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捉妖——默息

“恩，下个月。”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暮月？”

“你果然知道师父在哪！”赵洵叹了一口，又说：“好，就一起去吧。”

“暮月他很想念你……”

“那他为什么都不自己来找我？明明就知道我只剩他这家人了。”

魏南夏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算了，他可能老了不方便。”赵洵开玩笑的说，“倒是师父他最近好吗？”

魏南夏眼神有点黯淡下来，“不知道，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是吗。”

两人又继续喝了几杯，赵洵有点半睡半醒的，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连魏南夏走了都不知道。

最后小莫回来时，就看到赵洵靠着走廊，打起盹来了，而魏南夏不知道跑去哪了。

“赵洵，回房睡吧，这里睡会感冒的。”小莫摇着赵洵说。

“嗯？小莫你回来了？”赵洵慢慢睁开眼，看看自己的旁边问：“小夏呢？”

“不知道，我回来时就没看到他了。”

“那……算了……”赵洵说完后，头一偏又昏睡过去了。

小莫坐到赵洵旁边，一脸沉重的叫着赵洵：“赵洵……赵洵……”

“嗯？”赵洵眼睛没睁开，就这样回答小莫。

“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赵洵有点神智不清的回答小莫。

“你如果醒来后不记得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希望你记得，只是……我的确是跟你说了。”

小莫让赵洵靠在自己身上，抱着赵洵并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的说：“赵洵，我要跟你说我的名字。”

“从第一次遇到你时，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很开心是你。”

“我也很开心能够喜欢上你……”

“赵洵……我的名字跟你一样。”

“我叫莫洵。”

“莫……洵……知道了吗？”

“我会等着你……杀死我的那一天。”

33.离别之时

经过了一晚休息，隔天一早，赵洵就被小莫叫起。

赵洵昨晚喝了太多酒，现在头还在痛。

“好难过……”赵洵坐在床上，捂着头痛苦说。

“没那本事就别喝那么多。”小莫拿着赵洵的衣服，站在床边递给他。

赵洵拿过衣服，穿了起来，“可不像你，把酒当水喝的。”

小莫见他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想，他大概是没听到昨晚我对他说的话吧，不过这样也

好……

“那……你姊姊住哪呢？”

赵洵穿好衣服后，边收拾行李边问着小莫。

这里离西虞城很近了，幸运的话，或许今天就可以找到他姊姊了。

“不知道。”小莫直接回答他。

他是真的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姊姊在那里。

“那她有说嫁给谁吗？”

“不知道。”

“我看全天下就属你最有傻劲了……”

小莫故意说：“你不是很厉害吗？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赵洵被激了一下，便不甘示弱的说：“那你就好好等我的消息吧！你姊姊叫什么名字？”

“莫晴柔。”

“莫晴柔……那你呢？你怎么没名字呢？”

赵洵知道有些人家因为没读过什么书，所以为小孩取名都随便取或叫个绰号，没有个正式名字，他以为小莫也是这样。

只是他并不记得，昨晚小莫早已对他说过了。

小莫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脸肆意的笑着说：“哼，我莫大爷的名字岂是你能听的？”

“小气。”

“你也不差。”

最后，魏南夏也找出那两名不幸小孩的家庭，其中一个小孩竟然是镇长的孙子，当他听到这

消息时，不免痛哭流涕跪倒在地，后来六神无主的接了回家好好安葬。

赵洵看到镇长落寞的背影，也觉得很心痛。

赵洵和小莫两人整理好行李后，便拜别了魏南夏。

至于林嫣最后的处置方式，赵洵交给了魏南夏去处理，但他觉得他会想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方法，对林嫣对高成砚还有那些小孩不幸被杀害的家庭。

到了镇子口，阿宥一家人跟蔡婆婆早已在镇子口等着替他们送别，连秀儿也意外的早早醒来了，一起替他们送别。

两人一路上走得很顺利，差不多傍晚时就已经到了西虞城，两人便先到赵洵的国侯府上去。

还没踏进门，国侯府里的几位属下就已经泪横交纵的跑了出来。

“你终于回来了，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好险你回来了，国主大人说你若再没回来，他就要剥我的皮阿！”

“领主大人！”

跑出来的人有几个抱着赵洵，有几个跪倒在地上，看到赵洵终于回来了，全部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到底……”小莫一脸错愕的看着赵洵问。

赵洵偏着头装无辜着说：“恩……我也不清楚，总之先进去再说吧。”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定是自己又多逗留几天，陆澔允跟沐子靖两人火大的一起来了这里，威胁他们要赶快找回我。

陆澔允一脸阴沉，在加上沐子靖那皮笑肉不笑的联合威胁方式，不吓死他们才怪。

整理好东西后，赵洵就和大家介绍说小莫是他的客人，然后就放他自己在府里逛，自己就去

调查他姊姊目前在哪里。

他现在想倒是可以查最近有嫁娶的人家，再一一的询问，虽然很慢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老大，你在找什么？”直接叫赵洵老大的是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一名属下，名叫小嘉，外号

万事通，有任何想知道想打听的事情找他就对了。

他本来是端茶进来给赵洵的，看到赵洵一直在翻书便好奇问了他。

找人？赵洵想起他的绰号，便问了他：“对了，最近有哪户人家娶媳妇吗？”

小嘉放下了茶，环抱着双手思考着。

“最近一个月是没有，但前两个月前希煌的李家跟陈家有再娶，再三个月前呢……是浮云的余家、高家、白家。”

赵洵听到一个名字，惊讶的说：“浮云的余家？这是第几个了？我吃他家的喜酒少说也有五

次了。”

赵洵听到他又再娶，不禁皱起眉来，这家伙是钱太多没地方花是吧……

每次宴客都是请全西虞城的人去，就连赵洵跟他底下的人也会一块被邀去，而且虽然邀这么

多人去，但菜色丝毫不打折扣，皆是山珍海味，酒也是上等的。

一次就算了，现在竟然要来第六次？让赵洵很疑惑，他是哪来这么多钱？也不由得羡慕。

“但老大这次你看到真的是太可惜了，这次娶的的媳妇实在是美的动人阿，沉鱼落雁国色天

香什么的，根本就不足以形容阿……”

小嘉回想起她的模样，一脸陶醉的说。

“是喔。”赵洵心不在焉的听，他专心的翻着簿子，确认这些家娶的媳妇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还有阿，听说那余家大老爷可是为了她这美娇娘，把他前几个娶过门的妻子全部休掉了，就为了专宠她一人！”

赵洵挑起一边眉，开始有了点兴趣，余家大老爷前几个太太他都有看过，个个都是美人胚子，而她到底是怎么有这能耐让余老爷为她做这事？

“该不会是……”小嘉贼贼的笑着，凑近赵洵的耳边说：“床上功夫……”

见小嘉起了色心，赵洵拿起厚重的户口簿往他头一打，让他直喊疼。

“疼疼疼……人家我开玩笑的嘛……”小嘉话锋一转，“但老大我说真的，我倒觉得那美人跟你带回的那位莫公子，有几分相像……”

“真的？”

赵洵立刻翻到那页，浮云余家的户口表上一栏果然写着。

莫晴柔，于四月嫁进余家。

“找到了！”赵洵开心的说。

赵洵兴奋得赶紧去找小莫跟他说这好消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快速的找到。

但又想到小莫就要离开自己，心中莫名的不舍，步调也渐渐放慢下来。

可是……那是他的家人阿，自己曾经体会过失去家人的痛苦，所以很明白那种感觉，想要见到

家人，那是无法分离的羁绊。

所以他不能有舍不得的情感，那是他应得的，自己凭什么叫他留下来呢？自己什么也不是。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莫的房间，也不知道他在不在，敲了下房门，并没有人回应。

“小莫！在吗？我是赵洵。”

还是没人回应，但赵洵没有离开，而是推开了房门，便发现小莫躺在床上睡着了。

可能是前几天没能好好休息，累了吧，也真是辛苦他了。

赵洵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床沿看着他，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

认识他的时间不算长，却但把他放进了心里，不想分开，这是他心中纯粹的感受，平常的斗

嘴也好、调查案子也好，赵洵不愿意让他从自己的生活中离开。

这会是喜欢吗？

赵洵一直反覆的在脑中思考，无意是的用自己的手摸着小莫的脸，一路滑到了他的唇边。

惊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同时，赵洵连忙将手收回。

赵洵他……在做什么阿……

其实在赵洵敲门时，小莫就已经醒了，但是实在是太累了，让他想移动身体的力气也没有，眼睛也睁不开，后来听到声音才知道是赵洵。

算了，晚点再去问他找自己做什么好了……

正当他以为赵洵离开时，他竟然推了门走了进来还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之后还做了这么煽情的事，小莫都想自己是不是听错声音了。

或许他……

小莫微微睁开眼，看向身旁的赵洵，只见赵洵跳起，一脸紧张，耳朵还有点发红的说：

“抱、抱歉，吵醒你了？”

小莫也不想戳破他便说：“……没有，怎么了吗？”

“我找你姊姊了，她现在在浮云，离这挺近的。”

小莫不禁惊讶的说：“这么快？”

他原本以为会花上个两、三天才会找到。

“恩，但是……今天过去可能会太晚，还是明早再去吧！”

“恩……赵洵，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感谢倒不用，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别忘了我……这朋友。”

赵洵想了许久，便把自己定位成朋友。

“我永远不会忘的。”小莫下了床，上前给赵寻一个大大的拥抱，赵洵也回抱了他，“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才认识你不久，就有认识你好几年的感觉，从第一眼见到你时，那种感觉不断的涌现出来。”

“小莫……”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也没有脸皮厚到能一直死缠烂打下去，所以这次最后一次说了……

我喜欢你，赵洵，还有再见了，赵洵。”

赵洵感觉到自己肩上湿湿的，便放开了小莫，抬起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看到小莫泪眼汪汪的，赵洵也觉得挺难过的。

“为什么要哭？”

“不知道，眼泪就自然的掉了下来。”说完，眼一眨，豆大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真爱哭……”

“我在你面前也只哭过这一次吧？”小莫反问。

赵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就是突然有这种感觉。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以前是挺爱哭的，想念姊姊、被人欺负……”

“有谁敢欺负我们的莫大爷？”赵洵用衣袖替小莫擦掉眼泪。

“所以……最后我就双倍奉还给他了！”小莫擦乾眼泪后，又恢复平日的神采奕奕说着。

“但人生有时就是会碰到些无奈事，你也不能说些什么……连报个仇都难……”小莫有点惆怅的说。

“其实……”

“嗯？”

“我……挺舍不得你离开的，明知道家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但还是很自私的想，如果你能留下来就好了，这样子……算是喜欢吗？”

小莫吃惊的看着赵洵。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看见你难过，我也很难过。”

大概是气氛的渲染，大概是时机到了，促使赵洵说出了这些他本来不想说的话。

赵洵再延伸想了下去，如果小莫另有了喜欢的人，成了亲，自己会开心吗？

答案是不会。

他甚至没法想像那种样子出来。

小莫抬起头轻轻的吻了赵洵。

蜻蜓点水般的，很快的就离开。

小莫笑了，“赵洵，你果然是个怪人，连喜欢上人也都不知道。”

34.莫晴柔

隔天一早，赵洵和小莫便前往了浮云小莫的姐姐家。

但只经过了一晚，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全然不同。

很不一样。

今早，小莫一如往常的到赵洵房里叫他起床。

赵洵看到一看到他，就想到昨晚的事，一想到昨晚的事就想到，他们俩人心意相通，应该可以说上是恋人吧？

脸马上就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便将小莫赶出了房门。

小莫被赶出的不明所以，随即才想通，也放声大笑了起来，一直到赵洵洗漱好更好衣才停止。

浮云在西虞城是离妖都瑞城最近的一个城市，只隔座山，但近几年下来妖怪和人相处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刀剑相对，因此在浮云也渐渐有妖怪来这里经商工作定居等，已屡见不鲜了。

赵洵正骑着马凭着印象在找路，而一旁的小莫则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赵洵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去看小莫不解的问：“干什么……一、一直盯着我……”

“因为我觉得好幸福。”

赵洵无语，红着脸默默的转回去。

小莫则在一旁窃笑。

不出一会儿，两人便找到了余家，同时刚好有一名女子正要进门，赵洵打算上前搭话，但小莫一看到那名女子，瞪大了双眼，头也不回的直奔过去大喊。

“姊姊！”

找到了？这么快？赵洵赶紧追上去。

女子听见声音，转头发现是小莫，吃惊的连话也说不出，“小、小莫……？”

“姊姊，好想你阿！”

“小莫是你吗？你怎么来了？而且……而且还找到我了，天阿……这真是……真是……”

莫晴柔又惊又喜的，伸出手抱住他，确认他是真的在自己眼前，而不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