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玉因将贺赫赫捞进怀里,避免了碰触了他的伤口之余,还搂住了他的肩膀。沙玉因轻声问:“还敢不敢了?”
贺赫赫很没形象地拼命摇头,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说:“不敢了!”
沙玉因拿指尖去拭揩着贺赫赫的泪水,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十分温柔地说:“十三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竟还哭成这样。”
贺赫赫也不说话,但眼泪就是一直在掉。好吧,他只能承认自己不是什么硬汉,也怕痛,这跟年纪是无关的。他就是怕痛的孬种。
沙玉因平日对贺赫赫是好,但从未见过像现在那么温柔的。长相那么好,声音又那么好,心思又细密,温柔起来自是教冰山也要融化。贺赫赫自是受宠若惊,但他也没忘了刚才是谁把他打到哭天叫地的。因此他对沙玉因的心情还是颇为复杂的。
到了晚上,沙玉因便为贺赫赫敷药,那些药膏抹了上去,先是冰凉,然后却是火辣辣的刺痛,贺赫赫也挣扎起来喊痛,沙玉因却很有先见之明地将他制住,并说道:“药就是这样的了。”
第20章
到了晚上,沙玉因便为贺赫赫敷药,那些药膏抹了上去,先是冰凉,然后却是火辣辣的刺痛,贺赫赫也挣扎起来喊痛,沙玉因却很有先见之明地将他制住,并说道:“药就是这样的了。”
贺赫赫没办法,被打是苦难,上药则又是经历了一番苦难。上好药后,沙玉因给贺赫赫拿了一件衣裳过来。贺赫赫看着那衣裳,觉得奇怪:“这衣服怎么破了一个大洞?”
沙玉因却说:“通通风对你的伤口比较好。”
贺赫赫心想也是,他现在被风吹一下都觉得痛,有衣料摩擦的话一定会一边穿衣服一边狂叫。
“不过呢,”贺赫赫扬了扬手里的衣服,“为什么是石榴红的?”
“只有这件了。”沙玉因头也不抬地答,“你要是不爱穿,裸体我也不介意的。”
贺赫赫心想:古人真是开放。
然而,贺赫赫还是穿上了那件背后破了大洞的石榴红的衣裳。这石榴红的颜色真是很正,贺赫赫往镜子前一站,心想这是跟林青霞致敬吗?我这样子再捏个绣花针就可以cos东方不败了。
不过他忘了自己的背后是空荡荡的,东方不败的宠妾都不会这么穿。沙玉因依旧在冲茶,不时抬头看贺赫赫一眼,贺赫赫的大红衣裳从肩脖那里开始荡开一个大洞,垂到臀部,恰好露出一小节的股沟。红衣显得伤痕更红、皮肤更白,那些斑驳的伤痕也因为衣服的设计而敞露着。沙玉因眯起眼,品了一口茶,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贺赫赫有点埋怨沙玉因的鞭子不但打在腰部,还打在屁股上。因此他只能走来走去或者趴着,不然一准痛得没人性。当晚饭上来的时候,贺赫赫更是十分的头痛,他也不能盘膝坐着吃饭,跪坐也不行,蹲着的话会脚麻,难道趴在床上吃饭吗?
沙玉因端正地跪坐在案几边,看了贺赫赫几眼,好心地提醒道:“你可以趴着吃。”
好吧,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好心的提醒,但贺赫赫也只能采纳,双手手肘撑在低矮的案几上,双膝跪地,虽然这个姿势十分怪异,也很丑陋地抬起了屁股,但是谁叫他屁股有伤呢?
贺赫赫好不容易才吃完饭,趴在床上,因为出了一身汗,天气也热,身体便很粘腻,想着要去洗澡,但是这样怎么洗呀?于是他十分无奈地求助沙玉因,沙玉因便拿出一副“你求我啊”的姿态,于是全身粘腻很不舒服习惯每天都洗澡的贺赫赫便央告他:“大哥,大哥,我求你了!大哥!”
沙玉因便笑笑,说:“好,我帮你擦澡。”
“不用这么劳烦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沙玉因却说:“你难道就不管后背啦?你自己能避开那些伤口吗?”
贺赫赫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就只能说:“劳烦大哥了。”
沙玉因站了起来,扭了扭机关,石门就自己打开了。因为贺赫赫看得多TVB古装剧,也不觉得神奇了。沙玉因这房间其实是天巫房,只是天巫不喜欢灵塔不通风不透气还没阳光,于是在灵塔附近置了一间海边别院,平常没事是不进灵塔的。平常事务都是交予沙玉因打理。
贺赫赫不禁感叹,沙玉因命水真差,懒惰又不负责任的老爸,一个都已经够让人要做失足少年了,更何况他有两个。之前贺赫赫吐槽是吐槽,现在这么吐槽一下,却觉得有些糟心,便问沙玉因:“大哥,你又要打理家事、又要打理灵塔之事,会不会很累呀?”
沙玉因转过头来,笑笑说:“也知道我累?”
贺赫赫缩缩肩膀,说:“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是我没什么能力给大哥分忧啊!”无论是打理家事也好、打理灵塔事务都好,贺赫赫都自问没这个能力。别的不说,单说是管理那朵白莲花沙青因就已经令人心力交瘁了。自从贺赫赫解决了棒打鸳鸯与屁屁事件之后,沙青因就开始黏贺赫赫了,老是说二哥是救星、好人。贺赫赫想,其实沙青因是想巴着自己,等又有什么事开罪了大哥,好拿自己来做挡箭牌吧?
沙玉因便道:“你少添麻烦就是分忧了。”
沙玉因便道:“你少添麻烦就是分忧了。”
这话说得贺赫赫挺无地自容的,只是缩着脖子跟沙玉因进了浴室。之前贺赫赫洗澡都是外人搬浴桶进来,等他洗完了,再把浴桶拿走。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进浴室。
天巫静室在灵塔的地下层,现代来说就是负一层。房间是八卦形的,每一卦处有一堵石门,共有八个石门。凭贺赫赫仅有的文学常识判断,浴室的石门应该是在坎位或者是兑卦位,因为坎代表水,兑代表泽。他又转念一想,那么代表火的离卦那里,难道是火山吗?其他卦位各是什么呢?
他没来得及细想,却已经被这兑卦房迷花了眼——或者说刺瞎了狗眼,这里确实是别有洞天,有个水晶拼砌的浴池,浴池是从外头引温泉水来的,蒸腾着氤氲热气。四壁都有棱角分明的晶石,他不懂得分,以为是云母之类的,只需在四角点上如豆一灯,光靠着晶石反射,就能刺瞎贺赫赫的狗眼。
沙玉因将帷帐放下,那些帷帐虽然半透明的,却也是能让室内的光线不那么刺瞎人。沙玉因一边放下帷帐,一边说道:“还不脱衣服?”
贺赫赫愣了愣,其实要他脱衣服也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男人,虽然这是个同性生子的世界,但沙玉因不但是他大哥,而且又是个修行的人,应该是不会怎么样的。可是在这刺瞎眼的水晶浴室,看着那水晶浴池、鲜花铺地的场面,而且他身上还穿着件东方不败红衣,实在是觉得有点奇怪。沙玉因转过身来,将贺赫赫的领口一勾,因为他的衣服本就有个大洞,这么一勾,整件衣服就滑到地上了。
贺赫赫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身体,沙玉因却说:“站好。”
贺赫赫只能站好,他发现自己面对强权果断屈服,真是奴性十足。
沙玉因拿出一条绢布,放池里打湿了,绞干了水,便往贺赫赫身上摸去。他的动作可算是十分的轻柔,而且又很细致,但却让贺赫赫有种奇怪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沙玉因太轻柔、太细致的缘故,他浑身都冒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甚至将贺赫赫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一根根手指地小心拭擦。不过这也罢了,他只能告诉自己勤洗手是好孩子。然而,沙玉因擦过了他的腰背之后,便半跪下来,要去拭擦贺赫赫的非常重要的部位。
贺赫赫连忙挡住,说:“这个我自己来好了!”
沙玉因也没有坚持,就将绢布交给了贺赫赫,贺赫赫便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不仅是那个部位,而且是将双腿都擦干净了。感觉双腿被人摸来摸去也挺怪的。沙玉因淡定地倚在水晶池边看贺赫赫,贺赫赫倒是有些尴尬,匆匆擦完了,就说:“我洗好了。”
“不。”沙玉因以很平静的语气说,“还没擦屁股。”
贺赫赫脸上忽红忽白的,屁股确实不能不洗,但他的屁股也是有受伤的,恐怕自己擦起来不是很方便。沙玉因夺过贺赫赫手中的绢布,然后指着那张铺着兽皮褥子的卧榻,说道:“先趴着。”
贺赫赫的脸红到上头顶了:“趴……趴着?”
沙玉因说:“是。”
沙玉因那命令般的语气,让贺赫赫不能不屈从。他本来就十分奴性,也一直很听话,经过被鞭打之后,更是对他畏惧,只能乖乖地趴在卧榻上,却总觉得十分尴尬兼之奇怪。他似乎开始体会到为什么女性患者不大愿意找男妇科医生了。露出XX器官这种事情,对着同性姑且这么为难,更何况是对着异性呢?
他只能给自己催眠:沙玉因也是个医者呀,医者父母心,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要淡定!你现在这样,跟见到你就跑掉的那些女患者有什么区别?
沙玉因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屁股抬高,腿再张开一些。”
第21章
他只能给自己催眠:沙玉因也是个医者呀,医者父母心,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要淡定!你现在这样,跟见到你就跑掉的那些女患者有什么区别?
沙玉因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屁股抬高,腿再张开一些。”
贺赫赫一边催眠自己要淡定,一边按照沙玉因的吩咐照做。在沙青因眼前的,自然就是贺赫赫的白屁股了,那屁股上鞭痕交错,看着可怜。沙青因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便拿绢巾探了过去。贺赫赫只觉有什么滑过自己的股沟,登时整个人要躲。沙玉因却将他按住,说:“你平常洗澡不清洁这里吗?”
——当然会清洁啊!可是……
贺赫赫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忍受着绢巾在股沟间摩擦的触感,有几下他觉得沙玉因的手指有隔着绢巾进去了他的菊花一点点——绝对是错觉、错觉!
最后,他终于十分煎熬地擦过了澡。然而,此后每天他都要如此“被擦澡”,实在是令人十分蛋碎。后来他的伤没好,只能一直在石室里呆着。
在他的伤差不多痊愈的时候,沙玉因才过来,跟他说:“过两天宫中有个宴会,我带你去。”
贺赫赫觉得很奇怪:“我也没有功名,也不是皇亲国戚,去宫里参加什么宴会?”
沙玉因一边拿出一套干净而且颜色正常、无穿大洞的衣服,一边说:“那本是附庸风雅的宴会,没什么要紧的。不过你得在宴会上表现得好些。”
贺赫赫愣了愣:“为什么我要表现好?”
沙玉因说道:“因为春闱的榜眼和探花都来了,他们与你便是三位皇子的新伴读了。你要在文采上胜过他们,才能得到选择皇子的优先权。”
“怎么这样啊?”贺赫赫叫道:以才能来算这太不公平了!应该按出身高低来算嘛!
沙玉因说道:“你拿第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若不是我们家中自持身份,你去和那帮人考科举,哪里轮到那些人做状元探花了?”
贺赫赫心想:你说的那个是沙明因吧……我……我可不是什么大才子啊!如果宴会上考的是妇产科知识,我倒是有信心胜过那什么榜眼探花的!
贺赫赫万般无奈地回到府上,打算认真抱佛脚。却不想前脚踏进房间,后脚那沙青因就嘤嘤嘤地跑进来了。贺赫赫忙将他抱住,说道:“有怎么了?”
沙青因自然是哭的梨花带雨嘤嘤嘤的,一边哭一边说:“施牧他……他……嘤嘤嘤……”
贺赫赫抚摸着他的头顶,说:“他高中了?”
沙青因哭着不住点头:“他高中状元了,可却一点音讯也不给我。”
贺赫赫心想:一早就说这种男人没心肝的啦!像你这样十一二岁的都下得了手,都不用指望他是什么大善人了。
可他嘴上便抚慰道:“人家才刚刚中状元,请朋友吃饭都要请几天啦,哪有这么快找你?”
沙青因立即抛出女朋友经典句式:“和朋友吃什么饭啊?!现在是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
贺赫赫想答:吃饭重要。
可是,他还是慈眉善目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如果他敢负你,二哥也不会放过他的。”
贺赫赫好好劝了沙青因一番,沙青因才方渐渐收住眼泪,但贺赫赫也知他也对这施牧没什么指望的了。再说此时,却见小顺子进来,对贺赫赫和沙青因说:“给二少爷请安,给三少爷请安。”
贺赫赫一边拍着沙青因的背,一边问小顺子:“有什么事?”
小顺子说道:“新科状元施牧说要来见大人,但大人不在家,大少爷也不在家,那么最大的就是二少爷了,二少爷您是见他还是不见他?”
贺赫赫看了看沙青因的脸色,说:“我见他!”
于是贺赫赫便摆足架子,往头上梳了一二三个发髻再插了四五六枝朱钗,然后全部拆下,到院子里跑个三四圈,再去洗洗澡,才往客厅去。施牧一直在客厅里等着,竟也无不耐的神色。
贺赫赫心想:我这么摆架子他还没不耐,一看就知奸诈。
这么想着,贺赫赫就笑着出来,说:“状元爷久等了!”
施牧见了贺赫赫也微有些吃惊,他本以为沙明因最少都有十六岁左近的了。因那沙明因之前在京中也是颇喜欢搞事搞非的一个人物,而且和二皇子交往匪浅,对二皇子平日参政也颇多干涉。
但施牧还是敛定心神,弯起了腰,说:“今日得见大人,实在是小人的荣幸!”
贺赫赫心想:这腰弯得比我狗腿的时候还流畅,绝对不是好人!
但施牧还是敛定心神,弯起了腰,说:“今日得见大人,实在是小人的荣幸!”
贺赫赫心想:这腰弯得比我狗腿的时候还流畅,绝对不是好人!
“状元爷言重了,快快请坐。”贺赫赫也在主位上坐好,又笑了笑,说,“让状元爷久等,是我的过错,只是因为杂务缠身,一时抽身不过来。”
“大人言重了!”施牧说道,“大人怎么比得小人这么清闲呢?”
“状元爷也别一口一个‘大人’的,折杀我也。须知我无功名在身,年纪又比你小,哪里受得起呢?”
施牧却道:“沙二少一看便知是贵人之相,小人怎么敢怠慢?”
贺赫赫清清嗓子,故作老成地说:“说实话,我也看过状元你的文章,实在是妙笔生花,文采不凡,他朝必有大作为!”
施牧忙道:“多谢二少赞赏!”
贺赫赫又说道:“我看你长得有我七八成那么英俊……”
“没有没有,只有一两成而已,”施牧忙截口道,“不过已经很英俊了。”
贺赫赫笑了笑,说:“别这么谦虚了。我看你英俊潇洒,文采风流,实在是年少有为,不知道可有婚配无?”
施牧便道:“功名未成,何以成家?”
“那么可有心上人?”
施牧便道:“小人一直寒窗苦读,无暇风花雪月。”
贺赫赫心想:倒是撇的干净。
“这么可惜呀?虽然书中自有颜如玉,但平常晚上不会空虚寂寞冷吗?”贺赫赫倾身问道。
施牧见贺赫赫这个形迹,以为贺赫赫已被自己英俊的容颜不羁的气质和在衣襟间若隐若现的胸毛所迷倒,便也倾身说道:“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