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他可摆不平。
见他再度沉沉睡去,脑袋耷拉在自己脖颈上,鼻息软软的,与他与身俱来的那种压迫感大相径庭,李先的心微微一动
,悄悄低了头,在他嘴角吻了吻。
就像一个需要父母照顾的小孩子无害至极,这样的袁风让他有些心酸有些欢喜,如果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恋人,还可以
用爱的力量给对方打气,但是他们不是。他们是陌路的,只是恰巧碰在了一起,患难见真情,也是难以发生的。原则
不可逾越,幸福不可奢求,一抬头,只会对上寂寞的眼睛。
袁风倒是一觉睡到天亮,而自己一夜未合眼,李先强打起精神,给醒来的男人喂水和食物,任何事都要假以别人之手
,队长非常不乐意,不过耍耍小脾气无伤大雅,李先权当作告劳自己的精神慰藉。
“我再出去看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只有冒险走回去。”
队长不赞成:“那跟找死无异。敌人不是饭桶。能跟那些特种兵周旋八年之久,也是要点能耐的。”
李先点了点头,问:“伤口还痛吗?”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自己的身体状况,袁风愣了一下,然后不太自然地呐呐:“好点了。”
这一天,大家相安无事。
外面有敌人扫荡过的痕迹,幸而这个山洞比较隐蔽,要足够细心才能发觉。
但是情形不妙的是,傍晚时分,山间下起了小雨。
这样一来,负伤的男人又要忍受折磨。
李先预感到自己的体温在今夜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于是在外吹了一阵冷风,硬是把自己吹得发烧,才回来抱住袁风
。
只是阴差阳错,他居然发起了低烧,两人都冷得发抖。还好在半夜,低烧转为高烧,那人总算不用挨冻了。
“你生病了?”
李先笑:“没有。”
那人白了他一眼:“别传染给我。”
李先还是笑:“不会的。”
袁风大人居然不依不饶起来了:“你刚才还说没有。”
李先不笑了:“废话少说。睡觉。”
“睡不着。”
“那就聊天。”
“谁会跟你聊天。”
“那就睡觉。”
“……”
以痛之名130
以为男人睡着了,不料他却突然出声:“你趁着夜色先走,然后带援兵过来。”
“那怎么行。”李先否决,“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队长不知带着什么样的情绪说:“我不要你管!你呆在这里我们都会完蛋!再说你不是一直想报复我吗?现在不正是
你一走了之的大好机会?”
这次李先以异常严肃的口吻回复他说:“袁风,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在战场上绝不抛下自己的战友,还是你教我的
。就算我要报复你,也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别把我想得那么下作,我不知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劝你还是冷静
一点。”
袁风被轰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目光复杂地狠狠瞪着他。李先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你就这么不爽我?”
“哼。”可怜的队长只得转开眼睛打哼哼,试图蒙混过关,医生却紧逼过来,不准他避开。
“袁风,你要知道,世上的人并非都如你想象的那样,兄弟间两肋插刀,朋友间倾力相助都是有根据的。中国有句古
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一分好,另一个便还以十分,同样,如果一个人伤害了另一个人,那
个人也会加倍报复。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人是感情动物时间久了想得多了也会释怀的。不要总以为你是最强的,最
强的人务必得天时地利人和,人可胜天也可败天,没有谁可以所向披靡地走完一生,你懂么?”
队长有些不耐烦:“不要你来教训我,老子不听你那些大道理!我又没叫你救我,你要走走就是了。我又不会求你,
你还怕摆脱不掉我?”
李先真是气得想两指戳了他那傲慢的双眼:“白痴,不跟你说了。你以为我想救你?你以为你是谁?你这种人谁见了
都想杀之而后快,整天只会说‘你没有挑战我的资格’,屁话连篇,老子现在就可以捏死你,你信不信?”
“你!!”队长也被以牙还牙地气得脸色发青,情绪一激动扯到了伤口,痛得倒吸两口冷气还不甘示弱地用眼睛对他
放怒箭,李先冷冷一笑,用手环紧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弄了弄他袒露的胸膛,见他气得咬牙切齿简直快自爆了,心情
大好:“好了好了,我才没精力跟你吵架,又不是吃饱撑着了,有事无事搬弄唇舌,无聊!”
袁风仍是很生气,但又把他无可奈何,对他的怒目相视渐渐颓丧下来,头偏到一边,居然冷战起来了,医生觉得好笑
,不由抱着他哄了哄:“乖,别莫名其妙犯冲,对伤势不好,你还是悠着点,也让我省省心,行不?”
也许是争累了,男人昏昏欲睡起来,李先好玩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见他没反应,也不知道他是憋成内伤昏过去了还
是懂得了息事宁人能让且让,也就不再欺负他,将人放在地上,出去打探。
转了一圈回来,居然和一堵肉墙撞了个满怀,李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心头的大石头才卸了下来:“你怎么起来了
?快去躺着。”
袁风费力地扶着岩壁站稳:“只有死人才躺着。我不是累赘,你看清楚!”
李先会心一笑:“那好,你小心点,适当运动一下也不错。你这个样子,让我放心多了。”
高大的男人收回撑着岩石的手慢慢站直了,身线直直的,漂亮极了,几块腹肌在半敞的衣衫下若隐若现,衬着斑斑血
迹的小麦色皮肤和禁欲式苍白的纱布,十分性感,李先不由多看了两眼,把想入非非的心思拉了回来:“我知道无线
电是怎么回事了。”但没有细说,只是承诺,“很快我们就有救了,”见队长做了个弯腰的动作,‘小心’两个字就
要脱口而出被他及时忍住,他知道他行的,如果不是对方意志力顽强就算再高明的医术也达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
点,他是佩服他的。人终究要靠自己,这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铁理。
“你有什么瞒着我?”袁风拾起枪拿在手中,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李先失笑,不答。但心里在说,瞒着你的多呢,包括那个吻,小样你别想知道。
以痛之名131
袁风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只看着他的双眼,杀气腾腾势在必得地低吼:“我要报仇!我要全歼了他们!”
李先还是那样淡淡笑着,不置可否。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狼。
货真价实的狼性在这个时候是如此地举世瞩目。
之所以对这家伙情有独钟,就是因为被他强悍的个性所吸引,他君临天下的霸道,他目空一切的骄傲,都是那么让人
令人心悸和神往。男人就是要这样,独当一面,永不言败。不被任何困难打倒,不被任何情长所困。真正的随心所欲
,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强者总是浑身发光,就像由最古老最沧桑的陨石所造。无畏血光,不惧死亡。天下之大,大不过他们的野心;红尘之
深,深不过他们的目光。敢与巨斗争辉,敢与群山碰撞……
李先来到洞口,看了看月光。
转身,最后看了他一眼,男人正坐在岩石上用衣袖认真地擦枪,那不仅是专注的目光,更是一腔热血——他顿时下了
个决定。
他想他不会后悔,只后悔……
袁风你知道吗……
能为你做到的,我尽量做到。你也不用记住我对你的好。我情愿你是没肝没肺到底,也不希望你对我露出那搅乱我心
的迷茫。
有些事很重要,但是都没有比你好好活着更重要。其实我一直想不通怎么会让自己坠入这淬满剧毒的情网。我总告诉
自己,感情是无厘头的故事。一个人的徘徊也许太寂寥,但是比两个人的困惑仁慈多了。是这样的吧,大概就是这样
。最好是连说再见的对白也免了。
他不是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窥视着他们所在的地方,他也不是不知道枪林弹雨随时都会泼向现身的人影。他们苦苦忍耐
,而他们同样苦苦等待。这是一场终究会撕破胶着的较量。险中求胜,他李先必须一尝。
撇下队长,他揣着无线电,离开洞穴,向上攀登。
再浓重的夜色也不足以隐蔽他的行踪。当第一颗子弹飞驰而来,他冷冷一笑。
已经拥有死亡的觉悟,他还害怕什么?和心上人有了两天的相处,他已经心满意足。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冲现实咆哮,都得不到完美的答复。
一生如此短暂,而求之不得是一种让他恨不得撕碎剩下那些时间的痛苦。轰轰烈烈地死去也好过空白而孤单地过活。
那是因为他相信,世上有种人,注定要孤独。也许孤独在前世已经种下了,今生能改变充其量也只有这么多。
“你干什么?!给我滚下来!!”
发现了他的自杀行为,队长在洞口猛地咆哮起来,也不管暴露而招来子弹的问候。
李先没有回头,艰难地向上攀爬着。他必须到达顶峰,让被这些高大的山脉挡住信号而变成废物的无线电发挥作用。
只要发出求救信号,哪怕一秒,也就足够了。
哪怕他将葬生于此,哪怕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不用猜,也知道那家伙在下面气得跳脚。他生气的样子自己真想再玩味一次呢。也许是第一眼看见他的那刻,也许是
这几天只有两个人的朝夕相处,让他突然了解,他们是没有可能的。不会有可能的。
所以他,放弃了。但同时,也成全了。
弹花不断在身边炸开,并不是每一次都有险无惊的。
他明白。自己随时都会中弹,然后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但是只要他能获救,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继而自嘲,他居然也会上演这样俗烂的肥皂剧,真是好笑。
还差一点了,还差一点点了……
就快看见山顶,上面的景色会有多么迷人?大概是他平生看到的最美丽的。
那就再加把劲吧!
“呜……”肩膀传来一抹剧痛,李先咬牙忍住。
不能前功尽弃,不能把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攀住最后一块岩石,无视脚跟被子弹擦过的痛楚,一跃而上,死寂已久的无线电,终于有了沙沙的声音。
风声大得吓人,淹没了身后那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他抬头望向深邃得好似从来没有被盘古劈开过的苍穹,心里说,袁风,我爱你。
你听见没有?
以痛之名132
敌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可惜已经没有用了。
若是不能马上赶来将他们歼灭,援军一到,双方根本不用交手就已分胜负。
李先快意地笑了,他从来没笑得这么开心过。纵然他无法傲视群雄,但是他能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当中。
包括袁风。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有一半的路程都是在滚。为了躲避密集的子弹,他只有这么做。
当他看见男人焦急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见他一面。
“你个白痴!猪头!!”队长抓住他的领子就一阵乱晃,“谁叫你这么做的?!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李先痞痞地笑:“你口水喷我脸上了。”
“你!!”袁风气结,然后一把将他推进洞里,“还不进去?!你个贱货!!”
男人耸了耸肩:“为了‘狼群’的人能见到自己的队长,我连命都豁出去了,你还这样口无遮拦地骂我。”
队长难得这么激动,一边急急地拉着他往洞穴深处走,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气喘吁吁地数落:“你要气死老子!
老子骂你,没打你就算好的了!!”
李先回头,狡黠地冲他眨眼:“我死了不更好?你这么怕我死么?”
“哼。”虽然恨恨地,但脸色变得柔和,他说,“如果援军没有及时赶到,我们照挂不误!别高兴太早!”
“也是。”男人撅着嘴,“能试也试了,那在挂掉之前,我们还能做什么?”
在两条岔路里选了一条,走了十几米远,队长一反常态,转身抱住他,把他紧紧压在墙上:“还能做什么?只有自娱
自乐!”
李先有些疲惫,但性趣十足:“好啊,那我舍身陪君子了。”
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袁风用眼神示意他:“你不会要我伺候你吧?难道你就不怕老子的伤口裂开吗?”
李先潇洒一甩头,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拉开他的裤裆:“临死都要占我便宜,真不是个东西!”
队长笑得流氓:“谁叫你演了这么精彩的一幕?我受了刺激,勃起了。”
“没见过欲求不满还这么理智气壮的,”李先一边贫嘴一边用手指搓着他半硬的分身,笑得邪恶,“姑且满足你一下
好了。贱人。”
袁风正要反驳,就被温润的嘴唇含了个正着,只得喘息一声,冲伶牙俐齿的男人干瞪眼。
李先格外豪爽,什么狗屁尊严伦理统统扔到一边,先快乐了再说。
队长的喘息越发深重,抓着他发丝的手指松开又收紧:“快坐上来,老子才不想还没进洞就被枪决。”
“进个头。”男人不满地含糊地应了声,站起来拉下裤子踢掉,双腿张开跨坐上来,哪知操之过急没尝到甜头只尝到
苦头。
“操,哪有你这么粗的,没天理!”
袁风笑:“若是像常人一般,哪里还爽得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先无语了半天,有点懊恼地催促,“你还是帮帮我。”
“妈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耐烦地托着他的屁股,在上面又掐又捏,“我要看你自己玩自己,老子才能一柱
擎天,知道不?”
李先脸一红,讷讷了一阵,才分外羞耻地将手指插进花穴,前戏起来,垂着头的他,根本不敢看对方得逞的嘴脸。
“哟,没想到你还挺上道的。”
对方不怀好意地揶揄,让他脸红得更深了,小小声地低咒:“无耻!”
队长爽朗大笑:“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说完就将涨红的分身抵住他还插着手指的穴口:“出来,老子要进去了!
”
抿了抿嘴,男人的脸红得一塌糊涂。却骂不出一个字。
袁风笑道:“还害羞?都搞过无数次了,装什么处?”
“呜……”被火热的巨根长驱直入,李先窘得尿意上涌,“轻……轻点……”
被他羞涩的软语搅得心神荡漾,队长一改先前的下流相,缓缓动起来,不断顶着他战栗不止的水嫩媚肉:“老子就喜
欢粗暴,”他第一次不带任何刺伤对方的轻笑,“放心,痛过了就是爽。”
“放屁……”李先的声音细细地颤抖着,带着点痛苦和甜蜜地发出类似叫床的缠绵吟哦,脸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