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七国 下+番外——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11-02

,道本是同源同根,法家执掌定也晓得多少养生之术,遂以客卿相待,并询问韩非有关太古秘事,仙界轶闻。

当然,更多的是想从韩非口中问出钟浩然与轩辕子辛的来历。

然而韩非只懂治国方略,法规等事,被闻到奇门偏道法术,自然一问三不知。

嬴政龙颜大怒,着令将其收押,便不置理会。

嬴政道:“赵高,韩非与我出征,李卿留在朝中。”

赵高犹如五雷轰顶,楞楞望向李斯。

嬴政又道:“李卿去牢里提韩非出来,带他过来见孤,有话问他。”

李斯领命去了,嬴政脸上阴晴不定,似是在幻想什么,而后道:“今夜便动身。”

赵高只得规矩道:“是,臣这就去收拾东西……”

李斯还未回转,却听一宫人匆匆而来,跪在寝殿外:

“燕国来使求见,典客陶大人请大王定夺。”

嬴政眯起眼,道:“燕国来使?”

那宫人恭敬答道:“荆轲,秦舞阳请见,带燕国求和书,地图前来。”

嬴政嘲道:“燕国已是囊中之物,割地又有何用?见就是。”

嬴政换了袍服,行至九龙殿上。群臣退朝不久,又被召回,百官依次上殿,午门外一报接一报递了进来。

“燕国来使荆轲,秦舞阳到——!”

嬴政手肘搁在龙案上,一手撑着额头,直至百官山呼万岁,秦舞阳与荆轲上殿,荆轲茫然东张西望,秦舞阳却是忍辱负重

,当廷便跪。

荆轲也跟着跪下,抬眼望着身穿黑色王袍的秦王。

秦国国色为黑,国运属水,嬴政黑锦王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更显威严无比。

秦舞阳道:“燕国使节秦舞阳,荆轲,负本国大王求和之请,前来拜见大王。”

嬴政睁开双眼,目光扫过荆轲,直视秦舞阳,缓缓道:“是钟浩然让你们来行刺孤的?!”

秦舞阳刚站起身,万万想不到嬴政竟会料到此事!甫一听这话,不由得心内一阵寒颤,两脚不由得微微发抖。

“是钟浩然让你们来行刺的?!”嬴政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吼道:“说——!”

秦舞阳吓得两脚一软,又跪了下去。

48.殊途同归

数日前的易水畔。

送行之人成山成海,通天与浩然,太子丹立于河岸边。

一般的八卦袍,一般的紫金冠、朱璎绶,唯冠顶那麒麟纹色泽不同,通天的道冠乃是金色,华盖星绣纹;浩然则是紫色,

天罡星绣纹,太子丹却是青色。

通天懒懒道:“徒孙儿,你戴了个绿帽子。”

太子丹:“……”

通天亲传一脉中,太子丹的地位终于得到了承认,祖师徒三人气质相似,如同兄弟般静静看着易水两岸,黑压压的送别人

群。

浩然开口道:“师父既然能改得了命,徒儿求个事成不?”

通天朝浩然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些。

浩然不明就里,靠近前去,通天揽着浩然脖颈,低声道:“师父收了贿……荆轲那小子得交付在轩辕氏手里。”

通天嘴唇贴在浩然耳上,温暖亲昵的气息令浩然脸上微红,一时间便想不真切,浩然狐疑道:“什么?”

浩然忙道:“姬丹,你自去与荆轲送别就是。”

太子丹忐忑点了头,于袖内取出一把匕首,缓缓走向易水。

荆轲笑嘻嘻地将布包负于背上,绕过胸口打了个结,接过太子丹递来的短剑。

“什么意思?”浩然道:“交付在轩辕氏……交给黄帝?”

通天缓缓道:“先前小觑了这厮。轩辕氏、东皇早就知道此事,三清竟是后知后觉……”

浩然道:“如何把荆轲送去?我糊涂了,既是要把他送去,怎么又让荆轲去送死?”

通天低声答道:“他自然会取,只需暂时瞒着那假道标……”

浩然蹙眉道:“什么?师父何时又和黄帝勾搭上了?”

通天尴尬咳了声,抬手拍在浩然后脑勺上,将他拍了个趔趄,正色道:“什么勾搭上!”

浩然忙赔笑道:“那你啥时候见了黄帝?我自涿鹿那场后,还没见过他呢。”

通天一敛神色,悠然道:“圣人自有圣人联络的法子,不然如何叫‘神游太虚’?”

浩然又疑道:“什么假道标?”

通天缓缓道:“你是真道标,那家伙自然就是假道标了。篡了天道近万年,以一己之力左右历史的发展路向……不可再让

那位大神把持下去……”

浩然听在耳中,只觉说不出的疑惑。

通天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瞳中似有无数星云飞散,远古绚丽的星辰绕着彼此缓慢旋转。

浩然气息一窒,觉得这眼神仿佛颇有些熟悉,那是什么法术?

这眼神他一共只见过三次,自金鳌、昆仑两岛决战之时,通天瞳如死海;那日桃树下谈论别来之事,通天瞳如幻云;此刻

……

通天教主似是猜到浩然所想,闭了眼,笑道:“此乃仙术‘太虚眸’,睁眼时,左眼藏创世火,右眼藏末世冰,上知十万

年岁月,下晓十万年光阴。”

浩然颤声道:“你在看什么……师父?”

通天教主答道:“我在与一双眼睛对视。”

“自封神之战那时起,我便已隐约察到一丝蹊跷,徒弟,你可有感觉?”

浩然沉吟片刻,答道:“我……只觉得,这许多年里,所经历的事,无论过程如何,一切都会被导向一个必然的结局。”

通天淡淡道:“那便是了,为师早在金鳌岛上收你为徒时,忽也想到此事,然而那时却与你同样不解。”

浩然问道:“但这不是正常的么?历史一定是这样,否则也不会有我们后世的史书了。”

浩然不待通天回答,便自顾自解释道:“无论是谁,回到过去,如果他杀了自己的祖父,那么他又如何会出生呢?他不也

一样会消失么?这样因果不就相悖了么?”

通天反问道:“所以呢?”

浩然道:“所以假设那个人有能力回去,但他决杀不得自己祖先,就算他费尽心思去杀自己的父亲,祖父,他们也绝不会

死。”

“他想改变一切与自己相关的因果,也绝不可能得逞,换句话说,这道理对所有既成的历史不也都适用么?”

通天点了点头,道:“你的设想没有错,一环乱,环环乱。所以十圣穿越玄门,成圣后便彼此约定,不得再干预世事,就

连我们亦是把这信条当作参照准则。”

通天想起了封神之战,唏嘘道:“当初三清只以为是女娲打破了规则,才会消湮于你剑下,如今看来……竟是与你全然无

关。”

浩然一知半解,不知通天话中所指,又疲惫道:“所以,时间旅行者,无论是谁,都不得插手干预历史;或者说,天道束

缚了一切,纵是干预了历史,也没有用,就像现在离开的荆轲……”

通天忽道:“你就是天,你束缚了谁?!”

浩然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便静了。

一时间无数的问题涌来,那些问题彼此矛盾,得不到一个完整的解答。

浩然竟是背脊有点发凉,道:“我也被天道束缚着,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通天一哂道:“东皇也算是忍辱负重,当初九圣各回洪荒,难为那只怪鸟能只字不提,留待这时方遣你来办大事……”

浩然吸了口气,道:“师父……”

通天看了浩然一眼,认真道:“还道于天,东皇是想将‘道’还给你,他与轩辕氏谋定之事,若我所猜不差,现在便要开

始了。”

浩然道:“等等,我还是不明白,天道被谁夺了?”

那虚无缥缈的二字,对于浩然来说,几乎全无意义,从踏进玄门的第一步起,他便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什么,下场又会如

何。

唯一从女娲,三清,轩辕氏听得的些许概念,仿佛都将他当作了众仙之上,乃至十圣之上的制裁者,然而浩然自己却不曾

有过丝毫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的念头。

通天这不着调的言论虽然令其似懂非懂,直白了说便是“命运的大轮子开始转动”一类的预言,但旺盛的求知欲仍驱使着

浩然问出了这一问题,并不自觉地抬头看天。

通天“嘘”了声,低声道:“现在,有一双眼,便在太虚中注视着我们。”

浩然道:“是谁?”

通天会心一笑,道:“他要来干预我们的对话了……你看,那假道标,便是盘……”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瞬间,高渐离击筑引亢,歌声浑厚,直达天际。

易水岸畔万人齐声高歌,那声音汇集成悲凉的洪流,太子丹将壮行酒倾于滚滚河水中,撩起袍襟,俯身拜倒。

通天道:“假道标只需伸出手,稍稍左右一下凡人的意志,便能推动着因果,朝他设计的方向发展。正如方才,瞎子会在

那个时间节点开始高歌,徒弟,你可认为是巧合?”

浩然颤声道:“不……不是,我明白了。难怪无论过程如何……最后的结果都……殊途同归。”

万人挥泪,荆轲朝密密麻麻的送行人群挥手道别。

“瞎子——!我会想你的!”

荆轲带着秦舞阳踏上了刺秦的征途,黄帝与东皇一同筹备的最终计划从这一刻展开,无数破碎的因与果巧妙地重合。

刺客身上肩负的,并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暗杀,而荆轲留给历史的,却唯有这么一个消失在漫天滚滚黄沙中的背影。

通天喃喃道:“然而师父还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兵主蚩尤也插手此事,又是为的什么?”

49.白虹贯日

昔者荆轲慕燕丹之义,白虹贯日,太子畏之。

——《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

“这是铜先生教我的保鲜方法。”

荆轲蹲在地上,打开一个盒子,拎出一个人头,那人一脸血污,双眼怒张,脖颈处抹了一层石灰粉。

“……”

嬴政王霸之气释出,登时吓瘫了秦舞阳,不料接着却遇上这更难摆平的傻子,当即哭笑不得地看着荆轲,不知如何是好。

嬴政跟随浩然、子辛二人习艺已久,一眼便看得出荆轲并非练家子,那手法笨拙,双眼更毫无真气充沛的灵动,便不再忌

惮,坐了下来,冷冷道:“这是谁?”

荆轲想了想,道:“太子丹说了他是谁,但我忘了。”

朝廷百官登时啼笑皆非,荆轲提着人头辫子,一手手指拨弄,将悬在空中的死人脑袋滴溜溜转了个圈,让其脸朝自己,看

了片刻,又端着朝向嬴政,道:“你认识他么?”

李斯拱手出列,恭敬道:“是樊于期将军。七年前,邯郸一战败后,樊于期惧责逃至燕国。”

嬴政点了点头,想起浩然子辛带着自己,逃回咸阳的往事,面容阴晴不定,而后道:“罢了。姬丹有何事与我说?”

荆轲道:“他说给你割地,让你不要生气。”

嬴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原话如此?”

荆轲点了点头。

嬴政静了,而后道:“他打算何时来秦?钟浩然也在燕国?”

荆轲蹙眉想了片刻,道:“钟浩然……是谁?不认识。姬丹便拿出燕国疆土地图,和匕……”险些说漏了嘴,忙道:“和

玉璧,让我交给你。”

嬴政心情好了许多,道:“什么玉璧?”

荆轲茫然道:“路上不小心弄丢了。”

“……”

嬴政一时间不知说甚才好,荆轲又道:“你看看地图?看完答应了我,我再回头沿路找去。”

嬴政疲惫道:“拿来罢。”

李斯上前去接,荆轲却道:“他让我亲手给你。”

嬴政道:“不妨。”

李斯踌躇道:“大王……”

嬴政道:“他不会武,方才那秦舞阳武技甚强,可是你随身侍卫?”

荆轲道:“对,你怎么都知道?”

嬴政道:“孤自小与姬丹一同长大,他的心思……我自然晓得。”

刺秦:第一步。

荆轲跪在地上,双手取开盒盖,百官一同瞥向盒内羊皮卷轴。

咸阳宫外长空万顷,碧天无云。

荆轲从盒内取出卷轴,面无表情地缓步上前,蒙恬一手按在佩剑柄上,紧张屏息,双目锁定了荆轲的动作。

刺秦:第二步。

荆轲缓缓道:“燕国五郡。”说着缓慢展开羊皮地图。

嬴政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刺秦:第三步。

一滴汗水极缓地从蒙恬鬓角滑落。

李斯张大了嘴,抢上龙案,以手中笏板直取荆轲双目。

图穷,匕现。

雪亮的匕首锋利边缘,映照出嬴政布满红丝的双眼,荆轲反手抡起短匕。

嬴政一脚踹向龙案,朝前扑去!

蒙恬汗水落地,张口咆哮,抽出佩刀,直挥向荆轲!

荆轲甩手抛出匕首,短匕在空中呼呼转圈,嬴政飞跃半空,那匕首竟是后发先至,插进了嬴政的侧颈!

轰然一瞬,咸阳宫内炸了锅!

“抓刺客——!护大王!”

嬴政脑海中一片空白,捂着肩颈处的匕首,片刻后双眼涣散,道:“是浩然……还是姬丹?”

荆轲笑道:“都有份儿,匕首上有毒。”

嬴政抽身便躲,荆轲赤手空拳便扑了上来!殿上瞬时乱成一团,无数侍卫冲进殿内大喊,嬴政身上血如泉涌,纵声嘶吼,

犹如濒死的猛兽。

“缘何恨我——!”嬴政绝望地咆哮道。

荆轲身如狂风海浪中的一片落叶,轻巧穿过数十人的合围,直取仓皇奔逃的嬴政而去!

夏无且抛出药囊,情急喊道:“大王抽剑!”

嬴政抽出腰畔天子剑,迎着荆轲当胸一剑!刹那间无数剑影幻化开去,剑风扫出一块空地,嬴政全力施为,怒火已至极点

,吼道:“我与你同归于尽——!”

荆轲全料不到嬴政亦有此仙家道术,抽身左闪右避,上百虚剑扑面而来,小小一个议事廷上,方圆三丈开外,却是无人近

得身!

荆轲冷不防被一剑穿胸而过,狠狠钉在大柱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匕首毒性发作,嬴政眼前一黑,漫殿飞剑消失,朝前扑倒。

荆轲握着插在自己胸前天子剑,勉力摇了摇,拔了出来,继而软软瘫在殿上,全身是血。

荆轲坐在地上,两脚大张,朝嬴政有气无力地比了个中指,道:“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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