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难为——林溪

动静，看到顾泽明怀里的聂晓政，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步跨进电梯，朝顾泽明喊：“快进来，我带

你去医院。”

顾泽明立马快步进了电梯。

第四十四章

何宇湛带顾泽明来的是家私家诊所。

在来诊所的路上，怀里的聂晓政就醒了，下身的血已经止住了，其他的并没什么大碍，他嘴里的血是他忍痛时候咬到

了自己的舌头。顾泽明哄着他张开嘴让他看看，看到那一片的破碎的血肉，心疼得呼吸都一滞。清醒过来的聂晓政却

又不是太清醒，想说什么，但因为嘴里的疼痛说不出来，双手却紧紧箍着顾泽明的腰不放开。

何宇湛驾车将他们送到诊所，轻车熟路地就叫出一个穿白大衣的医生出来，那年轻的医生二十来岁，一般的相貌，一

脸严肃，看到顾泽明怀里聂晓政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从白大褂里抽出右手，指着这间不算太小的诊所里的一间病

房，对顾泽明说：“你把他放到里面吧。”

医生转身又对何宇湛不耐地说道：“以后这种事不要找我，我这里不是专门用来给你们这帮强暴犯收拾烂摊子的。”

何宇湛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挑眉拉扯出嘴角美丽的弧度：“这可不是强暴，这是一种游戏。”

年轻医生抿了抿嘴不再说什么，朝聂晓政躺下的病床走去。

医生褪下了聂晓政的裤子……

下体伤的不是太重——相比真正的强暴的话，顾泽明拦住医生要给聂晓政上药的手，从他手里接过创药，戴上透明的

胶质手套，给他上药。

迷糊中的聂晓政眼睛想要闭上却因为疼痛睁开，秀眉紧皱，嘴里模糊地叫着：“……疼，好疼……”

顾泽明心疼得几乎要落泪，柔声哄着他：“晓政，乖，一会就不疼了……”

医生去看聂晓政的嘴，那里似乎也受伤了。

“你们的游戏是用命在玩吗？！”看到聂晓政嘴里的伤，年轻的医生忍不住大声斥责，语气出离地愤怒。

听到医生的话，顾泽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给聂晓政上药的手更加轻了，在一旁抱臂靠墙而立的何宇湛嘴角却轻扯出

诡秘的笑。

顾泽明安抚好聂晓政等他睡着，就走出了病房，他身上沾了不少血，要洗一洗。

经过诊所里面一个拐角的时候，看到两个相叠在一起的身影。是何宇湛和刚刚那个医生，那个医生，刚刚看到他的工

牌上写了名字，叫张浩然。顾泽明侧了身子将自己隐在了暗处。

张浩然背靠着墙壁，何宇湛双手勾缠着他的脖子，几乎是整个人挂在张浩然身上，脸上笑得很媚，至少顾泽明看来是

这样。

“我们没有玩3P。”何宇湛笑着对张浩然说道。

“什么？”张浩然没有推开何宇湛也没有露出厌恶之情，应该是“同道中人”，只是他看来还没明白“3P”是什么意

思。

“你以为我跟他们一起在玩，不是吗，所以你那么生气，是不是？”何宇湛的话带着得意，但是脸上的笑戏谑的成分

更大一些。

张浩然听到他的解释，愣了一下，随即笑：“就算是，你也不是做不出来，不是吗？”

何宇湛放开了张浩然，脸上的笑消失，变成了阴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模样，别以为我上过你一次，你就

能管我！我在顾泽明身下浪叫的样子你没见过，我拼命玩聂晓政的时候你也没见过，我他妈就是这么淫荡放浪，你不

过是被我玩了一次，有什么资格管我！”何宇湛几乎是红着眼说的这些。

张浩然痛苦地闭上眼睛，是啊，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呢？再睁开眼，他的眼睛里不再有眷念，嘴角的笑带着

自嘲：“那我，就不管你吧。”说完侧身从何宇湛身边向与顾泽明这边相反的方向走了。

这边的顾泽明没有再去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何宇湛，他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何宇湛的那句话：“……我拼命玩聂晓政

的时候……”

什么时候，聂晓政和何宇湛，自己竟然不知道，他们做过么？做过几次？晓政，晓政……

一个自以为是一切主导者的人，会对背叛自己的人做什么？

聂晓政在他经历过顾泽明对他的第一次暴力而昏迷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认为了是一个背叛者，也不知道

后面还有很艰难的一段路在等着他。

第四十五章

在何宇湛引领抱着聂晓政的顾泽明出公司时，李让刚好从一楼的库房找资料出来，看到顾泽明怀里脸色惨白的聂晓政

，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他跟着何宇湛的车子，到了私家诊所。

因为中间被红绿灯隔开了，自己坐的那辆的士跟丢了何宇湛的车，到他好不容易在一家诊所前面看到何宇湛的车，进

去诊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聂晓政出什么事了的时候，顾泽明已经不在诊所里面了，李让并没有找到能给他解释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聂晓政，本来白皙的脸现在苍白得吓人，睡梦中并不安稳，眉毛紧紧皱着，嘴里偶尔还溢出几声shen吟

，隐约能够听清那是：“疼，疼……”

“晓政，晓政……”李让握紧拳头，心疼地叫他的名字。

聂晓政慢慢睁开眼睛来看眼前的人，看到李让，想要从嘴角扯出安慰李让“我没事”的笑容，但是反而碰到了嘴里舌

头上的伤，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李让大声喊道，“那个混蛋！”愤怒地说着，转身就是一幅要去找人算账的架势，却被

人死死拉住了衣袖。

说不出话来，眼泪流了满面，眼里是一片哀求，任谁看了都会心软下来。李让不再冲动，慌忙将快要掉下床的聂晓政

扶回床上。

“你，值得吗？”过了很久，久到聂晓政快要再次昏睡的时候，李让叹息着问了他这么一句。

直到聂晓政一个星期后伤好离开诊所，顾泽明都没来看他，何宇湛倒是来过一次，他来的时候是早上，正好聂晓政醒

来，他嘴里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说话有点大舌头的样子，看到眼前放大的何宇湛的脸，吓了一大跳，惊得将身子

往后面缩了一大截。

“不用反应这么大吧，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何宇湛坐到了床沿，手放在聂晓政下巴上，“仔细看，你长得还真不赖

，那天好可惜没有跟你——”

聂晓政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问道：“顾泽明呢？”

何宇湛答：“他没空来搭理你咯——柯慕凡自杀了。”

聂晓政看向他。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那么无聊用这个来耍你。”何宇湛说着就起身，“我只是好心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你好

好休息吧，诊所是我朋友开的，医药费我先替你交上，到时候你再还我好了。”走到门口又侧头，脸上是说不清道不

明的无奈，“大概，我也在可怜你吧。”说着就出了病房。

聂晓政垂下眼，脸上是，落寞。

是李让把他送回顾泽明的别墅的。虽然李让很不情愿，但是拗不过聂晓政，他知道聂晓政的脾气就算他不送他，他就

是走也会走回去的。

回到别墅顾泽明不在，李让要走的时候聂晓政叫住了他。

“李让，你别告诉我叔叔婶婶，好吗？”聂晓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也很平静，仿佛只是交代一下，告诉与不

告诉，并无太大所谓。

“我，知道了。”李让点点头，答应了。

“李让，以后，别把我当朋友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就算以后看到我在路边死掉，也不要管我，行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李让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

“那天看到我那个样子，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早就劝你不要陷进去吧，现在好了，被男人搞成这样，真可怜呢。收起

你的可怜，滚吧。”聂晓政薄薄的粉红色的唇瓣吐出狠话。

“你——”李让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聂晓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聂晓政吗，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如果爱上一个

人能让你变成这样，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爱，晓政，你清醒点行吗？！”

“我当然不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聂晓政。”聂晓政苦笑，“为什么我要按照你们想象中的样子活着，我为什么要

那么累着自己来讨好你们？看看他给了我什么，我现在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在你看来这

一定很无耻，但是，我，想想要离开他，我都受不了。我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让你可怜的让你觉得无耻的事情来，

所以就算我求求你，不要管我，行吗？”聂晓政轻声哀求。

“好——”李让不断点头，“好我不管你，就当我从小到大认识的是个白痴，是个笨蛋，是个疯子，我不管你！”李

让吼完，然后转身跑出了别墅。

第四十六章

想哭，但是眼泪怎么都流不下来了。这样对李让，会不会太过分？

很多自己以前根本不会想的事情，这个时候却通通涌进自己脑子里。

跟顾泽明，是怎么开始的呢？

如果顾泽明是在柯慕凡出国之后找上他让他做柯慕凡的替身的，那，最开始他怎么知道他会喜欢上他的呢？难道他看

起来就是一副会喜欢上男人的样子？依照顾泽明的个性，他想，那时候他是想要用尽一切手段逼他就范的，就像他最

开始在财务室看到他和李让是熟识的，他说“那再好不过”，恐怕那时李让也是他想要利用来威逼利诱的工具。只是

后来他诱惑他喜欢上了他，所以就更加再好不过了！

他用他的温柔，假装深情的样子来迷惑他，让他更加深陷其中。

谢谢你在我身边……

你让我担心了……

我喜欢你……

你先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离开我……

你怎么可以让我的你沾染上别人的味道……

那些话，那些表情，都是骗人的！

假的，都是假的！

终于还是流下泪来。

桌子上有一份前几天的报纸，头版就是大财团独子柯慕凡自杀未遂的大标题，里面报道了这个一年前失踪了的柯家少

爷自杀的原因，原来一年前柯慕凡是和一个叫江清离的男人私奔了，在国外情人溺水身亡，最近才回国，报纸上写的

他自杀的原因，是“不堪情殇”四个字。

聂晓政能想象当顾泽明看到这篇报道之后急切慌张心疼的样子，就像他每次对他表现得关心那样，只是对他是假的，

但是对柯慕凡，他是真的。

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像李让说的那样清醒一点就此离开他？

难道真要等他亲口说出“分手”两个字才甘心？

那么就等吧。

顾泽明这几天都快忙晕了，公司的事，游乐场的工程出了问题。土地承包的合同少了政府的委批属于违规建筑，被勒

令停工，他急得不行，行业的惯例就是先跟政府方面打招呼，先建然后等文书下来，这次不知到了谁手里规矩就多了

起来！

然后是柯慕凡的事情。

他没想到他会自杀，因为除了在国外最初的伤心沉默的那一段时间，后来的柯慕凡的情绪都还可以，好像接受了江清

离的死。他说让他跟他一起回国，他很快就答应了。

那么，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回国再见自己家人一面，然后自杀？

柯家的人，受到的打击不小，尤其是柯慕凡的妈妈，美丽的面容一下子老了十岁，一直守在柯慕凡的病床前看着他，

生怕他再做出一次傻事来。

顾泽明去的时候，柯慕凡已经醒过来了，手腕被缠了厚厚的白纱，躺在苍白的病房里，看到顾泽明，露出苍白的笑。

顾泽明问：“还想再死一次？”

柯慕凡的母亲被下人搀扶着去休息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柯慕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顾泽明，你是

不是爱我？你要是爱我的话，帮我把江清离找回来给我好不好？”

顾泽明的眼泪掉下来。

他哭了，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流泪。十六岁跟着爸爸谈生意，看多了人情冷暖商场虞诈；十八岁接管爸爸的公司，

作风狠厉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令人不得不对这个年轻的接班人刮目相看；二十四岁让大阳的名字成了房地产商里的第

一……

这些都让他忘记了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但是现在，柯慕凡说“你要是爱我，帮我把江清离找回来给我好不好……”

。

顾泽明擦了泪，对柯慕凡笑：“好，我帮你找他回来，等你养好伤，我就把他还给你。”

柯慕凡笑了起来，灿烂如朝阳：“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顾泽明反问。

“好……”

原来他一直知道，知道他爱他。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说这段话的背后，有个人站在微微打开的病房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话。是顾颜。

原来，哥哥爱的那个人，是慕凡大哥，原来……

顾泽明不是没想过去要看聂晓政，只是他每次到诊所门口了都没进去。突然觉得没有了必要，本来他就是柯慕凡的替

身，现在柯慕凡回来了，该是跟他说分手的时候了。一个背叛过他的宠物他不会再要。

第四十七章

顾泽明回到家，聂晓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在等他。看到开门进来的他，朝他温柔地笑：“你回来了，正好饭菜都好了

，来吃吧。”

顾泽明没有做声，静静地坐到了饭桌前。

聂晓政帮他拿了碗筷，替他盛好了饭。

“晓政，别忙了，你坐着吧。”顾泽明说。

聂晓政听话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相对着，就像每天他们吃饭时候的样子。

看着聂晓政的眼睛，顾泽明想好的那些话说不出来了。

“你的伤都好了？说话有点奇怪呢，舌头还疼吗？”

聂晓政笑着摇摇头。

顾泽明闭了一下眼，睁开时眼睛里带着决绝。

“晓政，你什么时候发觉，我不是真心的？”

还是来了吗？聂晓政好想逃，好想让他别说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但是他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等他宣判他的死刑。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分手吧。”顾泽明别开脸不去看聂晓政仿佛就要破碎的眼睛，有一瞬间他想过去抱他

，收回自己出口的话，告诉他只是玩笑，可是他心里还残存着一个星期前的愤怒，他心里隐约有一些因为气愤而产生

的故意。

“对你来说，我真的只是宠物，替身，或者工具？”聂晓政眼睛里是少有的愤怒。

“如果你让我补偿你，物资上的，你要什么都可以。”顾泽明很冷静地说着很残忍的话。

聂晓政笑了，笑得凄凉：“不用了。我的感情对你来说一钱不值，不是吗？你再给我一个星期，好吗，一个星期之后

，我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