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之苏白——谢清许

苏洛不高兴的看向赵博雅：“我又没问你！”

灵毓不高兴的拉住苏洛：“苏洛，别这么没礼貌！”又对赵博雅道：“博雅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人一直没个正形！”

赵博雅笑：“苏公子直言快语，我很喜欢。”

苏洛撇嘴：“谁要你喜欢！”

“苏洛！”灵毓喝道，“不高兴就别跟着！”

苏洛恨恨的看着笑盈盈的赵博雅，拉住灵毓的衣角不语。

三人在这京城转了一下，灵毓和赵博雅二人喜静，于是便提议去游船，苏洛虽然不想去，但是又不喜欢那二人独处，于是百无聊赖的跟着。三人租了一艘宽大的游船，中间船舱至少可容纳十人，船舱的链子卷起，可以看向四方。到得船上，苏洛看到湖水清澈见底，湖中小鱼游来游去，便觉有趣，趴在船头戏弄湖中的小鱼。

赵博雅与灵毓坐在船中间饮酒，赵博雅觉得有趣，对灵毓道：“苏公子一个人有趣的紧。”灵毓笑笑，眼底无尽的温柔都望向苏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赵博雅看到灵毓的神情，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对灵毓笑道：“你是如何与苏公子相识的？”

“啊！此事说来话长。”灵毓心里想着，倘若此事告诉博雅，他倒是无所谓，不过苏洛的身份有些尴尬，还是不说的好。

赵博雅见灵毓不愿谈起二人相识，便笑着将话题转向其他地方，灵毓一会儿便与赵博雅谈笑起来。

苏洛戏弄了一会儿小鱼，突然望见水中闪过一条金光，“有情况！”苏洛心念之间，便扑通跳下水，去抓那金光去了。灵毓眼见苏洛落水，心知苏洛不会有事，还是频频向水中张望，一旁的赵博雅见状，对灵毓道：“灵毓与苏公子感情真是好。”

灵毓耳根立刻红了：“哪啊，他一路上不知道惹了多少祸添了多少麻烦！”

赵博雅见灵毓答非所问，也不点破，看了水中泛起的水花，笑道：“苏公子水性一定不错吧。”

灵毓思索了一会儿，犹豫道：“应该不错。”

过了一会儿，苏洛在船头露了一个头，吐了一口气，苏洛将右手举起来对灵毓晃：“灵毓快来看，我抓了好东西！”

灵毓跑出船头，对苏洛喊：“快点上来！”

苏洛笑，一运功，从水中跳起来飘到船上，整个船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赵博雅被晃得扶住桌子，苏洛对他得意的笑了一下，随即将右手摊开，对灵毓献宝：“快看，好东西！”

灵毓低头，看见苏洛手里一条金黄色的小鱼，苏洛手中已经没有水了，可是小鱼还是像是在水中一般摆来拜去。灵毓在苏洛耳边悄声道：“少用法术！”转头又吩咐船家拿来干净的毛巾，灵毓拉过一脸兴奋的苏洛坐在船舱中，为他仔细擦干头上，身上的水渍。

赵博雅凑过来看苏洛手中呼唤的宝贝，待看清苏洛手中是何物的时候，惊呼一声：“黄金娃娃！”

灵毓疑惑：“你说什么？”

赵博雅指着苏洛手中的小鱼，说话有些不稳：“这，这可是传说中的黄金娃娃！”

苏洛一脸谄笑的看着灵毓：“你看我抓到的是宝贝吧？”

灵毓问赵博雅：“这黄金娃娃是何物？”

赵博雅抚额，道：“你居然不知道这黄金娃娃！这可是传说中吃了可以长生之物！”看了看二人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传说这黄金娃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且行动极其迅速，及其难抓。”说完看了一脸笑意看着自己手中小鱼的苏洛，叹了口气：“转说这黄金娃娃自古以来只被抓到过三次。”

“哦。”灵毓表示知道了，对苏洛道：“玩够了就放了吧！”

苏洛对灵毓笑：“二公子说能长生不老呢，你吃了吧！”

灵毓皱眉：“我不需要！”

苏洛撇嘴，在赵博雅的惊呼声中将黄金娃娃扔进水中，拍拍手，道：“也没什么用处嘛！”

赵博雅怒：“凡间哪个不想长生不老？你怎能轻易将这黄金娃娃扔掉？”

苏洛斜睨赵博雅：“既然这黄金娃娃这么难找，世间总共就抓到了三条，你又是如何认得？这么轻易就被我抓到了，你看我和灵毓都没听过这什么劳什子黄金娃娃，也许就是一条生的漂亮点的小鱼！”

赵博雅被苏洛一通反驳，脸色被苏洛气的涨红，苏洛见状心里觉得痛快的很，得意的看向灵毓，不意看到灵毓冷冰冰的双眼。

苏洛心下一突，双手抓住灵毓，忙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你喜欢我这就给你去抓来！”

灵毓抓住苏洛的手，按在座位上，转头对赵博雅道：“世人都晓长生不老好，但是这种伤害其他生灵的做法灵毓实在不敢苟同，倘要长生，可以去修道，有朝一日兵解成仙，便会享受长生不老。”

赵博雅看到灵毓冷冽的双眼，先是一惊，后来便拱手行礼：“灵毓教训的是，博雅受教了！”

苏洛不屑的向赵博雅撇撇嘴，灵毓将冷肃的面容看向苏洛：“你一时顽皮也就罢了，但是以后这种稀奇的物事，少去招惹！”

苏洛连忙小鸡吃米似的点头。灵毓板了一会儿面容，自己憋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苏洛的头发。苏洛的发根很柔软，弄得灵毓的手心有些痒。苏洛看到灵毓笑，像小狗似的甩甩头发，扑向灵毓，抱住他的腰，撒娇道：“下回不要这么生气了，刚才吓死我了！”

灵毓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弄了我一身水！”

赵博雅看向那不容别人插入的二人，眼神的阴郁加重。

经此一折腾，三人直接回了都督府。夜间，灵毓坐在灯前想事情，门外想起了敲门声，灵毓打开门，赵博雅慵懒的靠在门框上，手中拎着一壶酒，笑道：“对酒赏月，不知灵公子可否赏光？”

灵毓笑笑，随他到了一处安静院落，赵博雅招呼灵毓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倒开酒，笑道：“整个赵府，就这个院子可以看到满天繁星，以前我经常过来玩，可是后来病情加重，再也没有机会对酒赏月，幸亏灵毓你救我一命！”

灵毓道：“博雅你客气了！”

二人闲话家常般将酒喝去大半，赵博雅故作无意的问：“灵毓，你和苏洛是什么关系？”

灵毓心中一惊，酒劲也下了大半，回道：“为何问这个？”

赵博雅低头敛目：“你可知你二人行为并不像是一般好友？”

“我和苏洛仅仅是朋友而已。”

“那是苏洛对灵毓你有意思了？”

灵毓沉默。等了半天，赵博雅又倒上酒，灵毓端着酒杯，缓缓道：“苏洛仅仅是觉得我与他之前的爱人相似罢了。”口气中带着浓浓的酸味。

赵博雅心中一顿，慢慢问：“苏洛如此，你又为何一直谦让于他？”

灵毓苦笑：“这苏洛仅仅是顽皮而已，跟他一起倒也有趣。”

赵博雅笑道：“灵毓，你在乎苏洛的吧。”

灵毓扶住有些晕眩的头，轻轻道：“恩，应该是吧。”

“那苏洛可在乎你？”

“我？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人而已！”

赵博雅将手抓住灵毓的手，道：“我在这世上也没合得来的朋友，灵毓你若不嫌弃，可否愿意留在这都督府中？我必会全心以待。”

灵毓抽出手，笑道：“博雅你醉了。”起身要走。

“你想不想知道苏洛在不在乎你？”

灵毓顿住，道：“不想。”

“灵毓你在逃避。”

“灵毓，酒还有一半，可否陪我饮尽？”

第二天苏洛寻到二人的时候，看到灵毓和赵博雅紧挨着身体伏在石桌之上，勾肩搭背。

第十一章：无心

都督府一处僻静的院落之内，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坐在一个一人高的炉鼎前面，炉鼎四周有四个圆形孔洞，炉鼎全身被大火包围，炉火不是红色，而是淡淡的蓝色，离得近了并无热气。青年手中拿着一本册子，正一页一页的翻看。

过了不一会儿，从外间走进一白发长须的道人，道人并不高，双眼炯炯有神，一身灰色道袍已经有些灰尘，道人进来时青年并未发现，道人看到青年在看书，喊道：“师父让开！”

青衫的青年头未抬，将身下的座位向左侧挪了挪，继续看书。道士也不介意，举起手中的石镜，喝道：“放！”

石镜中一道放出白光，另一端连着炉鼎，白光闪过，炉鼎中响起一个声音：“靠！这是什么地方？！”

道人大笑道：“妖怪，这是你爷爷的炼妖炉！”

旁边的青年看了暴涨的蓝色火焰，说道：“这回是什么？”

道人回道：“不知道，总之是个妖怪。”

青年将手中的册子放下，转回头对道人说道：“上回你抓了正在发放布施粥给穷苦百姓的鸡精，上上回你抓了正在为民除害的蛇妖，结果害得那无辜的少女受伤，再上次你抓了……”

“师父，这次绝对不会抓错，我是在九龙机关之内抓来的！”道士打断青年。

炼妖炉中这时想起一个声音：“臭道士快放我出去！我不是什么妖怪！”

青年沉下脸看着道士。

“不是妖怪你去那九龙机关做什么？”道士对炉鼎中的苏洛喊道。

苏洛先是被封在石镜中不得动弹，后被扔在这炼妖炉中承受炼妖之火，尽管苏洛修的是妖术，不过因为苏洛本为人类，这炉火能炼化他的妖力，却不会伤他性命，但是手足被烤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苏洛怒火攻心，骂道：“臭道士你看清楚，爷爷不是妖怪，快点放爷爷出去！”

青年问那道士：“无心，你是在九龙机关抓的这个人？”

无心点头称是。

青年对炉鼎中的苏洛喊道：“九龙机关是我都督府的重地，你既然闯进那里，那我就不能放了你！”

苏洛听到这人说“我都督府”，心下大喜，连忙喊道：“快点放我出去，我认识赵博雅！”

青年惊愕了一下，问道：“你认识博雅？”

“是是是，我朋友还救了他一命，快点放我出去！”

青年问道：“那阁下是？”

“我朋友叫灵毓，我叫做苏洛！”

“苏洛？！师父，这人不能放！”无心听到苏洛自报姓名，眼睛中闪出两簇怒火，咬着牙对青年道。

“臭道士，我跟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凭什么不能放我！”

“苏洛，我找你找得好苦！今天定要你死在我手上！”无心狠狠道。

青年看到无心如此激动，奇道：“无心你与这苏洛有何深仇大恨？”

“师父！”无心对着青年眼圈有点红，“这人便是害您转世轮回的魔物！”

苏洛听到外面说到什么“转世轮回”，正自疑惑，一簇比较大的火焰从手臂婉转而上，苏洛疼的“啊”了一声，手臂上焦了一部分，苏洛疼的哇哇叫，对外面喊道：“臭道士我不认识你怎么害你，你放我出去！”

青衫青年听到苏洛被烧得乱叫，皱了下眉，对无心道：“放他出来吧。”

“师父！”无心叫道。

“放他出来！”青年坚持。

无心咬牙，将炼妖炉打开一个口子，苏洛看到炼妖炉被打开，立刻冲了出去。无心看到苏洛出来，上前与其打斗，苏洛在炼妖炉中被烧得整个人还没正过来，无心三下五除二就把苏洛打包困住。苏洛挣了一下，无心用的绳子是专门的捆妖锁，他没法挣脱，苏洛怒道：“臭道士，你师父都要你放了我了，你怎么还捆住我？！”

青衫的青年看到苏洛衣服被烧得已经仅剩下蔽体的部分了，脸上腿上手臂上都被烧得焦黑，整个人还很精神的大声叫骂，笑道：“我是让无心放你出炼妖炉，可是没说不让他捆你啊！”

苏洛望向青衫的青年，青年面容并不算的英俊，但是整个人温润如玉，给人一种安定心神的感觉。苏洛看到他的笑，觉得有一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毕竟在他三百多年的生命中见过的人太多了。苏洛没好气道：“不知这位大仙要如何处置我？”因那看上去年级在六旬左右的道士称呼这年轻男子为“师父”，苏洛便以为此人道法很高，故称他为“大仙”。

那男子听到苏洛称他为“大仙”，笑了一下，道：“你们既然救了博雅，那便是我赵府的贵客，我是赵府的大公子，赵博仁，你可以称呼我为博仁。”

苏洛仔细看了青衫男子，面容与赵博雅确有几分相像，苏洛怒道：“既然我是贵客，为什么还要捆着我，快点放开我！”

赵博仁笑：“无心放开他吧！”

无心道：“师父，此人不能放！”

苏洛斜睨无心：“你师父都说了要你放我了，你凭什么不放！”

无心跳到苏洛面前，怒道：“苏洛你可认得我？！”

苏洛看了他一眼，“不认识！”

“那你可还记得凌霄山的浮云洞的云霄散人？”

苏洛想了一下，当年百万道门攻打万魔宫，他被抓住，后来好像就是云霄散人将他放走的，便对无心道：“记得，莫非你就是？”

无心怒道：“住嘴！云霄散人是家师！也就是你站在你面前的进入轮回的赵博仁！”

苏洛一惊，看向赵博仁，云霄散人的面貌他早已忘记了，记得当时云霄散人放他走的时候对他说“日后自会相见”，莫非就是指现在？

苏洛对无心道：“当年道门被人利用，云霄散人放走我，是不会被罚入轮回的，所以并不是我害的云霄散人。”

转而又对赵博仁道：“当年承蒙伸手相助，苏洛铭记于心！”

赵博仁淡笑：“无妨，我已经全部忘记了，现在的我只是赵博仁。”

苏洛笑：“幸会了，赵博仁！”

无心怒道：“你胡说！当年师父兵解之时曾说，一切缘由你都知晓，当年师父除了放走你，并无任何与你相交之事！”

苏洛歪头想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霄散人，在下佩服！”

无心上前抓住苏洛衣领，怒道：“你什么意思？！”

苏洛淡然道：“赵博仁，你今世定会得道飞升！”

赵博仁也笑道：“多谢！”

又道：“无心放开苏洛公子吧！”

无心道：“师父，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赵博仁笑道：“我既然前世会放他，必然有我的理由，现在我与他并无仇怨，苏洛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我们切不可如此无礼！”

无心放开苏洛衣领，“不行！我不能让他再害师父你一次！”

苏洛对无心道：“我猜你师父一定没有告诉你当年道门攻击万魔宫的真相。”

无心昂首道：“还有什么真相！不就是你们万魔宫为害人类，道门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