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警察临检（二）——寒梅墨香

上将一头雾水，可既然他夫人都不管了，自然有儿子的道理。

萧姚也忍不住了，一定要追问出原因。

“你，你和你妈妈说了什么？”

王毅倒在沙发上，捂着额头。

“没说什么，就是我是男人，我要对你负责。我欠你的，我要还。我说要给你幸福，我说你很可怜，我要给你一个家。我妈没说话，就同意了。”

萧姚听了之后，哼了一下。

“你确定你妈妈不是因为琼瑶小说中毒了？这种骗鬼的话都信？”

王毅点点头。

“他信了。他还要我好好对你，兑现我给你的承诺。”

萧姚觉得，很无语。

第四十三章：思前想后

王毅晚上又开始发烧，他这次是伤上加伤，额头被他爸爸开了花，疼得他头晕目眩。翻过来翻过去睡不好，腹部伤口又开始发炎，折腾一个晚上，萧姚只好在一边做着仆人的角色，为他喝水，给他量体温，用酒精擦他的身体，在凌晨三点以后，确定他体温正常了，他这才累倒在床边。

他妈的，还不如到酒吧疯玩一个晚上，和个男人颠鸾倒凤折腾半宿呢。真他妈的累。

他大概有些脑震荡，睡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着了，因为萧姚起身到阳台抽烟，又一次醒过来。

阳台和卧室只有三四步远，王毅就这么看着借着月光静静抽烟的萧姚。他脸上带着寂寞，静静地，一身的清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靠在阳台上，默默的抽烟。

“萧姚，我和你一样了。我妈说，要是我坚持和你在一起，家里也不欢迎我。我宣布出柜，你知道我的决心了吧，我和你在一起，已经斩断了所有退路。我回不去了，我们现在只能在一起。萧姚，我不会放手，不管是什么感情，我只想让你幸福。愧疚也好，补偿也罢，我就是放心不下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相信我吧。我们，在一起吧。”

萧姚看着他，他也出柜了，他当着他父母的面说他们要在一起，也对他的父母说，九年前那个人是他，他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他已经陷入绝境，王毅一步一步地把自己也逼到绝境。再次见面不信任他，那这段时间，王毅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喜欢和他睡在一起，因为他的体温很温暖。喜欢他不经意的大大咧咧表现出来的温柔，喜欢他伤心痛苦的看着他。初恋，永远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不管是甜蜜的，还是青涩的，或者像他这种痛苦的，都不能忘记。

他还是记得很清楚，他们年少时候经历过的一切。那次带他回去，是想让他知道一下那时候他受了多少苦。可接近以前留下深刻记忆的地方，那些黑白的记忆都鲜活起来。他们曾经经历了太多美好，忘都忘不了。

在一起和他相遇，他还是如此贪恋，王毅给的温暖，王毅的温柔。

曾经贪恋他，在他感到寒冷的时候，王毅就好像是热水袋一样给他温暖。他一直紧紧抱着，不松手，才会把心口烫伤。

现如今，他以为已经习惯了寒冷，已经冻僵了，不需要王毅了。可他的温暖，还是让他放不下。

如今他们都已经出柜，都没有回头路了。

有人说，失去之后才会倍加珍惜，所以等再次拥有之后，必然会如实珍宝。

有人说，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人的脾气秉性，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豆子说，MB不能爱上任何人，要不然，受伤的就会是MB。

英哥说，人要及时行乐，谁知道明天活不活。

九年前，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像对待垃圾一样的看着他，处理掉他。

再次见面之后，他保释他。一直说着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是他恶意挑逗，王毅也不上钩，宁可自己去冲冷水，也不上他，除非答应和他在一起，好好生活过日子。

做了一些自以为好事的蠢事，为他伤心痛苦。在他每次疯玩累及的时候，带他回家。说要给他一个家，说让他温暖，不再孤单。

为了他，丢弃了警察责任，私自放走他，为了保护他，自己给了自己一下。

他还记得今天，他爸爸的枪都指着他脑袋了，他还坚定的说着，要和他在一起。

就算是被揍得脑袋开花，也要和他在一起。

不感动吗？他冰冷的心，以为已经死掉的心，再次跳动。再一次，贪恋了他。

“没关系，萧姚，现在你不答应我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让你慢慢相信我，肯定我，是真的要和你在一起。”

不逼他，萧姚是那种已经受到惊吓的鸟，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飞走。对他的掌控稍微重一些，他绝对会飞的远远的。

萧姚摇摇头，他被伤怕了，他不敢了，他怕再一次，他真的会死。

“没关系，姚儿，没关系，你只要睁大眼睛，放平心态，这样就可以了。我不逼着你，以前是我不对，可只要你给我机会改正，就是最大的恩赐。”

他眼睛里的诚恳，可以相信吗？再一次把所有感情，放在一个丢弃过他的人身上，能行吗？

王毅起身，站在他身边。

“冷不冷？你也累坏了吧，休息吧。”

萧姚没有动，低着头，看着他的手。他的手一直都比他的手大，这些年来，他的手上长了一些茧子，手心干燥，看着就很厚实，一定很温暖吧。

他想要一个家，这个家，他可以肆意的生活，可以包容他所有痛苦的不开心的，这个家里要有一个温暖他的人。

王毅说，他可以给。一个家，一个温暖他的人。

人啊，漂泊太久，总是会累的。

也许是夜太温柔，也许是月光太容易让人动情。他想沉沦。

可他还是没有开口，没有点头，他的恐惧，没有消失。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说，别信他，别信他，他利用你呢，他还会丢弃你。

王毅不知道他心里的百转千回，拉着萧姚躺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从背后拥抱住他。

“冷吗？要我开空调吗？”

萧姚把脑袋埋进被子，摇了一下头。

他大概是孤单太久，他喜欢有人从背后拥抱着他，给他温暖。可不管他和多少个人上床，没有人愿意拥抱他，他也不许有人从后背拥抱他。只有王毅，只有他知道，他最喜欢这个姿势。从头到脚，可以把他身体整个温暖起来。

王毅亲了他一下，在他的脖颈处。

萧姚缩缩脖子，这些习惯，是他们九年前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的。

“要是冷了，就到我怀里。”

他大概还是有些烧吧，贴靠着他的身体，带来温暖，很快地就把他冰冷的身体捂热。

王毅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贴在他的后颈，很快的睡过去。

经历的痛苦让他一定要离开这个人。可这种温暖，他舍不得。

在他怀里小心的转身，看着他的脸。

还能再相信一次吗？

萧姚的心情明显不好，不在胡作非为，也不会在大跳艳舞，乖顺的就好像是小绵羊，除了必要的开口，他已经不和王毅交谈了。

王毅养病这几天，他不再吵闹着离开。

从没有过的安静，没有年少时的那种开朗笑容，没有酒吧夜店里的妖娆妩媚。安静的，没有情绪反应的，自己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想什么，只是烟抽得很凶。

王毅没有想到，他父母的到来，会催化他们之间的感情。以为还会僵持着，以为他还会毫不在乎的乱搞，可他宣布出柜这件事，对萧姚来说，是一个刺激。

好与坏，萧姚需要想清楚，这几天的沉默，他一定在反复思考吧。

他也不做声，任由他自己去想。想吧，给他们一个机会，萧姚有贪恋的，他有放不开的。在一起，才是他们最后的出路。

第四十四章：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王毅正是壮年，这些外伤，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严重，可伤口不再撕裂，萧姚也不起幺蛾子，乖乖留在他身边，他也不用操心的追赶他，康复的也挺快。十天半月的，伤口拆了线，定痂了，脱落了，也就是一道粉色的伤疤，除了偶尔因为动作过大，会有些丝丝拉拉的疼痛之外，就剩下阴天下雨的时候，伤疤会痒了。

萧姚闷了几天，在沉默下去就不是他了。他可是妖精，从良了，乖顺了，那就不是妖精了。

豆子打电话叫他去玩，他也按耐不住，换了衣服，对着镜子勾眼线，淡淡地化了烟熏妆，故意的把眼角往上画一些，这样，会显得整个人更妩媚。

虽然这段时间他没有颠三倒四的生活，可他没有丰润一些。也许是心事重了一些。穿上了紧身衣，似乎，腰更细了。

一看他这副装扮，王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也换了休闲服，把头发弄乱一些，站在门口。

“走吧，我陪你轻松一下。”

“你也去？”

“恩，看着你。我怕我我一转身看不见你，你小子又调皮捣乱。看你穿的这身衣服，撩人呢啊？”

王毅拽了一下他的牛仔裤，都可以看见他豹纹内裤了。他能不能不穿这种非常有视觉冲击的东西。

萧姚懊恼的哦了一声，他在身边看着，什么坏事也做不了。

闷得骨头都快生锈了，他想喝酒，他想跳舞，他想摇头，随着劲爆的音乐，摇摆身体。

他猎犬一样盯着，想钓个男人都不行。他想再找一下，从其他男人身上找到温暖的话，他绝对不会贪恋王毅。

行动过去之后，酒吧的人爆满，沉寂太久的群魔，也需要放松一下。

豆子看上去玩得很开心，看见他就来了一个拥抱，脸色潮红，一看就是春情荡漾。

“喂，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也就是十几天没有见面。”

进到黑罂粟酒吧，萧姚就非常有感觉。熟悉的音乐，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群，好像和他们在一起，所有寂寞都没有了。很多很多寂寞的人在一起，就不会寂寞。

这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王毅的家里，对他来说，有些压抑。

他需要放纵，需要无忧无虑，需要没有负担。王毅总是若有如无的让他感到窒息。大概是他不想承担责任，王毅却拉着他要承担，才让他压抑。

“让警察都他妈的吃屎去吧，他们害得我们都没有快乐的地方了！”

萧姚肯定，豆子一定吃了药，要不然他不会说这话。

偷偷看了一眼背后的王毅，他可是名副其实的警察，他听见这话，会不会发飙？

王毅倒没什么反应，豆子却吃吃地笑了。

“你醒醒酒吧啊，好像一辈子没喝过酒似的。醉了把你。”

“没，没有，英哥有了新货，非常好用，你看我，”

萧姚一把堵上他的嘴，当着警察的面说他吸了新型毒品吗？

“找到个好男人没有？是不是要开始你的一夜情了啊？”

他打断了豆子的话，王毅听见这话的时候，倒是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那是英哥的办公室。

“有，有啊，你看角落里那个穿暗紫色衬衫的男人，低调的华丽，非常有魅力，我今晚一定要让他上我的床。”

萧姚点头，人啊，就是要及时行乐。他吃素太长时间了，也想吃肉，吃人肉，颠鸾倒凤的胡搞一个激情的夜晚。

“我要用舞姿征服他，妖儿，我们一起跳舞吧啊。”

萧姚答应，来酒吧就是寻找乐趣的。脱了外套，随着音乐和豆子一起跳三贴，暧昧的手，上下抚摸，豆子的胯骨和他一起扭动，模仿着某种运动，在舞台上前后摆动着腰身，很多人吹起口哨，豆子的眼神带着挑逗，看向角落里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对他微笑，他在音乐结束的时候，已经飞奔下舞台，投入那个男人怀抱。

见色忘友的混蛋小人，萧姚对着唐豆子比中指。跳舞冒了一身汗，他刚坐在吧台，就有三四杯酒摆在他面前，好几个男人对他暧昧的笑。

王毅只是端了一杯冰水给他。

挑选各种口味的酒呢，还是喝了这杯解渴的冰水？是要王毅，还是要别人？

王毅也不强迫他喝下去，就好像不强迫他接受他一样。给他选择的余地。

“我给你唱首歌吧。”

王毅看着舞台，又有一圈人上去了，开始摇头晃脑地跳着。

萧姚大笑出来，他？唱歌？

“你不是五音不全吗？别吓跑了所有的客人，黑罂粟的老板会禁止你再进来的。”

王毅给了他一个看我的眼神，走到一边的DJ那里，耳语几句。

倒要看看他会唱什么。萧姚兴致勃勃等着看王毅出丑。

音乐停止了，所有灯光都黯淡下来，王毅抱着一把吉他上台。

“今晚，我要唱首歌给一个人。我希望他答应和我在一起。”

王毅的眼睛看着萧姚，对他一笑。

台下传来掌声，有人在哄笑，有人在等待，有人在猜测，这个人是谁？有人在羡慕，在大庭广众之下示爱，很浪漫。

萧姚的的笑容也黯淡了，一起弹吉他唱歌，那是年少时最单纯的美好记忆。他想用这个方式感动他吗？

今夜的星空如此美丽

也许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所有美好记忆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依然对你那么依恋

好想把你拥在怀里去海边看那流星许下心愿

就让我这份真情再次融化你我

那颗受伤又冰冻的心

从此而改变

我已经变好了

也已经变老了

我们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我只是不愿意让爱再等待

就让我的爱意温暖你的情怀

你还是那么美丽

你还是那么美丽

我们也曾誓言今生要一起

你是否还愿意与我牵手相依

走过生命剩下的点点滴滴

他的吉他弹得不好，有些生硬，有时候还会弹错音，虽然没有唱错，可他本身就有些五音不全，不过他的磁性声音，和这首歌曲的原唱者很相似，也马马虎虎的可以算是过关。

他滑下最后一个音节，抱着吉他，看着萧姚。

“我改了，我变好了，我们这辈子，还可以在一起吗？”

萧姚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眶里，有些潮湿。他用最淳朴的最幼稚的示爱方式，对他表达着他的诚心实意。

本以为年少时候的纯情方式不会再存在，他们也不再年少，已经不会有单纯的，纯粹的，只是你爱我我爱你这么简单的感情了。

一切都不能回头了，那干脆用以前的方式表示，他这次不会离开。

希望他这首歌，能打动了他的心。

台下有人在轰他，说他唱的都跑掉了，他一定会吓走那个人的，不会答应他的啦。

有人说他，就这种水平也敢拿出来显摆？他的脸皮够厚的。

有人说，还是找个唱歌好听的人谈恋爱比较好，至少大庭广众之下，不会丢人显眼。

萧姚没开口，王毅就带着微笑看他，好像那些打击他的议论声都不存在。能不能在一起，需要的只是萧姚的一个点头。

他改了，变了，可以有个机会吗？

第四十五章：那，就在一起吧

给他温暖的人，手里捧着他需要的东西，静静地等他靠近。

最不能遗忘的，还是年少时那段刻骨铭心。他们那么相爱，或者说是，他自以为是他们很相爱，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他就好像是烙印一样，刻在心里，他的名字刻在身上，不能遗忘。

那次分手，是他们都没有能力承担责任。就算是一般正常的男女恋，面对高考，升学，都会很迷茫。别说是高中，就算是大学毕业，在校园里爱的死去活来的，不也会因为步入社会慢慢的感情淡薄，有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感情，纯粹的感情，添加了太多的市侩，变得庸俗，俗不可耐。

在校园里不食人间烟火，就连生气都觉得可爱的小女生，也变得无理取闹。在校园里觉得抽烟喝酒很酷的男孩子，也会因为逃避女朋友的跟踪，变得不爱回家。女孩子学会了攀比，男孩子学会了审美疲劳，也许会因为一南一北远距离的恋爱，第三者插进来。到最后，也只能感叹一声，年少轻狂啊，出了学校，就没有真正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