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这件事情,旗非和我说过了。」时宇渊淡淡插嘴,意指他和官焰自然清楚了。
「我想也是。」想起旗非这麽得力的助手选择和大儿子一起离开,官亦万分惋惜,他停了几秒转而质问时宇渊:「倒是你,我把焰儿交给你保护,你却让他中枪住院?」
「等等,爸!那是因为我——」
时宇渊马上开口中断官焰的惯性袒护,「这的确是我的疏失,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
官亦眯眼打量对方,笑问:「你打算拿什麽来扛?」
察觉这个笑容,官焰当下就确定父亲只是在试探时宇渊,他太了解官亦了,无论相隔多久,他清楚记得父亲的脾气以及小动作。
时宇渊不语,神情坚定默默静待官亦的下文,只要不是拆散他和官焰,他什麽都做得到。
「这样好了,我把焰儿继续交给你照顾,但继承日那天,我要你确保我的继承人会准时出现,没问题吧?」
官焰一听就想拒绝,他对黑道事业才没兴趣呢,要他当愚蠢的继承人门都没有,但却被时宇渊出人意料的爽快应允给打断。
「我一定会做到。」
「时——」
「好,那就定案了。」官亦起身,完全无视官焰的发言权,「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了。」
官亦走得很快,他们一把人送出门口,官焰气得跳脚,「你干麽答应我爸这种事情?」
「我是在敷衍他,又不是真心要帮助他让你继承家业。」
官焰捂住开始发痛的前额,「我当然知道你是在说谎,问题是你何必说谎?」
他的父亲向来最厌恶有人开空白支票,要是给了承诺却做不到也就罢了,偏偏做不到却硬要说谎敷衍?这绝对不行,若是到时候他们没出现在继承会场,只怕不是几句道歉可以了事。
「拒绝也没用,他还是会抓你回去继承,难道你想要这样?」
「当然不要!」
「我也不要。」时宇渊脸色一沉,「要我让你成天待在打打杀杀的环境,甚至又中枪个几次,乾脆杀了我痛快。」
这一听,官焰也只好无奈追问:「那我们该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时宇渊伸手抱住官焰,「我们就再私奔一次吧,有我在你身边,还怕我们逃不掉吗?」
「你就不担心我再被抓走?」
「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走出我的视线范围了。」
但想起官亦最後那句要求,时宇渊总觉得里面包含另外一层意味,是他想太多了吗?
……
官亦走出大楼时,又停下脚步回头,他勾起浅浅又带点无可奈何的笑意,喃喃自语:「时虎,你的儿子和你越来越像了,说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呢……」
“我不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
可是到头来,时虎的诺言等同於谎言,那个男人早就知道他会死在那里、死在自己面前,却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牺牲。
官亦直到现在还是不清楚他对时虎究竟抱有什麽想法,他只知道他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就是男人对他的告白。
“官亦,我知道你此生此世不会接受我的感情,但我仍然会付出我的所有来守护你,包括我的生命。”
时虎这家伙,把诺言以及谎言同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啊……这麽乾脆地以支付生命来验证爱情,不觉得太过自私了吗?
想起那个英俊男人的笑容,官亦的微笑染上几分苦涩。
——你把你的儿子托付给我,我把我的儿子未来一生托付给他,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时虎,你知道吗?你的儿子和你拥有相同坚定的眼神与爱情。
他坐上汽车後座,对驾驶座上的新保镳下令:「回去吧。」
自己的人生被太多事物牵绊住,让他错失太多,至少他们的儿子的人生该由他们抉择。
……
官焰在去机场前,又和时宇渊去了一趟酒吧与陆沈云说声再见,後者一脸哀伤,朝黎不在不说,唯一可以谈心事的酒友又要远离他而去。
认识这麽久,官焰也有点不舍,但他仍然拍拍对方肩膀表示安慰,反正不管是他或者朝黎,终有一日都会再回来的,到那时候有的是时间相聚。
机场。
「所以,我们这次要去哪?」官焰跟在负责行李的时宇渊後面询问。
尽管在人潮汹涌的机场,时宇渊还是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紧紧握住官焰的手,「我想想,加拿大如何?」
官焰满脸问号,「怎麽会想去加拿大?」
比起艺术文化浓厚的欧洲,他对加拿大实在没多少兴趣。
「当然是去结婚,你不是说想嫁给我?」
「我哪有说要嫁给你,你嫁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好吧,我嫁给你也行。」时宇渊牵起官焰的右手,在指间落下一吻,以十分温柔的口吻对他说:「只要让我有个理由永远留住你。」
在机场公然做这种事,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害羞……
官焰也扬起一笑,「好,我会娶你的。」
虽然这画面比较像他是被求婚的那一个,但谁在乎?
「那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人生。」时宇渊放开行李,环住官焰的腰。
他们相拥交换一吻,如同十五年前那个约定,不管未来如何,时宇渊会带着官焰浪迹天涯,永不分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