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的,只要上了飞机,他就一辈子失去了自由!
胤礽觉得可笑,在这个宣扬民主的时代,他的命运依旧掌控在艾家的手里!也许,这就是权力使人发疯的根本原因!
走廊里站着的康熙,面无表情。艾家与保成之间的谈话他并没有听到全过程,但是最后那句却是听得清楚。十六岁自由之约,只不过是是个骗局,他们还是会从他的身边把保成抢走!
兜里的手机响了,康熙看了眼显示,走到了医院楼梯口,接通。手机另一头,艾榕磁性的声音说道:“康熙,我们见一面,楼下的停车场。”
在康熙没做反应之前挂了电话。康熙面色深沉,最终转身下了楼梯。
医院的停车场在负一楼,康熙出了电梯,正对面的艾榕就说道:“康熙,这里。”
康熙走过去,和艾榕面对面站着,问道:“有什么事?”
艾榕开门见山道:“我可以帮保成离开艾家,但我有一个条件,康熙,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康熙几乎是立刻回绝:“不用。”
“为什么?”艾榕显得有些激动:“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康熙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也许以前我还不太明白,可是今天我彻底明白了,当初你在知道我是艾家私生子之后,是不是也想过将我藏起来的念头?”
艾榕一愣,皱眉问:“为什么这么说?”
“呵……”康熙的笑没有一丝温度,他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已经事业有成,也许对方的成就比康熙想象的还要庞大,但是在康熙的眼里,不过只是一个被权势迷惑眼睛的可怜人而已!
康熙淡淡开口:“有一个人告诉我,如果我想远离是非,远离艾家,就应该彻底地远离你!”
“谁?”艾榕沉声问。
康熙缓缓摇头,道:“是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不相信你!”
艾榕知道已无力挽回,不管他做了多少努力,他和康熙注定回不到过去,从老爷子在酒店的房门前出现,就已经切断他和康熙的情分。艾榕曾奇怪,为什么在康熙依旧对自己有好感的时候会断然拒绝自己,甚至消失,现在看来,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艾臣,除了他,艾榕想不到其他人选。
在老爷子公开承认康熙身份的那晚,他用好友的名义见了康熙,说明要帮助他远离艾家,可是没想到的是,自以为摸透了康熙性格的艾榕,还是遭到了拒绝。不死心的艾榕却在第二天,接到康熙已经离开的事实。
直到几年后,他以保成为幌子,再次接近了康熙,只是这一次,他输的更彻底!
康熙其实不想相信曾经的好友会变成如今的摸样,他依旧记得那段轻松的岁月,艾榕潇洒不羁,那时候的感情,是没有任何杂质的!也许赵历阳说的对,他或许曾经心动过,只不过在还没发觉之前,就已经被浪花掩埋,没有任何痕迹!
毕竟那是年少,什么都不懂!
康熙回到病房的时候,胤礽刚被护士送回来。康熙走过去,在护士双手伸过去之前,把胤礽抱到了床铺上。胤礽无奈,他只是发烧不是瘫痪,没必要抱上来吧,而且刚刚护士只不过是想扶一下,又不是要对他怎么样!不过,这样想着的胤礽,心里很暖很甜!
康熙,已经开始争取了!
护士走后,胤礽问道:“刚刚我出来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康熙揉着胤礽的头发,笑道:“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人类是这个世界最容易固执,也是最聪明的生物,他可以执着一件事至死方休,也可以在一瞬间释怀一切!康熙觉得现在心情非常平静,是他把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以为只要自己不争夺,便可以逍遥自在,远离是非,但是现实太残酷,你懦弱一分,别人便会对你残忍一分!
他要强大起来,或许不能改变现状,但起码不会再让保成一个人,寂寞的等待,孤单的坚持!在保成疲惫心累的时候,不用回头,就可以有一个可以靠上去的胸膛!
胤礽笑了起来,没有继续追问。后来康熙告诉他,忠南并没有强制胤礽休学,只是建议胤礽在家休息几天。胤礽还是有些感动的,不管这其中有多少利害关系,起码到最后没有落井下石。
胤礽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星期,本来可以提前出院,但康熙不放心,总觉得胤礽身体太虚弱,硬是多住了几天。期间齐露露和李继经常过来,李继给胤礽带了很多解闷的图书,而齐露露则告诉他,赵真因为自己的疏忽,觉得没脸见他,不知去向。
艾家自那次便没有再出现,但胤礽和康熙心里明白,艾家不会善罢甘休。出院那天,本来说庆祝的人都临时有事来不了,胤礽觉得不错,这时候他只想和康熙在一起。康熙给胤礽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医院门口,意料中的艾家人出现了。老爷子没来,接胤礽的是老大的媳妇,温婉茹。温婉茹抱着小一臻,笑道:“保成,我接你回家。”
胤礽的好心情差了很多,但他知道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事情必须要去解决。胤礽对温婉茹点了头,转身对康熙道:“爸,你先回家等我。”
康熙没有松开胤礽的手,而是对温婉茹道:“我陪他一起回去。”
胤礽差了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温婉茹微皱眉,似是不好下决定,胤礽道:“爸,相信我,我一定回去,很快!我想吃你做的菜,这几天,医院的东西都快让我反胃了!”
康熙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拗过胤礽。
东西都被康熙带了回去,胤礽看着康熙的车开远了,才对上温婉茹的眼睛,笑道:“大嫂,这次你得尽全力帮我!”彷如上一分钟还是天真烂漫,这一刻却内敛深沉,没有康熙在场,胤礽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下去,特别是在温婉茹的面前。
温婉茹啧啧两声,捂住小一臻的眼睛,嗔道:“变脸可真快,当心吓到我宝贝!”
小一臻扒着妈妈手,似乎对胤礽的转变格外好奇。胤礽上了车,很快,车子便远离的医院。车内,温婉茹毫不客气地把一臻塞到胤礽的怀里。小家伙似是很喜欢胤礽,不住地扯着胤礽的衣服,以便引起对方的注意。
有段时间没见到一臻,胤礽端详着一臻的脸,双手就不自觉地扯着小家伙的脸颊。小家伙先是笑嘻嘻的,渐渐的眼眶里堆积了泪水,扁着嘴,哭又不哭的样子。温婉茹心疼地把孩子抱回到自己的怀里,瞪了眼微笑的胤礽。
“虐待小孩犯罪,当心老娘告你!”
胤礽摊了摊手:“我这是疼爱!”谁让他长的一副老四的脸孔,还主动跑到自己怀里,不是找虐嘛!
温婉茹哄完孩子,问道:“这件事你怎么解决?”
胤礽的脸色严肃起来,道:“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吧,我不想回去了。”
“咦?”温婉茹惊呼:“这可不行,你不回去,倒霉的就是我了。”
胤礽扯了下嘴角,不屑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刚在医院门口,因为眼线我配合你演戏,你的司机左拐右拐的早就把人甩丢了,况且你觉得我现在适合回去?还是说,你们肯定了我的身份,让我继承了?”
温婉茹脸色变得难看,胤礽继续道:“我没料到老头子会来这一手,我也措手不及,但是如果你们肯孤注一掷,或许艾家掌权人就可能换一个了?大嫂,你考虑的怎么样?”
温婉茹漂亮的眉毛向中间靠拢,他盯着胤礽的脸,似是分析胤礽话里的可信度。即便他们配合了几年,温婉茹对胤礽依旧防备,没有谁会认为,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会有人毫不犹豫地拒绝!
人都是自私的,这个世界没有圣人!
胤礽知道温婉茹还有所顾忌,为了尽快摆脱困境,胤礽决定也赌一把:“大嫂可以放心,只要我成功摆脱艾家,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实话告诉你,我喜欢康熙,我只想跟他离开这里,离开艾家的控制!”
温婉茹眼底闪过一道幽光。
胤礽道:“大嫂应该清楚,老头子是什么样的人,就算现在艾臣能力很强,但是只要老爷子一句话,你们随时会一无所有!况且还有老二艾煜以及老三艾榕,老二能力有限,可在家族的地位也举足轻重,好在他性格温顺,不会做出什么,但相比较艾榕呢?你们相斗了这么久,谁也没有得到明显的好处,你们敢肯定,我们合作的事情,艾榕不知道?或者老爷子不知道?”
温婉茹脸上闪过狠戾,这也是她一直惶恐不安的定时炸弹!
一臻好奇地看着对话的两人,难得安静地不动弹。
温婉茹扬起大方得体的笑容,她撩了撩肩上的秀发,笑道:“老杜,前面停车。”司机从反车镜中反看了一眼,收到自家主人投递的讯息。
车子在路边停下,温婉茹拦下欲走的胤礽,问道:“你有办法?”
胤礽摇头,温婉茹变色,胤礽道:“我没有办法,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你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会把名下大部分产业都交给了老二吗?”
“老二?”温婉茹皱眉,显然不知道胤礽话里的意思。
胤礽看了眼乖巧听话的一臻,说道:“一寺和一臻同年,而艾臣手上的股份却多数是自己算计来的,但是艾煜却是老头子心甘情愿地给的,往往表面越是温顺无害的人,越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相较而言,艾煜更得老爷子欢心,即便他没有特别优秀的表现!”
“你……”温婉茹气结,这臭小子居然还留着一手。
胤礽下了车,一手支着车门,一手趁着车顶,笑道:“抱歉大嫂,我不是有意瞒着,艾煜跟我说过,他只想一家简单幸福,如果老大想掌权,他一定尽心协助,老头子的权势现在已经开始逐渐放手,只要你们两家合作,在艾榕之前得到老爷子承认,我想,我的生活也会好过很多!”
温婉茹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胤礽叹了口气:“大嫂,现在关切到我的人生自由,我可不想假装深沉,你们成功,我一生轻松,可你们失败,你们没事,但是我会倒霉,你知道,我从不拿自己开玩笑!”
温婉茹略微沉思后接受了建议,胤礽关了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温婉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哪一条路利益更大很稳!
胤礽一口气顿时泄了出来,在说那些话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温婉茹的决定,如果连老大一家的支持也没了,看来他和康熙的未来,真的只有‘私奔’了!胤礽利用了温婉茹的心理,如今艾家家大业大,是不可能一人独揽,这不像他们那个时代,皇帝说了算,现在人人平等,只要利益分配得当,他们必须扶持下去!况且,他的对手从始至终就只有艾榕!
胤礽曾经明确找过艾煜商计,但是艾煜拒绝了他,艾煜说,他不想争,他们都是兄弟,他会努力在其中调解,只希望一家和睦!每次想到艾煜胤礽便不禁想到胤禛,同是韬光养晦的人,但两人的决定却截然不同!胤礽很欣赏艾煜,如果上一世他们也这样想,或许结局就不会那样悲惨!
胤礽看着不慎熟悉的路道,后悔没在下车之前要点回去的车费!车子已经开出的市区,他现在站在待开发区的郊外,左右都是建到一半的高楼,车辆极少。胤礽原地站了一会,叹了口气,决定往回走一段路,看能不能遇到出租车。
半个小时候后,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胤礽的面前。
37、【简单】
胤礽的眼中闪过欣喜,康熙从车上下来,等把胤礽抱在了怀里,真真实实感受到体温后,才安心下来。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偷偷跟在了温婉茹的车子后面,但是温婉茹的司机很是机灵,他没跟一会,就失去了目标。康熙在市区里找了很多地方,有如海底捞针。他不清楚艾家在京城的具体住址,但似乎从保成的口中听说过,于是他凭着仅有的几个地点,朝郊外开去。
在路边看到保成的时候,康熙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胤礽怀抱住康熙的腰,闷闷地道:“我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
康熙心疼,揉着胤礽的脑袋,道:“抱歉啊保成,爸爸菜还没有买。”
怀里的脑袋摇了摇,道:“爸,我陪你去超市。”康熙笑了起来,牵着胤礽的手上了车,甚至亲自给孩子系上安全带。
胤礽看着康熙近在咫尺的脸,轻声唤了一句。康熙微一侧脸,顿时和胤礽面对面。胤礽浅浅地笑着,康熙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只是唇与唇浅浅地碰在一起,转瞬即逝。康熙眼神有些闪烁,不再逗留,关门开车。
胤礽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物,笑得格外开心!
两人逛了一圈超市,拎了两大袋上了车子。在医院一个星期,家里的冰箱早就空了。康熙除了买食品蔬菜外,还买了一个小型急救箱,还有一些常备药物。车子开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胤礽和康熙先后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胤礽抱着袋子,突然问道:“爸,你为什么一直不问艾家的事?”
康熙侧头,胤礽没有看他,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前方,康熙眨了下眼,良久没有回答。电梯打开,他们到了家门口。对门的赵历阳家门紧闭,看样子应该没人。
康熙把东西拿到厨房归类,胤礽则洗了抹布,开始清扫房间。只不过一个星期没有住人,桌子和物架上竟积了一层的灰尘。胤礽抹完了电视柜台,转移到客厅。抹着茶几的胤礽可以看见厨房里康熙忙碌的身影,有时候胤礽也有些弄不懂康熙了,虽他有意勾引,但是康熙太不干脆,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却再而三的逃避。
胤礽自哀自怜地叹了口气,继续抹着茶几,顺带把杯具整理好等会拿到厨房洗。
胤礽那一声不算太大的叹息还是让康熙听见了,手上摘菜的动作一顿,看向客厅的胤礽。胤礽正埋头整理茶几,动作不是很熟练,想必在艾家从不做这些事情。康熙回头继续手头的事,心底却不禁开始思量最近一系列反常的举止。
他真的……喜欢上保成了?不然,他为什么总会情不自禁?保成只不过靠近了一点,心里,生理都不自觉发生微妙的变化,他不能总用生理需求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没有哪个父亲会想亲吻自己的儿子,甚至……
当然,可以先排除赵家父子。
康熙不敢再想下去,但首要的问题必须弄尽早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康熙这边正在纠结,胤礽那边已经抹干净了茶几,端着杯具进厨房了。
“爸,没有热水了。”胤礽把杯具放进水池。
康熙把摘好的菜放到台上,转身取水壶烧水。胤礽站在一边,心里闷闷的,原先康熙找到自己的喜悦早就淡化了。
胤礽道:“爸,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在生我的气?”
康熙的回答有些急切:“我为什么要生气?”
胤礽扁嘴,作委屈状:“既然你不在生气,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回家就进厨房,我和你说话,你又不理我!”
明明很清楚,保成的表情多半又是装出来的,可是康熙还是不忍心看着不管,这孩子已经抓住他的软肋,把他吃的死死的,或许他的犹豫纠结一直都是杞人忧天,这孩子根本不会考虑很多,道德世俗全然没有在意!
果然还是自己太懦弱了!
康熙将胤礽拉近,看着胤礽眼里硬挤出来的泪光,还有脸上细微的灰尘,康熙很无奈地拉着他到浴室洗了脸。胤礽任由康熙服侍自己,康熙道:“你不是说饿了吗?我不快点,把你饿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