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也学着说:“谢谢叔叔。”
我拍拍他的头,“不客气。”然后把风儿抱起来问,“你爸爸叫阿飞对吗?”
风儿很认真地点点头,“原来叔叔是爸爸的朋友。”
我笑着点点头,“饿了吗,叔叔请你们吃饭好吗?”
风儿兴奋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我转头却看到俊飞背对着我在收拾东西,我迟疑了会说:“俊飞,我……”
他没有转身挥挥手说:“你去吧!”
我很小声地说:“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冲动和自私。”
我抱着风儿牵着另一个小孩的手走出来问:“风儿想吃点什么?”
他嘟嘟嘴思索道:“我要吃臭豆腐,爸爸也喜欢吃。”
我听后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阿飞你还把我记在心中吗?是不是偶尔也会有想起我的时候,可是想我的时候你会
做些什么?
我一边读着菜单一边征求他们的意件,结果调皮的风儿要的全部是豆腐,麻辣的;家常的;糖醋的;还有油炸的;还
有青菜豆腐汤。
我摸着风儿的脸蛋问:“你不问哥哥喜欢吃什么吗?”
风儿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哥哥喜欢我,我点的菜他也一定喜欢。”
我哈哈大笑起来,只见那个大男孩害羞地低下头,我又问:“你怎么知道哥哥喜欢你的?”
风儿也害羞地低下头小声地说:“他告诉我的。”
我不顾一切地笑起来,“那风儿还喜欢谁除了哥哥?”
“我还喜欢爸爸,”他迫不急待地说,“爸爸说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风儿了。”
我听后眼睛有点湿润,“还有呢?”
“还有哥哥;还有奶奶……”他拿出手指开始数了起来。
“还有呢!”我不停地追问他。
“没有了。”风儿有点泄气地说。
“不喜欢妈妈吗?”对于他的回答我感到相当地意外。
风儿伤心地说:“妈妈说我是坏蛋,她不喜欢风儿。”
我听后心不自觉地痛了起来,如果不是我小柔怎么会讨厌自己的孩子,难道仅仅因为他叫风儿吗?阿飞你又为何执着
地替他取名为风儿,难道你想他将来和我们一样生活在痛苦的世界里吗?你真够笨的,笨得无药可救。
大点的小男孩拍着我的手臂问:“叔叔怎么了?”
我突兀地抬起头看着他笑笑问:“你叫什么?”
他霸气十足地说:“我叫宇轩,气宇轩昂的宇轩。”
我笑着说:“是有那么一点味道。”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可爱的风儿又调皮地说:“叔叔我要喝酒。”
我听后吃了一惊,“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的,难道爸爸没有教你吗?”
他厥着嘴说:“爸爸说他喜欢和风儿一起喝酒。”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不禁怀疑阿飞是怎么教育他的,“以后爸爸的话要少听知道吗?要听妈妈和奶奶的话。”
“可是老师说我们一定要听大人的话,不可以淘气。”他又振振有词地说。
我无话可说,总不能让他连老师的话都不听吧!
吃完饭我就送他们离开了并且对风儿说:“不要告诉爸爸见过叔叔好吗?”
风儿一脸迷茫地问:“为什么?叔叔既给我奥特曼又请我吃饭,又认识爸爸,我一定要告诉爸爸,让爸爸也请叔叔吃
饭。”这么多爸爸他怎么就不累?
我拿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算了,反正阿飞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叔叔就是我,“那你以后记得常来看望叔叔好吗?我
会等你的。”
风儿点点头,“风儿喜欢叔叔。”
我大吃一惊地问:“为什么?”
“因为叔叔给我奥特曼,又对我好。”
我抚摸着他的头自言自语:“真是小孩子。如果我是坏蛋今天你们真的就完蛋了,所以以后不要和陌生人讲话知道吗
?”
他们两很乖地点点头,“叔叔再见,我一定会来看望叔叔的。”
来到店里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俊飞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像大病了一场似的,萎靡不振,让人看着心疼。
我心虚地悄悄走过去问:“吃饭了吗?刚刚忙坏了吧!走,我请你吃饭去。”
他懊恼地说:“不用。”
我低声下气地问:“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吗?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虚伪地问他,明明知道
为什么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难道是在炫耀自己吗?
一直以来我都这样告诉自己,我已经把他忘记了,很彻底地忘记了,可是今天的偶遇却提醒着我,在我的心里永远都
住这这么一个人,怎么都不可以忘记,就像夏天下雪一样不可能。
晚上又下起了雪,这个冬天看来是想把我们彻底地进化一下,我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我是怎么了?整个下午俊飞都
没有和我讲话,一直以来他都守候在我身旁,可是我真的对不起他,对不起……
25
外面的雪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寒冷刺骨的风,但是我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冷到了极点,无言以对曾经的这份爱
;这个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人,太多的痛苦折磨着彼此却还在坚持,是我们太天真还是期望奇迹的出现。
傍晚打理完商品后我跑到他的身边,放下自己的一切,包括起码的自尊,是我伤害他在先,我不能要求他做些什么,
但是起码作为一个犯错的人,我应该更加虔诚地面对他,“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一起出去好吗?”
他抬起头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贴进他用胳膊肘触动他的腋下窝说:“怎么样?你也给我个答案吧!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不是选择题。
”我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碟。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小心点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他很不识趣地说,以前那会如果我这么说他肯定高兴得三天
三夜都睡不着觉,可是现在,人怎么会会在瞬间变化这么大。
真是气到肺炸了,“你还有点出息好不好,天又没有踏下来,再说真的踏下来又不是你一个人承受,不是还有我吗?
你的度量;你的理智呢?”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度量;我的理智?你在问我吗?在你面前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我的思想。你能体会到
我的心情;能理解吗?把我当空气一样地无视知道我有多么心痛吗?”
我茫然地站着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所说出的真心话,而我更不
敢去触碰我和他的感情,害怕伤害到彼此,已经成年的我在感情的世界里依旧是个懵懂的小孩。
他慢慢地靠近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闭上眼企图逃避他那充满****的眼神,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无论此
刻的他对我做些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过了很久他才良心发现地开口,“我们出去吃饭吧!”
我喜出望外地睁开眼睛,“谢谢。”除了一声简简单单的谢谢我还能说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些什么?
风很大,吹得我忘记了心里的痛,我们总是无微不至地呵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我和他都
不敢挑明,害怕就此失去对方,可是越这样下去,走到最后受伤害的我们会跟无法承受。
他默默地走在我身后,空气似乎很紧张地流动着,甚至连呼吸都不正常。
我们来到一家街头小吃部,点了两个我最喜欢的菜—麻辣豆腐和鱼香茄子,很安静地面对面坐着,想讲些什么,企图
挽回这份感情,却还是开不了口。
“要不来点酒怎么样?我请客。”我再三犹豫之后建议道,不希望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他终于丢弃刚刚的苦瓜脸,但是依然目无表情地说:“不需要。让你请客,我害怕这顿饭之后我的耳根又清静不了了
。”
我生气地问:“我就那么小气吗?上次不是有请过你吗?”
他反问:“什么时候?”
我仔细地想了想有点脸红地说:“去年的这个时候。”然后我又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每次是谁总抢着跟我付钱,又
谁让我瘦不敌胖。”
“你什么意思?拐着弯说我胖是吗?”他脸色不太好地问,似乎要吃了我。
“没有,没有,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胖得不堪,只是稍微有点。”我急忙解释道,但还是不忘损他一下,灭灭他的气
焰。
“你不喜欢吗?”他用神经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不喜欢他就会自杀。
我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去看看,怎么这么久菜还没有好,我快饿晕了。”
他一脸失色地拖着长音说:“好的,愿意为您效劳。”
没有多久他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服务员,闻着香喷喷的我的最爱,来不及等待地吃了起来。
“小姐,麻烦来瓶烧酒。”俊飞说完转过头真好碰上我惊慌的眼神,“怎么了?不是说想喝酒的?而且难得你请客,
我当然应该好好地宰一把。”
沉默了很久后我问:“还记得很多年前我在学校喝醉的那次吗?”
他一边斟酒一边说:“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把我的衣服吐得一踏糊涂,还拼命地喊着……”
“今天的菜真辣。”我害怕他继续讲下去,赶紧找个话题,“还有酒真香。我们什么时候找个女人结婚,在这样生活
下去将来应该怎么办,真的进敬老院?”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问题,想他快点抛弃我,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有什么本事让一个人因为我而得不到幸福。
“我有在考虑。”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而且我一定会比你早结婚,放心好了,倒是你,我结婚后你一个人怎么办
?”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凉拌。”我静静地看着他关心地说,“少喝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有点含糊地说道:“什么?害怕把你喝穷吗?没有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吃饭都不让人舒心。”
我没有生气很平静地说:“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任何一个在我身边的朋友,你还不了解我吗?
”
他无力地靠着椅背,“我了解,正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才不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你心里住着的那个人什么时候
才能离开?”他哀怨地说道,此刻应该就是他的真心话吧!
我沉默着喝起闷酒,“他已经离开了,从我决定放弃的时候就离开了,可是他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无法当那些发
生过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像你一样,如果哪天你离开了我,难道我会把你忘记吗?”
他忽然瞪大眼睛双手压在桌子上,“可是意义不一样,我们始终无法超越你和他的界限,不管是现在,过去,还是将
来。”
我喃喃地说道:“人这一辈子只能真心地付出一次,偏偏上天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你爱上了一个爱着别人
的人,可是别人却不稀罕这个人。”
“我稀罕。”他拉着我的手说,“我真的在乎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我默默地看着他,摸着他的手说:“如果可以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没有抛弃更没有背叛。”
……
牵着他的手,我们走在回去的路上,有太多我们不敢提及的话题。总是小心翼翼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真的很累,毕
竟我们是凡人却要承受的要比别人更多一些。
第二天直到中午俊飞才来到店里,一进门我就马不停啼地数落他,“就那点酒量,还嚷嚷着喝酒,如果不是我,你昨
晚有可能露宿街头了。”
他脱下外套走过来对着我的耳朵说:“那叫酒不罪人人自罪。”
我哈哈大笑起来,“那你以后就天天自罪吧!还省钱买酒了呢!”
正谈得高兴从门口走进一个洋鬼子,我生来就讨厌外国人,尤其像眼前这位:一头红发像鸡窝似的盘在头顶,深紫色
的眼镜挡住了她妖娆的眼睛,应该是烟熏浓妆,长靴配上白色的羽绒服显得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怪,也
许是我的品味出现了问题。
"hello,howareyou."她终于在扫描我们若干秒之后开口讲话了,什么鸟语,听不懂。
俊飞把我推出去应付,自己畏畏缩缩地躲了起来,一点志气也没有。要是刚刚毕业那会我还能说上几句,可是现在早
已经把知识还给老师了,哪里来的露一手。我有点紧张,手心都冒汗了。英语,英语,我在脑海里拼命地搜索一两句
此刻可以派上用场的英语,终于在我苦思冥想之后,"whatcanidoforyou?"这句话跳出我的脑海,应该没有错吧!记
得初中的课本有这么一段对话。
她皱起纹显得很诧异,或许是想不到这么平凡的一个商店竟然会有人讲英语,真是小觑了我。
"iwantsome首饰,要免费的。”她摘下眼镜,抛了成千上万个媚眼。
我想此时的我一定疯透了,俊飞也惊叫起来,奔走到她身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变化这么大
,差点认不出来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毫不吝啬地搂着俊飞,吻着他的脸颊。
我尴尬地急忙找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你还没有变。”她看着我冷冷地说。
我打量着她,“可是你变了,变得我不敢想以前的那个你。你们很久没有见面了,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对彼此说,
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她拉着准备离开的我说:“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俊飞屁颠屁颠地说:“好。”肯定是因为他听到‘我请客’这三个字,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答应。
有钱人的生活是我们这些穷人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资本家腐朽的生活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在那边生活还习惯吗?”俊飞献殷勤地一边替她倒水一边问。
“没有习惯不习惯,为了生存人总会以最快的时间适应新环境,”她翘起手指悠哉悠哉地看着,“好看吗?颜色都褪
掉了。”她有点懊恼地问俊飞。
看不惯她的嚣张;更看不惯她的自命清高,我一刻也不想继续和她待在一起。
“有结交外国的男人吗?”俊飞傻头傻脑地问,他是否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从新回到她的身边吗?如果真是那样
,我很矛盾,说不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品着茶慢悠悠地说:“当然,不过又离了,合不来,没有共同的语言。”当然,你是中国人讲中文怎么会和他有共
同的语言,一句话非要拆成几个短句讲出来,好像离婚很光荣似的,要不给她发个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