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说不妨事,没大碍,要矜持,别现眼,恨不得摊牌告诫监控录像照着呐胡作非为不得之类,却仍旧熄灭不了那美人的心
神丧失。
然则无奈解扣,露给我唯一的戚両瞧。
惟让我的沧海并巫山一个人看看,算不算大丈夫呢。
第二十六话:追寻!吾颜戚両的存在证明
(平行篇)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诸如流连沧海巫山壮美奇丽的吾辈,别样的美丽较之相比亦黯然失掉色彩的古来浪漫
,会否过于老成俗气,正如任何一对恩爱着的人物彼此许下的诺语,不当轻言相信?然而邪空老和尚叹息说,对于你跟你
所珍爱的那个人而言,哪怕这一句类似海誓山盟的套话,都是虚妄的奢求。幽兰露珠雾氤氲的流离之命,注定越是悉心呵
护,便越是苦短无常。
阿弥陀佛,悲乎哉悲乎哉。
戚両……我……对你……
翌日清晨。
“该起床了,朱樆!亲右今天有好多事情要做,还得赶去红水晶广场帮你亲右颜的忙呐,没办法,害你睡不成一惯积习的
懒人觉了!”昨夜蓦地逃来家里玩耍的淘气小侄,那个成天没事儿怀里老抱只黑猫仔的小王子朱樆,正慵懒地躺在身旁。
我先欠身坐起,便可清晰地觅视贴在孩子小脸蛋上的猫幼崽,黑幽幽一团棉,正呼呼陪伴主人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把拉开朱樆小侄被褥,开始冲对方睡眼惺忪的小脑袋上面外套深蓝厚毛衣,还及时责备道:“你说你也是,怎么那么皮
!不愿陪弟弟玩耍倒是说话阿,连个招呼都懒得跟家里人打,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偷偷从宫里跑到亲右这儿来了,害你王亲
跟亲颜担心好大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亲右这里可比不得你家,没随从下人伺候着,况且你亲右颜现在正忙于应付外头
的事儿,分身乏术阿。你说说,这回又该不该算作是你的胡闹?”怎么不是?实情为自己跟戚両俩一致主张继续保持二人
世界的罗曼蒂克,除非特有必要,反则连钟点工都该最少被聘请过来收拾我们的房间,以免打扰到我俩的生活。用瞳人的
话来说,这才叫做名副其实的平民亲王!
至于我的诘责,朱樆王子对付起来较之其弟弟要高明许多,概括成两句四字准成语挺合适:睁目塞听,装蒜而已!瞧瞧看
,好容易趁着洗脸的机会数落这小毛孩,对方却置若罔闻全无反应,一味地同怀里的妖猫调侃,半点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
眼里。换作是昊玄,必定跟我又哭又闹,那种程度的泼辣,只有老少皆宜的戚両才制止得住。不过话说回来,两个娃儿都
是好孩子,特懂事,禀性也极善良,跟我和戚両的关系处得比王兄和兄颜来得都要融洽。对此,基本可归功于我对两个侄
子的无条件溺爱尤其是吾颜所付出的心血。
只待听到“亲右颜”三个字的那一刹那,这小东西并那有着红黄二色眸子的猫儿,齐遛遛地狂狂瞪了我两眼,朱樆嘴里还
带念叨一句:“我的亲右颜?”
“傻孩子,这么多天没见着亲右颜,是不是也想念了?要不待会儿跟亲右一道去红水晶广场转一遭,吾颜兴许还不知道你
捡到这么个乖巧的小黑猫儿当新朋友的光荣事迹罢。也好,顺路抱去给亲右颜瞅瞅,说不定还能在那儿赚到七个新朋友呐
。”想来愚蠢的我,当时依然满心欢喜地朝小朱樆叨不叨叨不叨,对于自己行将独角戏的处境,全无半点觉悟。
嚯,我说门缝里咋地嗖嗖进冷风呐,原来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飘雪。可不是么,窗外久违的吹雪,漫天满地白皑皑,站
在阳台上,寒风刺骨不胜寒。
我摊手,掌心上立刻落定一枚绿豆粒大小六角型棱花,飞快在人体热度的包围中化为滴露。心里念声“不好”,记起我的
戚両三天半前挪去红水晶广场内配套的宾馆临住,作为七宝奇谋小屁孩儿的随队心理辅导师,当时未携最爱那件淡蓝色天
鹅绒毛领长衣。“温暖”牌的物件,羽绒帽衬里红印章着我十马伩跟戚両的氏名,铁定评得上我俩情意绵绵的露骨见证之
一。
于是翻箱倒柜见的两三番,竟一无所获地空手而起。真是咄咄怪事,几近不可言喻的奇怪:偌大的八层组合衣柜里,撇开
蓝白鸟绒不说,为啥连半件瞳人的衣服都寻它不着?什么,有没有搞错!平日总搁在床头柜上菲菲猫型电话边儿那盏镶着
我跟小両两个人甜蜜合影写真的水晶相框,一时间也不知所踪!至于洗手间内单那个人的牙刷、毛巾等洗漱用具亦一概消
灭!为什么?
拖鞋?戚両的拖鞋!没有!
餐具也独缺瞳人惯于使用的银质餐盘叉勺!完了!
那时候,我心乱如麻,一心以为亲王府只是遭到怪癖毛贼的光顾与洗劫,难不成有人暗恋吾颜?想想也不好说,美人当前
,人必趋之若鹜,保不住那贼便是个恋物癖患者,独窃盗关于吾颜的贴身之物,可恶的家伙,哪天要是让我十马大人给逮
着,定然臭揍一顿齐活!
最令人不可终日的是,理论上讲,瞳人总该听我电话罢;不曾想,颤颤巍巍提心吊胆拨过去,播音器自动回复的,竟是总
台语音:您拨叫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空号!咋能是空号!小両啥时候换号码呐,昨晚打过去腻腻歪歪都还通通的未遇丝毫问题,大早一睁眼闪然剧变成
不存在的编码序列!
为……为什么……
吾颜戚両抛弃我了么?排除!那末,难道我瞳人出事了?
手忙脚乱中,我又往戚両所在的房间反复拨,通是通了,悠悠响了十八声,总归没人接听。那个人不在房间?这时候小両
明明就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为着即将举行的盛会精心收拾准备的阿!
电话转拨至宾馆总服务台,请前台帮忙问问幺三幺三的客人是不是正在内设餐厅进早餐,房间固话没人接听之故。而前台
停顿须臾后禀报道,亲王大人您说什么,幺三幺三房间的话,约莫一整月尚未接待过新入客人了!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
意思,而对方却坚称别说是幺三幺三,就连整个第十三层,也有时日不曾教客人光顾了!
我啪地将话筒摔定,一种不详的预感霎那间席卷了身上每一个活细胞。接下去的时间,不得已先让王兄派人接走朱樆,因
之自己正遭受狂乱情绪的支配,总不好继续领着个天真浪漫的小孩子,撩开迷雾见太阳罢。
不想悲剧真正的高潮,反而是我以生平最快速前往红水晶广场之后的剧情。
此情此景呈现于眼前的情节,用“非逻辑”一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本以为当时红水晶全场正该有条不紊旗帜横飞标语漫
天绚烂,其结局却令人大跌眼镜:视域所及的范围内,寂寥无声不说,非但见不着会场工作人员热火朝天的操练,甚而至
于头顶上用以遮风挡雨的二分穹罩,也不曾合拢过。
惟有真白的雪绒花,寂寂寥寥地散落,等待有朝一日化为水之灰烬。
不曾见着昨晚苦练群舞的盛装演员。
亦不曾途径流光溢彩的红毯行廊。
随处可知的,无不是蔓延开来的“变化”。
到时顾不得摁门铃,独使出吃奶的蛮力气呯呯砰砰砸门,没福气享用戚両的笑脸相迎,倒引来楼层服务生的匆匆关注。
“戚両呐?”我慌不择言地质问还没站稳脚跟的服务生。
“亲王殿下,您刚才说什么?是不是小的耳拙听岔了,烦请您再说一遍。”
我几乎就要愤怒,以为楼层管理员职责所在,岂容对尊贵客人的行踪去向一问三不知,但好歹耐住性子,忍辱负重,摆出
亲王的臭架子重音强调道:“你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好喽!我现在是问,亲王颜,就是吾颜戚両,目前不在房间里头,
去哪儿了你究竟知不知道!”
第二十七话:碎梦!愤怒的十马亲王
(平行篇)
然而小小服务生随即眼神跟耳根子同样变得直直的形态,以一种近似荒诞滑稽的无知方式振振有辞道:“真是万分抱歉。
不过亲王殿下像是对什么事情产生了误会,这屋内怎可能有您所言的那位亲王颜大人,恕小的冒昧问一句,亲王殿下,您
是不是记错了?”
“你说什么?我记错了?明明就是……”我大悟似地掌击前额,缓神厘清思路,愤愤指点隔壁那几间客房,“你等一下,
容我想一想,那……那么,隔壁,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这儿……智童们也都不在里面了么?这个你总该清楚罢,就是
那七个小孩子?倘若戚両果真不呆在自己房间的话,现在一定带着小囦、喓喓和流流他们外出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这
样?”
然而我的推断倒似带给小服务生一头更为浓厚多汁的雾水,对方只好一门心思地蛮横否决我道:“亲王殿下,您是不是真
的误会什么了?算起来本层内所有大小房间,差不多也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未蒙客人光顾。不瞒您说,现在正值淡季,宾馆
客房没法子保证满员。至于亲王殿下所认定的那七个孩子,恕在下愚钝,小的压根儿连其中一个也没见到过,更记不得曾
经接待过类似的客人。”
“你是新来的么?还是以为本王有闲心同你开玩笑?昨晚明明刻意到幺三幺三拜访过,人还在里头好好地住着,今天一大
早你却告诉我这些天里面压根就不曾住过人,你说这事荒唐不荒唐?”
“亲王殿下,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想不到可恶的小服务生胆敢试探着冒出这么一句,质疑本王的健全心智不说,更掏
出对讲机跟不知同什么人通过几句话,然后电梯门哗哗敞开,立即就拥上来一大帮人,约莫十来号,乃至宾馆黑衣总务跟
安保军团,从上到下一齐列阵在前。
“你们想干什么?总务留在原地,其余还不赶紧给我退下!”在我看来,这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家伙们就要欺心暴动。
“殿下,请您冷静下来,不要叫小的们为难,凡事都好商量。”看得出来,位列最前锋的总务已然着手向我施以缓兵之计
,意欲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快快给我退下!好大的胆子,把我的戚両藏到哪儿去了,还不从实招来!我问你们,那群孩子呐,
都上哪儿去了?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是想造反么!”我不断歇斯底里地朝这些人叫嚷,是的,歇斯底里,或者说失掉理智
与贵族风度也好,无论怎样描绘都行,假使这些坏家伙们冥顽不灵,拒绝交还被扣押的瞳人和小囦一行,我十马必定豁出
去跟他们拼了!
以总务为首的“叛军”想必并不打算急于擒获我,这些可恶的家伙们暂时性摆成八卦阵架势按兵不动。既言意图谋反,恐
怕此时令其震慑的远非我的皇室身份,而是源于对本王特殊“力量”的敬畏。
是的,我差点忘却,自己非特纯粹是位平民亲王,首先反倒系拥有憾人威力的猛士。既如此,若对手顽抗到底便没准要滥
用非属妇人之仁的手段。
“都给我听好了!现在只剩下五秒钟,待时间一到,如若你们当中仍然无人识相站出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本
王对你们不客气!”我捏紧拳头如临大阵,绷紧胸脯竖直发梢,传达最后通牒道。
“亲王殿下,请你务必不要冲动!我……我们……”
混账的黑衣总务眼镜人还欲张嘴狡辩,可惜俺早就出离愤怒,什么乱七八糟手下留情,事已至此,本王全都不要管,若不
抓紧最后的机会把我想要的人给交出来,多说一句都是废话。事不宜迟,理所当然地进入阿拉伯倒数阶段:
“五,……,四,……,三……”
我下意识地用眼光扫视了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匪徒们全不理会自首从宽政策下才该有的生路,虽也初步暴露出手足无措的
慌乱,脸上全挂着遭逢灭顶的恐惧。可气的是,既便事情发展到这付田地,竟仍无一人挺身而出,老实交代此前所发生的
一切。神呐,全知的您一定明察秋毫我十马伩此刻的情非得已,事关我圣过生命般肝心戚両的旦夕祸福,岂能留存纵容之
念。记得当时也曾那么殷切地期盼着,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够勇敢地跨出来承认所作所为,譬如阴谋绑架或者非法
拘禁?吾颜戚両与七宝奇谋并将其藏匿某处的重罪,意识到只消招供以后领我前去搭救,便至少可以保全住性命。
然而没有一人,竟无一人甘愿首先站出来乖乖认罪伏法,伏膝讨饶。
足见是些又臭又硬死不足惜的坏东西们!
“二……,一……!”唱数完毕。终于有几个靠后的胆小者试图扭头撇腿躲闪,不过为时已晚。我眉头紧锁,仅容这干人
等绷紧十指刚做了个遮蔽颜面的姿势,便一个个同时双手捂住脖子,嘴唇嘟成圆圈,似乎颈项行将桩桩断掉般。
其实这儿用“似乎”明显不妥,设其仍无悔意而立马供认不讳的话,脖子们“必然”会被空气的张力波毫不留情地撕裂扯
落,咕咕噜噜滚到地板上。
“阿……阿……冤……枉……”
“阿……阿……饶……命……”
“阿……阿……救……命……”
我想说的是,如今充斥满耳的哀嚎,眼前一副副扭曲变形的无声面孔,对我而言皆不过是洗涤罪恶的悦目圣罚跟悦听圣音
,切,居然胆敢对吾颜不敬,那么你们就都去死。
“十马,快住手!”一声凄厉的呼唤仿佛源自这群亡命之徒身背后,是的,极为熟悉的音资过后现身者,便是朱樆与昊玄
二位王子的王亲颜,俺王兄所亲爱之人,濂殄君颜殿同其王宫卫队!
稍事停顿之际,十几具险些就要窒息断气的肉泥们全部坍塌在地板上,苟延残喘。而我,只觉得四周顿时间蒸腾桃红色兰
花的涡旋,伴随萦绕的是一股比良坡兰花之奇香。很快地,我的四肢逐渐变得软弱无力不听使唤,眼皮儿异常沉重,该死
!方才对付这群匪类耗费实力太大,如今更无法抗拒濂殄的强度催眠幻术了。濂殄阿濂殄,你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便与我对
峙,戚両,吾颜戚両眼下尚处于坏蛋手头,生死未卜吉凶难料,你……你总该替我……丧失知觉的最后一秒钟,鼻子忒没
气概地酸楚起来,于是撒落一滴泪,随即陷入深深的无望。
即使再度苏醒,倘是戚両不在的世间,也是一片洪荒虚空。
幸而还有一丝希望。“脱胎”,那块吮吸过本王血液的“脱胎”宝玉,终将为我篆画出吾颜戚両的轻盈足迹。
梦中,我执戚両手。
梦中。
第二十八话:要约!敖哓行踪的预制死亡暗示
睁开眯瞪睡眼的那一刻,除去头脑晕晕沉沉的乙醇副作用,内心既懊恼又焦虑。想来心爱大哥至今生死未卜,混账的非亲
弟弟却独自有雅兴陪伴绯闻男友寻欢作乐,明摆着此前全是白疼。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提电话,幸而所余电量尚有两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