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告诉我,你暗恋我啊?”带着开玩笑,易凡大笑着。
“是啊,你不知道吧!你丢的内裤也是我收藏的!”徐峰笑得很淡然,也像开玩笑,但是更像坦白。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时光流逝,早已物是人非,学生时代的事情永远都掺着单纯和幼稚的心态,那些暗恋、那些爱
情、那些见不得人的偷窥或偷盗,只是过往的记忆罢了。
陈晨一脸茫然,该吃醋了吧,他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易凡:“什么啊?”
“一会儿再跟你说!”易凡笑着示意陈晨,然后继续转向徐峰:“你这人还真过分啊,不过后来我也猜到了,我见过
那个潘总。”
徐峰并不惊讶:“是那天吃散伙饭的时候吧!哦,对了,应该是你!他说了,一个很漂亮的男生,一定是你啦!”
“你们还好吧?”易凡问,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想问了。
“我们?哦!我们早就分了,毕业后两个月就分了。他有妻子、儿女,还有事业,和我也就是玩玩,这个我也懂的。
”徐峰笑着,并没有预料中的悲伤。
“你是真的爱他吧?”易凡见过徐峰那种眼神,虽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但是他记得那时的徐峰一直爱着某个人,而
且爱得很深。
“什么是真爱啊?呵呵,他提出分手的时候还说爱我呢,如果这样就算真爱的话,那么,我曾经也许爱过他吧?”徐
峰说得云淡风轻,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和徐峰的聊天其实只有短短的15分钟左右,他说他必须要去赶火车,于是匆匆站起来,要和陈晨握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徐峰说:“希望有机会再见!”
陈晨问:“你真的暗恋过易凡吗?”
徐峰转向易凡,突然诡异的眼神令易凡有些紧张。徐峰又回过头正视陈晨,别有用心地笑着:“呵呵,不要紧张,只
是有好感而已,我是GAY,对美男有兴趣是本能。他的过去你不会都要追究吧!”
易凡笑了笑,有甜蜜,有幸灾乐祸。
陈晨竟然也笑得轻松,易凡想:这家伙脸皮果然够厚。
“你误会了!”陈晨不紧不慢,却很认真,“关于暗恋和这个家伙,我个人颇有些心得,我当初就是暗恋上这家伙,
然后十几年都戒不了啊!”
易凡没想到陈晨会说这些,特别是对一个对于他而言还是陌生的人说这些话。易凡愣住没说话。
徐峰看向易凡,竟然有瞬间的悲伤,易凡有些紧张,也有些疑惑。
在触到易凡眼神的那一刻,徐峰又淡淡地笑起来,重新回过头对着陈晨,淡淡地说:“其实,我对某个人也是这样,
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最后呵呵的笑出了声,离开的时候,他说:“祝福你们!”
易凡和陈晨继续坐在咖啡店里,下午茶的时间人很少,音乐正清美悠扬。
此时此刻,最适合谈情说爱。
易凡和陈晨讲述他的大学生活。
易凡大学的时候,内裤连续被盗。
陈晨笑了:“你还真是笨啊,一直能让内裤丢到第四条!”
“喂!这事情本来就很丢人,不能到处嚷嚷,又不能整天盯着,你说怎么办?”
“唉,直接在内裤里面贴张字条就行了!”
“贴什么啊?”
“哈哈,终于抓到你了!”
易凡一脸惊讶,陈晨已经笑得得意忘形:“偷盗本来就是见不得的事啊,特别是偷这种东西,心里更是害怕得要死,
一张纸条就能吓得他屁滚尿流,再也不敢了。纯粹是心理战术啦!”
“那么,你是被偷的还是被抓的?”看他满脸得意,易凡故意恶心他。
“什么啊?我这样会做那种事情?我在我们学校人气很高的!”
“那你被偷了几条内裤?”
“三条。”
“也差不多嘛!”
“可是我是换了三个不同的宿舍被偷了三次啊!”
“你为什么要换三次宿舍啊?”易凡觉得很好奇,自己也读四年大学,一直住一个宿舍!
第38章
“大二时候,全系男生宿舍大变动换过一次宿舍;大三的时候,宿舍发生火灾,又换过一次宿舍;大三下学期的时候
,住院两个多月,从医院回来后又换了一次宿舍。”
陈晨说得云淡风轻,易凡却惊讶地都合不拢嘴了,他的大学生活竟然这么多姿多彩、惊险刺激。易凡突然很好奇陈晨
的大学生活,一直没见过面的大学四年里,他有什么样子的生活呢?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听陈晨讲过,现在既然提到了
,易凡就一定不会放过机会。
“很简单,上课、自习、打篮球、打工,就这些,我没有谈过恋爱!”陈晨只是用了简单的几个词来概括他的大学生
活。
易凡很不满意,他一再要求陈晨说说细节。陈晨无奈地笑笑,他总不能告诉易凡,因为一直想念他,他那四年里一直
过得很痛苦。
“你刚才还讲你们宿舍火灾什么的呢,还有你怎么住院了,为什么啊?”易凡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打定主意一定要听
故事。
陈晨也无可奈何了。
“一个兄弟点蜡烛看书,一不小心烧着了书,然后又烧到蚊帐和整张床,楼板都差点烧毁了。”
“那你们在干吗?能让火烧到这种程度?”
“我们去厕所接水啊,等我们接来水,火就到了那种程度了。火那种东西是不会讲道理的,那种疯狂和肆意蔓延完全
不是人所能想象到的。‘呼’地一下子就窜到天上去了!最后我们就只能保命为先啦!”
“那最后没人受伤吧?”
“还好啦,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别的不行吧,逃跑起来还真的都是一流水平啊!”
易凡跟着笑了,这样的聊天心情很愉快。最后他问关于陈晨住院的事情,陈晨始终都不肯提,连敷衍都不肯。易凡于
是也感觉到那一定是跟自己有关,陈晨才会故意不愿意说!陈晨是个直爽的人,若是他不想说的事,那自然理由充分
,易凡于是也不再勉强。
其实,只要易凡再坚持问一次,陈晨就会讲出来——那个时候,他也做过傻事。
陈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小米即将大学毕业,离开武汉之前她来找他喝酒。两个能喝的人一直喝到精神恍惚,情绪失
控,有些像发狂或发疯,他们相互诉着苦,因为他们同病相怜,并且爱着同一个不爱他们的人。
陈晨苦笑着:“真是扯淡!”
小米摇摇晃晃,有时候笑有时候哭,像真的疯子,她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发泄,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样子的陈晨其实还是
第一次。
晚上快12点的时候,小米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人说陈晨从四楼跳下去了,小米大脑依旧恍惚,似乎一直听不明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她来到医院,那人告诉她陈晨正在手术中,她才突然清醒过来。
小米一直在医院等陈晨醒过来。
“跳楼自杀,亏你想得出来!”
“从四楼跳下去的时候,心里只是想着易凡,很痛很痛,我没有想自杀!”
小米坚持要在医院照顾陈晨,最后还是被陈晨拒绝了。小米又不是一般的人,哪能随便拒绝就屈服的!凭她的个性,
即使是陈晨对着她扔药水瓶子,她也不会轻易离开的,何况现在的陈晨连自理都不能,她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可是陈晨却这么对她说:“你还是走吧,一看到你,我就想喝酒,然后就有股再来一次的冲动!”
陈晨说这话的时候太认真了,所以小米还真是被他这话给吓到的。小米请了一个专业的护理来照顾陈晨,陈晨也接受
了,一方面他需要这样的安排,另一方面他知道这样也能让小米心里舒服些。
陈晨在医院里渡过了两个半月,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孤独和痛,他没有爸爸妈妈,又不敢让年迈的爷爷奶奶知道
,同学们又都忙着大四毕业论文和找工作……大家都在忙碌,只有他在痛苦地躺着,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活着很多余
;不过,活着也活着的意义,就像他现在,满脑子想着一个人,有时候想着想着,还会感觉到无比幸福,痛的时候还
可以想着他,做梦的时候还可以梦到他……陈晨就这么慢慢地熬过来了,人的信念真是很了不起的东西。
可是,那个时候,他凭什么能将自己对易凡的爱当作信念来支撑自己?陈晨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陈晨不愿再提那段日子,以前不愿提,是心疼自己,因为他觉得那是他有生以来最痛苦的日子;而现在不愿提,是心
疼易凡,因为他不想易凡心里有负担。
晚上回来易凡就想上上校友录。很久没有上校友录了,QQ也一直保持着隐身,估计大家都一样吧,为生计忙碌着,哪
里还有时间闲聊!关键是没有话题可聊,大家在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职业、不同的遭遇,每个人都宁愿当那个被动
的人,QQ上保留着各自的昵称,并没有忘却,只是找不到理由去敲开它,慢慢地,保持沉默就成了习惯,曾经的难兄
难友也渐渐成为QQ上黑白的陌生人了。
校友录上也很清冷,就易凡一个人在亮着,他随意浏览着,也能知道想知道的信息:王成果然考上了研究生,现在还
在青岛;徐峰和他一样,只挂著名字,和一些过期的、胡乱编造的信息;梦浩然回了广东,开始从事电子行业的生产
和销售生意,生意正红红火火。
易凡正欲离开,竟然被梦浩然叫住。二人于是转到QQ上,梦浩然对易凡一顿抱怨和调侃之后,才开始说想和易凡探讨
人生的终身大事。
“要结婚了?好啊,日子定了没有,我旷工也要去看看嫂子!”易凡送出一堆鲜花和笑脸,他这样说的时候其实很诚
心,不是敷衍。
“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梦浩然给易凡发了三个郁闷的头像。
“生不如死!”
“是选择!”
“碰到桃花运了对吧?有得选择也算不错吧,还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吧!”易凡呵呵笑。
“真到那一刻,就知道痛苦了,哪一边都舍不得放下。没有的时候只是郁闷罢了,还没有那么痛苦!”
第39章
梦浩然遇见两个女人,都爱了,必须舍其一的时候,才发现无法取舍。
“竟然会难以取舍?难得你对感情认真啊!”易凡有些感叹,他从来没见过梦浩然对感情这么认真过,大学四年里梦
浩然交了不止十个女朋友。分手,有时候是他先提出的,有时候是对方女孩提出的,但是从没有见他悲伤或在意过,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遇到真正爱的人就会认真了!以前那样花心吧,主要是没遇见真正喜欢的人。”
“看来这次就是报应,上帝是公平的!”
“是啊,我也这么想啊。”
“你能确定两份感情都是爱吗?你只有一颗心啊!你怎么能同时爱上连个人呢?”
“怎么不能?我爱我妈,也爱我爸啊!”
“那个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至少能证明一颗心也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啊!难道你就没有过同时对两个人都有感觉?你的冯姐姐和莫
姐姐呢?现在跟谁在一起啊?”
“跟莫姐姐在一起,冯姐姐早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那么,偶尔还会想起冯姐姐吧?”梦浩然发来一问,后面还附上一个‘坏笑’的表情。
只是在电脑上敲打文字而已,梦浩然突然这样一问,易凡竟然也会紧张,被他问得神色慌张、不知所措。
他敲了“不会”二字,却迟迟不敢发送。偶尔还是会想起的吧,怎么可能完全忘却?他匆匆删掉那两个字,然后说有
事要下,于是匆匆关掉QQ。
晚上被陈晨抱着,易凡懒懒地问:“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不可以,因为只有一颗心!”陈晨立刻回答。
“但是,不是可以爱爸爸,又爱妈妈吗?那至少证明一颗心也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吧?”
“谁这么无耻啊!做了亏心事还要狡辩吧!爸爸和妈妈是一体的。I love my parents!”
“你别激动啊!我只是和你探讨而已。”
陈晨于是开始冷静,淡然一笑,带着些许忧伤:“对啊,everything is possible!有人可以的,只是我不可以!”
“有人”是指谁?为什么又要忧伤?易凡讨厌这种担心和猜测的感觉,非常讨厌!
“什么啊?你什么意思啊?在指我吗?指我就直接说好了,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说吧!”他跳起来,一脸委屈。
“你别激动啊,我真没说你。你的那个问题的确值得探讨,可结论也很明显,一定是有人赞成,有人反对。我是其中
持反对的一方。”陈晨说着,过来抱易凡。
易凡乖乖地被他抱着,然后轻轻地说:“我也是反对的一方。”
陈晨笑了:“呵呵,我知道。不过,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像只抓狂的小豹子。”
2007年8月,易凡接到小米的电话。小米很兴奋:“我考上C大的研究生了!我们在武汉见面的机会又多了哦!”
“你老公的公司不是在北京吗?”易凡不解地问。
“他过他的,我过我的啊!”小米笑得很轻松。
易凡没有继续问下去,对她他感到很无奈。
陈晨说:“这个女人,其实活得很累!”
易凡不知道陈晨到底什么意思,但是这话易凡同意。
9月底的时候,小米给他们打电话,说要请他们吃川菜。
在一家环境不错的成都菜馆里,小米一如以前的光彩照人,她笑着说:“我离婚了!”
易凡和陈晨也笑了,他们惊讶,但是只是瞬间惊讶而已,这女人一直做很奇怪的事情,他们都习惯了。
“还是因为三代单传的原因?”易凡问她。
“大家在一起太辛苦了!他的爷爷奶奶和爸爸,还有他,我,我们都过得很辛苦,既然那么辛苦还不如早散,对吧!
”
易凡和陈晨同时点头:“那倒是!”
“所以啊,今天来找你们庆祝了。”这个刚刚离婚的女人,一脸轻松,离婚可以有这种心情,看来当初结婚也不是多
大的错,也许只是一场失误的计算吧!
易凡和陈晨相视而笑,没有同情,也没有幸灾乐祸。
她看看他们,心情仍然很好:“还是你们这样好啊!真的很羡慕你们呢,我有时候也在想,我是不是也该找一个同性
的试试呢!”
“那么,那个大三的男生呢?”陈晨问小米,上个星期小米还在说一个比她小7岁的男孩正在追求她。
“他,他太小了,太幼稚了,他说我是他的初恋,明明知道我是有夫之妇,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娶。可怕吧,现在的人
都像疯子!”
“呵呵,人家认识你之前还很正常吧,认识你之后才开始像疯子吧!”陈晨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