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也必须在武林大会之前寻得解药。
秦峰离开江寒的住宅后,去寻了一人,那人定然有法子偷得解药。
还有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江寒异常忙碌,所以无暇顾及鸩羽,也不时常来。但暗中加派了人手守着鸩羽,秦峰来了好几次也未得见他。
江寒白日不在宅中,都是夜晚来,不过白日忙碌劳累了,夜里来了倒是没做什么。亲近爱抚是躲不了的,一同入睡也是常事。
江寒见他再无反抗之意,也温柔了许多,没再伤他,也没再强迫于他。倒是没命人煎药给他了,这样一来鸩羽的身体渐渐好了些,只是还是身无内力。
早晨,天还未亮,江寒已起身了。
回身见床榻里的少年还在熟睡,唇边勾着笑,托起了少年的身子,低头亲吻上去。少年挣扎了两下就随他了,他见此更为心满意足。
“今日便是武林大会,你说你那主子会不会来?”江寒舔着少年的唇瓣,轻声问道。
少年身子一怔,慢慢睁开了眼,江寒见他眼眸有些迷茫,里头透着些魅意。轻声笑着将他压在床榻里,好生怜爱了一番。
江寒走后,少年撑起身子,亵衣凌乱着,白净的胸膛上尽是红痕和齿印。脖颈里更是狼藉一片,到处是深紫的色泽。
还有他的手,手上一片温湿,方才那人泄出的东西。
那人之所以没再对他用强,正是因了他的手。
他想起了暗杀天门门主之时,在那密室里,天门门主似乎很喜欢他的身体。他还用口含了那物,不过最后那物被他一口咬断了。
倏然间,少年眸中杀气四溢,面上冰冷至极。
天门早已暗中为枉生殿所用,即便是这回也来了梁城,但暗中是为枉生殿做事的。上任门主乔天已被江寒所杀,纵然江寒不杀他,也有人等着取他性命,死在江寒手中还算便宜他了。
鸩羽与江寒同榻,夜里从未熟睡过,全是做给江寒看的。每回江寒一走,他才真正地能小歇一刻,养精蓄锐。
今日是武林大会,秦峰还未给他带来解药,他亦出不去。
鸩羽才熟睡了片刻,忽觉床边来了一人,才睁眼来,身上倏然一痛,便无知觉了。
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山洞,洞内黑暗阴冷,无一丝光亮。
正要起身,才知手脚已被铁链禁锢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他本想趁着江寒派在他身边的人放松警惕,逃出那宅子,没想又被困在到了此处。为了逃出江寒的掌控,他任由江寒为所欲为,而今竟然还是没能逃出去。
今日是武林大会,江寒所有心思应该在那上面,定然无暇分身来顾着他,不想江寒还是怕了什么,才命人将他藏在此处?
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无一人来,鸩羽只想到了那人,不知江寒设了什么圈套,定然不会让那人活着出梁城。
一想到此,眼中涌现杀意,手腕磨着铁链,就算端了这手骨,今日也要逃出去。
鲜血一滴滴落下,沾湿了他的衣,他却不觉疼痛。
直到白骨露出,炼铁磨在骨上,他微微蹙眉,继续地磨着。
他身无内力,也无利器在身,又动弹不得,只能如此了。
就在他磨得白骨作响时,忽听黑暗中有脚步声朝他走来,抬头看去,远处的黑暗里有点光亮。
来人似乎急切不已,只见那光亮闪烁妖娆,似灭未灭,伴随着冷风而来。
他本以为是秦峰寻来,没想那人渐渐露了面来,才知那人竟是韩青。
韩青一见鸩羽此番模样,心中有些疼痛,手上的利剑丝毫不迟疑,斩断了禁锢着鸩羽的铁链。
洞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相对。
外头确开始了血雨腥风,武林大会在江家的庄园举行,来人甚多。
上任武林盟主便是江家的人,这任武林盟主不知又该是谁人?
楚熙榕站在远处,瞧着江寒迎着各路来人,唇边淡淡笑着,对着身后之人道:“若是韩公子骗了你我,今日你我不知能不能活着出这庄园?”
“主上莫担忧,韩公子乃是君子,自不会是小人。”两人正式楚熙榕与花明月,他二人只远远瞧着江家的庄园,还未上前去。
“阮魁已准备好了?”他既然命阮魁前来,必是将枉生殿一大半的实力倾尽此地,就怕有失算之处。
“阮左使已按主上吩咐行事,今日定能成事。”
楚熙榕听言,再问道:“秦峰又在何处?”
“他已进入庄园,等候主上命令。”
“天门门主可是也在里头了?”天门虽暗中为枉生殿所用,但还是不得不防。
“主上可放心,天门并无无异心,纵然有也不在此时。天门一年内历任几位门主,门中内乱,早已不成气候。如今还得枉生殿在暗中为天门善后,重振天门。”
“时辰不早了,也得进去了。”楚熙榕等花明月话落,抬脚往前走去。
两人做了装扮,一般人是认出他们来了,不过一些人认不认得他们就难说了。
第五十一章
洞内阴暗潮湿,冷风冰寒,微微火光照着那张苍白无色的面,令韩青不禁有些痛心,这人竟被江寒折磨了这般模样!
“我若快些来此,这手也不会伤成这般。”韩青托起鸩羽的手腕,摸着血肉模糊之处,心下竟是痛楚万分。
“若不是你来此,今日我难逃出此地。”
韩青也不在多说什么,立刻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而后小心地掏出伤药。细细洒在伤处,白色粉末瞬间就浸入血水,被血水淹没了。
少年的手腕在他掌心里轻颤,他更加轻柔了起来,轻细地为少年上药,随后撕下自己的亵衣为少年包扎伤处。
“若是再晚一些,这经脉磨断了,又怎生是好?”韩青心痛与少年的处境,他本以为江寒心中喜欢少年,不会为难于他,怎知竟是这般折磨。
少年没回他的话,静静地闭着双目,任由他上药在伤处。
韩青抬起头,见少年面色如冰雪,眼眸轻闭着,唇色有些白,晓知少年这会儿正隐忍疼痛。
可少年竟自残这般,磨得手骨露出,难道就不疼痛?
韩青轻叹了一声,接着又为他包扎另一只手腕,这双手暂时不能动了,得好生养着。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必会废了。
为少年包扎手上的伤,再看看少年的脚踝处,那儿也有伤,不过没手腕的严重。
“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韩青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来,借着微光一看,原来是一粒药丸。
“服下这药就可恢复内力。”韩青将药丸送到少年嘴边,本以为少年还不理会他,谁知少年张口含了去,末了才与他道一声多谢。
服下韩青给的药碗还不能立刻恢复内力,需要人运功助他,幸而韩青是个会武的人,若是韩青不懂武学,怕是不能助他了。
运功调息了许久,鸩羽才放心下来了,恢复了内力,便没什么不能做了。
身体再不像以往那样虚弱,不过才恢复内力,还不能强行运气。他只好慢慢站起身子,扶着石壁,双手猛然一痛,似乎有鲜血渗出来了。
“你伤得如此,还是歇息一会儿才是。”韩青见他要往外走去,急声说道。
鸩羽听他出声,转了身去,开口道:“这解药你从何而来?”
“江寒对你下药,自然从他那儿得来。”
鸩羽听言,许久未曾话语,韩青见此,才又道:“我只助你逃离此处,不曾助江寒,也不曾助楚熙榕去杀他。”
鸩羽听他言说,心下明白了几分,然而后来韩青的话,才令他心急如焚。
韩青说他相助秦峰,相助楚熙榕,不过是为了助他逃出江寒的掌控,其余的他不参与其中。
韩青还说武林大会会场确实布置了机关暗器,乃是江寒所为,不过若无他去,也不会启动。
相助楚熙榕也布置了不少人马,还有会场上点燃的香,那香一旦点燃,便是毒气四溢。不过若是喝了茶水的人,便无事,解药早入了茶水里。
离擂台近一些的人,便是会中毒,其余的也看运气了。
鸩羽听他说完,冷道:“你既是助江寒,也助主上,最后只看他二人相争,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韩青倒是没有反驳,只道:“若是江寒胜了,得利之人还是他。”
鸩羽这时才知韩青并不像表面那样明净清雅,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感激韩青。今日若不是韩青来此,他难以出去。
两人正说着,忽听外头有刀剑打斗声,韩青见此,言道:“定是江寒不放心于你,又派了人来,此处不可久留。”
两人出了山洞,外头狼藉一片,人影交错,刀剑厮杀。
韩青知鸩羽双手不便,护他在身后,斩杀了几人,随后带他离去。
韩青带来的人也不多,所以两人也不耽误,片刻间就离开了血腥之地。
“武林大会在何处举行?”
“你莫去!此时只怕已乱了。”
鸩羽听言,不顾手上的伤,出手朝韩青攻去,韩青不敌他,也怕他再受伤,索性让他得了手。
“你若要去,也得服下这解药,场内的迷香一时半刻散不去,你莫倒下才好。”韩青不想这少年再涉险,然而这少年一心念着那人,他拦住了少年,只怕少年日后会恨他。
鸩羽手持利剑,似在逼迫于韩青,韩青却物反抗之意,这样的韩青,鸩羽倒是不明白他。
“你莫去了,我自会寻到。”说罢,鸩羽点了他的穴道,转身离去。
武林大会聚齐各路英雄豪杰,只为必是武艺,夺得盟主之位,号令于武林。
场内众人瞧着胜者和败者,喝着解渴的清茶,这天似乎有些热,送茶的小厮不断来回走动。
场上已点完了一炷香,而后又有人点了香来,不仅如此,粗大的香点了不止一处。只要有人在的地方,皆是远远点着,不让人察觉什么。
场上刀剑之气流动四溢,强劲猛烈,两人比试倒像是在厮杀,没有点到即止的迹象。
场下的四周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杀气渐渐溢出,正从角落聚集。
午时快到时,本该歇息了,但此时上场确实江寒。
他一人竟敢挑战所有的,众人自然不服,不会让他得意。
不过他这一举动倒是另众人心喜,江寒的身手无人不知,要是一人与他对上怕是不能胜,人多与他对上,总能讨些便宜。
就这样,剩下的十几人一拥而上,只见那高台上人影交错,刀剑闪着光亮,随即有人惨叫,接着被踹了下去。
争斗还没完,刀剑碰撞声不断,血腥也开始蔓延了,不过并不浓重。
等到那抬上只剩江寒一人了,才见抬上鲜血洒满,几人已动弹不得。
江寒冷冷一笑,对着众人道:“不知还有哪位英雄要与江某一论高下?”
众人开始嘘声,没人敢上去了,江寒见状,只道:“如此这武林盟主之位……”
他还未话落,众人只见眼前划过冷冽之气,还么看清楚是什么,再抬眼时那台上伫立着一人。
第五十二章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俊魅,尽管只着了灰色布衣,却丝毫不损他的风姿气度。
众人以为他有张风流俊俏的脸,谁知待他转身而来,众人只见了他的平凡无奇。只不过那双眼细长润泽,流转光芒溢彩,一时间叫人迷惑了。
还有那唇边勾着的笑,似乎有些引诱的意味,就算配上那张普通的脸,那笑也是好看的。
等众人猜测他身份至极,这人开了口,众人只看那好看的唇吐出话语。
耳中就入了如泉冰凉之音,冷凝幽幽,带着剔透冰色,尾音有些低沉,不禁令人着迷。
众人沉迷他的嗓音美妙,却没仔细渗透那音色,那音色里分明隐着杀戮之意。
有一人却是听得了,不过不是台下之人,正是与他相对的江寒。
江寒初见这人不晓知他只谁,先见他的笑,再见他那双笑意深浓的眼,最后听他话语几句,心下猛然一震,晓得了来人谁。
他本以为这人定是不来了,没想还是来了。
这人竟换了身皮,不知廉耻地说带天门出战,来夺盟主之位。
江寒不禁冷笑,手中的剑也隐隐颤动,似要嗜血才能安抚。
“既是如此……楚公子请!”江寒低声言说,手上已运气于剑上,剑气凛冽强悍,颇有斩杀敌手的气魄。
众人只觉风动运气,似乎天都变色了,那交错的光影中,看不清谁是谁。
本以为那灰色的男子身手平凡,谁知竟让江寒难以招架,逼得江寒节节败退。
那人手上无寸铁,单凭手上之力与人交手,却没伤分毫。
倒是那江寒中了那人几掌,已落了下风。
那人唇边的笑越发阴寒,细长的眸子阴霾至极,正要一掌了结江寒,谁知江寒说了一句。那人慢了一刻,倒被江寒划伤了手臂。
江寒得了几回,手上的剑更是变幻莫测,如苍龙游云,强劲无比。
那人被他伤了手臂也不在意,似不将他放在眼中,冷峻之气游在身上。双臂如疾风扫势,在那剑离他一寸之际,握住了剑身。
随即气流自手上划过,剑身颤动,猛然断裂数截。
江寒见此,扔下断剑,掌中聚着强劲之气,就要与那人拼搏。
那人面上阴狠凌厉,眼中冷光锋利,有如风雪狂肆,刺人身骨。
他若对江寒手软,就是对不起那少年。
而正是此时,那少年却是赶来了,眼眸只盯着场上的灰色男子,就要到他身边去。正要提起跃去,谁知身边来了一人,那人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知来是谁,心下倒是沉静了一刻,确实不能鲁莽冲动。
“江寒不是主上的对手,你我清楚。”
鸩羽没有转头,只盯着场上,江寒确实不是主上的对手,只不过江寒是小人。
转过身,他朝秦峰走近,摸上秦峰的身,只道:“身上的暗器可淬毒了?”
秦峰先是面红,而后听他话语,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鸩羽摸了几枚暗器,身形如风,已远离了秦峰。
秦峰这才想起,方才鸩羽的手上,似乎有血迹。
他晓知韩青去救鸩羽,只不过不晓知鸩羽回来此,韩青不该让他来。
不过他还未好生看看多日不见的少年,那少年就远离了他,到那人身边去了。
众人正看着江寒败退,猛然间袖口闪着什么,就在他们以为江寒得逞之际,倏然间一道身影跃入抬上。不知怎么的,江寒退了好几步,眼中阴暗了起来。
那人似乎挡了江寒的道,所以江寒袖口划出的冰白伤了他的身,不过再看那江寒,似乎腹部也有利器没入。
众人这才打量着那忽然出现之人,那人衣衫不整,发也凌乱,身姿倒是挺俊修长。只是看着好像有些面熟,似乎是……是那邪派之人!
灰衣男子这时见了他,倒不急急与江寒过招了,只到了他身边去,轻轻揽过了他的身子。
江寒见此,手掌挥动疾风朝两人袭来,那灰衣男子护着怀中之人,已掌相迎,硬生生地接了他一掌。
“主上!”
鸩羽瞧见楚熙榕唇边有些血迹,知他受伤了,再抬头看江寒,江寒面色也不好。
遽然响起了韩青的话,这场内的香有毒,中毒者不能强行运气,否者爆裂经脉而亡。
“主上切不可再强行运气,这香有毒。”鸩羽轻声言说,谁知楚熙榕搂他更紧,丝毫不在意。
“即便是中毒,也不止我一人。”
鸩羽再看看底下,似乎已有人发现了什么,意念一转,他离开楚熙榕,站到前方。伸手拨开挡住脸颊的发丝,对着众人冷声道:“可晓得了我是何人?”
众人已猜了他是何人,只是不晓得他为何会出现在此,江寒早已对武林放话,邪派之人已处死。只剩那道貌岸然的楚熙榕,枉生殿的主子还未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