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赎回,我的爱——腐乳白菜

作者:腐乳白菜  录入:10-15

候多个人证,就留着我条人命一起看好戏。

彪叔反问我:“你倒还想留条命?彪叔不是吃白饭的,要你死前享受个够,变成鬼都忘不了!”

这让我不禁想起那个欠债的孩子,我现在除了神智还清楚,大概比他好不到哪去。彪叔喊了人来,他们架着我,把小

腿腾空担在木凳上,接着又过来个人,手里拿着铁棍。

那棍子看着就沉,我知道他们要先打断我的四肢,要慢慢的折磨。真是够狠的,不过这时候讨饶有点搞笑,况且他们

不过泄愤而已,服软我也逃不过这一劫。

死亡不过是几分钟几小时几天的功夫,活着的时候也只是一眨眼,一旦熬到那一刻,便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是,彪叔的大恩大德,做鬼怎么忘得了。”

我闭上眼,等着时间慢慢的流淌,就象毒素静静的侵占每一条血管。

彪叔突然喊了声“等等”,竟然亲自蹲下来揪着我的头发,“你跟孙时海串谋?”

你真是不笨嘛。

我睁开眼,轻笑,“怎么可能,彪叔忘了我们有旧仇,您不是算准了才要我接手的吗?”

“那笔坏账是你们俩分了!”彪叔的老脸背着光,眼神里都是狠戾和狡猾。

“彪叔您记性真差,那笔坏账可是您亲信接手以后的事,怎么就怪到我头上了?”

“孙时海自杀就是为了切断这条线索来个死无对证,哼哼,这招真他妈狠啊,我就知道他也不是善茬,竟然为点钱连

命都不要了。不过他也真敢放心你,方廉,谁知道你会不会独吞。”

我重新闭上眼,解释也逃脱不了,倘若警察来了我还活着,我一定不会饶过这屋里的每个人。

“方廉,钱在哪,你物归原主,我给你个痛快。要不然……”

要说我这话,我是自讨苦吃,不过我还是说了,“彪叔,您没有更高明的招数了?”

他在我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耳光,我感觉有几颗牙齿松动的十分厉害,但我转头还是冲他笑了,我不知道我笑的是不是

很难看,不过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我真是过瘾,十分过瘾。

彪叔站起身,我感觉他马上就要被我击垮的时候,他突然又笑起来,掏了跟雪茄点上,真的跟香港黑社会似的。

“去把阿德叫来。”他跟为他点火的小弟说。

我被人押的很难受,勉强才抬起头,“怎么,您老还认为那个色情狂能出什么高超的主意?”

他哼哼的笑了两声,说亲身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也反讽他,那倒让我期待了。

……

事实是,林德顺那些玩法,别说试过,见都没见过,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他们夺走了我的衣服,用锁链锁着,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我的脸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没有阳光,没有自由

,没有尊严,也没有工作。我每天都有足够的水和食物,充分的睡眠,但醒来便是疼痛和凌辱。

我感觉我就像一只钉在实验台上的青蛙,随意让人用镊子拨弄着神经,直到对方看到我的颤抖,听到我的吼叫才算满

意。

我不知道我此刻的感觉,是否和卫暄当初一样,很痛,那种疼痛能渗入五脏六腑,传染到大脑,然后反馈一种冰冷的

快感,我会释放但那不是因为舒适。

我想他大概不是,否则他也不会再次找理由来接近我,也不会说他爱我。一定是这样,所以每回面对这个,我会闭上

眼,想象后面的是卫暄,我宁可是他,这样我会好过很多。

房间的隔音貌似做的很好,非常好,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外来的,甚至不知道过了几天,何年何月,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想这多半也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因为有次门开的瞬间,我听到外面响起的音乐,瞬间它又消失无踪。但是不

用太多,声音也不用很大,只消那一句我就能背下整首歌,有段时间我天天可以听到,许是缘分,卫暄死的那天我也

在广播里听到它。那首老掉要的歌,就象刻在心里一样,提醒着我的失去。

Why does the sun go on shining?

Why does the sea rush to shore?

Don’t they know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Cause you don’t love me any more?

Why do the birds go on singing?

Why do the stars glow above?

Don’t they know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It ended when I lost your love.

I wake up in the morning and I wonder

Why ev’rything’s the same as it was.

I can’t understand, no I can’t understand

How life goes on the way it does

Why does my heart go on beating?

Why do these eyes of mine cry?

Don’t they know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It ended when you said goodbye

林德顺从未问过我钱在哪里,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些事,那些毫无意义的荒谬的话。更可怕的是,他说的他做的渐

渐融入了我的灵魂,渐渐变得稀松平常,麻痹着我的神经。

我渐渐的失去抵抗,为自己寻的一种更舒适的生存模式,我想他若是此刻问我钱的去处,不消多久我就会全部告诉他

可他终究没等到这一刻,我也没有如预期那样死在这里。

警察冲进来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感激涕零,快要绷断的神经瞬间松下来,我裹着毯子,除了哭说不出任何话。

卫暄,我活着,我他妈竟然还活着!

尾声

我拉了小瑞作了人证,案子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的多。

彪叔的几个公司都被查封,他和洪哥也因为多起人命被刑事拘留。调查过程,林德顺还牵扯出一个非法拘禁并凌虐致

死的旧案,他们能看到阳光的日子连学前班的孩子都能数出来了。我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一切回归平静,也许是平静吧,有人倒下了自然会有新的人崛起,有新的人不甘,然后有新的勾结,争斗,你死我活

,当然也会有新的没落和悔恨。

两年后,我从那个四面都是高墙的地方提前出来,面对城市的喧嚣竟然有些不适应。

但第一件事,还是履行我答应过的事,从卫暄的墓中去处取出那些崭新的钱币。

这真好笑,多少人费尽心力寻它,最终却都忘了它,这些沉甸甸的财富就躺在卫暄的旁边,把小小的石室塞得满满的

大概是卫暄冥冥中在保佑我吧,可他究竟是为了回馈那份为帮他不惜代价的心意,还是为了嘲笑和诅咒我除了这个一

无所得,已经不得而知。

我取了孙时海的那一半,送去给康晨。

康晨以为我是去要离婚案子剩余的劳资,不过看到孙时海为她留下的东西时哭了,她不顾孩子在场,大声哭喊,说人

都死了要这个干什么,阿海根本不了解她的心,她只希望他在身边,好好活着。

看着她,觉得世人都好笑的很,我说:“他若活着,今天就能在你身边了吗?”

“可是……”只说出两个字,康晨眼里又蕴满了泪。

“还可是什么?孙时海这家伙最会算计了,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他权衡过的最好的结果了。你若不要,我就拿回去

。”

她捧起装钱的袋子,就象捧着骨灰,那个曾是她丈夫的人的骨灰,默默抽泣起来。我抽身出来,衔上烟点了,好久没

抽了,呛的熏出了眼泪。

三个月以后,我到了这个小县城,租了这个乱乱糟糟的门面开了个饭馆,饭馆的招牌菜是熏带鱼,卫暄给我做过的那

种。

我之所以在这里留下来,是因为靠海,蹲在饭馆门口,就能听到浪涛声,卫暄很喜欢的海。

这里到了下午很闲,能够伴着潮声,望着脏兮兮的裂开许多纹,还时不时落下灰的天花板打盹也是件悠闲的事。有时

候墩墩会支着半截身子爬上来,大喊爸爸,一面讲着学校里的趣事,一面吵着晚饭要吃肉。

这个孩子是我从火车站捡来的,那时一堆孩子抱着大腿要钱,我伸手进口袋,接着就有更多孩子围上来。我一人发他

们十块,众人散去才看到他被推搡到地上,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我用一炖红烧肉把他骗走,警察和那个一个人做慈善的“妈妈”都不愿意一个有案底的人领养他,况且还是单身,我

承诺说,我会象个爸爸那样接送他上学,教他做人,为他做饭,每天都有肉,保证他不会偷跑出去跟不认识的人要钱

我想我大概会做到,因为我还没有给过别人承诺。这样,他们才答应给我“试用”,只要孩子提出异议和证据,我非

但会失去抚养权,还会因此吃上官司。

这都无所谓,因为墩墩看起来还挺喜欢我,很干脆的叫我爸爸。

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会想到去领养一个这样的孩子,大概是因为,他从地上爬起来时,那张水污的脸和记忆当中某个

画面神奇的重合着。

“爸爸,爸爸!”

“嗯?”我还未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被他摇着胳膊。

“那个,我能不能学钢琴?”

“什么?”

“我要学钢琴,好不好嘛,爸爸!”

“怎么想学这个?”

“因为妮妮说,她长大只嫁给钢琴家。”墩墩嘟着脸,把脸埋在胳膊之间,“爸爸,咱们家是不是也穷啊?”

“那我明天给你找老师看看吧!你学会了也弹给爸爸听好吗?”

“好噢!”

墩墩兴高采烈的跳起来,跑出门大喊:“妮妮,爸爸答应让我学钢琴啦!”

我嘱咐他晚上早点回家吃饭,他便头也不回的跑去跟其他孩子叫喊成一片。

似乎是钢琴的声音,伴着那些个老歌,引我一步步的走进梦里面,卫暄在那里等我,保持着他自己最喜欢的模样,突

出的肩胛骨看的我有些心疼。

他见我,本来微笑的脸上露出一副防备的模样。

“要是没有见到你就好了!”

“什么?”我问。

“你总是那么一副讨厌的表情来接近我,总是在我下决心跟你断绝以后又给我期望,不喜欢我干吗又那么温柔?”

“我大概,从一开始就没讨厌过你吧,我讨厌的是我自己。”我垂下头说,他走过来,捧着我的脸。

“我才不相信你!两次,噢不,三次,更多次,多少次你都会在我最难过的时候离开,我都不相信你了。”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揽过他,吻上那个唇,我思念已久的唇,温润柔软的唇,把他压在身子下面。

浓烟从地底冒出来,吞没了他的头发。我不顾一切的大喊:“别这样,我会救你出去!”

他仍旧那样躺着,任我怎么拖都拖不动,浓烟模糊着所有的一切。

“你总是这样对我,我爱你,那你呢?”

“我也爱你,所以我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大声喊,大声的哭,我紧紧抓住他,死也不

愿意放手。

他嘴角勾起来,象我看到死尸的照片一摸一样的笑,象是讥讽,象是嘲笑。他说:

“是吗?可惜……记得噢,这次是我先离开的。”

浓雾吞噬了一切,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抓不住,我仰面倒下去,头痛欲裂。

睁眼,我以为会是地狱,看到的却是破烂的天花板,被夕阳染上红色。潮水声从未停息,墩墩似是玩累了,趴在作业

本上睡着,夜晚的凉意侵袭着房间。

我再也赎不回我的爱,记得,我当然会记得,不论多久,这是对我的惩罚。

坐起身,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推书 20234-12-05 :兽人之穿越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