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竹林边界杵立一人,远观有如玉树临风无比俊美,近之却会发现此君已然七窍生烟怒目横眉!
柳逸尊瞪着那群玩得不亦乐乎的几个,“难不成我还过去和那一群动物们打滚麽?唉,我命中注定和什麽动物都犯冲是麽?一个个都跑出来霸住我的儒!”
看来,似乎唯一尚未如愿以偿之人,只剩下一个柳逸尊,当真是可怜哪!
更气人的是,无极此时竟也鸣叫起来,还鸣声甚欢呢。
柳逸尊恶狠狠的睨着那剑,“怎的?连你也想飞出去同乐?连你也可以而我却是不行?”益发赌气的握紧剑柄不放!
逸尊瞪着小雪狐的那双大眼睛,先是忿忿的不甘心,到后来越来越温柔,直至温柔似水。
“打从认识儒,爱上儒,直至今日,才见到他如此开怀无忧呢!再没有姥姥的威迫小倩的含愁,没有分飞失忆的茫然心痛!儒,尊只愿能守护你的灿烂笑容,只愿守护你终身无忧!”不觉眼神更是无尽的缠绵宠爱。
“只愿……早日成亲!”
话说,那日柳逸尊陪着雪姬儒秀回到了旧家,陆续就有狐族旧识知交过来寒喧,非常的热闹有情。雪姬随后也亲自去各家回访。
儒秀却是备了美酒,来到门牆边大树下,酹祭宦娘。
想着宦娘种种温柔的对待以及神情,自己因误食忘忧果而忘了她,竟连道别都没能说上一声,今生恐怕相见不得,不免黯然叹惜:“离合兮烟云,空濛兮雾雨,琴声兮远逸,芳魂兮寂然!姊姊原是最怕寂寞的,非是儒秀故意忘却了姊姊,实是迭逢变故,竟至一年未返,唉,但愿姊姊已然投生过好人家了。”
逸尊怕他伤感,温柔的拥紧他,“儒,宦娘芳魂有感,必不会怪你的。我们成亲之后呢……”
儒秀嗤的笑出来,“话讲得好好的,怎的突然拐个弯了?”
逸尊拉着他在树底坐下,把人抱进怀裡搂好,儒秀也把头倚贴着他的脸颊,柔顺的腻在他怀裡,两人都觉得这样相偎相依的姿势最自然习惯。
“儒,我们经历过许多事情,我心中只想着和你过平平实实的日子!我想要每日一回到家,有你在家中等着我,我想要今后的每一餐饭,有你陪着我一起吃,我想要每一日的清晨醒来,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你……”
看着儒秀绯红的甜蜜笑脸,柔声的说:“我要时时刻刻都可以这般抱着你……”伏下头吻了人家,“我要时时刻刻都可以这般亲吻你……”
儒秀温柔的回吻,甜蜜无限中,又噗嗤的在他嘴裡笑喷。
逸尊处罚的轻咬他的唇:“又怎麽了?”
儒秀笑到往后仰去,逸尊赶紧抱紧了他,只听这小狐笑着说:“你这好像是……是在求亲?哈哈!”
“被求亲就笑成这般了,那洞房花烛夜怎麽办?”
儒秀的笑声倐的停下,满脸通红的垂下头。心裡自然是爱极了逸尊,一心一意只有尊,可这两个男人怎麽洞房呢?……似懂非懂,隐隐觉得哪裡不妥,又说不上来,但也不是不愿意,只要拥抱自己的人是尊,自然是愿意的,而且觉淂是非常欢喜的事,于是又期待又不安,又不免害臊。
逸尊着迷的看着他,当真是雪白的小狐啊,每每羞极了,就是全身都羞红的动人则个!
逸尊心中一动,把他的一双小手拉到眼前,果然连手掌手指都粉红透了,真个销魂无那!更是情难自禁爱怜横溢的,一根根手指都柔柔的吻遍了,吻个不休。
柔软温热的唇瓣吻在指尖的触感,儒秀感到十分的舒服受用,身子益发的棉软,无力的靠在尊的怀裡。
逸尊笑问着:“我们一年前已互相为对方戴上纸戒,算是定了婚约。而对你疼爱有加的道士爷爷,更送了咱俩玉珮跟金锁,权当聘礼了,这活神仙当了现成的大媒人。儒,咱们可是有媒有聘了,你可赖不了逃不掉的!”
边说着,柔情蜜意的更加拥紧怀中人,“经历过胭脂的事情,我当真不愿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曲了,希望你能感受到我是很慎重的!尊只愿这一生都跟你相守,只愿用一生好好爱你!儒,你可愿意和我一起生活?”
没有特别动听的情话或再三的山盟海誓,平实真诚,儒秀只觉得甜蜜幸福到极点,幸福到嗓音都不自觉轻颤了:“好……我愿意……”
虽明知道他必然答允无疑,待亲耳听他说出“我愿意”三个字,逸尊内心仍是喜悦到翻江倒海,直欲如无极剑那般的欢啸出声,喜孜孜无限深情的吻上人家的唇。
“儒,你觉得和我住在凉玉家的别院,可有不便?还是,咱们找过地方住下?”
“我方才有留意到,我娘和一位狐叔相谈甚欢。那位狐叔多年来一直很照顾我们家,对娘更是一往情深,至今未娶。我娘之前放不下恨,这回经历我的失忆以及迁回我爹故居的伤心地,很多事情倒似乎看开了。我娘的个性敢爱敢恨,这回看来,是愿意接受那位狐叔了。”
“好,你是想说,若是你娘跟着狐叔过日子,咱们就住这儿是麽?我知道你爱山野森林,那就住这儿吧,这儿清幽。”
见逸尊如此体贴,儒秀自是深喜,两人终于有了甜蜜的约定跟等待。
日子平静幸福的缓缓流动,过了一些时候,小翠突然来到此间投靠姨妈。
原来在王家,小翠觉得时机成熟了,遂施用法术,把元丰闷入浴桶之中,上覆棉被,密密盖实,拴紧了门窗。
喊叫不应、拍门不开,急坏的一裙丫头惶惶把王夫人找来!一番苦劝,屋内仍是毫无动静!
这王夫人找来家丁破门而入,元丰竟然没有气息了。王夫人伤动哭闹,不肯罢休,却见元丰吐出一口长气,活转了过来。
元丰公子自此之后不痴不呆,与正常人无异,而且儒雅持重。王家感恩,自然把小翠奉为活菩萨一般看待。
小翠只每日面对酷似儒秀的脸,儒秀純真烂漫,这元丰是弟弟却是老成稳重。小翠只觉得已经让元丰恢复正常,大可以另娶他人延续后代了,自己算是替娘报完了恩情,不再相欠,也就悄悄远离。
只是如此一来,逸尊的好事不免多磨,似乎大有遥遥无期之苦叹啊!是以,难免就在这大草原之旁,在大家同乐同欢之际,不平不满独自黑起脸来了。
碧东和棠雨隐身在绿竹林梢,棠雨秀眉皱起:“好生讨厌,有人类来了!今儿个是个什麽日子,这般的热闹?东,是不是提醒一下小儒他们几个?还是乾脆起一场雾,把人弄走了?”
碧东看了看,竟觉得挺眼熟的,随即展颜一笑。“雨,却是无妨,来人应是小儒的弟弟了。”
这时草原上几隻各自变回了人形,那狗却独自跑远了,一会儿就见到凉玉奔来,这元丰也走到近前。
碧东棠雨凉玉逸尊四人同时想着:
“哪裡像小儒了?是丰腴了点儿。”
“明明矮了,可没有那小鬼的修长纤拧!?
“神气看似比儒秀还老成一点,还是儒秀灵气可爱,儒秀更好看呢。”
“肯定少了一对迷人的小梨涡。梨涡也是要长在我儒的脸上,才叫做醉人甜蜜。”
这元丰好歹也是个美男子,无奈这四人心中,儒秀自然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
元丰见到儒秀小翠,一时红了眼眶,“哥,小翠……”
儒秀之前也听小翠稍稍提起过,知道元丰不傻了,心裡非常的替他高兴。
今日见到了元丰,只见他眼神清澈,脱却了天真童稚的憨傻,显得份外的俊朗。只是对自己那份依恋亲密的态度,却是依然不变。
儒秀心中十分感动,明知元丰已不是孩童心性,仍是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髮,殷殷询问这远路而来沿途的情形,又问起了爹的身体以及近况。
最后又问: “你是专程为了小翠而来的是麽?原是极有心的!但你方才可看清楚了?我和小翠都是狐族。”
“我知道,打从第一次见到小翠,我就知道了,那时候我还是傻子,我始终都记得!”
转过身望定了小翠,“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狐,是什麽都无所谓,元丰从第一眼就爱你至今,我只认定你是我今生今世的妻子。你如若不肯跟我回去,我也不敢强求,这就终身不娶!待我奉养高堂百年登仙之后,这就出家当和尚去了!”眼神那等炽热,口气那等苦楚。
小翠看着那双灼灼眼眸,分明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眼前这个人,昔日就算是痴的傻的,也是如这般双眸亮晶晶的只是望住自己。他的眼裡心裡,从来满满的都只有自己。
小翠这几日住在姨妈家裡,却是时时想起元丰。他天真憨傻却竭力讨她欢心的模样。小翠一时不睬他,他扁着嘴伤心得糖果糕点都不吃了。替小翠挨了几下王夫人的责打,疼得鬼哭神号却是不肯让开。那傻子的喜乐哀乐,在在只是为了一个她……小翠越是烦了恼了发狠了不愿去想,脑海中偏偏越是出现。
原来离开了才懂得思念,原来放弃了才知道难捨。
自己不仅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也确实有了夫妻相濡以沫之情啊。
这时人已经追到了眼前,听着他深情的声音,看着他不悔的眼神,小翠的眼眶和脸蛋同时红了,头也低下去了。
元丰悄悄的去牵住小翠的手。小翠终于抬头,许一个美丽的笑颜。
元丰喜出望外,柔声说:“原谅我太自私,我的寿命不及你们狐仙!只是我不能没有你!”
“得君一生真爱,已够小翠一世的幸福了,够了。”
元丰忍不住去拥抱住她。儒秀在一旁甚是开心感动,这表妹是如斯好的姑娘,元丰弟弟又恁多情,自是良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厢碧东也拥住棠雨,想到岁月悠悠两人为伴,连时间都变美了,幸福无限延长。
凉玉握着蜂娘的手,悄悄的说:“华,嫁给我!”
绍华细声细气的说:“哼,先说一百遍好听的动听的,儒秀也没听过的,我再考虑看看!”
眼看这一对对一双双的,逸尊想起儒秀曾经说过的话,“只要我身边重要的朋友各各都幸福,我的幸福才算圆满呢。”拿眼睛盯着儒秀,只见儒秀也正凝眸相望,两人灿烂一笑。
这天,柳逸尊简单的收拾好衣物,也就搬进了山中小屋。
如今这儿终于属于两人的小天地,雪姬已找到后半生新的幸福,自去住在狐叔那儿。
逸尊和儒秀两人忙完,突然都有点尴尬起来。
“尊,不好意思,我……我不大会烧饭做菜。”
“无妨,我年少流落江湖,也常野炊,这个做饭咱们一起来。”
“好。可是……我也不会缝补衣物。”
“也无妨,我呢流浪江湖,这缝缝补补都是自己来,所以也交给我了。”
两人很开心甜蜜的共同作饭去,结果煮成了一锅蔬菜瘦肉粥浓汤……
也就嘻嘻哈哈的各自盛了一碗试试,滋味竟是不错呢,不免为了一碗汤同时红了眼眶。
这是他们的共同生活的第一顿饭呢,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啊。
终于夕阳西下,终于暮色笼罩大地,终于这夜幕尽黑,终于柳逸尊等到了洞房花烛夜,终于可以圆房了,终于要修成正果了,无极剑客差点喜极而泣了啊!
儒秀一熘烟的跑去房间,只小小声的说:“我洗好了。我这就先……先脱去衣服,等你……”
逸尊喜孜孜的沐浴完毕,走进房裡,果然看到儒秀的衣服竟都丢到地上,自己整个棉被盖实躲着,一时喜不自胜心痒难搔,“儒……”
逸尊满腔柔情蜜意迫不及待的扑上床去,也鑽入棉被,只听得他在被裡大吼一声:“常儒秀!”
另个无辜的忍不住的笑声:“我没骗你呀,我是脱光了啊!”
吼声更大:“是啊,脱光的雪狐!我……我要怎生跟一隻狐狸洞房啊?”
儒秀哈哈大笑,这顽皮的笑声很快就变求饶了,“不行呵我痒啦……哈哈,唉呀,快住手……哈!”
一人一狐鑽出棉被,只见逸尊按住一隻小狐,拼命的搔他的痒,这画面不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啊!
儒秀笑到眼泪直流,逸尊搔着,突然入手不再毛茸茸而是一片滑腻,这小狐快笑岔了气不免现出人身。
逸尊见他果然真是全身光裸着的,此刻只笑到全身都变粉红,却还不自觉已变身,还兀自不知死活的狂笑着,也就把搔痒的手变成了温柔爱抚。
儒秀吃了一惊,还想赖皮还翻身想逃跑,逸尊早在左手画了定身咒,对他大喝一声“定”!这小狐也就圆睁着眼,乖乖的任凭摆佈了。
逸尊这回细细的好整以暇的,从他的颈窝往下吻去,恣意的吸吮啃咬,引起一阵阵的抽气声。
儒秀从不曾受到这样的撩拨刺激,自是非常的敏感,只觉得一波波的颤慄快感不断冲击侵袭,只想款摆扭动身子,又想弓紧背嵴,却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嘴裡逸出无法忍受的甜腻呻吟……等逸尊肆虐到他胸前两颗红蕾,这抽气声不禁变成了抽泣声。
完全无法动弹,实在是最大的折磨啊!儒秀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你骗我……呜呜,还说疼我,呜呜呜,你欺负我……呜呜……”
逸尊吃了一惊,看着他扁着嘴哭皱着脸的可爱模样,儒秀几次重伤都不曾哭得这般惨呢,自己原是要他终生难忘的可不是让他这般难过的呀,这千般心疼万般不捨的,忙用硃砂笔旋空画个解定咒,喝声“解!”
逸尊急急的把哭软的人好好抱紧,疼着哄着轻轻摇着宠着,好不容易才转成抽咽,也就温柔的吻他的唇。“对不住嘛,不哭不哭喔。”
感到儒秀的手也终于回抱住自己,也开始在自己身上游走,欣喜之馀,儒秀推着他翻过身,变成了儒秀在上的姿势。逸尊笑着,任由儒秀也学他方才那样子在他全身吻了起来。
逸尊飘飘然兀自陶醉缥缈中,只觉得幸福喜乐无限,儒秀举起他自个儿的左手,对着他喊了一声:“定!”
逸尊的大眼睛变成牛眼,恨恨的又大吼一声:“常儒秀!”
儒秀嘻嘻的笑着:“唉呀,一时不小心的,我可不会解定咒啊?这怎麽画啊?”
拿起硃砂笔,就在逸尊赤裸的胸膛鬼画符起来,这回换逸尊痒得又吼又笑的!
“小狐狸,一个时辰过后你就……你就死定了!”
儒秀把笔一丢,笑得趴在逸尊身上,他现在可再也不怕他呢!待会儿大不了再哭惨一点,眼泪流多一点,自然没事过关了。
只因为他知道柳逸尊是今生最爱他的人,最是心疼不捨他的了!
果然不出所料啊,从此以后,这无极剑客的一生呢,可是永远都翻不出小狐仙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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