只要大家互不干涉,便是相交也没什么关系。妖修其实与
人类并没有大的差别,同样有良善之辈有邪恶之徒,有像席琴那样单纯的……”
夕言笑了笑,
“也有像你这样七窍玲珑的。”
“……你不用说得这么隐晦,想说我狡猾就明白地说出来好了,我全当那是称赞。”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过这话啊。”
夕言斜着眼瞅瞅他,唇角那一抹上扬的角度明明白白表示出他此时的愉悦。
乌雅镡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乐子(主要是那时候无论是身份还是势力都没有人胆敢干这样的事情),不过
这头一次的经验对象是夕言……他又能怎么样?只好暗自摇头叹息,任他去吧!
说话间已走过好一段路程,席琴与安通文磨得差不多了,此时回头见两人凑到一起边说边走很是亲近的样子,跑过来凑热
闹: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专心。”
“没什么。”
夕言一笑带过,没必要让他也跟着多担心,反正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再说以席琴的心性,跟他说多了除了让他提心吊
胆以外并没有别的好处,不说也罢。
“席琴,你是修的木性功法,觉得这里怎么样?”
席琴偏头想了想才领会夕言地意思:
“木性灵气比其它地方浓郁很多,浓得我都觉得是不是不正常。”
他耸耸肩,四下张望着,带着一丝向往道:
“也许我在这里住上几年就能修到元婴期啦!”
“元婴哪里是这么好修的。”
夕言忍不住打断他地白日梦,席琴哀怨地瞅他一眼:
“我知道,不过是说着过过瘾罢了,你也要打击我……”
席琴委委曲曲地小声抱怨,而后在夕言的瞪视下吐吐舌头,转身跳开几步:
“我还是和安老一起去开路,你们俩慢慢聊吧。”
小跑着逃开了,夕言无言摇头,
“他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
“谁让你要这么照顾他地,那小子又天生少根筋,怎么可能成熟得起来。”
乌雅镡凉凉地说道,他一直对夕言与席琴的相处方式有着不少小意见。
“你也知道他少根筋,要是我再不管还不知道那小子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呢。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被三个旋照期追
杀,我都不知说他什么好。”
“那就更该让那小子经点事儿。你以为自己能照顾他一辈子?就算修仙者生命长久也不可能总呆一起不分开吧。”
“再说吧,等个合适的时候。”
话虽这么说,其实夕言自己都不敢保证什么时候才会觉得“合适”。
乌雅镡就此打住,夕言对同伴和朋友的软心软肠他知之甚详,也明白自己说再多夕言狠不下心来也没办法。算了,反正日
后各人自有机缘,这也是强求不得的。到了不得不分道扬镳的那一天,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接下来的路程越发艰难,全因为林木越来越密集、粗壮,刀盘开起路来也如原先那般顺畅了。
席琴与安通文换了手,操控着刀盘一点点前进。其实席琴不笨,在安通文的指点下很快就能灵活运用这件小小的法宝。看
到他新奇而仔细的样子,夕言不由得认真考虑起乌雅镡先前的提意起来。或许真的该让席琴自己去经历一些事才能让他拥
有自保之力?
还没想得明白,前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席琴的一声惊叫。
第一百三十六章:变
夕言纵身跃至席琴身旁,把两个战斗力较低的同伴护到身后。乌雅镡反应也不慢,他瞬息之间就横插入林木丛中与夕言相
距数丈遥相呼应,并放出神识将方圆百多丈都纳入自己的监控之下。
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是一名少女。跌坐在草丛中,短衣短裙织纹鲜艳。一双修长美腿映着深深浅浅的绿草显得白晢异常。
少女从外表看只有十六、七的年纪,大眼樱唇,是个美人。而且此美人怒目圆睁,凌乱的发丝和狼狈的姿势也不能让她的
气势减弱分毫,野性十足。
乌雅镡对夕言微微摇头,附近并没有别的人出现。那么这应该算是一次偶遇?再盯一眼席琴慌张之下操控失误而斜插入土
里的刀盘——离那少女的脚边只有几寸距离——也许自己这方才是该道歉的人?
席琴从夕言身后探出头来,嚅嚅喏喏地说:
“你,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冲出来……那草也太长了,我都没看到你在里头……”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活该?”
少女气呼呼地跳起来,也不急着拍掉身上的灰土,而是蹦到夕言跟前,与席琴眼对眼地对瞪起来,硬是把席琴瞪得脸都红
了。
夕言苦笑着退了一步,这个姑娘是年纪不到的关系吗?一点也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当然,夕言在她那个年纪的时候其
实也是不太清楚的,那时他总呆山上,修仙修得都有些傻呼呼的了。至于后来是谁教会他这一点的嘛……还真是说不清啊
,有待考证!)
少女在夕言明显的退避行为后转移了注意力,把瞪视对象改为挡在前面的这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姑娘。我为同伴刚才地大意向您道歉。不知可有伤到你什么地方?”
夕言轻声问道。虽然少女身上灵气浓厚修为也有心动期了,那刀盘就算当真砍到她身上也不过是划个不大的口子,何况看
起来并没有真地伤到她哪里。可是于情于理这点道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少女侧头瞅瞅夕言。再瞥一眼探头探脑紧张西西望着她的席琴。撇撇嘴。挥手道:
“算了算了,看起来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我蹲那里要是不注意也真看不到。反正没伤到什么,就当是给这位小弟弟面子吧
,不跟你计较了。”
横了席琴一眼,少女头一扬,做出一副“瞧我多有肚量”的表情。夕言嘴角一抽,回头打量一下席琴,再瞧瞧那少女,眨
巴着眼思索那个“小弟弟”是指谁?
“哧……”
席琴一下子笑出声来,而后在夕言的眼刀之下自动消声。
不过乌雅镡却是不怕的,哈哈大笑着对夕言报以戏谑的眼神,传音过来调笑道:
“‘小弟弟’,你的面子挺大啊,该不是人家看上你了吧。”
夕言额上青筋一根根跳出来,不怒反笑,眼波一横咬牙切齿道:
“‘老人家’,如果你笑够了可不可以来跟她打听一下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啊?反正我还小嘛,办事不牢靠,你也不会放心
不是?”
眼见夕言恼羞成怒摆明了撂挑子,乌雅镡心知真把人惹火了,不得不赶过来好好表现以图讨好某个偶尔会发点小脾气的半
大不小又总爱装成熟的同伴。
事实证明,俊美男子对小姑娘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乌雅镡这一类冷酷邪气的成熟美男对十六、七少女的杀伤力更是无远弗
届。乌雅镡走过来时夕言就看到那少女眼里闪动的好奇与——惊讶?而后这惊讶很快地变成了欣喜与热情——这让夕言很
是不满了一下,她对着自己时可没表现得这么友好周道,不但乌雅镡问到的话题说了,连他没有问到的一些林子里的注意
事项也说了,还说得细细致致,生怕漏了一星半点儿似的。
但是,也就仅止于此了,接下来夕言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少女话中透露出来地消息吸引住,心中惊骇渐深。
一如他与乌雅镡先前猜测,此处果然就是星图中的七川星,而以往的七川也的确是一颗十分平常的星球,没有特别的出产
,也无特殊的门派,星球上的灵气说不上浓也说不上淡,只是养着两个修仙门派却是足够的了。
这里来往修士不少,但少有停留的,往往来了便去,是最最普通不过地一处中转点。
异变,是在两年前开始的。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七川的植物都被人调换成了同种样貌的别的东西,它们开始发了疯一样生长
:所有向上地都越来越高,原本只到脚踝的窜到了人地半腰上;原本只到胸口的,早早冒过了人地头顶;而原本数丈的树
木森林则遮天蔽日地想要触摸天空地边际。所有爬在地上的藤则是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匍匐蜿蜒直到视线所不及的远方
。
灵气也在那一夜之后浓郁起来,草木森森的星球上木性灵气所汇成的雾霭四处飘荡,真真比传说中的仙家洞府还要来得滋
养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越发巨大的林子里,无论是人也好动物也好,都显得渺小起来。一朝一夕,这片天地就换了个主人。
原本的道路早已被掩埋,现在连七川的修仙者出行也得小心翼翼才不会迷失在这绿色的海洋之中,世俗凡人则如同被圈禁
一样只能在城镇之中活动,一但进入野外多半有去无回。商道、农作早就被破坏,要不是本地的两个修仙门派花大力气为
他们开僻出小小的田地并设下禁制,这些凡人怕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丛林吞噬得一干二净。
饶是如此,凡人的数量也在慢慢减少,突如其来的困苦和变象的禁锢让他们从肉体到心灵都疲惫不堪,更别提未知的危险
便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心上。老的弱的相继归于尘土,幼的小的虽被竭力保护也不可避免地一个个消逝,虽后留下壮
年、青年们日日生活在恐惧和压抑中,可以预见他们也撑不了多久。长此以往,七川终会变成一个世俗绝灭的地方。而脱
离了世俗界的滋养,修仙门派又能存在多久呢?最终怕是逃了举派搬迁的命运吧。
话到此处,那少女再不复先前的活力,声音低沉下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叶盈
沉默着,夕言为这颗星的异变而低落了一阵,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还没有盲目自大到认为自己是法力无边的仙人,此
处的遗憾也只能同情一下罢了。
“姑娘,我们从此处路过,因为这里变化太大,我们得到的星图上所标识的道路早已认不出了。不知你可否指点我们引川
挪移阵往要怎么去呢?”
引川是星图上标出的前往下一个星球的挪移阵,在这莽莽丛林中夕言实在找不到通往那里的道路。要说用飞剑赶路,也由
于林木森森藤萝遍布而只能做罢。
“引川?”
少女眼珠一转,很快收拾好心神昂首道:
“你们跟我来吧。”
她轻盈一跃,在与树之间小小的空隙处一个折转,就轻轻巧巧地钻到了另一边。身手之熟练,看来平常没少练习。
相比之下夕言一行就要笨拙一些,以至于夕言一边羡慕着,一边留心小姑娘的动作,决心不学个十成十也至少得有七、八
分,以便于日后莽林中行走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举步维艰。
乌雅镡跟在身边总是会分出一点注意给夕言,此时见他一点点模仿前面小姑娘的动作,没多久便有模有样起来,不禁微微
一笑——不愧是被自己看上眼的人,果真是少见的聪敏慧黠。
“哎,你叫什么字?总不能让我一直叫你‘喂’吧?”
小姑娘不多时回过头向乌雅镡讯问着,乌雅镡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乌雅。”
小姑娘小声把这字念叨两遍,指指自己道:
“我叫叶盈,你就叫我盈儿好了。”
乌雅镡没做声,叶盈也不在意,又扭过头问夕言:
“那你呢?”
夕言瞥一眼乌雅镡,道:
“在下夕言,刚才差点伤着你的是席琴,还有一位是安老。”
叶盈对席琴皱了皱鼻子,吓得跟在后头本就有些吃力的席琴跳了跳,跌跌撞撞差点摔一跤。
叶盈咯咯笑起来,轻脆如风吹铃动。夕言不由同情席琴一把,这个小姑娘看来没什么恶意,不过古灵精怪得很,如果不是
乌雅镡吸引了她大部分注意力,席琴这个得罪了她的人怕是会被她狠狠捉弄。这么说来,席琴还得感谢一下乌雅镡?夕言
横一眼身边人,突然就不痛快起来——这人不就是长了副好相貌吗?有什么了不起……
乌雅镡被瞪得莫名其妙,往夕言身边靠了一步,小小声问:
“怎么了?”
“没什么。”
夕言暗自翻着白眼,并不打算坦白自己突如其来的小心思。乌雅镡无奈,趁人不注意时对夕言嘀咕:
“你以后别那样看别人。”
“哪样?”
“就是刚才那样……不太好。”
“什么意思?”
乌雅镡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又给咽了回去,只道:
“反正你别挑着眼角看人就对了。特别是男人!”
后一句乌雅镡重重地强调,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更是弄得夕言一头雾水。
还没等夕言想得明白呢,前面叶盈就回头招呼起来:
“快到了,我们走快点!”
这就到了?夕言一愣,被她打了个岔也就顾不上刚才的疑问了。他现在想的是这才没多久啊,怎么就到了?从星图上看不
是很有点距离的吗?
待出得林子,眼前出现的并夕言臆想中的挪移阵,而是一大片平坦的开阔地,这让刚刚从林子里钻出来的众人眼前一亮,
很有豁然开朗之感。
“这里是?”
夕言虽是在问,可不需回答他也很清楚了——看那鳞次栉比的屋宇和外围闪动着阵法禁制光芒的一圈玉柱,便知道这里定
然是叶盈这小姑娘的家。只不知她带自己一行到这里来是出于什么目地?
“这里家!”
小妮子笑得全无心机,仿佛自己只是带回了一群友朋来作客。夕言不知该怎么回她,微皱起眉头。乌雅镡一拉他的手:
“我们去拜访一下此间主人也好。”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总不可能到了别人家门口还扭身便走吧?何况他们的确需要一个熟悉当地的向导来引路。
叶盈打出传音符,很快从禁制中出来几名修士。大多是少年男女,有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也不如安通文那样须发皆白。
少女们都穿着跟叶盈同样的短衣短裙,裸露出雪白的手、脚和大片脖颈。少年们则是人人一身彩竹的短衫长裤,长发打成
数条辫子用彩线扎起来束到身后。这些人或美或丑或安静或灵动,相同的是他们眉宇间掩去的忧色。
当先那名长者一见叶盈就呵斥道:
“盈儿,你太不听话了,怎么又随随便便跑出去?”
叶盈吐吐舌头,迎上去挽住彩衣长者地胳膊撒娇道:
“我没有跑太远,都是去的大家探明了的地方。盈儿又不是活腻了,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莫长老快消消气,盈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