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摸着某人臀上还发黑的肿痕,“以后还敢乱来不?”
“不敢了……”某人依旧将脑袋扎在被褥里,极不好意思地扭动了两下,全身都羞成了三月桃花。
“小七,你很不舒服么?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做?”
千影闻言愣了一下,“没有……不舒服……”这倒不是逞强,真的挺舒服的,千飏温柔给得恰到好处。
“那为什么……”为什么一点欢愉的迹象都没有,那处还是痛苦地紧缩着。
千影也意识到了他是在说什么,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却被千飏一把握住。温暖的手掌握住那里,千影整个人都呆掉了,不敢乱动。小孔里,仿佛又有什么东西在刺,在堵,火辣辣的要浸出血丝来。
“不……”千影似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四肢只能微微地无力抽搐。
千飏这才知道症结所在,他按照千影的手法慢慢弄着,明明是快乐的事情,小东西却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而千影,也只是失神地侧躺着,本来还粉红的皮肤,又慢慢退去了情欲的色泽。
“别怕,不是别人,是我。我们在云州的民居里……”千飏在他耳边喃喃说道,嘴唇若即若离地浅触他的耳垂,轻轻含着舔着,一手握着要害温和地抚慰,一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用自己的胸膛紧贴他的脊背。
“呜……”浑身轻颤了一下,千影挣扎的力气大了一些,眉目都纠结在一起,自心底升腾的陌生感觉,让他恐惧的同时,又本能地追求。
“啊……”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黑暗的地牢里,可是这一次,他伸出手,可能抓到千飏来救他的那只手……
“别怕,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别怕,别怕,哥以后都不会再丢下你了……”叉开他的手指紧紧握着,任他在上面又抓又挠又咬,也绝不再撒手。无论是痛苦,还是恐惧,都与之共同分担。
“啊啊——”千影浑身使劲儿一哆嗦,带着少年青涩气息的热情浊液喷发出来,湿润了千飏的整个手掌。
“呼,哈,啊……”千影喘着粗气,抬手抹了一把眼眶,一手温热的液体。回头望着千飏,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好了,我知道。哥也是如此。”哥苛责你,也是当你是自己人才如此……“要不要再来一次?”说完举起布满**的手掌在千影面前炫耀似的晃了两下。
“嗯……”某人还沉浸在那惊喜之中,尚未缓过来,只见千飏又压了过来,所有反对的话,都显得毫无诚意疲软无力,被千飏一个长吻个全部驳回。
真正鱼和水的缠绵,相依相偎,平静绵长而甘甜,暗处,却是汹涌澎湃惊涛骇浪。相互的眼睛里,坦然中包含了太多不能倾吐的东西,生命无论是否能承受,这重担,他们一肩挑了。
只是这般沉醉其中的纠缠,却是为了迎接天明之后的分别,因为到了那时节,男人之间,只说得出保重二字。明明对彼此的意图心知肚明,却再没有一次的交欢,如此纯粹,如此心甘。
毕竟某个自诩为情场高手的人说:男人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
61.分开了
下床的时候,身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抽了一下,疼得某人龇牙咧嘴,身子一低,正好看见千飏安静的睡颜。
千飏醒来若是发现自己又自作主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会在自己被送往梁国时,对着自己笑骂记吃不记打么?可是,从前不知他是否爱着自己的时候,就决意如此,算是从此让他摆脱苦恼,如今知道了,便更要如此了。
嘿嘿,终于也让自己算倒了一次吧,就算是之前的赌约,自己总算有一点点本领,能让他看在眼里了吧——对不起,又擅自行动了,可惜这回打不着了……
自己到底没有同他那样背水而为的勇气,只能去做自投罗网的傻事。
这么这么的喜欢,怎么能让你冒险,就算你能在杨越到来之前打退梁军又如何,有心之人趁机要扳倒千府简直易如反掌。自己既没有倾国倾城的本事,更没有这个野心,再也不需要什么证明,再也不需要什么承诺。
晨光将要穿破云层的时候,分别已经刻不容缓。迅速穿好衣袍,最后再看一眼千飏棱角分明的脸,嘴型说出一个“保重”,声音却哽在了喉头。
小武进来伺候的时候,只见千飏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默默望着发白的天际,冷峻的侧脸揉了些不可名状的哀伤。
“大将军,下将军送走了么?”小武随口问道,昨夜门口是没有值夜士兵的,一切的情况只有千飏和已经走了的千影知道。
“是啊,送走了,已经……”紧握着尚且留着余温的被褥,交欢的味道,已经发出了颓然的气息。视线落处,满目虚无。
千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恍惚间,还似半年前,还在回京城的路上,百里钧遥天南地北地胡侃,更像是一个走南闯北的游侠,那时节,漫天云霞,丹桂飘香。
呆呆的瞪着身下的毯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脑袋里打了一个突儿,立刻撑起身子,狠狠瞪了一眼百里钧遥,然后又被身后的痛楚弄趴下。
百里钧遥凑上去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你别乱动,才被打过咧,军棍哪里是那么好挨的……”当然还有更让他面红耳赤的原因,他没好意思说。那时在屋顶上,就远远望见他满身红痕的样子,自己一回去就接连做了好几天那种难以启齿的梦,而梦的主角,让他无法再面对。
“不劳烦小王爷了。”千影挣开他的手,又老老实实地趴了回去。他是怎么失去知觉的,怎么到这车上的,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还以为自己终于能耐了些,没想到在他眼里依旧是不够看的……
“七仔……”百里钧遥被他一拒,也不好意思了,他一个小王爷,稀得伺候人么?可是那个时候确实是自己先不理他了,这个时候又凑过去,之前情况紧急不觉得,现在倒是觉得忒也没脸了。当下也不知道如何言语进退。
“现在我们在哪里了。”
“已经出了云州了,具体现在在哪里不能告诉你……”百里钧遥少有的一本正经,说得很是恳切。“千飏都安排好了,你相信他吧,你回去了反而有危险。”
“哼……”安排,千飏的安排再厉害,他也只是人臣罢了,能厉害过皇帝老儿的圣旨么?千影摸了摸随身带着的小包裹,入手处是空的,很明显被人下下来了,心中不禁轻叹一声。“拿来吧,小王爷。”
“什么……”百里钧遥一脸茫然,不过那个滴冷汗的表情,千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千影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你们都是为了千影好,千影自然知道,可是我不能成为大家的累赘。我若是不见了,千飏脱不了干系杨越也会有危险的,而皇上也定然会重责殿下您……”千影深吸了一口气,见百里钧遥已经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地说道,“我随身的小包裹,还望殿下赐还于我。”
“七仔你别这样。我虽然不知道那小丸子是什么东西,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千飏拿出来就扔地上踩烂了。”百里钧遥辩解道。
“想来也是……”千影挫败地低垂了脑袋,“他是不是还给了你别的东西,说要是我要是被逼急了,就把那东西给我……”
“是啊,你怎么知道……”这哥俩还真是喜欢搞这种东西,话也不说明了,事也不挑明了,什么都让人猜。
千影不再理他,动了动被马车颠簸得有些疼的地方,尽管千飏已经很是温柔了,那个地方还是不可避免地肿了。
百里钧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趴着的千影。千影不自在,他又何尝没有想到那天傍晚在千影脸上咬下的红痕,原来自己竟然是这般龌龊——百里钧遥很是郁闷地捶了捶脑袋,抓起一把瓜子开始嗑。
不防备千影突然出手,百里钧遥的要穴已经被制住,千影喝声:“停车!”然而下一刻,他来不及反应眼前突然一阵烟雾,身子便软了下去。
“七仔,为了以防万一,本王把四大高手带来了三个。你别再闹腾了好么?你哥可是把家法交给本王了。说是跑一次就——哎呀我不会真的打你的你别生气嘛……”被千影冷冷横了一眼,百里钧遥立刻放软了语气。那时忍着不跟他说话已经是极限了,真要动手,那他宁可打自己算了。
“小王爷,你们别被千飏迷惑了,他虽然平日里的确还满厉害的,但是今次这个事情,风险太大,若是皇上当真下了什么要命的命令,后果不堪设想……”被迷烟熏得浑身酸软,可是他还在试图同百里钧遥沟通。
“那又怎样,就算是千飏真的死了嘛,本王将你偷偷藏起来,也不会有人找得到的,就算找到了,本王的人,看谁敢动。”百里钧遥很是笃定,又突然发现这话有些不妥,遂补充道,“七仔,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小王爷的意思末将明白,小王爷,末将一直拿你当朋友,也很感激你来通风报信,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想来这段情谊小王爷也不稀罕吧……”千影冷冷看着他,拆伙的意图已经很是明显。
“七仔,比起拆伙,本王更不能让你回去了。一来忠人之事,二来,你此番回去,且不说是救千飏还是害他,极有可能本王再也见不到你,比起这个,本王情愿,情愿……”
“你……不要让我恨你……”千影一怒,那迷烟在体内游走得更快,两眼一闭,脑袋一垂,也就不说话了。
百里钧遥挪过去将人搂在怀里,盖上一床毯子,轻声叹道:“怨不得秦朗总对你下药,你也忒不老实了,就这么跑回去,谁救得了你啊。来年开春,可是还答应了本王,要再比一次枪术来着,本王日夜苦练,在等着你呢……”
说着说着,脸上满是向往的神色,仿佛到了明年三月,他便能堂堂正正地将千影打败,然后跟他说那三个意义非凡的字。
也许那些哥哥们狎玩娈童只是一时的兴致只不过是为了好玩,他怕亵渎了自己的好友才神伤许久。但是,他,他并非是那样的,他虽然风流,但并不下流,去烟花之地也不过是多看两眼罢了。他也想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就像太子哥哥那样,就像七仔那样,痛苦,但是幸福。
然后是连续两日的高强度战斗,千飏已经完全不顾什么战争礼仪什么吃饭休息,赤红的双目盯着阵地,比攻城的还狠,宛若饿急了的狼。汉人不计生死的彪悍灵魂,终于让以彪悍着称的游牧梁人也感到了胆寒。
每日每夜,不眠不休。穿着旗帜一般的明光铠,始终屹立在城头,不动如山。
当然其实盔甲里面的人是不是他这个就有点问题了,就他本身这样彪悍的战斗力如果只是戳那儿当旗帜实在有点可惜。所以那里面有时候是沐钧,有时候是其他身形相似的武将,小武倒是跃跃欲试,无奈个子太小撑不起来。
杨越就是再能拖,从京城走直道到云州也不过两三日的路程,尽管他三天两头不是伤风就是跑肚再不成就是走访民情,弄的监军都亮尚方宝剑了,才慢腾腾开拔,即使如此也终于还是到了。
远远望见钦差的队伍,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明所以的士兵也知道,通常情况下,这是要和谈了,而和谈之后,败军的将领,就要被“和谈”掉了。出生入死这么多场,而且都是千飏的嫡系,说不难过是假的。
“将军……杨大人已经在南门外不足一里的地方了……”小武伺候千飏穿戴整齐,脸上难掩黯然神色。明明是他们胜利了,却要被冠上战败的耻辱,这是何等的不堪。
“好了,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放松点。我们打得敌人胆寒心惊,我们守住了这座城池这片土地,胜败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了。”千飏摸摸小武毛乎乎的脑袋安慰道,“走吧,再磨叽下去钦差大人可得恼了。”
城外,杨越面沉如水,骑在枣红大马上不言不语。一旁的监军倒是心急火燎冷嘲热讽,一会儿说千飏畏罪潜逃,一会儿说杨越恣意包庇。
城门缓缓打开,黑骑铁甲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震撼着土地,整整齐齐得列队道旁,千飏身后跟着一众武将,沉重得如云州古城的历史,沉重得不容任何人亵渎,那上蹿下跳的监军,立刻狼狈地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
杨越翻身下马,拖着圣旨,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见任何有用的信息。“大将军千飏接旨——”
62.孤臣逆子
先是皇帝的圣旨一番申斥,尔后杨越单手扶起千飏“——云州一切事物,由杨某暂领,大将军,咱们迅速办了交接吧,还望大将军合作。”杨越那张正直严肃的脸,透出几许严厉。直到眼见二人相邀入城,也未见到有任何暴动的晴空,那监军鼠目寸光的的绿豆眼才眯着嘿嘿笑了两下。
千飏接了圣旨站起来,微微失笑,这一次,怕是连杨越都对他失望至极了吧。抬眼看向杨越,杨越依然是如临大敌的表情,同每一次面对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纵然是文弱之躯,也从未见其软弱退缩。
此番他在杨越眼中,在众人眼中,不也是罪大恶极的孤臣逆子。
大帐里杨越绷着一张脸面目上不见丝毫轻松,仍旧是公事公办的模样,眼见扫视了一圈之后沉声问道:“大将军,敢问下将军千影何在?”
“已经被送出城好几日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去得远了,另外,我在他身上动了些手脚,杨大人也不必费心带獒犬去找了。”千飏直言道。
“皇上着本官问大将军——大将军,你可知罪!?”杨越厉声喝问道。
“臣何罪之有?保家卫国,难不成还有错?”千飏嘴角擎着一丝笑意,不解地问道。
“有违圣意抗旨不尊,难不成还不是罪!”
“千飏何时抗旨不尊了?”千飏挑了挑眉毛反问道,笑得愈发云淡风轻无所畏惧。
“那现在把千影交出来吧。”杨越负手而立,口吻碎金断玉,丝毫没得商量。
“说过千影已经出城了。这既不是杨大人的错,当然也不是千飏的错。杨大人到达之前,千影就已经不在了。”
杨越见了那无辜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确实当时圣旨未到,千飏完全可以推说不知,而自己本也就是有心拖延让他们多得几日准备,没成想,这个最为重视礼法的千飏,居然也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真就把人送走了。“这话你留着跟皇上解释吧,本官这里只问一句,现如今千影已经被你放跑了。你打算拿什么去和谈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前方战况已变,和谈的事,已无可能。别说当时,就是现在,若真是将千影交了出去,不是寒我天朝将士之心?杨大人就不怕士气低迷,又或者,干脆哗变。”千飏冷着脸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你威胁本官,还是想威逼皇上?!”杨越属于文人的傲骨,在千飏这样的武将面前,丝毫不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