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淤青怎么擦了这么半天还没擦完,再来要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天香一直揉搓左边腋下,衣袖就不停的蹭过那一点。
“你,嗯……”刚开口要让他换个地方擦药,却刚好此时衣袖又蹭过去,一声呻吟就这样从口中逸出。
天香只是很认真的借着在那里擦药,想要摸着感觉一下他的肋骨有没有伤,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半天无意间让再来有了
异样的感觉。
再来的一声呻吟让天香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羞红的脸上,此时再来已经羞的想要把脸埋进枕头里了,他怎么会发出那么羞
耻的声音!
“呵呵,”天香附身低头,额头抵上再来的额头,鼻尖碰触鼻尖,直直的看进再来的眼睛里,感受他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刷
过他的眼睑,痒痒的,“羞什么,你现在这样,我想做什么,也不会现在做。”
再来脸腾的一下就热了,在这种地方呆了这些天,他当然明白天香说的想做什么是做什么,可是……
“……你是道士。”
“……”
天香恨自己,又对着牛弹了一次琴。
“起来,擦后背。”环着再来的腰,天香用力托起他的身子,让他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绕到他的背后为他擦药。
背后也有好多伤,这个呆子,刚才躺着这么长时间,得多疼啊,都不知道喊一声疼……
天香用的药膏里有安神静心的成份,慢慢的揉搓着,药膏被身体吸收,再来开始觉得困。
背上的力度刚刚好,很舒服,天香身上的味道,也很舒服。再来埋首天香的颈间,沉沉睡去。
道士比和尚好,身上没有香火缭绕的味道,清香很好闻……
第七章:甜甜你再小虐你
后院,槐树兀自在微风里用力摇摆枝叶,愤怒难以平息。
细树枝仍旧紧紧的缠绕在阿摸的脚上,被倒吊了这么久,阿摸已经头涨眼晕。
为什么还不来……再来……为什么还不来救阿摸……
树枝甩着老鼠又晃了几晃,终于腻烦了折腾这个没意思的小东西,安静下来吊着阿摸停在半空。
很晕,恶心,想吐,头涨的好疼。
阿摸使劲睁眼,努力看清楚,四楼的房间灯亮了,刚才来的果然是他,他把再来救回去了是吧?
他们都不记得他……不记得他是小鬼……
“阿摸”……阿摸是只老鼠,是他们嬉笑的一个玩物,所以他们不放在心里对吗……他是小鬼啊,他生前是人,死后是看
着人世活了几百年的鬼啊……为什么只当他是玩物一样呢……为什么忘了他还在这里……
再来……你不是很喜欢小鬼和你说话,和你玩吗……
老鼠是没有眼泪的,他现在也流不出泪来。
奋力的弯起身子,用全力一口狠狠的咬在吊着自己的树枝上!
树枝吃痛,一抖将老鼠甩出去,远远的落在了后院墙外的街道上。
年轻的男子身着灰黄色道袍,于夜间独行在花街柳巷的巷道里,一身清冷与周遭的热闹喧哗格格不入。
走至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男子停下来,似乎有所察觉。
身边是一人多高的墙壁,挡住视线看不到院子里的情景,但是可以看到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在迎风摇曳。
男子停了片刻,举步离开。
一脚落下,被脚边地上的东西吸引。
是只白色的……老鼠?
老鼠四肢展开向下趴在地上,肚皮微微颤动表示仍有呼吸,但是时不时的浑身抽搐一下,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
男子注视片刻,右手翻动,拇指抵住中指指尖,念动口诀,一道黄色的幽光笼罩住地上的老鼠。
老鼠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四肢开始剧烈的抽搐。
男子皱眉,这老鼠明显不是常见的物种,他很怀疑,这老鼠与那人有关,这几天的寻找表明那人就该在这附近了。
可是他用了探索的术法,却在老鼠体内找不到任何施术的痕迹。
右手变换法诀,拇指改为抵住无名指指尖,再念动法诀,黄色幽光比刚才刺目许多。
老鼠双目暴睁,尖声吱叫。好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魂魄中碾过!
“你在做什么?”清清脆脆的小孩子的声音。
男子瞬间收起法诀,回头看,是个小男孩,也就八九岁,在他身后犹疑的打量他,还有地上那只老鼠。
“你不是这里的人。”小孩子肯定的说,“这里的人,不会穿道袍。你在做什么?”
男子沉默,刚才用了碾魂的术法,仍旧没有在老鼠体内发现施术的痕迹,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这不过是只长的奇怪些的老
鼠。
“地上的是什么?是你的吗?”小孩子不在意他的问话得不到回答,继续问道。
男子仍旧沉默,转身顺着小巷离开,不再理会地上奄奄一息的老鼠还有那个小孩。
看男子走远了,小男孩走近,蹲下,好奇的看着地上的小家伙。
伸手轻轻摸一下,好软,再摸下肚皮,又软又热。
轻轻的把老鼠抓起来放在手里,小孩子开心的带着老鼠离开。
醉清风四楼,天香房间。
娇姐看着床上浑身是伤,正在沉睡的再来,连连叹气。
“都怪我,我瞧着那个新来的客人穿的富贵,就给了再来,谁知道他也是个有这种癖好的人!可怜再来前些日子才被伤成
那样,今天又伤了。”
“娇姐,过来说,悄声别吵醒他。”
天香拖过椅子,招呼娇姐到外面小厅坐着说话。
“天香啊,多亏了你,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折腾成这样,要不是你听见底下动静不对下去瞧瞧,这一晚上过去,再来身上
还能有块囫囵肉吗?”娇姐想想心里就怕,喜欢玩这种的她见得多了,可是像这样下很手弄成一身伤的,还真是第一回见
!
“这没什么。娇姐,”天香觑一眼床上睡着的人,“他不是刚好了没几天吗?怎么又急着接客了?”
“唉,”娇姐叹气,“天香啊,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他,同样是做小倌的,像再来这样不停的招呼接客,甚至跟别的小倌
抢客人,又贪财爱钱的,你们确实都容易讨厌他。可是我知道,他也是命苦啊……今天他来找我说要好好接客,我是一边
高兴一边难受。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过不几天就是他家里妹妹来找他拿钱的日子,他一个重病的爹一个年幼
的妹妹,都靠他卖身子这点钱养活,他自己心里也苦啊……”
天香真想拍自己,呆子明明是个厌恶这些龌龊事的人,八成是听了别人说这些,才咬牙忍着去接客。
“娇姐,”天香笑,眼角弯起来,唇角也弯起来,“可不能就这么放了底下那个混账东西。”
娇姐思量下,也笑了,“你有主意?”
老秦睡醒了,觉得后脖子特别疼,脑袋也疼,停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慢慢的起身,下地,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妈的,昨晚是做了多少啊,腿都软成这样。
“爷,您醒了?”娇姐在桌边坐着喝口茶,压住男人狼狈的样子给她造成的呕吐感。
“你们怎么在这里?!”老秦看到莫名出现在房里的一男一女不太乐意了。
天香懒得搭理这种人,拂袖起身去窗边透气。
“哟,爷这话说的,你把我们小倌弄了一身伤,又折腾了大半宿。我这个做老鸨的,也得来关心你不是?据说……爷昨儿
晚上,到后来撑不住了?”娇姐暧昧的笑笑,“爷也别不好意思,您也算不错的了,男人吗,撑不住泄了也是常有的……
”
“你大爷的!老子怎么可能……”老秦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刚一起身就觉得下身冰凉,做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他确切的知
道下身那个位置濡湿冰凉是什么意思。
羞愤难当,从十几岁之后,他还没这么不行过弄自己一身……
“大爷昨晚挺畅快吧?”娇姐无视男人灰败的脸色,体贴的又问道。
“……对,对,”老秦强笑,“你们那个小倌真是极品,大爷从来没见着如此销魂的,从进了屋就缠着我要到天亮,唉,
不给都不行……”
天香砰的一声用力关上窗户,真够恶心人的,亏他胡说的出口!昨晚给再来擦完药,他就下来砸晕了他,也解了他中的术
法,后半夜他根本就是睡得跟猪一样!
“哟,大爷可是爽到了,我们那小倌可惨了,好些日子接不了客了,”娇姐很可惜的说,“爷,您这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昨儿晚上,我楼里可是不少客人眼见着我们招呼人把他从屋里抬出去的,那时您还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呢。这要是传出去,
我们家的小倌把客人累到都‘不行’了,却连点医药费也没拿着,您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老秦的脸色又灰败了几分。
娇姐努力做出体贴的面容,真是,自己都把自己打动了,赶紧把你的银袋也打动了吧。
“呵呵,那当然,那当然。”老秦撑着笑,“不过可不是爷累的怎么着,是爷体谅他累着了,让他出去休息的。银子嘛,
爷自然得赏!”
两张银票放到桌子上,娇姐笑的跟百花盛开一样喜庆,叫着天香就出了屋子。
“啧啧,给了一百两,真是大手笔。”娇姐摩挲着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得意着呢。
“哼,这种有钱无脑的白痴,不骗他骗谁。”天香冷言,昨晚要不是他,呆子也不会跑后院去,骗他点钱便宜他了。
“天香啊,”娇姐皱眉,“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的不太对呢?”
天香挽上娇姐的胳膊,微微一笑,眼里似有流光闪过。
“娇姐,我偶尔也做点好事啊。这事总算了了,你啊,快点找人把我屋里睡着的那个抬走,我不乐意别人打扰我。”
娇姐点头应承着,就是嘛,这才是天香。
当夜,再来睡了一夜又一天,晚上才醒来。
醒过来发现已经回到了三楼他的房间里,只是,床铺帷幔全都换了,从嫣红的颜色换成了鹅黄嫩绿的。
侧头,天香正坐在他的床边打量他。
“醒了?”
“恩……”脑中浮现昨晚擦药的那些场景,脸又热了。
“药给你。”天香从怀里掏出瓷瓶,放到再来枕边,“再过一个时辰,你再擦一次药,明天应该就没大碍了。”
再来有点莫名的失望。
“谢谢你。”
揉揉呆子的头,天香起身要离开。
这可是他带下山的丹药里最珍贵的一瓶,能让他少受些罪,用了也不心疼。
“你……”
“恩?”
“你要去哪?”
“……后院。”那棵树,兴风作浪,别以为他会放过它。
听到后院,再来想起昨天被紧紧勒住的事情,好疼。
“天香,等等。”
“怎么?”天香回到床边,耐心等他说。
“昨天是那棵树缠着我?”
天香点头。
“可是树怎么会……”
“呆子,你以前信鬼么?”
“不信。”再来摇头,圣人不教这个。
“那见过鬼,你信了?”
点头。
“你以前相信道士有法术么?”
摇头。
“那见过我,你信了?”
……点头。
“你相信有妖么?”
再来瞠目,犹疑着摇头。
“那我说你昨晚也算见过妖了,你信吗?”
犹疑着,点头。
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他不敢相信的么……
“呵呵,你歇着,这些东西的事情,我会处理。”
天香离开房间,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带上了。
再来看着房门的方向,他刚才说“我会处理”的时候,很有气势……
醉清风后院,天香左手捏紧法诀,自足下向周围撑起和那晚收鬼时一样的结界,刚好包住整个后院。
结界内,连风都没有。
槐树安静到一片叶子都不动。
天香屏气凝神,右手开始快速的翻动法诀,蓝色的幽光随着法诀的变换,从手心开始扩展,直到整个右手都散发出蓝光。
右臂平伸,蓝光直直的射向槐树,笼罩住树身。
树冠开始有了些许的晃动,枝叶晃动挲挲声响起来。
天香右拳握紧,蓝光更加耀眼,口中不停念动口诀,催动法力要逼出树妖。
槐树连枝干也开始晃动,像是在寒风中打摆子,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
蓦然,天香大喊一声“现!”,同时右拳展开手掌平伸五指张开,掌心向着槐树。
槐树剧烈的晃动一下,一团灰色的雾气自树体中渗出,树的枝叶纷纷掉落。
天香眼疾手快,右手在空中滑过虚握,已经将灰色雾气归拢在手中握住。
片刻不停,念动法诀,右手燃气蓝色的火焰,雾气凄厉的挣扎却散不出手心的火焰,终于被烧的一丝不留。
左手松开法诀,天香收了结界。
吵闹的声音,夏日傍晚的些许凉风,又回到了后院。
本来荫绿茂盛的槐树,竟已枝枯叶黄,明明是夏日却如入冬之时一样,落叶纷纷。
城外荒郊,最高的山头上破庙中,穿土黄道袍的清瘦男子停止打坐起身走出破庙,看向城中的某处。
寻常人无法察觉的蓝色幽光,在那里飘向天际。
再来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睡了这么久,睡不着了,又不能起来动,稍微一活动身子就疼。
阿摸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屋里好安静,真无聊……
看看窗外的天色,似乎过了一个时辰了,该擦药了。
再来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打开枕边瓷瓶,沾着药膏开始涂抹前身的淤青处。
似乎确实是比昨晚好些了,不知这什么药膏,这么重的瘀伤,一天就好了许多。
可是前身的伤好擦,后背的伤就有点困难了。
再来弯着胳膊去够后背的瘀伤,却扯动了浑身都疼,吸一口气,冒了一脑门的冷汗。
“砰砰。再来哥,我给你送晚饭来。”岑子在门外唤道。
“进来。”再来乐了,缺个人就来个人,自己真命好。
“你做什么呢?”岑子把饭菜放到桌上,看到再来赤裸着上身手里还拿着个小瓶子,正乐呵的看着他。
“来来,帮我擦药,后背我擦不到了。”再来把瓷瓶放到床上,慢慢挪动身子趴下,露出后背。
岑子听话的坐到床边,抹一点药到手上,轻轻揉搓到再来的背上,手指刚触到他的后背,岑子脸有点红,再来哥的皮肤,
很嫩,很滑……
“岑子?”背上手不动了,再来奇怪的侧头看,“你怎么脸这么红?今晚客人很多嘛?忙的很热?”
“不是不是。”岑子回神,低头专心给他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