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月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抬眼看向那焦急的人,轻声说道:“是我自愿留下的!”
“大哥,你疯了吗?”
“正因为我没疯,所以才是自愿留下!”韩子将目光移向那跳动的烛光,目光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邢纪威一拳砸向桌面,震得的茶杯当当作响。
韩子月的身形微微一颤,双手突地攥紧,紧咬住下唇,挑眉看向邢纪威,冷声说道:“你明天就出城去!”
“你不走,我就不走!……大哥,这道底是怎么回事?”邢纪威发疯般地喊道。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大哥?”韩子月猛然站了起来,目光紧锁于面前之人。
“你当然是我大哥!”邢纪威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不敢直视韩子月那发怒的双眼,小声嘟囔。
“那明天一早你就出城!”
邢纪威将头扭向一边,说道:“我不走!”
“你不走,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吗?”韩子月真拿这个榆木疙瘩一点办法没有。
“除非你和我一起走”邢纪威说完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韩子月的火腾地起来,以掌击桌,怒喝道:“我走?我走了,夏越那些弟兄们怎么办?看着他们身首异处,血流成河
?”
“反正我不走,要死,我也要和大哥你死在一块!”邢纪威无视怒火中烧的韩子月,大声喊道。
“吱”的一声,房门乍地被推开,萧杰阴着脸走了进来,来到韩子月的身前,一把将人拉了过来,“今天就到这!”
说罢,将人强行拉了出去。
“你放开我!”韩子月想挣脱开萧杰的双手,低吼道。
“怎的?想让朕抱你回去吗?”萧杰看着挣扎的人,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
韩子月闻言,身体瞬间僵住,放弃了挣扎,如玉的眸子瞪向面前之人。
“大哥,萧杰你放开我大哥!”邢纪威抬步便要追出去。
“站住!”宁飞用剑鞘挡住了邢纪威的去路。
“姓宁的,你给我让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邢纪威一把挡开宁飞的剑鞘,恶狠狠地说道。
“真是笑死人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对谁不客气!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地牢!”话音刚落,自门外涌进数名兵勇,上前
七手八脚地便将邢纪威拿下,绑了个结结实实。
邢纪威一边挣扎着,嘴里一边嚷着,“姓宁的,小爷和你没完,你等着!你等着!”
宁飞皱着眉冲卫兵摆了摆手,示意将人押下去,自己实再是受够这个傻小子,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
萧杰一路将韩子月拉回了别院,一把推开房门,将人拉了进来后反手将门关上。
“你放开我!”韩子月只觉得手腕被握的生疼,因血液不畅通而有些发凉,几次都没能将那只铁钳般的手挣脱掉。
韩子月怒气冲冲,抬眼瞪向面前之人,大声喊道:“你道底想怎样?”
“唔”还未等韩子反应过来,萧杰便封住了那喋喋不休的薄唇,一路探入,肆意掠夺。
韩子月只觉两耳嗡嗡作响,被夺去了呼吸,不住地挣扎,举起自由的那只手刚将身上之人推开少许,然下一时刻那只
反抗的手便被强行压于身后的门板之上。
就在韩子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空气再一次进入了肺中,突来的空气,直冲进肺叶,韩子月捂着胸口不住地喘
息着。
萧杰只觉得心中的火越烧越旺,只要看到韩子月和别人在一起,他的一颗心就像被火烧一样,焦躁不安。将人打横抱
起,径直来到床榻前放下,抬手将幔帐放下后,顺势也躺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韩子月一脸警惕地看着萧杰,一连串动的动作,惊的他竟忘记了反抗。
“睡觉!”萧杰一把将韩子月搂进怀里,将鼻息至于爱人的颈侧,悠然地闭上了双眼。
“放开我,你不怕我杀了你?”韩子月挣扎着想要摆脱身旁之人给予的镊制。
“你最好安份点,不然把我的火勾起来,你是要负责的!”萧杰热气轻吐,在韩子月的耳边轻声说道。
瞬间怀中的人便僵硬如石,萧杰满意地笑了笑,便闭上了双眼,只是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生怕下一时刻人就会消失
。
韩子月望着那不停跳动的烛光,不知过了多久,那沉重的眼帘再也抵不住倦意,终是合上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洒向床榻之上相依的两个人。
韩子月将头靠向热度的来源,贪婪地想获得更多的温暖,本能地将手搂住那温度的来源。
一双饱含爱怜的眼睛此时正注视着熟睡中的人,脸庞之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将头贴向那熟睡中的人,感受着那
均匀的呼吸,唯有时此,睡梦中的人才会放下那满眼的仇恨和倔强,展露出温顺的一面。
“陛下,宁将军有急事禀报!”门外传来王德喜的声音。
“知道了!”萧杰轻轻抽出胳膊,将一颗枕头垫入后,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萧杰来到院中,抬眼看向宁飞,面色一沉,问道:“何事?”
“启禀陛下,‘寒泉水’已运至永宁城外!”宁飞膝跪地轻声说道。
“好,召集各部到议事厅!”
“臣遵旨!”宁飞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
一阵冷风吹过,韩子月努力从睡梦中醒来,倏地坐起身看向身边,发现没人时,这颗心才放了下来,看向冷风的来源
,只见小夕正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小夕抬头看了眼韩子月后,随即又将头低下,轻声说道,“韩将军,奴婢把热水打好放在这里了,如果你还有什么吩
咐,随时叫我就好,我就在门外。”
说罢,小夕转身便要离去。
“小夕,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冲你发火!”韩子月看到小夕紧张的样子,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歉意。
小夕一脸兴奋地看向床榻之上的人,“韩大哥,你不生小夕的气了?”
韩子月微微一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韩大可,你真是个好人!”说话间,小夕的眼角滑下一滴水珠。
“傻孩子,哭什么!”
“小夕没有哭,小夕是太高兴了!”胡乱地将脸上的水珠抹掉,小夕满脸笑靥地看向韩子月。
第十六章
北风凛冽
亲征大军在永宁城休整了两日后,便开拔向花都进军。沿路之上,韩子月透过龙辇之上那不大的小窗向外眺望,周围
景色即熟悉而又陌生,自己虽身为轩宇的子民,可在夏越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里已然产生了感情,淳朴的民风,善
良的百姓。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以前虽是四处征战,浴血沙场,可是那时自己是自由的,现在的自己确如同失去
羽翼的雄鹰,被紧锁牢笼之中。
萧杰骑着火龙驹在呼啸的北风中疾驰,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冰寒刺骨,而此时马上的人额头却覆上了
一层水珠,水珠如冰。
火龙驹乃是稀世良驹,日行千里,驰如闪电,火红的鬃毛在狂风中乱舞,犹如烈焰一般,夺人眼目。
“陛下!陛下!”宁飞纵马紧追在火龙驹的后面,拼命地喊道,愁容满面。心下思量,这可是两国交兵的前线,陛下
这样到处乱跑,如果遭到敌国埋伏可怎么得了,不由加紧挥舞手中的马鞭,紧紧追上。
听到身后宁飞的声音,萧杰眉心紧锁,收紧缰绳,火龙驹长嘶一声,站定身形。
“陛下!……”宁飞的话尚未出口便被萧杰摆手阻于口中。
“朕,自有分寸!”说罢,带马向龙辇走去。鬼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了,只要一看到韩子月,自己就会失控,如果再
不从车里出来,怕是要被闷死。思来想去,最后萧杰给自己的结论是,朕一定是思念一个人太久了!
寒风中策马疾奔过后,萧杰觉得体内的火已被压制了下去,将火龙驹交给身边的侍卫,上车挑帘走了进去。
韩子月并没有因萧杰的再次进入而将目光收回,只是下意识地将身体向边上靠了靠,抱紧双膝的手更紧了。
“过了前面的山,就是花都了,韩将军有何感想?”萧杰唇角微扬看向面前那冷漠的人,低声问道。
“你的铁蹄征服的只是土地!”韩子月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似笑非笑地说道,目光中带着鄙夷之色。
“就算朕不攻打夏越,夏越早晚也会毁在那昏庸的夏越国君手中!”
“哼,你的父王就不昏庸吗?”眯紧双眼,韩子月一脸愤恨地说道。
“已死之人,难道你还要将这笔账算到朕的头上吗?”
“你身体流的难道不是萧家的血吗?父债子还,你现在不杀我,日后我必定会杀了你!”一抹冷笑挂于唇边,韩子月
将目光再次移向窗外,不再理会面前一脸阴郁之人。
“难道我们之间有的只能是仇恨吗?”萧杰眼中闪过一丝哀愁。
“对”韩子月决绝的回答犹如冰柱一般。
“那朕就让你看看,朕争服的是不是只有土地!”萧杰上前一把抓住韩子月的头发,向后扯去,火热的双唇直吻上那
轻启的薄唇,另一只手则去撕扯韩子月的衣服。不同于往常,韩子月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双手垂于两侧,紧紧闭上
双眼。火热的唇沿着颈项一路向下,在精制的锁骨上留恋往返。
“这就是你说的征服?没有灵魂的躯壳,你喜欢就拿去!”韩子月将头偏向一侧,再不答言。
“哼”萧杰此时眼中火光跳动,将怀中的人放开,恨恨地来到桌案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打开摊于桌案之上,然
目光锁于案前良久,也未曾下笔。刚刚一翻的较量使原本已压制下的火,一下烧的更旺。
韩子月起身将被扯开的衣襟拉紧,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抱紧双肩望向那寒风呜咽的窗外。越过最后一道高耸的
山梁,便是花都了,花都是夏越最后的一道屏障,地势陡峭,四周有紫兰花的保护,可是那年久失修的城墙如何抵得
住轩宇大军的铁蹄。自己曾多次上书,肯请调拨银两重修花都城,可最后都以国库银两短缺而被驳回。萧杰说的没错
,就算他不攻打夏越,夏越早晚也会毁在那昏庸的夏越国君的手中!花几百万两的白银为一个妃子修宫殿,却不肯给
自己调拨银两修城,多么可笑,自己在外为他浴血奋战守护江山,而他则每日过着酒池肉林的逍遥快活日子。八百里
加急催要军粮,得到的答复却是国库无粮,如不是自己设计截了敌军的粮草,恐怕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万将士都将饿死
沙场而不是战死。
龙辇上的气氛异常凝重,两个人各怀心思,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萧杰将拳握紧,深深地吸了口气,‘
自己是太冲动了!’伸手将桌上的笔拿起,用眼角余光瞟了眼身后之人,便埋头批阅起那成堆的奏折。
韩子月将目光投向那宽大的背影,心底涌出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经意间流露出回忆神情。不愧是帝王,身形挺拔
如竹,气势浑雄凝重如山岳,刚毅俊美的线条尽显帝王威仪。自己曾随父亲多次入宫,那时高高在上的帝王面色枯萎
,因纵欲过度而身形佝偻,而如今的萧杰无需开口,举手投足间就散发出强烈的震慑力。‘自己在想些什么?’韩子
月不由摇了摇头,将抱紧双肩的手握的更紧。
摇晃的马车在官道之上缓慢地前行着,韩子月倚在窗边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待他醒来时,身上早已披上了萧杰随
身的披风,不由眉心微皱,看向窗外,此时已是一片漆黑。萧杰则还伏于案前批阅着奏折,不时地在上面批批改改,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然醒来。
“禀陛下,前方十里外便是花都,我们是否就地扎营?”车外传来宁飞的声音。
“就地安营扎寨!”萧杰冷声说道。
十万大军就地安营,将花都围了个左三层右三层,夜色下一个个帐篷中亮起了点点灯光,韩子月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明日看来是一场恶战,无论是谁胜谁败自己的心中都不会好受!’一边是自己家乡的亲人,一边是自己相处了几年
的兄弟,这让自己心如刀绞。
“你要在这马车上过夜吗?”萧杰看着发呆的韩子月,不由低声说道。
韩子月并未理会萧杰的话,依旧是靠在窗边向外眺望,仿佛没有听道一般。
“你干什么,放下我!”韩子月在萧杰的怀中强烈地挣扎着,俊脸之上覆上一层红晕。
“你不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吧?”萧杰嘴角上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韩子月没想到萧杰竟会这般无赖,可自己也只能将愤怒的双眸瞪向那一脸得意之人,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注视,只能任
由萧杰抱着。好在此时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韩子月将脸扭向一边,努力去忽视那一双双注视的眼睛。待进入大帐
之内,韩子月使力挣脱了萧杰的禁锢,闪身躲到一边。
萧杰看着面前一脸防备的人,不由冷哼说道:“这个大帐只有你我二人,你难道想在那里站一个晚上?”萧杰饶有兴
趣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韩子月仿佛没有听道一般,依旧是站在帐边未动分毫。
“不要想着逃跑,只要你敢迈出这里半步,就该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萧杰坐到桌前,背对韩子月冷声说道。
“怕我跑,你何不用铁链把我锁起来,省得你每天提心吊胆的?”韩子月一脸鄙夷地看向萧杰。
“别以为朕不敢,不要一而再的挑战朕的耐性!”萧杰倏地站起身,大步来到韩子月的面前,一脸的怒气。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韩子月剑眉上挑迎上那双冲满怒火的双眼。
“好,朕成全你!……来人!”萧杰高声喝道。、
从帐外立即走进二名卫兵,“陛下有何吩咐?”
“把他给朕锁起来!”萧杰看着韩子月,恨恨地说道。
“是”
片刻后,只见帐外走进几名卫兵,手中拿了两条明晃晃的铁链来到韩子月的面前。
“韩将军,得罪了!”说罢,两名卫兵将铁链束于韩子月的脚腕之上,而另一端则钉入离床榻不远的地面上。
卫兵一连串的动做,韩子月都没有移动分毫,一双愤怒的眼睛直盯着萧杰,双拳握的咯咯直响。
“是你让朕把你锁起来的,这可怪不得朕!”萧杰嘴角微扬,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大帐。
韩子月低着头看向那两条三指多粗的铁链,额头青筋暴起,将内力运至脚腕用尽全力一挣,只听得铁链“哗哗”几声
响动,却未松动分毫。蹲下身拿起一条放在手中细细查看,脸上不由泛出一丝苦笑,还真是好东西呢,金钢所制的铁
链真是不一般啊,萧杰还真是煞费苦心。
“大哥!”小夕看着蹲在地上的韩子月,轻声叫道。
“小夕。”韩子月放下铁链站起身,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