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五）——耳雅

“怎么弄了那么多机关，多危险啊！”宵北皱眉，“要是一般人迷路了误入或者有小孩子进来玩，不是死于非命？”

“可见里面的人很不想我们进入。”斯芬克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不过说起来，这种机关还有些眼熟。”

“据我所知……”蓝冥突然开口，“会做这种事的、来自古老的邪恶部族、知道很多事情又喜欢恶作剧，还善于喜欢制作机关得人，倒真是有一个！。”

“谁？”宵北心说那个摄影师莫非也是神魔还是蓝冥的熟人？最好是朋友别是敌人，不过想想又觉得够呛，都说了是邪恶的部族了。

“是熟人那不是很好”契獠过来说，“省得麻烦。”

“那个人……”蓝冥有些欲言又止，“如果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我可不想去求他。”

“嗯？”宵北不解地看他。

“希望不是吧。”蓝冥摇了摇头，意义不明地又看了宵北一眼。

很快，众人到了那座小别墅的大门前，第一眼看到的，是巨大铁门正中央一个明显的徽章。

这徽章很奇怪，锡制的大圆饼上面，挂着一颗羊的骷髅头，上面画满了古怪的福州。

“果然是他。”斯芬克皱眉。

“哦？”

就在众人好奇究竟是谁的时候，只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那声音听起来除了很惊奇之外，怎么说呢，还怪怪的。

回头一看，宵北立刻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那声音怪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

古鲁伊突然捂住嘴巴，“噗”一声笑了出来，众人也是哭笑不得，因为在他们身后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长着盘角的——大绵羊！

NO.148

“羊？！”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大绵羊。

“你……”那绵羊此时的面部表情更加震惊，它睁大了眼睛，盯着宵北说不出话来，众人终于知道动物目瞪口呆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了。

“羊说话了！”希塞尔突然叫了起来。

“羊说话了！”契獠也跟着嚷嚷，“还是公的！”

肖华拍了他一下，“公母有什么好震惊的啊！”

“不是啊。”契獠很认真地说，“不是一班山羊是公的么，有胡子的，绵羊都是母的，打卷的毛。”

众人都忍不住转脸看他。

肖华盯着他良久，“谁告诉你的？”

“族中的长老啊。”契獠回答。

愣了半晌，肖华突然双手揉着契獠的脑袋，“你真可爱。”

契獠当即双眼就有些泛红，一旁宵北赶紧拉开肖华，在这边不太合适吧！

斯芬克在旁边有些郁闷，第一次看到自己说话，这些人好像都没那么激动啊，于是就走上几步，跟那只羊打招呼，“果然是你啊，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还没死，真能活。”

“主人的灵魂没有消亡我怎么可能死，倒是你这好色狮子。”那只羊似乎很鄙视斯芬克，无视众人，快步走到宵北面前，匍匐在地，“主人，我终于找打你了，我等这一刻太久了主人。”

“哭了！”希塞尔捂住脸不敢相信。

“就是！”契獠也点头，“羊哭了！”

宵北盯着眼前说话的羊看了很久……说实话，他一直在城市成长，第一次看到这样肥肥的一只羊，而且毛还一卷一卷的，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他叫自己什么来着……主人？

宵北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手去摸了摸他的毛，果然，“纯羊毛的就是不一样！”

斯芬克和蓝冥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北北最近很冷啊！

那只绵羊抬头看着宵北，从一开始的惊奇道了后来的了然“原来如此，灵魂再生了啊，主人抛弃了自己的身份，原来如此……”

“喂。”蓝冥打断他自言自语，问，“你就是传照片那个摄影师？”

蓝冥的话没说完，那只羊回头看到了他，突然跳起来挡在了宵北，对蓝冥吼了一嗓子，“你……你竟然真的复活了！滚远一点，你这只恶魔，不要出现在主人面前。”

蓝冥望天，掏了掏耳朵，似乎不是第一次被吼了。

古鲁伊一直坐在宵北肩膀上，盯着那只羊看着，他凑过去在宵北耳边嘀咕了一句——北北，好肥的羊哦！

宵北也点头，“嗯，是哦。”

“主人，你怎么能和恶魔们在一起？”那只羊过来劝说宵北，“他们会欺骗你，就像那时候那样害死你！”

“喂！”斯芬克皱眉，“你话说清楚，谁害死大祭司？老糊涂了吧？”

“我老？！”绵羊意外地对年纪还挺在意，“我老难道你年轻？”

“我看起来的确比你好很多，也没有你那么啰嗦！”斯芬克跟这只羊似乎有些前嫌，很没营养地吵起了嘴来。

契獠问蓝冥，“什么人？”

蓝冥抬头看宵北，“北北，你不记得他了？”

宵北要摇头，“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活的羊。”

“主人！是我！特拉古拉。”那只羊盯着宵北，似乎有些情绪激动。

“什么拉？”宵北觉得名字还挺拗口的，古鲁伊摸着下巴也继续端详，突然转过脸笑眯眯看宵北，“北北，羊肉！”

契獠也露出了尖尖的牙齿，“的确不错……”

“喂！”那只叫特拉古拉的羊暴跳了起来，你们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你们这些小鬼！

白楼问蓝冥，“特拉古拉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传说中他是上古时期最长寿的智者，他知道的东西非常非常多，几乎所有知识都囊括，并且负责抚养每一任的大祭司！”

“没错。”斯芬克点头，“不过那只是传说中，其实和一般用来烧烤的羊没太多区别，就是嘴巴贱了点。”

特拉古拉的脸瞬间绿了，面部表情变得凶恶，“你们这些……”

“行啦。”斯芬克在他身边打了个哈欠，“谁都没对北北做什么，不用嚷嚷。灵魂既然已经重生了就不是同一个人，只有能力在延续。”

特拉古拉也没办法，它走到宵北的身边，“我原本只是想要召唤主人，可没想要招待你们这群魔鬼。”

“喂！”契獠在他身边呲牙，“你别一口一个魔鬼的叫，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是尊贵的神族，大智者。现代狼王竟然用狼血混种！简直有违人伦……不是，狼伦！”

特拉古拉说话很是刻薄，契獠眼睛微微眯起，肖华在一旁摸着下巴，“不如真的宰了炖成一锅肉吧。”

“同意……”希塞尔、白楼等也都点头，古鲁伊高兴滴拍手。

特拉古拉警惕地退到了门口，盯着众人。

宵北问蓝冥，“他是我前生的朋友？”

“是随从。”斯芬克给宵北解释，“智者生来就是大祭司的随从，不过他性格古板，算是老糊涂比较严重的一个！”

特拉古拉恶狠狠地等着斯芬克。

“哦！”宵北明白了，走过去拍了拍特拉古拉的脑袋，“那就不能对我的朋友那么没礼貌，说话也不可以这样刻薄。”

“北北。”蓝冥在一旁小声提醒，“你前世比他刻薄一百倍。”

宵北张大了嘴一脸惊奇，“大祭司那么讨人嫌啊？”

“那是！”蓝冥在一旁点头，“所以说现在可爱太多了。”

“别听他胡说！”特拉古拉赶紧否认，“主人，您以前是高贵的化身，神样的存在，不要和这些恶棍混在一起！”

“又骂人了。”宵北捏了捏它的背毛，感慨——毛质真好！绵羊软软的，睡觉的时候当枕头感觉肯定不错。

“主人！”特拉古拉的神色有那么点痛心疾首的样子。

“特拉古拉。”宵北觉得这样吵嘴也没什么意思，他既然是智者就必定知道很多事情，不如谈正经事，“我们进去坐下聊聊好不好？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当然主人，您完全可以吩咐我，不用对我客气。”特拉古拉带着宵北他们进入了大门。

肖华在一旁小声问契獠，“它这个样子，要怎样摄影？用蹄子么？”

契獠笑了，“它和斯芬克一样，都是可以变成人形的，只是这两个人大概年纪太大了，所以觉得四条腿走路更稳当点。”

“哦！”肖华点了点头，“那炖成羊肉应该一不好吃，太老了！”

契獠知道肖华还在为刚刚特拉古拉对他说话刻薄感到不平，就伸手拍拍他肩膀，“不用太在意，再难听的我也听过，你阻止不了别人的想法。”

肖华听到这话，心里更是不爽起来，他之前听白楼提起过，在神魔界，混血真的很受歧视。混血儿一般分成两种，超混血和低混血。

低混血大多是劣质的，这种混血很蠢笨，在神魔界是被奴役的对象，很多神魔都让低混血做苦力甚至是食物，地位比人类还低。

而超混血，就好像蓝冥、契獠这样，拥有强大的法力还有超越神魔的外貌。最重要的是拥有不可捉摸的灵魂，这让他们性格各异，显得特立独行，又潜力无限，为大多数的神魔所害怕。

因此混血神魔小时候就经常受到同类的排挤和欺负，敢情神魔界也流行歧视和羡慕嫉妒恨什么的。

众人走进了别墅的大厅，刚进屋就被一股子霉味儿熏着了。

“哇……你多久没打扫了？”斯芬克忍不住捂鼻子。

“这里保存了目前为止最详尽的资料！”特拉古拉不满地哼哼了一声，“粗鲁人就是粗鲁人，这叫知识的芳香！”

众人都忍不住眼皮子跳，知识的芳香原来就是一股子霉味。

房屋很高，四面墙高高搭起的架子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各种的资料，而且还大多是古老的羊皮纸和竹简手抄本。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啦？”斯芬克吃惊地问。

“自从和主人分开之后，我就一直等待在这里了。”特拉古拉遗憾地说，“我原本以为主人一百年就能苏醒，没想到他并没有选择重生，而是轮回……于是就错过了。”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蓝冥对地点产生了一些疑惑。

“你果然被封印傻了。”特拉古拉不放过任何可以奚落蓝冥的机会，“我当然要看住门。”

“门？”蓝冥一愣。

“你是说你这里有通往异世界的门？”契獠也吃惊地叫了出来。

宵北和肖华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什么门，大惊小怪的。

古鲁伊坐在宵北的肩膀上依旧打哈欠，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羊肉和香喷喷的烤羊排。

“当年异世界的门都关闭了！”白楼皱眉，“不可能还有开启着的！”

“还留下一扇，是被隐藏起来的门。”特拉古拉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沮丧。“当年神魔大战结束后，随着蓝冥的被封印，主人的消失……各处的门业关闭了。作为圣物的舞夜集，除了本身记载的珍贵魔咒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就是门的钥匙。”

“钥匙？！”宵北头一次听说。

“按理来说，所有舞夜集，也就是钥匙都被送到了人类界，因此门一旦关闭，异世界的神魔就无法通过钥匙打开门过来。”特拉古拉接着说，“可是，其中一本舞夜集被留在了异世界，从而导致了一扇大门没有关闭。

斯芬克也瞬间恍然大悟，“所以异世界的黑暗力量从门渗透出来，污染了这边的能力场，以至于地灵大量死亡，能量严重失衡，是不是？！”

特拉古拉点头，看众人，“你们还真是挺悠闲，再不用多久，人类的大灾祸就要降临了。到时候整个人类世界都会被异世界侵吞，蛮荒时代又将开启。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以你们的能力，到了异世界也依然是一方霸主，说不定还能挑起新一轮的神魔大战，再毁灭几个族群。反正杀戮永不停止。”

“你在说什么？”宵北却是听着心惊肉跳，“什么异世界？什么大战！”

特拉古拉抬头看宵北，“主人，只有你能阻止！”

“哈？”宵北不太明白。

“用临时的封印将门暂时封存，然后到异世界找到那本舞夜集，带回来这里！那样，门就会关闭。否则的话，不用多久，人类将会成为一段历史！”

“封印异世界？”宵北摸不着头脑，这每一个词对他来说都很玄乎很遥远，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可如果门一直打开着。”白楼突然问，“为什么这段时间才会有能量渗出？是不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白楼问出了斯芬克和蓝冥心同的疑惑。

特拉古拉笑了起来，“鬼师果然是很精明的，不瞒你们说，异世界现在也不太平，各种古怪力量和团伙聚集，似乎是准备要大干一场。不过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人比较欣慰的消息就是——无论是哪一方，都还没有得到那本被藏起来的舞夜集！

“你怎么知道？”宵北问。

“现在人类界留下来的神魔都是当年大门关闭之前过来的，而门那一头的人，除非有钥匙，不然无法通过门！那本被遗失在异世界的舞夜集，成了连通两界的唯一纽带！”特拉古拉回答，，“换句话说，如果黑暗力量一方能拥有那本舞夜集，就能带着千百万的异世界神魔从门内出来，到时候……”

“哇！”契獠听到这里也是一龇牙，“那地球岂不成了屠宰场！”

“主人！”特拉古拉又到了宵北的身边，“您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啊！现在能量越来越多地涌出来，很危险！”

“我……”宵北局促起来，要怎么办？

“门在哪里，你带我们去！”蓝冥踹了特拉古拉一脚，让他带路，少罗嗦。

特拉古拉心不甘情不愿，带着蓝冥走向后方，出了别墅的后门，就有一个山坳，顺着漆黑的山路往下走，很快就到了一座古堡前方。

等走到近前一看，宵北一眼就认出了古堡前方的那座雕像，和梦境之中一样“就是这里！”

“这是去异世界寻找门的唯一线索了！”特拉古拉说着，走过去，推开了古堡的大门。

在漆黑的古堡里头，却出现了一道光华刺目的长长甬道。

“下面有黑色的烟雾在冒出来！”宵北指着门的下方，众人都望过去，发现果然——有烟雾，这就是漏过来的黑暗力量么。

“主人，您当年所有的资料和用的东西我都保留着！”特拉古拉过来告诉宵北，“你看一下，说不定可以恢复记忆……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