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虽然身手矫健,又在警校学过格斗,可惜不肯伤人,打得人疼,却还会再扑回来。陈琰也是这样,学着电视里劈手刀,劈疼的有,劈晕的却不多。
还是董宁宁在手术室里见惯了血,拿惯了刀,又熟悉人体结构,知道扎哪儿最疼,混乱中,六个小贼捧着大腿在地上哀嚎。
之前那个赶车的中年人此时已经夺回了一辆马车,赵定春忙里偷闲去看,只见他和另几个汉子身上赫然沾了大块大块的血迹。
杀……杀人了?!
他心里骇然,手上一停,人便被生擒。
朦胧中,他看到单良直扑那个山贼头头,两人抱成一团跌下山坡。
再朦胧中,他看到董宁宁和陈琰被拉上马车,他们似乎想回头救他,可是马儿扬蹄飞奔,一车人就那么越跑越远。
当赵定春两手被捆,整个人晕死过去时,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
老子居然不是主角……
被山贼掳走的美貌少年从来没什么好下场,而且董宁宁刺伤了他们不少人,那个赶车中年人身上的血量看来也煞是惊人,赵定春觉得自己十九年来的霉运都攒齐了。
所以,当他听到某山贼说:“奶奶的,把他卖到相公馆去!”时,一点也不意外。
完美“腐”世界么……
赵定春暗暗庆幸。
因为很多小说中,被捉住的人通常会被山贼直接爆菊……啊,对了!山贼头头被单良拖着摔下山坡了!
主角不死……主角不死……他不停地叨念。
山贼们果然很守诺言,才过了一晚,第二天就扛猪似的把赵定春运到了山下。
赵同学身为品学兼优的腐男,在小说中看见“相公馆”三个字的次数比他上大学后回家的次数都多,今天终于有缘见到,连害怕都忘了,瞪大着眼四下张望。
“怎么这么脏?”听上去有点娘的男声,赵定春小心翼翼地抬头,生怕看到令人作恶的面孔。
还好这位衣着艳丽的“相公”只是年纪有点大,眉眼长得阴柔妩媚,乌黑的头发梳成马尾,松松绑了条缎带,虽然唇上涂了胭脂,脸上扑了些粉,总的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个美人。
山贼听到他发话,陪着笑脸道:“盛老板,您老别看他现在脏,干净的时候那小模样,可不比寒柳差。”
盛老板“哼”了声,尾音高高扬起,听得人菊花一紧。
山贼连忙哈腰:“也……也就长得不错,要说人品,哪里及得上寒柳万中之一。谁不知寒柳是您亲自调TJ教的,哪里是这等野人可比……”
赵定春不知道寒柳是谁,但猜测应该是红牌啊花魁什么,心里顿时七上八下。难道自己的穿越之路竟然真的要从相公馆开始?
盛老板眼光毒辣,将赵定春从头到脚打量了十数遍,才说:“这把年纪,调TJ教都调TJ教不成,买了也是亏本。”
山贼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狠毒:“毋需调TJ教,听闻前阵子朱员外要寻个新欢,盛老板您手头上不是没有合适的么?这个就很不错。”
盛老板微愕,转而笑得阴阳怪气:“这小子怎么得罪你们了?”
山贼从余光中瞥了赵定春一眼:“他坏我们兄弟生意不说,同伙的还将大哥从山上推下去,摔成了重伤,另有十几个弟兄被砍伤,这笔血债,总要他血来偿。”
赵定春听到他说山贼头子只是摔成重伤,焦急问道:“那我朋友呢?他在那儿?!”
山贼不理他。
盛老板笑问:“既是如此,你们一刀杀了他便罢,送到我这儿来作甚?”
山贼又露出适才的小人脸:“谁不知道盛老板手段高明,管他是多犟的蛮子,到您这儿也能调TJ教成羊羔子。若是一刀杀了他,太便宜这小子。若是慢慢折磨,谁又有那闲工夫天天盯着他去。还不如送到您这儿卖个好价钱,给兄弟们换点金疮药。”
盛老板闻言,将茶杯“乓”地拍在桌上,袖子一甩,冷笑道:“合着你们拿仇人换银子,作孽损阴德的事儿都让我来做?打得好算盘啊!”
山贼立马赔着笑脸连道不敢,又如此这般拍了半天马屁,才让对面人的脸色缓和过来。
盛老板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翘着兰花指的手拿起茶杯放在唇边,却不喝茶,只是盯着赵定春:“什么价?”
山贼略顿了下,笑说:“您老看着给呗,难道还为了这个小兔崽子和您讨价还价不成?”
盛老板又哼了声,这回脸上却带了点真笑:“跟着你们大哥,倒是愈发会说话了。”
他想了想,对身旁的童子说了几句,少时,梳着童子头的小男孩便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个托盘,盘子上铺着红布,红布上的内容赵定春看不见,但猜也猜到了。
盛老板道:“你们当家的受了伤,我理当去看望的,只是这几日我楼里也不太平,实在脱不开身。这小子值十两,另外的二十两,就当我问候刘老大了。”
赵定春一听自己只值十两,不禁气结。看望个山贼头子都要二十两,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只要十两?!
小赵对盛老板说出来的数目意见很大,山贼听到却喜上眉梢,显然三十两远远超出他的期望值。
“小的代大哥谢谢盛老板!”
山贼将托盘上的红布包成一个小包,塞进怀里,衣襟顿时往下一垂。
几个山贼一走,盛老板便叫人进来,两个体型高大的壮丁把赵定春一左一右架住。
赵定春挣扎了两下,纹丝不动,十分泄气。想要开口骂几句显示显示骨气,却担心逞一时口舌之快引来毒打,权衡之后,还是作罢。
龟奴小心地问道:“东家,这小子要怎么教养?”
盛老板懒洋洋地伸了伸腰,举止之间一派妩媚:“不用调TJ教,别饿死渴死就成。”
走过赵定春身旁时,他叹了口气:“你也别怨我,本来朱员外那儿开个天窗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合该你命不好,冲撞了那群面子里子都不要的……罢了,拖下去好生养着。”
两个龟奴就像拎水壶似的把赵定春往内堂带。
小赵看着走廊里的花卉摆设、不远处一闪而过的鲜艳服饰,心中哀叹:千万不要是NP文……要虐千万不要虐受,如果一定要虐受……那就让他做攻吧……
盛老板说只要养着他就行,于是赵定春之后的几天果然过得悠然自得。
每天两顿饭,每餐都有专人送到房里,吃完了就会来将碗筷收走。门外站着个彪形大汉,不让他踏出门口一步,但可以偷偷开一道窗户缝。
赵定春便在那道窗户缝里,偷偷地打量四周的地形,顺便满足自己对“相公馆”的好奇心。
通常来说,早上到中午,整个楼内都是静悄悄的,中午快吃饭时,才开始有走动声。
午饭一过,楼里就逐渐热闹起来,吵的闹的玩的笑的。赵定春发现楼里居然有不少五六岁的小童子,看他们笑得单纯无知的样子,小赵心酸着,默默诅咒所有迫害祖国花朵的人。
到太阳开始西斜,大约下午三四点起,楼里就有客人来了。
赵定春头回在窗户缝里看见一个肥得淌油的死猪搂着个娇嫩貌美的少年亲嘴时,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果然小说里那些才子世子王子同时爱上一个小倌什么的,都是浮云!真正到相公馆消费的都是欲望熏心的中年猥琐男啊有木有!长得像隔夜的馊猪食啊有木有!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赵定春就发了疯地开始研究如何逃跑。
不过有的时候,也会有长得对得起观众的客人光临,通常都是固定点某人的名字,很有点幽会情郎的意思。
遇有看起来登对的两人走过,赵定春心里会有一丝丝羡慕。
在原本的世界中,他生怕被人发现性向,别说交男友,就是看个GV也要关窗锁门小心谨慎。现在穿越了,艳遇一个没有,苦头倒吃了不少。
也不知单良、陈琰和董宁宁怎么样了……
赵定春想家的频率不高,那几个难兄难弟却经常出现在脑海中。
陈琰和董宁宁是坐马车逃走的,山贼也没有再提起,想来是顺利逃脱了。
单良和那个山老大一起跌下山坡,山老大没死,他也一定没事。至于受伤……吉人自有天相,像单良那种帅得人神共愤的家伙,滚下山一定会掉到什么山洞里,看见神仙姐姐……不是,神仙哥哥的石像,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盖世武功,然后跑到关外艳压群……不是,那个……独步天下,当个部落首领也未必。
赵定春傻乐,BL首领挺不错,听起来就香艳无比。
至于他自己么……或许真的会变成小倌……
但是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变成一个普通的卖肉小倌呢?
当然了,像他这么含蓄内敛又低调自持的人,什么倾国倾城万人迷受这种事是不会做的,红颜乱世祸国殃民也不太和谐,他只要一个高帅富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完了以后征服各种困难帮他赎身,两人携手一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就可以了。
YY到九霄云外时,赵定春时常会托着腮嘎嘎傻笑。
少根筋的赵同学还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就快进油锅炸了。
某夜,他仍旧是吃饱了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几天的观察下来,他已经看清楚出门左拐的那扇门是客人进出的所在,那里一定可以通向外面。
正想着怎么摆脱外面守门的大块头,忽然脚下无力,昏昏沉沉,眼皮上仿佛挂了千斤锤。
赵定春还没来得及往床那边走,门就被重重推开。
盛老板手一挥:“带走。”
赵定春暗叫糟糕。
他只想着可以趁接客的时候逃跑,忘了还有个防不胜防的古代文必备药品!
手脚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龟奴把他扛走。赵定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给他洗澡换衣服,全身还抹了香喷喷的东西。
身上的那件衣服充其量也就是件半透明的浴袍,看看似乎是什么都遮住了,其实什么都露得出来。
赵定春的头发留的是过耳的中长发,当然,这个中长发是相对男生来说。
进大学后校规没有高中严格,很多男生都告别了游泳头。赵定春也是。照着某个男明星的海报剪了个长刘海的发型。
这个发型被漫社的女生们称为“装逼”一号发型,因为每次cosplay赵定春都会把头低下,双眼从刘海中盯着镜头,拍出来的效果格外好。
眼下,盛老板拿了个花花绿绿的东西,三两下将赵定春引以为傲的刘海一股脑全梳到了脑后。头发太短梳不起发髻,就给抹了满脑袋的发油,牢牢捆在一起。
最后,不忘给他插了只簪子。
赵定春被如此打扮了一番,欲哭无泪,真的很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火星模样。
盛老板把他收拾停当,让龟奴们把他扛去另外一个房间。
赵定春被小心地安置在一张铺着大红色锦绣被褥的床上,龟奴们给他盖上被子,便小心地退了出去。
可怜的赵同学对着桌上的红烛干瞪眼,莫名觉得这场景很像新娘子的洞房花烛,也有点像等待皇帝临幸的后宫妃子。
不过,他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猥琐大叔映入眼帘时,赵定春只想对天长啸:我草尼玛勒戈壁啊!
朱员外的心情和躺在床上的这位截然相反,他进屋的时候就很兴高采烈,等看清了床上人的容貌,更加手舞足蹈。
“小美人……”
这几乎是所有古代文里色狼通用的一句话。
赵定春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别过来!过来老子就阉了你!
“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朱员外在他脸上轻轻一摸。
赵定春拼命把脸扭开,这死胖子的口水都快滴到他脸上了。
朱员外掀开被子,一看见美人身上的袍子就两眼放光,双手颤抖着把那件透视装脱掉。
被害人默默忍受着被视奸的屈辱。
脱了衣服后,朱员外将赵定春翻了个个儿,让他趴在床上,接着在他肚子底下垫了厚厚一层棉被,于是小赵就被拗成了屁股朝天高高撅起的姿势。
朱员外看得心花怒放,脸部肌肉不规则地跳动。
赵定春心急如焚,奋力挣扎,却只是四肢微微动弹了几下。
朱员外从嗓子眼里冒出“呵呵呵”的笑声,说道:“小月儿,别急,我们慢慢来……”
你才小月儿!你全家都是小月儿!
盛老板取的花名实在令人作呕,赵定春想要破口大骂,却只发出一个“嗯”的单音。
他是发怒的声音,听在朱员外耳朵里却成了舒服的呻吟。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这个姿势。”朱员外笑得满脸肥肉横着抖,“接着我们玩儿什么好呢?”
玩你妹啊!赵定春用尽全力,还是只发出了一个“啊”字音。
只见朱员外打开床边一只硕大的木箱子,从箱子里又拿了好几个盒子匣子出来。他仿佛十分的难以取舍,一个个抚摸过去后,挑中了一只黑色的多层匣。
朱员外将匣子的抽屉一一抽出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到桌上,摆弄得有滋有味。
赵定春趁他转过身的功夫,拼命深呼吸,希望能让药效挥发得快一些。
“你干爹说你是第一次,后面还嫩得很,那我们就玩简单一点的,这个好不好?”
朱员外问得好不温柔,语气却是肯定的。
赵定春抬起眼,简直要气死过去。
死胖子手里拿的分明是个莹润通透的玉势!
赵定春又将视线移到桌上。
烛光下,桌上的物品闪着诡异的光泽,好几样都尖锐带刺,而且从折射光线的质地看,似乎除了玉石,还有金属……
他总算明白盛老板为什么说他不用被插了,因为这个死胖子就是好这口的!
怪不得山贼会指名道姓地说他是专门为朱员外送来的,合着死胖子的爱好他们都知道,那些金属带刺的东西如果进到他后面,那绝对比任何酷刑都来得残忍!
赵定春这下真的慌了。
之前他还很天真地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是穿越过来,一定不会遭受这种非人的对待,一定不会……
结果朱员外飞快地脱了外衣,穿着白色中衣,像一块切得不规则的巨型脂肪站在床前。
赵定春感觉到他油腻腻的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和臀部,胃里一阵翻滚。
随后,死变态手拿玉势,像擀饺子皮一样在赵定春光滑赤裸的皮肤上来回转动,一边还很享受地笑出声。
“舒服吧,小美人……”朱员外喃喃说道,像是问对方,又像在自言自语。
小赵绝望了,他现在连握个拳头都难,更别提反抗。当冰凉的玉势抵在他后面那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朱员外两眼充血,嘴巴大张,嗓子眼儿里咕噜咕噜响着。他正要将玉势用力插入,忽然猛扑到赵定春身上,肥大的脸颊紧紧贴住小赵的背。
赵定春虽然只是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可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要啥有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朱员外扑到他身上的动作,令他以为死胖子决定放弃玉势,亲自上阵,不由气急攻心,眼泪落到最后,几乎是嚎啕大哭了。
“怎么让美人落泪?该死该死。”
不是朱员外的声音。
赵定春一怔,警觉地睁开眼。
果然,朱员外伏在他背上后就没再动过,后面那支玉势也早不知掉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