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成拍拍洗干净的小屁屁,笑道:“就是贴着他耍赖,吃饭也跟着,睡觉也跟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嬉皮笑脸,要什么给什么。到了床上就摸摸亲亲,戳戳插插,谁插谁都无所谓,总之先要把人搞到手。”说着搂住张擎挨挨蹭蹭起来。张擎一下推开他坐起来。皱眉说:“曲大哥不是你那样的人,哪有那么无聊?”
秦书成撇嘴笑着说:“他在你面前正经,可保不准在春娘面前还正经。何况我跟他说了,要是他还想和春娘在一起,就别弄十几年前那一套,反正老爹也过世了,谁还管他。要是还老看别人眼色,下半世就孤独终老吧。”
张擎问:“曲大哥怎么说?”秦书成手伸进张擎怀里乱摸,一边说:“还能怎么样?下定决心抓住呗。再错过去可没有再一个十几年了。”张擎来不及反应,就又被秦书成压倒,美其名曰:晨练。
曲飞锦搬进城里,住进临近南馆的一家客栈。天天到春娘那里报到,比钟楼都准。并且渐渐耍赖留宿。春娘十几年来思念他,念得肝肠寸断。见了他又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虽然答应和好,却没有行动,更加勤快地出去接客,故意在曲飞锦面前和客人调情。曲飞锦拿出战场上伏击敌人的耐心,这一次自己是势在必得,故而不再瞻前顾后,只跟在春娘身边,怎么都不离开。看他在自己面前和别人打情骂俏,忍得脸都憋紫了,还是不离开。他接客伤着了,就给他擦洗裹伤,毫无怨言。白天伺候洗漱吃饭,夜里伺候茶水尿壶,见他累了就捏肩捶腿,比贴身仆人还周到。完全把秦书成的箴言用行动表现出来。
春娘受不了了,不再出去接客,不再和人调情了。夜里也不再赶他,寒冬腊月,两个人一个被窝,暖烘烘的。春娘十几年来,除了接客都是一个人睡,真是冷月寒窗,每每人前欢笑,背后泪垂。到此时才重温被人拥抱的温暖和幸福。
作为老板,春娘对下面的男倌和仆人都是厚道的,甚至有红牌伤到时自己就去替身。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是依然是风情万种,让人心醉。无怪客人们追着要他。还有些年纪大不想动的,贪恋春娘功夫非凡,也常常点他。一入污泥,永难脱身,何况春娘不想脱身。曲飞锦以前只和他相识几个月,却思念了十几年,要不是父亲以命相拼,绝不会抛弃春娘。他也算是情种了,见春娘血泪斑斑,不由英雄虎目,也是悔泪滔滔。春娘看他实在是悔过了,才下定决心出此污泥。
腊月二十九,张擎正在准备过年,亲兵来报,门外有人找。张擎赶忙出去,一看门外站着两个人,一匹马。一个是曲飞锦,一个二十多岁的深蓝棉袍的年轻人,皮肤白皙如玉,温和雅致,有点眼熟,不认识。张擎笑着对曲飞锦说:“曲大哥,正要去寻你来过年呢,你就到了,省得我跑一趟。”
曲飞锦拉着那年轻人进门,年轻人笑道:“阿擎,你怎么不理我?”张擎吓了一跳,这么熟悉的声音,仔细一看,竟然是春娘!张擎上下打量他,原来春娘本尊是这个样子的。往日他上着浓妆,穿着秾艳的华服,各种首饰眼花缭乱,只觉得这个人美丽阴柔,根本来不及细看。张擎奇怪自己在他卧室见到他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春娘笑道:“我是男妓嘛,随时都得看上去风情万种,你看到的我都是画过妆的,就算是卧室也是画好妆才让你进来的。”张擎咋舌,可是还是觉得洗尽铅华的春娘更年轻漂亮。
曲飞锦见他仍然自称男妓,心下灰暗,手里紧了紧。春娘哈哈一笑,对张擎说:“我已经脱籍了,馆里的孩子们也都安排打发清了。南馆也关了。只等过了年我就和锦哥回京。”
张擎也很高兴。但还是担心曲飞锦的儿子会对春娘不利。
三人在小客厅消磨时间,张擎做了许多面点,还买了许多干果点心,两个人亲亲热热在一起闲话。曲飞锦自顾在窗前看景。
张擎小声说:“你跟曲大哥回京,那他儿子没有意见么?听说也十几岁了呢,孩子大了总是有想法的,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闲话,难保他不接受你。”
春娘道:“没事,锦哥来之前就和他儿子说好了,要是那小子不答应,他就自杀!那小子倒是个孝子,只听他爹安排。何况我也不一定和他住在一起。锦哥来前把房契地契和银票什么的带了一小包,揣在怀里都给我了。嘿嘿……”看春娘笑的合不上嘴,脸上放光,不复原先的柔媚阴沉,反而像三月阳光耀人眼目,自己心情也格外敞亮,比喝了蜜还甜。
曲飞锦回头对张擎说:“阿擎,过完年,把南馆房子处理了,我就带修明回去,你们有时间来喝喜酒啊,要是没时间,也记得送贺礼。呵呵”张擎想,原来春娘原名叫春修明,并且惊讶那个沉闷的木头竟然会开玩笑了。爱情真是神奇,没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秦书成回来,四个人欢声笑语开始喝酒。
春修明一时兴起,拿出一支玉箫,悠悠吹起。曲飞锦见状,抽出宝剑起身应和。二人一箫一剑,一个风流俊俏,一个潇洒威武,配合默契。虽然曲飞锦手脚不便,却难掩当年雄风。真是天生一对!张擎下了断语。
路帅抽空回来,也过来加入。他和曲飞锦也认识。都是军人,自然容易有话题,三个军人和前军人大口喝酒,大声划拳,大力争执战略战术。张擎和春修明见加入无能,两个人就进卧室去密密私语,不时笑闹一番,至于说了些什么,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明天就是腊月三十了,院里灯火通明,因天气冷,外面的雪未化。兵士们往来不绝,处处欢声笑语,虽然是军营,也难掩节日气氛。
眼看夜深,张擎困得东倒西歪,几个人才散了。路帅回前院,春曲回客房,秦书成抱着张擎洗了澡塞进暖烘烘的被窝,开始盘问他和春修明说了些什么那么欢乐。张擎醉眼半睁,嬉笑不已,就是不说。秦书成哈他痒痒,张擎才吃吃笑着说出来,原来春修明已经行使了夫权,曲大哥那么雄伟的丈夫在下面是个什么样子,真是无法想象。然后张擎一骨碌爬起压在秦书成身上,嚷着,我也要行使夫权!秦书成把他举在身上坐着,一边哄他一边给他开拓,看看差不多了,一顶而进。张擎又醉又困,这夫权还是没行使上,还是等以后吧。
年后,正月间,轮流放假,秦书成得了几日闲暇,和张擎每日在内室厮混,说不出的春风满面,春意浓浓。张擎人缘好,那些让他看过病的兵士们过年都来看看他,屋里白天晚上的热闹非凡。秦书成不高兴了,好容易有空,张擎却每天陪客人去了。就下了一道命令:每天只有上午一个时辰接待客人,其他时候闭门谢客。这样才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亲热的时间。
过完十五,春曲两人动身回京了。秦书成提前办了送行酒,因公务繁忙就没去送。张擎骑着红枫去送的。远远送出城去,直到十里长亭,才停住马,看他们二人一马慢慢远去,才回转马头。
回到城门,守门士兵正在交班。张擎下马,拉着红枫走进去,守门的一个士兵忽然大叫:“啊,我见过你!”张擎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不认识。那个士兵指着张擎叫道:“你不是那年坐着马车带着纱帽的那个人么?”张擎想起前几年秦书成失踪之时,坐车来南水的事情,知道是当时守门的士兵,微微笑了笑。那几个士兵目瞪口呆,看他飞身上了红马,飞驰而去,慢慢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若有所思道:“我想起来了,有次我去帅府公干,在院子里见过他,别人跟我说他是秦将军的夫人。”几个人一听,见四下无人,立刻脑袋凑在一起,八卦起来。
一个月后,曲飞锦托人传来了喜讯。他真是八抬大轿,三媒六证把春娘娶进了门。虽然京城人议论不止,曲飞锦却无动于衷。他如今又不做官,虽有职分,也是空职,朝堂之争也到不了他头上,也就没有危险。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也很孝顺。修明美丽大方,温柔和顺,和儿子很合得来,两个人每天混在一起,读书画画,吹箫弄琴,做的都是书生们的事情。反而自己这个当爹的和儿子生分的多,曲飞锦为此有点郁闷。
张擎见了喜帖,欣喜若狂,等秦书成回来立刻拿给他看。秦书成也很高兴。虽然没有时间去喝喜酒,好在提前送了贺礼。
抱着张擎一边看喜帖,一边犹豫地说道:“宝贝,我要出征去了。”张擎一愣,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战争始终如影随形跟着自己。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秦书成眼睛说:“要出海打仗啦?我也去。”
秦书成立刻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张擎坚决道:“还想让我经历一次生不如死吗?不,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处。”
53.争执
秦书成坚定地反对,用嘴堵住张擎的嘴不让他说话。张擎推了好多次,奈何实力悬殊,只好放弃,琢磨着明天再说服他,现在先顺着他。
张擎想讨好秦书成让他带自己出征,所以今晚在床上使尽手段诱惑他。秦书成很久没见到张擎如此魅惑如妖精,分外惊喜,真是玩的酣畅淋漓。大冬天的,身上汗津津地搂住张擎,被子也不盖了,上下咂弄个不住,干起来没了节制。被褥都污了,湿的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印迹。
张擎累的抬不起腿,最后被抱着洗了澡,里外挖弄清洗干净才换了被褥睡觉,此时已是半夜了。临睡着之前,还不忘问一句:“你让不让我去?”
秦书成道:“不行!”
白做工了。张擎气的愤愤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张擎一睁眼就扒着秦书成求他:“让我去吧?有我陪着,你就不寂寞了。”
秦书成还是那句话:“不行!”张擎沉默了,踢到铁板了。秦书成对他一向宠溺无比,什么都顺着,只有这件事,免谈!
看着张擎吃早饭,没情没绪的,哄着他不许挑食,秦书成自己也扒了两碗饭,漱口洗手,整装出门去了。吩咐亲兵在院门口守着,要是张擎敢出门就把门锁上。
张擎心情沮丧地倚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半天也翻不过一页,心里想着怎么说服秦书成这头犟牛。
刘青和另外一个亲兵守在院门口,张擎知道秦书成是怕自己出什么歪主意,看来不让自己去是铁了心了。也不想为难他们,就只在院里活动,没有出门。
下午,亲兵送来一封信和一小包东西,是小盏托人捎来的。过年时秦书成只有四五天的假期,还时不时得处理军务。天寒地冻,雪地路滑难走,小盏不想让他们来回奔波,秦书成他们就没回南水。但是小盏还是准备了很多东西送来,现在又托人给他带来一条狐狸毛的围领。说是老邱的一个病人送的,一共三条,老邱给了柳清辉和小盏各一条,剩下这条特意给张擎了。
张擎看着信,围上那条灰色的围领,轻轻用手抚摸着,十分温暖。想想自己真是幸运,到异世几年时间,弟弟有了,爱人有了,家有了,还有什么比家人平安幸福更让人窝心的呢?
如今要远征,他把自己留在家里,无非是怕出危险,秦书成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这样的爱人是自己梦寐以求也得到了的。可是自己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自己也是个男人,不想永远站在他的身后受他保护,享受他的宠爱而没有任何回报。相爱的人就应该同甘共苦,一起面对所有风雨不是吗?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才是幸福的。手拉手死去,总比一个人在思念里孤独终老好的多。就算是战火纷飞也要离他近一些!打定了主意,张擎不再沮丧,翻开书细细看起来。
晚上秦书成一身汗水地回来,张擎伺候他澡换衣,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秦书成重重地舒了口气,用手臂拦住张擎光滑柔韧的身体,闭着眼摸着,十分惬意。
张擎趴在秦书成的胸口上,对着他耳边轻轻说:“大哥?”秦书成闭着眼哼道:“嗯。”
张擎又说:“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秦书成道:“别瞎说,我肯定不死。还得和你过五十年呢。”
张擎把头枕着他胸膛,慢慢说:“我前世就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亲人,所以能有你,我很珍惜,也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秦书成看他有点伤感,睁开眼在他嘴上嘬了一口道:“宝贝,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张擎淡淡地说:“所谓的一辈子在一起,就是把我扔下,你自己去投入战火?你以为我在后方,没有你我还能活下去?所有的危险都是你一个人背了,你真的把我当女人了?”
秦书成笑道:“哪有把你当女人?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
张擎轻轻拍了他嘴巴一下:“别打岔。我是说,既然你发誓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共苦,只要同甘?既然选了你这个大将军,我知道你必然要去打仗的,我认了。但是我不要像女人一样躲在你身后,何况女人也有洪秋那样出色的。我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就算力量微薄,也得尽一分力。”
秦书成沉吟道:“战场上很凶险的,你没受过训练,很容易受伤,甚至把命丢掉,何必做无谓的牺牲呢?”
张擎问道:“洪秋去不去?”
秦书成点头:“她的小弩队也去。别看洪秋是女子,比许多男人都强的多。圣上特批她带小队出征。”
张擎连忙说:“要是我受了训练,你让我去吗?我和女兵们在一起都行,我不当你的累赘。而且我也会游水,我水性很好的。”
秦书成道:“那也不行,还有两个月,大军就起航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能训练出什么来?”
张擎暗暗记下。又说了几句话,就吹了蜡烛,睡觉了。
第二天秦书成依然忙碌去了。张擎请求他放自己出门,并且保证不瞒着他乱来,秦书成应了。
张擎去找洪秋,让她答应自己和女兵们一起训练。因为和男兵们训练,自己实在是根底太浅,徒惹笑话。女兵们注重的不是力量训练,而是技巧轻功和速度,还有暗器,另外军士们都上前线,医兵太少,女兵就接受训练承担大部分医务工作。
张擎想自己身单力薄,正好从这些方面强化一下。至于面子问题,面子多少钱一斤?现在还管得了那个?
洪秋笑道:“你想随军出征?秦将军肯定不答应。我可不想让他骂我。”
张擎道:“我保证就是随军也要他同意才行。要是他不同意,我绝不乱来。只是我跟你训练的事你别告诉他。”洪秋点头。于是张擎换了一身兵衣,浑身上下收拾利落,开始跟着训练。
今天训练的是轻功和暗器。女兵们现在每天腿上绑着沙袋窜腾跳跃,发射弩箭,飞镖,另外还有弹丸。
张擎也绑上沙袋,比女兵们的沙袋重量多一半。也跟着跑跳、发射各种暗器。好长时间没练轻功,真是浑身沉重。训练场上女兵们娇叱声声,洪秋一身红衣,带着人练,像飞腾的红燕子,飞过来越过去。张擎羡慕的口水滴滴,赶紧跟着做。
先是越障碍,张擎作为学过半吊子武功的人,总算没丢脸,只是最后一个障碍上摔了一跤。女兵们嘻嘻哈哈的笑得如风摆杨柳。张擎红着脸爬起来接着跳跃,过了。众人给他鼓掌。
接着爬树。这个张擎比女兵们强,因为自己小时候经常爬树掏鸟蛋,颇有心得。这一场是张擎胜利。女兵们围住他讨教。张擎满头大汗,被窘的脸如火烧云。被一堆莺莺燕燕围住本来是男人们最想的事情,但是这些女兵太彪悍,拉拉拽拽,有一个还在张擎脸上摸了一把,说怎么这么滑?用的什么膏脂?洪秋看不像话,赶紧过来呵斥,众女兵才依令散开,还是偷偷娇笑不止。张擎为了从军,只好咬牙坚持。
轻功还好,只要吃苦就能有进步。暗器却需要天分加苦练了。张擎练过弩箭,准头还可以,只要加强就行。弹弓却没玩过。这个弹弓却不是小孩子们玩的那个软皮的,弓身和射箭的弓差不多,只是更轻更小更精致。战场上发射暗箭会带着风声,这个弹丸的好处是没有声音。张擎练了一上午,准头却不比弩箭,有点丧气。洪秋安慰他多练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