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夜梵欣喜的道,声音有些颤抖“说我自私也罢,睿儿他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看的出你也爱着他。”
“我需要一些时间,夜大人,你能否帮我一个忙,将我与高黎的婚约推迟一段时间,就以太子墓穴坍塌为借口,我需要做一些事。”
夜梵见彦墨神色慎重,应了一声“我会尽力。”
他需要时间来解决一些事,比如皇兄与高黎之间的协议,比如高黎将自己当成了谁,比如高黎到底要做什么,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阴谋正在笼罩着每一个人,而这些人有很多是他非常在意的。
夜梵离开没多久,高黎便来了,彦墨老远的就能感受到高黎的气息,他装作已经熟睡闭上了眼,高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彦墨的床前,目光落在了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一丝不甘由心底升起,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先遇到的啊。
高黎无不痛苦的想,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扶上彦墨的面容,光滑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美玉,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他脸部的线条。
最终目光落在了他艳如桃花的唇瓣上,那雪白中的一点红,是那样的诱惑人心,高黎俯下身刚想要吻上,彦墨忽然睁开了眼,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第三十九章:摊牌
彦墨神色有些尴尬,高黎却只是痴痴地望着他,眼眸中的深情排山倒海而来,一瞬间似乎要将他淹没。
彦墨撇开了眼,这样的高黎让他不敢去正视。
“墨儿,你的手。”高黎抓住彦墨受伤的手,温柔的问道“很疼吧。”
“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碍事。”彦墨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笑意昂扬,温柔不减的高黎,无端的心虚。
“长舒,我们退婚吧。”彦墨扬起头注视着高黎的双眸,毅然道。
“墨儿你又在说胡话了。”高黎温柔的说着,眸子已经冷了下来,眼底一层寒冰。
这样的高黎是陌生的,彦墨却固执的继续说下去“我来这儿本就是要做你的人质的,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我不会嫁给你,同样也不会嫁给他,我以质子的身份长流这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高黎脸上温柔的笑已经冻结,此刻冷冰冰的盯着彦墨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长舒,我配不上你了,因为我已经有了阿睿的骨肉,你会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选等着你。”
“不。”彦墨的话被高黎粗暴的打断,他近乎固执的一把抱住彦墨紧紧的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长舒,我有了他的孩子,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所以我不会再爱上你。”
高黎伟岸的身躯微微一颤,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不欲生。
“长舒,你确定你幼年时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被拒绝的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彦墨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高黎一步步往后退去,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令人心碎。
……
为什么明明就是他们先遇见的,为什么却不能先爱上,这是一家简陋的酒肆,老板随意支了一个帐篷就开始在这里做生意,而高黎则是这里的主顾。
身边堆了四五坛子空酒坛,可是他依然在喝,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吞下去。
“墨儿,墨儿。”
忽然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高黎面前,将手里的牌子一甩丢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冷淡的丢下四个字“主母有请。”
这是一段很长的隧道,在地底下从在了很多年,这里荒芜死寂就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高黎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越往下走心就越沉,那股压抑的气氛让他难以忍受,尽管来了这里不下百次,但是每一次都很排斥。
在走到了最后一个洞口后,高黎的脚步停了下来,隔着一道石门,一个苍老嘶哑而扭曲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这声音难听之极,不辨男女。
“是。”高黎皱着眉,显然对此很排斥。
“那个叫祁连墨的人让你动心了?”那个突兀的声音又问起。
“是,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高黎回答的肯定。
而那个声音陡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混账,你个混账,你怎么可以爱上人,你怎么可以动心,知道你为什么活着吗?你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你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复仇,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有爱,怎么可以?你忘记了自己在我面前发下的誓言吗?”
高黎微微屈膝跪下,垂下高贵的头颅“我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那个祁连墨是一个棋子,你居然对自己手里的妻子动了心,高黎啊高黎,你忘记了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高黎的身躯微微一颤,似乎是想到了最最痛苦的事“我,我没忘记。”
“你的母亲,她被那个人活活的钉死在石柱上,一根根银针扎透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刺穿透,血肉模糊,她憎恶的双眼被挖了下来,她的双手被砍断,最后一把火将她的尸体烧成灰烬,你怎么会忘,你怎么会忘,这一幕你亲眼看见又怎么能忘。”
高黎伟岸的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额头上冷汗直冒,双手紧紧握成拳,眼底的憎恨一瞬间燃烧成剧烈的火焰。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一年他刚刚满三岁啊,他上面还有两个皇兄,最大的五岁,中间的四岁,那一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大靖皇朝的皇后娘娘被自己的父亲,一针一针的穿透在了身后的木板上,血肉模糊。
他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幼小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那个男人赤红着双目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比了一个杀的手势,然后一个暗卫从天而降,手里的刀毫不留情的斩向了他。
他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声“龙堰,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杀他。”
“哼,我从来没承认过他是我的孩子。”冷淡的声音自那个男人口中溢出,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浑身血液冰冷。
就在那时,很多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都是外公的死士,那些人不顾一切的将他救下。
血泊在他幼小的瞳孔中倒影出一朵朵妖异的花朵。
那一年他的母亲大靖的国母身亡,那一年权倾朝野的高太师全家上下一千余口人一个不留,那一天他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第四十章:刑罚
那些护送他逃亡的侍卫越来越少,直到最后那个侍卫倒在血泊中,他拔出对方染血的刀,杀死了那个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杀了他的人。
三岁那年,他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路,他曾经饿过七天七夜,也吃过树根草皮,饿极了甚至连老鼠也抓来吃过,他曾经因为长相好被拐到勾栏院里,那一次他巧遇了自己的妹妹,那一年他已经八岁。
乖巧懂事的妹妹放下了自己的倔强与高傲,努力学习勾栏院的技术,而他则被另一个人赎了出来,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中的女人,她的脸上是一道黑乎乎的面纱,她的声音极其难听,她让她们叫她主母。
那一年她教他们开始了复仇只计,她说她也姓高。
“记得就好。”瞥见高黎的痛苦神色,那嘶哑的声音得意的说道,随即语气变得更加冷酷起来“既然知道了,那就应该知道计划完成之后,那个祁连墨必须要死。”
“不。”高黎却倔强的抬起头,“不许伤他。”这四个字说的极为霸道,这一瞬间他身上的杀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胆寒。
“好,好,翅膀硬了啊。”女人尖利的道“既然不愿意伤害他,那么你就替他受罚。老规矩,自己去领罚。”
“是。”高黎淡淡的应了声是,从地上站起身来,随即向着尽头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着一个刑架,那个刑架他承受了刺骨之疼,不下百次,但是每次想起那种彻骨的疼痛就会令他不寒而栗。
他缓缓解下上衣,背后露出了一个个可怖的伤口,那些伤口及其可怖,高黎赤着脚踏上了刑架,两道很长很尖利的铁钩子闪烁着森寒幽冷的光芒。
高黎咬着牙,将身体紧紧贴了上去,随即而来的是刺骨的疼痛,两道铁钩噗嗤一声没入了血肉,疼的他浑身一激灵,大片大片的血迹滴落下来。
高黎咬着牙一声不吭。
那一年他五岁,逃亡的路上几次险象环生,那一年因为饥饿与寒冷,他晕倒在了一个水池边,晕倒之前,他看见船上坐着一个小孩,那小孩长得很好看就像仙童一样。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在一个新的温暖的房间里,一个小孩赤着脚,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对着他甜甜的一笑“你晕倒了,是我救了你。”
“多谢。”随即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他窘迫的垂下头来,那个小孩子却很贴心的让人送来很多好吃的,他狼吞虎咽的解决了所有食物。
“慢点吃,还有。”
“谢谢你,我叫高长舒,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孩眼睛眨啊眨,就如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眼,随即他狡黠的一笑“我啊,我叫墨儿。”
说罢他拿起一块手帕,细心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污渍,那个时候的他就和一个乞丐差不多,浑身脏兮兮的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将他当做人看,那一刻他眼眶忽然就红了。
那个明媚耀眼的孩子仿佛是太阳一般,瞬间照亮了他黑暗的生命,为他点燃了一盏灯。
许久许久,直到背上的伤口逐渐麻木,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出,他面无表情的走下刑架,尖利的倒刺从骨头被拔出的时候,那种痛几乎让他瞬间晕死过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拿起地上的衣服,高黎默默的穿在身上,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这里,这个令人阴冷而绝望的地方。
外面阳光很是刺眼,走出去的时候高黎微微闭了一下,脚步有些踉跄,神志却格外的清醒。
是这个女人交给了他复仇,也是这个女人将他推向了另一个黑暗的深渊,对于她他谈不上恨与不恨,他需要的只有复仇。
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或者他该叫他一声父皇。
高黎每迈出一步,脚下宛如展开了一朵魅丽的血花,一朵朵凄艳的盛开着。
神志陡然走远,高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花,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扬起头看着他绝美的面容,喃喃道“墨儿。”
第四十一章:迷情之夜
低低的喟叹在耳边响起,高黎模糊中看见的是彦墨那绝美的面容,意识散离他晕倒在对方的怀里。
祁连玉一双狭长美目复杂的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内心五味陈杂。
如果他不是还有半年的生命,如果不是这般无奈,他多么想坦白自己的身份,他不叫墨儿,他叫玉儿——祁连玉。
当初不过一句戏言,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本来要出口了,可是临时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故意拉长了语调“我啊……我叫墨儿。”
祁连玉的手按住高黎身上不断流血的地方,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一疼,。咳嗽声不断从口内溢出,殷红的血与高黎的染到了一起,彼此纠缠。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扶着高黎想着不远处的一所茅草屋走去。
高黎背后的伤贯穿肩胛骨,祁连玉拨开他身上的一层衣衫,看到那露出的森然白骨以及周边模糊的血肉不仅倒抽了一口冷气。
高黎身上的伤痕层层叠叠,有烫伤有鞭伤,最可怖的是有几处已经无法愈合露出了森然白骨。
他到底受过什么样的罪?
祁连玉一想起来心就疼得厉害,上苍对他不公平,给了他最尊贵的出生,却没有给他公平的待遇,他和龙麒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龙麒睿得到了父亲的宠爱,那个无情的人几乎要将他宠上了天,可是对高黎却恨不得抹杀掉他的存在。
“墨儿。”昏迷中的高黎嘴唇哆嗦着,仿佛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嘴里一再呢喃着这个名字“不要走,墨儿。”
他的身体很冰,祁连玉双臂紧紧环住他,冲着高黎低低道“我不会走,我不会离开你。”
“墨儿。”高黎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没叫一声,祁连玉的心就狠狠的疼一下。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祁连玉也算是半个颜家堡的人,久病成医,加上有颜家堡的人指点,医术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他起身走到外面对守在屋外的黑衣道“去打一盆清水来。”
黑衣很快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盆清水。
祁连玉扯下自己雪白的亵衣将高黎身上的血擦洗干净,随即拿出随身带的伤药在高黎伤口处洒了一些,虽然暂时止了血,但是伤口如此巨大,随时都有感染的危险。
祁连玉抬头看了看茅草屋外的环境,这里比较偏僻,又在群山环视下,要找到几样草药应该不是问题。
祁连玉走出了茅草屋,黑衣身影站的笔直。
“你看着他,我去趟山上。”
“主上,我随你去。”谁知向来听话的黑衣忽然固执的道“我的责任是保护主上。”
“住口,我要你守着他,你难道要违背我的命令麽。”祁连玉神色一冷,属于帝王的威严笼罩在周身,那股不怒自威令人心悦诚服的气势令黑衣浑身一颤,随即垂下头,算是妥协。
再次出现的时候,祁连玉手里拿着几样药草,他将药草塞到嘴里咬成碎末,然后吐出来在手心搓了搓,按到了高黎的伤口上。
也许是太过于疼痛,高黎伟岸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不再动弹。
祁连玉额头却已经沁出了汗水。
将药覆完后,祁连玉又给高黎挨个的包扎了一遍,总算是收拾利落了,高黎额头的冷汗已经不再流,气色也好了很多。
祁连玉长舒一口气,他俯下身去,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这个男人。
然而他刚刚俯下身,高黎的眼却忽然睁开了,他的瞳孔黑白分明,倒影出祁连玉的影子。
两人的目光接触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一眼,仿佛触到了彼此的灵魂深处。
“墨儿。”高黎呆呆的盯着祁连玉,他的神志并没有完全清醒,瞳孔放大,眼神有些呆滞。“墨儿,我想你,很想很想。”高黎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仿佛丢失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的双臂毫无征兆的牢牢抱住祁连玉的腰身,这么一施礼祁连玉便重重的趴在了他身上。
“墨儿。”高黎神情的叫着,张嘴吻上了祁连玉的唇,他的唇冷冷的却带着一股令人熟悉而疯狂的清香。
这深情的一吻,将高黎这些年压抑的感情全部倾泻出口,他的吻变得热切而霸道。
唇舌强势的霸占着祁连玉的嘴唇,长舌长驱而入,甚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祁连玉的口中掠夺着他每一寸芳香。
这样强烈而带有独占欲的吻令祁连玉回不过神来,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呢胸口剧烈起伏着,祁连玉尴尬的趴在高黎身上,而高黎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缓缓下移,解开了他腰间的衣带,这么一扯,衣带被丢在了一边。
祁连玉身下的长裤也被撤掉,高黎的动作温柔中带着几分野蛮,祁连玉的长裤被他瞬间撕得粉碎,那雪白修长的双腿便隐藏在修长的锦袍中。
双腿间高黎的身体也变得炙热起来,牢牢的盯住他的腰身,两人挨得很紧很紧,彼此的呼吸如此贴切。
祁连玉此刻心全部乱了,就这么趴在高黎身上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改拒绝还是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