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弯下小蛮腰(穿越 生子)下——鱼鱼说

作者:鱼鱼说  录入:12-27

龙羿下完早朝后,没有像前几日一样立刻就回养心殿,反而直接去了风楚斋。

倒是德福被龙羿打发回养心殿,手里还拿着黄色的布帛。

钟夙见到德福公公一个人进来,反没有见到往日经常看到的身影,不由得一愣。

德福道:“金将军。”

钟夙诧异地看着德福。

德福道:“将军听旨吧。”

钟夙愣住,才注意到德福手中的圣旨,他迟疑了一下,才慢慢俯身。

德福立刻道:“将军,皇上说您站着听旨就可以了。”

钟夙更不知道龙羿打什么主意了。

德福拉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将军金中破敌南楚,英勇神武,深受朕喜爱,赐名国姓钟氏,提护国将军为正一品上阶元帅。”

钟夙的官职本居于左相右相之下,若是被封为正一品上阶元帅,将比左右相位居同一阶级,加之他手握半枚虎符,可以说集封朝朝堂荣华于一身。

德福继续念道:“明日起,护国元帅领西南三军回晋南,路途遥远,将军身体欠安,命太医成风楠随身侍候,不得有误。钦此——”

钟夙听完德福的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皱眉道:“公公,皇上他怎么了?”

德福将圣旨递给钟夙,眼神有些犹豫,叹了口气道:“钟将军,奴才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钟夙默默接过圣旨,想起男人昨天的模样,终于想到古怪之处,低声问道:“公公,我能见见皇上吗?”

德福道:“皇上让奴才来宣旨的时候就说了,不想见将军。”

钟夙彻底愣住了。

德福看钟夙模样,再回想起龙羿在书房拟诏时,废稿叠了一堆,边写边揉眉的模样,最后狠了心,道:“将军此去西南,有成太医陪伴,切莫要保护好自己。”

钟夙知道德福还有话说,立刻屏起呼吸,仔细听着。

德福道:“奴才也只是猜测,西南虽然路遥远在边境,但是南楚已平,这时候还算稳定。皇上派将军出宫,恐怕是宫里头要出乱子。”

钟夙皱眉道:“要出乱子?”

德福点头道:“昨日皇上从充媛宫里回来,突然问起奴才关于罢免后宫的意思。”

钟夙又惊又疑,又重复了声道:“罢免后宫?”

德福道:“奴才也只是猜测。”

他点到为止,也不敢再往前推想。

但钟夙也曾在后宫里待过一段时间,他晓得龙羿后宫里面的妃嫔是两个巴掌都掰不过来的数字。那么多宫妃,有不少是皇帝当初登基之时为巩固江山,与手下重臣的联姻,虽有如祈妃、暄贵妃这样实力磅礴的后台势力被龙羿连根拔起,但后宫里还是大有地位不低的人在里头。

更何况听花桔说,龙羿是有女儿的。

钟夙没见过公主,但龙羿要是罢免后宫,就相当于要将后宫的势力连根拔起,而且那些小孩也要无辜受到牵连。

他想到龙羿看他时候的目光,心缩得越来越紧。

龙羿罢免后宫,为的只有一人。

钟夙立在养心殿里,心中不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有酸有苦,什么音也发不出来了。

如果真是如此……

他会成为罢免后宫的罪魁祸首,而龙羿却很可能在朝野上成为千夫所指的君王。

但是龙羿不在意。

他不管钟夙怎么想,只是让钟夙出宫,重回西南。

为了小夙,也为了他们两人的孩子。

小夙,你想做一只翱翔的鹰,我就让你在边疆待上些日子,待到江河大定,后宫安宁,我再接你回来。

第65章:故时人

西南军整军待发。

但是这次西南军的进军很奇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奇怪。他们的将军——护国元帅没有像往常一样骑在马背上领军出行,反而是安排了一匹马车。

马车是成风楠一定要求安排的。龙羿此次交给他的任务非同一般,他必须认真照顾好钟夙才行。

每到一定时辰,成风楠都会出马车提醒在外面领军骑马的护国元帅到马车中休息。

这时间掐算得十分准。每当钟夙和手下将领谈论出行路线,太医都是毕恭毕敬出现在钟夙身边出言。

钟夙每次听到成太医出现,立刻就皱起眉头。

但将军什么话也没说,略是吩咐了事情,就立刻换乘马车。

对成风楠来说,这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皇上圣旨在那,他不得不遵循。

于是军中就有人议论,说这护国元帅真如皇帝圣旨上说的,身体欠恙,抱病出征。

不仅如此,军中负责伙食的小兵也发现将军不妥的地方。

将军开始不怎么吃油腻的食物,一次一位近卫兵在帮将军打点膳食的时候,将军刚尝了口红烧东坡肉,立刻放下筷子皱起眉,掩嘴干呕起来。

这现象简直唬了那近卫兵,他暗中留神,发现将军渐渐开始挑着带着微酸味道的菜吃。

将军生病了。

将军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

将军最近休息的时辰多了。

行军路上,军中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这位护国元帅的事情。

可无论他们怎么讨论,都只有一个结果。

虽然将军病了,但是将军还是非常受皇上的宠爱。就看那成太医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御医,此次堂堂天子把自己身边的活神仙都给了将军,可见皇帝对将军的态度非同一般。

钟夙对外头的猜测也略有耳闻。

但凡提到龙羿,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及那人身影。

那个人在他重新回到西南军后,就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虽然旁边都是关于他的人,关于他的事情,但是钟夙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点别扭。

这种别扭,是在离开龙羿后出现的。没有那个人不断地黏着,钟夙的生活一时间空虚了很多。

钟夙闲下来的时候,坐在马车上,忽然会想起,距离自己认识龙羿,大概已经快要近一个年头了。

而龙羿认识他,已经快四个年头。

说长的话很长,说短的话很短。但是钟夙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论是女身还是男身,都是在这人的世界中生存着的。

他想报答男人的恩情,承欢迎合。

然后就有了男人的孩子。

当时成风楠将这事告诉自己之时,钟夙觉得心中建筑的底基崩塌,那时候他一听到晚,愣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一定是出错了。

那一刻念头牢牢占据心中,但禁不住时间转眼流逝。

离初时怀上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孕兆也有半个月的时间。

行军途中,钟夙对腹中有了胎儿耿耿于怀难以接受的心理慢慢过渡,反而是那男人的模样,越发清晰了……

大军归西南,离京城越行越远。过了几日,终于到晋南地界。

军中新招了一批新军,里头有个特别喜欢嚷嚷的小兵。那小兵据说是个公子爷出身的,从京城出来,本是在京都里前程似锦,可他偏喜欢边疆打仗。

宫少赫侍候不了这位公子哥,只得将公子哥放在近卫军里,但自己的贴身护卫。

那小兵不是别人,就是魏一清。

魏一清近来很闲,行军打仗是他向往的事情,但是这几日行军平平安安,愣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刚投军的兴致被熄灭不少,心中向往的战场愈发浓烈起来。

公子爷的心思表露在外头,一天到晚缠着宫少赫。他发现这个副将特别好说话。

“你要去当侦察兵?”宫少赫听到堂堂兵部尚书的儿子居然要上前线去,瞪眼再问一遍。

魏一清点头道:“军营里太闷了,想出去玩玩。”

“……”宫少赫无言。

公子爷的要求,宫少赫不得不允,第二日就让魏一清去侦察营玩玩,但名义上还是保持着近卫军的头衔。

魏一清牵了马,兴高采烈地去观察了。

晋南战乱已经平定,说是侦察兵,也最多看看附近有没有土匪山贼。但数万大军行兵在此,也没有哪个土匪敢和官兵硬碰硬的。

魏一清在外头溜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情况,总是不死心,往乱七八糟的山里头窜去。

山谷空幽,他行了会马,就看到一潭的湖水。湖水碧绿如镜,乍一眼看去,宛如一只玉盘,盛着清澈的水,折射出一面的亮光。

不过还是没有什么情况。

魏一清不由得泄气。这山按照书里头说,应该是有土匪才是。他若是能找到土匪,立刻就可以朝钟将军打报告,让他拨军马来剿剿匪刺激刺激。

钟将军长得很帅,打仗起来,也应该很好看!

一边天马行空地想,一边闷闷地转过马,魏一清还是不死心地回看一眼山。

也就是他这么不死心地一看,眼角间忽然看到一处波光闪动,耳朵里传来轻微的水声。

有人!

魏一清立刻警醒,心中又惊又喜,循声望去,只看湖边有一个人蹲着,袖子卷得老高,一双手伸进水里,应该是在洗手。

魏一清再慢慢靠近,马上就注意到那人的手。

不是那人的手长得奇怪,而是此人手中居然全是血污,粘稠得沾满这个手心、手背和手腕。

常人岂有可能双手沾染血腥,魏一清立刻“嗖”一声拔出刀,沉声喝道:“你是谁!”

声音清脆响亮,洗手的人一惊,慢慢抬起头来。

这人脸上还沾着血迹,像是刚杀了人溅上去的样子,但仍掩不住一张脸俊美如画。

魏一清觉得这人的脸有些眼熟,更加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人。

这人的衣服穿得有些破旧,上面的血迹一块一块地染红,泛出团团红晕。而那双手——

魏一清初时没看仔细,在此间细看,才发现这人的手腕上竟然栓了一条细链。那链子是扣在腕骨上的,一直顺着胳膊慢慢延伸到袖子里头。

链子的另一端扣在哪里,魏一清一时半会也无法察觉。

那人看见魏一清嫩嫩的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模样,忽然咧开一个笑,慢慢站起身。

他站的时候有点不稳,看样子,像是一只腿瘸了。

瘸腿的男人站定了身子,才目不转睛地看着魏一清身上的服饰,跟着笑问道:“你是西南军的小兵?”

第66章:传信了

魏一清一愣,见那人不答自己的问话,反而笑着问他,心里更加琢磨不定。

没等魏一清回答,瘸腿的男人又开口问道:“我记得西南军在三里外的何良坡扎营。你怎么跑这么远?”

魏一清闻言,心中顿时大惊。

西南军是在何良坡扎营没错,但是这个男人居然对西南军的动向如此熟悉,模仿这男人真的是山林中的土匪,对西南军另有企图?

这念头闪过脑海,魏一清退后几步,“嗖”一下抽出随身佩戴的刀,喝道:“你到底是谁!”

如果这人再不回答,他就要不客气了。

瘸腿的男人被魏一清抽刀的姿势唬了,看了眼前少年严阵以待的模样,好半天才笑道:“不用那么紧张。”

顿了顿,男人侧头想想,道:“我是钟将军的朋友。”

钟将军的朋友?

魏一清皱眉。

钟将军的朋友怎么会在这?

他仍是维持着拿刀的姿势,不放松警惕。

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不怎么可信,索性看着魏一清道:“我记得你是魏长河的儿子,怎么跑边疆来了?”

他这话不说则已,一说之后,魏一清更是心惊。

这人居然认得自己!

他仔细看着眼前的人,虽然面熟,但显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他目光生疑,暗暗猜测男人的身份,面上瞪眼回道:“我到边疆来,关你何事!”

这话基本上已经认定这个小孩就是魏长河的儿子。男人低低一笑应道:“是不关我的事。”

他的语气和善,完全没有魏一清这般咄咄逼人。饶是魏一清心高气傲,这时也不由得收敛脾气,仔细思索一番,才慢慢问道:“你真是钟将军的朋友?”

“故交。”男人回道。

魏一清听罢,点头道:“既然是故交,不如跟着我回军营去见见钟将军。”

他这想法是稳住眼前这个男人,不管男人说的是真是假,先带这人回军营验明身份才是。

魏一清这算盘满打满算得好,但是男人摇头道:“我原也想去何良坡一趟,但怕你们将军太热情,进了军营就再出不来了。”

这说法,魏一清倒是第一次听到。

男人说罢,慢慢从衣襟里取出一样事物。

魏一清眯眼望去,才发现那事物居然是一封信,不过这信被血染得通红,倒想血纸一样。

男人看着那封信,吸了吸鼻子道:“刚去杀了个耗子,不小心弄脏了。”

耗子有那么多的血……

魏一清见男人全身上下都是血迹,浑身一股血腥气味,心里暗暗想道:这人杀的恐怕不是耗子这么简单。

男人拿了信,走上前来。走路的时候一只脚拖着一只脚,慢慢跛到魏一清身前,道:“这是给钟将军的信,既然有送上门的信使,何良坡我也不用亲自去了。”

魏一清眼神戒备,不知该不该收下那份沾满血迹的信。

男人虽然出现得蹊跷,但是好像并没有恶意的样子。

魏一清的目光在男人和信之间逡巡。男人也没有一点不耐,只是维持着递信的动作。

最后,魏一清收刀回鞘,接过信封。

“那好,本少爷就暂信你一会。”

他表面上说得轻松,但心下还在犹豫。

男人也不介意少爷的趾高气昂模样,淡淡一笑。

从另外一个程度上,这少年的脾性,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出现,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信交至魏一清手里,男人慢慢呼出一口气,若有若无地笑了开。

这一笑甚是温柔,和男人浑身是血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魏一清一时间看得愣了神,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居然已经转身走远了。

背影一跛一跛,沾染血色,与身边的景色格格不入。

待到男人消失在视野中,魏一清才将目光重新落回信封上。

信封没有封口,魏一清皱眉看了半响,还是放心不下。

若是交到钟将军手中,信封出了问题,他可就担当不起责任。

心里想毕,魏一清立刻取出信纸。

信纸上面的字草草写着——

“小心楚熙游袭营。”

******

魏一清当即策马回营。他是宫少赫的手下,自是先回禀副将。

宫少赫没想到这个少年还真能探到情况,立刻去面见钟夙,将魏一清带了过去。

钟夙接到信封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抬眼道:“一清,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他看着字迹,实在和纪慕年太像了。

应当就是纪慕年无疑。

魏一清见钟夙神色严肃,立刻回禀道:“是一个瘸腿的男人。”

“瘸腿?”钟夙的神情顿时僵住。

那日纪慕年身陷一线天的时候,他出马去救人时,纪慕年腿上已经中了一箭,整个人根本不能站立,连逃亡的时候,也是自己架着他跑的。

血箭入骨,箭身全是倒刺,即使是最好的医师取箭,也难免会伤及骨肉筋脉。

钟夙尝到过血箭的滋味,却没想到纪慕年也因此废了一条腿。

钟夙敛眉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魏一清只听得瘸腿的男人说他是钟将军的故交,但看钟将军此时神情,男人所言应当不假。

他立刻回禀道:“那个人给了我这封信,就离开了。”

钟夙一愣,随即问道:“那他可有说什么话?”

魏一清思索片刻道:“他说他本来要亲自来何良坡一趟,但怕将军太热情,进了军营就再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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