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十年不晚(第二卷)——鹭草以南

作者:鹭草以南  录入:12-20

谭玉染阻止过,为此付出过最后一次的努力,然而并没有发生那种新郎在婚礼上被人拐跑的肥皂剧情节,仿佛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交换了戒指,旁人赞叹:真是郎才女貌的婚姻,当新郎吻新娘的时候,有种梦幻般的美好,而幸福却又是那样脚踏实地的存在着。

程七彦爱莫冰嫣,这一点他从不质疑,虽然被谭玉染闹的心神不灵,可他不会可耻到用妻子来做挡箭牌拒绝那个人,也许是他过于自信了,但他爱着自己的妻子,并且忠于她,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谭玉染来说,这是个悲伤而落寞的结局……他一个人的悲伤。

北都已经失去了停留的意义,他带着不被收留的感情回到了美国,可是他想不到的是,仅仅三个月之别,哥哥就变了一个人,他从送自己离开时的宽厚兄长,变成现在这样偏执而扭曲的一个人。

“哥,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哥,不许那样叫,我不是……”谭凉景那时还躺在病床上,一时难以接受心脏被偷换的事实。

心脏,不过是一个器官而已,它和肾,肺、肠子……有什么不一样吗?不……不一样,那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它承载着一个人的情感与一部分记忆,怎会一样……怎会??

手术后的谭凉景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已经不完全是以前的他了,他不是真正的谭凉景,他是一个灵魂分裂的怪物,如同噩梦一样,谭凉景的记忆力不断闪现不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体内还驻扎着一个人的思维,他无法控制那屡意识,那个曾经最了解彼此的人。

他最亲的人是谁?是他的弟弟……那个叫自己哥哥的人,可是自己不是他哥哥。

他最爱的人是谁?是谭玉染,一直一直都是,可他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了,即使保留那份爱的权利也不存在了,因为谭玉染爱上了别人,他为那个人不顾一切的离去了,又因为那个人而遍体鳞伤的回来,一切与自己无关……

刹那间,谭凉景意识到了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心魔一口口嗤咬着他,最终扭曲了他的人格,让他彻底的变了——

还是在那家跆拳道馆里,白袍如雪,两具矫捷的身姿肆意挥洒着汗水,肢体的接触勾起了最直接的欲~望,不是儿时的玩闹,不是年少时的冲动,而是真正的欲~望,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谭凉景把谭玉染制伏在身下,他才不是一无所有的人,他是他的哥哥,是他曾经最爱的人,绝对不允许他将感情倾注给其他人,最好的证明就是,得到他。

“哥,你干什么……你放开,哥!操……谭凉景,你给我滚开……”谭玉染想要扯开禁锢在腰间的手,然而谭凉景从后面抱住他,就是不松开,而股间物已经勃然直指他紧闭的缝隙处。

兄弟二人最多能打个平手,谭凉景想要在弟弟清醒的时候做什么,还真办不到,而谭玉染想要挣脱,也是不可能的,如同两头野兽在搏斗一样,激烈,却分不出胜负。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气喘吁吁,可仍旧没有分开,胸膛紧贴胸膛剧烈起伏着,因为摩擦的缘故,宽松的道服被大敞开,在下方的谭玉染被谭凉景死死压住,在他挣扎扭动时,白袍从肩膀上滑落。

谭凉景埋头,伸出舌头从白皙的胸膛滑过锁骨,把那充满男性气息的汗液一起吞下了肚子,比每一次想象中都更美妙的滋味。

被温热的,湿漉漉的软舌舔过的感觉,让谭玉染觉得无限恶心,却又触电般的颤栗,头发都差一点竖了起来,脑子里轰然响过一声后,谭玉染怒了,他提起一脚,将膝盖撞向谭凉景毫无防备的腰侧,这一击起码断他两个肋骨,一点也没有留情面。

然而谭凉景却先发制人,在谭玉染白皙的肩头上狠狠的咬下一口,鲜血溢满谭凉景的口腔。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谭玉染终止了发力,却又正中谭凉景的下怀,就像是他自动把腿分开似地。

谭凉景顺势卡进了他双腿之间,叫嚣多时的猛兽只隔了一层绵软的布料,仿佛随时都会冲进去一样。

谭玉染的男性自尊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可双手却被固定在头顶,谭凉景单手爱~抚着弟弟有着优美线条的身躯,平坦的胸膛然后延伸到紧窄有力的腰身,细腻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如同一块带有魔性的磁铁,令人爱不释手,最后越来越接近禁地,掠过一块块均匀的紧实的腹肌,握住了男人最致命的把柄。

“玉染,你也硬了呢……”谭凉景在耳边低语,那一丝沙哑和灼热的气息,带着醉人的魅惑。

“所以哥哥让着弟弟吧,我会满足你的,直到把你撑到裂开……”谭玉染说的是气话,他们不去打破那条界限,因为那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比任何兄弟更亲,却永远清清白白的,可现在这家伙却违背了誓言,谭玉染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甚至能从谭凉景的眼中看见那种邪恶,那种渴望,几乎化为了有形,淫~邪的一幕幕上演着。

“哥,不可能的,我们俩永远也不可能!我已经有爱的人了……”谭玉染怒吼一声,被爱拒之门外的他,又如何学得会拐弯呢,他一鼓作气翻过身,反压着谭凉景,坐在他肚子上,二人对视着,待气息喘匀,谭玉染一个耳光甩在了谭凉景脸上,因为他眼中偏执的欲~望未曾熄灭。

谭玉染起身离开,想结束他诡异的欲孽,而谭凉景似乎被谭玉染刚才的话刺激到了。

还没等谭玉染离开,他伸腿绊倒了他,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不长不短的白袍半遮着那令人心驰神往的白皙双丘,叫人为之痴迷的完美身躯透过视线唤醒了体内的狂兽,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

“为什么不可能,跨过这条线,你就永远都是我——”

第12章:命运嘲弄

裤子被退到了膝盖以下,即不能遮体,又会绊住脚步,谭玉染想逃却逃不掉,想打又分不出输赢,只好见招拆招让谭凉景无从下手,可渐渐的也体力不支,而那个疯子哪里会疲倦!?

他不住的往后退,而谭凉景则飞快的朝他爬过去,抬起了他的双腿,体下,是没有任何布料相隔的零距离摩擦,火热的凶器抵住那里,不时跳动着,那种清晰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刀尖对准你的眼球一样。

谭玉染一看后面,已经抵在了墙边,退无可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地方未经开发而太紧太涩,谭凉景可能就直接冲进去了,他用手指沾取了一些唾液以作湿润,那迫不及待的感觉像紧绷的弦一样随时会被扯断,可箭若发出去,肯定会令身下人受伤,所以他还是在忍耐着为处子之地做扩张。

谭玉染左右看了看,仍旧在想制胜的方法,忽然,他看见谭凉景鼻梁上架的眼镜,趁其不备夺了过来,将眼镜往地上一杵,镜片顿时碎成了几块锋利的玻璃片,谭玉染捡起最大的那块儿,一挥手朝他身上一划,从谭凉景的耳朵后面至锁骨处,脖子被划出一道血痕,随即,血液从大血管中冲出了划破的皮肤,汩汩流下,很快红了半侧的道服。

情急的那一刻,谭玉染是真的起了杀心,如果不是镜片太小,或许那天谭玉染就真的弑兄了也不一定。

谭凉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然后单手捂着脖子,又伸到眼前看了看,满手的鲜血才告诉他刚才那一下是真的,他瞳孔一缩,眼中的偏执已经成狂。

谭玉染踉跄着站起身,提上了裤子,正想出去叫人把谭凉景抬到医院去,而他却在背后一阵冷笑,笑的人心悸。

“呵呵呵……很好,你终于学会绝地反击了。”谭凉景摇摇晃晃的从地上起来,脖子上长长的血痕里不断涌出鲜血,就像血瀑布一样触目惊心,“如果没有他,你会怎么做……?”

谭玉染回头看着那个站得笔直的人,他曾经也为此痴狂一时,如果自己对程七彦做出同样的事情,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没有他?谭玉染脸上的笑带着自嘲的意味……“也许……会和你一起堕落吧。”

“那就让他消失吧!”

谭玉染突然正视他,明白了谭凉景话中的意思,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就像刚才一样认真,“你敢!”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狠中溢出来的,充满了决绝。

“你看我敢不敢!”一个人浴着血说出那样的话,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被心爱之人割破大动脉一定是很绝望的滋味,而他说也许会和你一起堕落……就像一线阳光从地狱顶端的缝隙照了进来,“要么你学会狠心,让我死在这里,要么你就学会保护,看看我能不能在你的庇护下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

说完,谭凉景就直挺挺的朝后倒去,身下迅速积聚起一滩血,谭玉染怔怔的看着他,要他死么?明知道他会说到做到,可是,他变的太快,太突然,怎么也敌不过二十多年的情意。

然后谭玉染做了此生最后悔的事,他叫来了救护车……在死神来临前把谭凉景抢救了过来。

——让你活着是我对自己最深刻的恨!

此后几天,谭凉景脱离了危险期,因为担心远在北都的程七彦有什么不测,所有他第三次回到了北都这个城市,可没想到的是,程七彦此时却并不在北都。

毕业后,程七彦在医院的身份已经从实习医生转正,因为其在医学方面的天赋,所以医院派他跟随一个教授一起去参加一个医学组织的讨论会,他顺便也学习一些经验和知识,那个研讨会的为期只有半个月,也不算太长,他正好和莫冰嫣结束了蜜月,在她的鼓励下,他告别了新婚燕尔的爱妻去了美国,离去时正好和赶来北都的谭玉染错过了。

谭玉染让人保护远在美国的程七彦,正犹豫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听心腹说谭凉景因为失血过多还处在昏迷阶段,想他也做不了什么,也就打消了再迂回美国的念头,其实……他再来北都,有多少是出于保护的成分,又有多少是出于保护而想待在程七彦,这么一想,动机已然不纯,待下来多少有些厚脸皮的感觉。

因为谭玉染也是攻读的医学,所以他在程七彦工作的医院当了医生,打算在北都生活下去,不想再回美国,半个月的出差结束后,程七彦也回来了,他完好无损,并没有遭到什么不测,可这不是重点,一切全都在这半个月改变了,变的不可挽回。

莫冰嫣在同一家医院里当护士,所以也少不了要和谭玉染碰面,两个性别不同的人,却有相似的美丽面貌,在外人看来很惊奇,而就他们自己而言,这绝对是个尴尬,还好他们都是那种性情很柔和的人,相处的也还不错。

那天,正好赶上一台大手术,主刀的是张医生,他是脑外科的副主任,人称千年副主任,每次提拔他都不幸落选,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而那日手术台上的却是上面的高官,最终,手术成功,大家都祝贺他,因为这意味着他离转正不远了……

“美女,你去看看血库里还有没有O型血……”护士长吩咐莫冰嫣。

“好,这就去。”莫冰嫣手里拿着还拿着一份病历表就直接去了。

不知为何,谭玉染看着莫冰嫣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总觉得那天的气氛那么怪,回想起来,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谭医生……”谭玉染肩膀被碰了一下,他忽然回过神来,护士长正站在他的面前,“谭医生,这个给你,张医生说先请我们喝杯咖啡,改日请我们吃饭庆祝。”

“哦,谢谢。”谭玉染接过纸杯,那护士长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好意思不喝,于是谭二少爷平生头一次喝售卖机里买来的速溶咖啡。

轻轻的啜了一口,那咖啡出奇的苦,却又奇异的香,完全不像是速溶咖啡的味道,可他忽略了那香味香得极不正常,不过看别人都喝得下,自己又有什么喝不下的呢。

半小时后,仍旧不见莫冰嫣回来,护士长看了看表,“诶,美女怎么还不回来,病人等着输血呢。”

“我去看看吧……”谭玉染站起来自告奋勇,其实他是喝那咖啡喝得有点恶心,借着去看莫冰嫣的名义就走了,拐过走廊,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杯咖啡扔进了垃圾桶里。

谭玉染来到了血浆存放室,他推开大门想进去看看,因为血液要保鲜,存放室里面要制冷,相当于一个冷库,所以大门是铁质的,很结实——进到里面,果然很冷,入目的是一排排的储物架,拉开抽屉里面是叠放整齐、标识详细的血袋。

莫冰嫣果然就在里面,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看见谭玉染进来,如同见到了救星。

“是谭医生……”

“你怎么了?”

莫冰嫣朝手上哈了一口气,然后道:“我刚才进来看还有没有O型血,可惜一袋也不剩了,我正想回去,可那门居然自动锁上了,怎么叫外面都没人听见,我还以为要被关很久,还好你来了……”

说着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存放室的门,谭玉染有些半信半疑,什么门会自动锁起来?

可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那门应验了他的疑惑。

他和莫冰嫣对视一眼,觉得事有蹊跷,眉头也微微蹙起来,他拉着门把猛力摇晃了几下,可那封闭式的门根本不为所动。

谭玉染回头对莫冰嫣做出了一个很遗憾的表情,“看来又锁上了!”

莫冰嫣因为冷而显得苍白的脸这下更无血色了,看她额前的刘海都被冷气染上了一层白霜,看来是冷的非常厉害,只是竭力还克制自己的颤抖而已,谭玉染出于绅士风度脱下了白大褂被她披上。

她道了声谢谢又蜷缩在了角落,现在是夏天,身上也没什么能御寒的衣物,薄薄的一衬衣让谭玉染也开始觉得冷。

他试着撞门,又朝外面喊了几声,可还是一点回应也无。

“对了……谭医生,你不是有手机么。”莫冰嫣一说话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

“真是急昏头了。”谭玉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可一看屏幕上的显示才更觉得懊恼,这里果然封闭的很好,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声音出不去,就连信号也被中断了。

现在除了这一男一女以外,就剩下血和冷空气了。

沉默了一会儿,莫冰嫣突然道:“谭医生……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

这话也让谭玉染有所反思,刚才还觉得冷的他,体内忽然一股股往上升腾着暖~流,谭玉染舔了舔唇,一下就想起了刚才那杯奇苦又异香的速溶咖啡。

第13章:无声之痛

不好的预感在谭玉染心中丛生,随之而来的则是他无法否认的真实感受,他回头看了莫冰嫣一眼,而目光就此无法移开,好像被某种意识控制了一样,视线那头如同有一个流光溢彩的漩涡,把他吸入里面,脑海中,尽是抽象的幻觉,交替出现在眼前,谭玉染依稀能够辨别出,那感觉是……欲~望~!?

“谭医生,你怎么了……?”莫冰嫣被谭玉染的目光看的有些悚然,她艰难的撑起身体,四肢被冻得有些不灵活,她感觉到了谭玉染的不正常,那眼神让人害怕,莫冰嫣下意识的朝后退,连身上裹的白大褂掉到地上也没在意,“谭医生?”莫冰嫣再次呼唤谭玉染,想确认他是否正常。

谭玉染犹如被针扎,一下觉醒,他也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到了,怎么会对一个女人有那种想法……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七彦的妻子,谭玉染摆了摆头,甩走了魔怔,他回头继续研究那扇门,寻找逃走的方法,不再去看莫冰嫣,可是体内的热流冲撞着他的理智,令他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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