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靠在他的胸膛上,这次也不嫌热了,静静地看着眼前让人莫名欢欣的画面,良久才开口,说:“哥,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嗯。”回答他的是身后淡淡的一声。
许还有点不可置信,微微偏着脑袋往后看,接着问:“你听到了?可为什么……不生气?”
闵之栋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淡笑着:“傻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并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生气?”
“可是是他们害的你……她还是我妈。”许还越说声音越低,想到闵之栋在牢里受的那几年苦,心里的苦水一波一波地往上涌,满嘴苦涩。
“都过去了,许还,真的过去了。”闵之栋将怀里的人紧了紧,说,“现在有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许还猛地转过身,抱着闵之栋的脖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可鼻子里的瓮声瓮气出卖了他:“对不起,还有,谢谢。”
这句对不起和谢谢都是替高琪说的,不管怎么样,高琪始终生了他,假如这件事真的让闵之栋放不开,许还不一定能做出最安心的选择。
下午的时候闵之栋将自己打理了一番,衬衣虽然有点旧,也能凑合穿一下。去的地方是个高档的茶楼,环境雅致,被服务生领到二楼的一个雅间,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到了。
那是个长相有点阴厉的男人,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闵之栋进去坐下,冲男人点点头,打招呼:“听高琪说过,久仰大名,霍先生。”
霍决抬手虚请一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旁边煮茶的服务生分别给二人倒了一杯茶,两人拿起来送到嘴边品了一番,这才进入正题。
霍决将服务生退下去,双手平放与腿上,坐得一本正经,望着闵之栋说:“我很高兴闵先生能答应我的请求,我相信这对你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
闵之栋轻笑出声:“明不明智我自己知道,高琪是许还的母亲,我不想许还为难。我很感谢你告诉我当年事情的真相,基于这一点,我不会跟你合作,但是我愿意跟老王合伙。”
霍决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良久低头不屑地冷笑:“那点钱对霍家来说九牛一毛,要是高琪愿意,就是买下一个店子送给你又何妨?何必要跟我手下的人合伙,你这是看不起我?”
“一开始不就是你让老王来跟我谈的?所以看上我的技术的不是你,是老王。现在你愿意出这个资金与我合伙开店,我没理由拒绝,但是我说过了,霍先生五年前陷害我入狱,这件事我不追究但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何况霍先生贵人事忙,将合作的事情全权交给老王,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对面男人的沉着自信让霍决有点刮目相看,他并没有犹豫多久,摊摊手:“OK,我无所谓,只要你答应就行了。高琪想见她儿子,还请你们以后多多光临寒舍。”
闵之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垂下眼说:“这是许还的个人意愿,我做不了主。”
“哦?你做不了主?”霍决突然笑了,势在必得,“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哥俩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闵之栋手上一顿,随即淡然道:“好不好也是我们俩的事,跟旁人无关。”
“那可不一定,法律上我可是许还的父亲。”
“这亲戚可扯远了。即便是高琪本人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更没必要操这份心。”
霍决面色不善地望着他,对男人再次刮目相看起来,这种对待感情一往无前的态度和决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冷然地说:“闵先生的这一点我很佩服。”
闵之栋站起来,态度始终温和:“谢谢。过两天我会直接联系老王,希望那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闵之栋将与人合伙开室内盆栽店的事跟许还说了,他很高兴,要闵之栋带他去看店面。
店面所在的地段并不繁华,相反却处在这个城市里难得一见的宁静街道边,不过地理位置较佳。街道对面是一栋写字楼,往西半站路是个小区,往东一条街是某大学的后街。
许还脸上的兴奋劲藏都藏不住,拉着闵之栋的手里里外外看了半天,说:“这地方选得真好,店里的明亮又不会有太阳光直射,适合植物生长,周边又有客源,白领,学生,居民。哥,以后生意一定很好!”
闵之栋笑着捏他的脸,说道:“借你吉言,你可以跟同学打打广告。”
许还狡黠地笑:“那可要广告费。而且要是又有人来拍你,你要严词拒绝。”
闵之栋轻笑:“是,以后就让你一个人拍。”
这回答叫许还颇为满意,他欢快地笑着点头:“这才对,奖励你。”说着微微仰起头,拉着闵之栋,轻轻地吻上去。
闵之栋也浅浅地回应他,将对方的下唇瓣含在唇间辗转吸允,不带欲望的吻让两人心里暖暖的,外头的阳光斜射进来,挤满了一室温暖。
两人吻得忘情,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咳嗽,许还吓了一跳,连忙放开,往门口看去,竟是几年不见的司机老王。
“王叔叔?你怎么在这?”许还有点尴尬,更多的是惊喜,他询问地望向闵之栋。
“老王就是我的合伙人。”闵之栋笑望着他。
“真的?这真是太好了!”许还连忙将老王请进来,“王叔叔,快进来。”
老王的表情倒是恢复得很快,从进门不小心撞见这对兄弟亲热的尴尬中慢慢平静下来。早在几年前他跟在闵之栋身边就有这意识,如今见着了,虽然还是有点震惊,但在外面摸爬打滚了这么久,知道什么事该弄清楚,什么事又该糊弄过去。
盆栽店开业那天许还订了两个大花篮,货送过来的时候却有四个。
送货的人说:“看见这四个花篮都是送到你们这的,就一起送过来了。”
许还疑惑地接下来,有两个很熟悉,是自己订的,另外两个却不是,上面的贺语是,第一个“开业之喜,生意兴旺 “,第二个”宏图大展,裕业有孚“,没有署名。
这时候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开进视野,停在不远处,许还下意识望着那边,良久,车里下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女人头发高高挽起,妆容精致,一身得体的装扮显得端庄优雅,怀里的孩子粉雕玉琢,像瓷娃娃一样漂亮可爱。
女人抱着孩子慢慢走近,许还见那孩子肉嘟嘟的嘴巴,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瞧着自己,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他的脸,小孩忽然张开嘴咯咯地笑起来。
“许还,这是你弟弟,叫霍平安。”
许还的手顿了一下,他看了女人一眼,又回头看向一直立在盆栽店门口的闵之栋,对方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弯了唇角,冲他淡淡地笑。
许还也抿嘴笑起来,回过头,看着女人,微笑着说:“妈,进去吧。”
——正文完——
番外:情趣
许还最近有点苦恼,关于床上那些事。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做了之后屁股痛得死去活来,怎么都不敢再尝试第二遍。可他和闵之栋都正处在男人的黄金期,不可能不纾解欲望。所以两人每次都是做半套,他倒觉得无所谓,欲望这回事,又不是只有插入才会有快感。
他以为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闵之栋心疼他,也不舍得让他疼。
但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他像往常一样用手给闵之栋弄,男人粗重喘息间,忽然急躁起来,抓住他的手,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堵着他的唇就是一阵激吻,欲望也急切地与他摩擦着,手掌滑到他的后腰处,往下,几乎是粗暴地揉捏他的屁股瓣。
许还脑袋堵着一团热气腾腾的刚出锅的浆糊,被男人的深吻与揉弄搅得不知东西南北。直到感觉后面被插入一根手指,他顿时全身僵硬起来,上次的疼痛清晰地浮出来,他慌了,急急抓住身后那只手,畏惧地哀求道:“哥……”
闵之栋眼底欲望翻滚,沉沉地与他对视,许还见他这样,又不太忍心让他半路熄火,哼哼唧唧半天:“我,我——啊!”
闵之栋突然像煎鱼一样将他翻过身去,手掌抚上他的大腿。许还紧紧闭着眼睛,手抓着身下的床单,豁出去了,做就做吧,是男人还怕这点痛!
感觉到身后滚烫的身体覆上来,耳边传来男人沙哑隐忍的声音:“忍着点。”接着大腿被用力并拢,一个火热的硬挺插入大腿之间,就着腿部肌肉的摩擦,猛烈进出。
许还先是脑袋有一瞬间空白,反应过来之后更加觉得难堪,大腿内部的摩擦没有后面那么疼,只是摩擦的地方一阵阵发热。
事后闵之栋将许还拥进怀里,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今晚有点急躁。”
许还不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闵之栋一直都在忍,自己却因为第一次的疼始终不敢尝试第二次,这种床上的不平衡让他连续几天不敢与闵之栋见面。
几天以来他都躲在教研室,每晚都很晚才回去,有时候连闵之栋的人都碰不到,顶多第二天早上两人打个照面。闵之栋似乎没看出来许还的烦恼,照样的每天在店子里忙碌,也没问许还这几天在忙什么,平静的不行。
这天许还在教研室看资料,孟峻来找他,手里提了一大袋药,见到他便紧张地询问:“许还,你是不是病了?我带了很多药来,你快看看哪些需要的。”
许还不明所以,看着那一大袋中药西药内服的外抹的,张口结舌:“你从哪儿听说我病了?这么多药,难道我病入膏肓了自己却不知道吗?”
孟峻上上下下看了许还好几遍,确定许还除了黑眼圈之外脸色一切都好,这才松口气,坐下来道:“那为什么闵大哥去找顾医生说你病了?”
许还听了眉头皱得更厉害,闵之栋去找医生说他病了?他想干什么?
今晚他难得地没有在教研室待到很晚,六点钟就离开,去店子里找闵之栋。
刚刚下车,远远地就见店子里挤了好几个时髦靓丽的女性,满脸笑地围在闵之栋身旁听他讲解不同盆栽的培植方法。
许还的脸立刻垮下来,进去打断他们的谈话:“哥,6点钟了,该回家了。”
闵之栋见到他,有点诧异,随即脸上泛起温柔的笑,说:“你先进里面坐着,等我一下。”
两人锁了店门往回走已经七点,路上的人不多,偶尔碰见附近的出来遛狗的居民,看见闵之栋,跟他热情地打招呼:“回家啦。”
闵之栋也停下来跟人闲聊几句,无非是家里买回去的盆栽的生长情况,该如何打理之类。
这样走走停停,到家的时候天完全黑下来。
闵之栋戴上围裙去厨房做饭,许还在一旁帮忙。
“你昨天去医院了?”洗菜的间隙,许还忍不住开口问。
“嗯,有些事情去咨询了一下医生。”
“关于我的?”
闵之栋扭头看他,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
许还下意识地红了脸:“孟峻告诉我的,说你去医院找医生说我病了。我病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闵之栋扶着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轻轻地吻他:“不是说你病了,是我学技术去了。”
“啊?”许还一脸迷茫,去医院学什么技术?难道他想转行做医生?
闵之栋见他这副茫然的呆样子,起了戏谑心,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学床技。”
“……”什么时候医院还开了这样一门课吗?
“今天你回来的比较早,那么我们晚上就检验一下我的学习成果吧。”闵之栋捏了捏青年一阵白一阵红的脸,满脸正直诚恳的提议。
许还当然知道闵之栋那句邀约的意思,上次之后许还心里一直梗着一根刺,他想两人不能再这么下去,总要有一个人让步,不就痛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
晚上洗完澡,他视死如归地跑到闵之栋的床上躺下,等闵之栋进来就看见床上赤条条的青年,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
闵之栋哭笑不得,本来床上的性事是增添情趣来的,怎么到了许还这里,倒像是要他命一样。
闵之栋走过去将他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笑道:“你这么不相信我,嗯?”
许还趴在他身上,事先做的思想建设在看见闵之栋温柔的眼神一下泄了气,倒在男人胸膛上,自我唾弃道:“哎,我怕疼啊!”
闵之栋从胸腔里发出闷笑,他轻轻抚着许还的背,道:“那换你来,我不怕疼。”
“哎?”许还以为自己听错,看见对方认真的神情,心里打鼓起来,也有点跃跃欲试,不过想到那撕裂的疼,还是舍不得,摇摇头,“你不是说你学了吗,还是你来吧。”
闵之栋轻柔地吻他的下巴:“我尽量轻一点,你要是疼,就喊出来。”
一开始肯定是不疼的,闵之栋并没有急着碰他后面,而是把耐心投入到他的前面。
胸前的两个颗粒在他的抚弄下挺立起来,硬得发痒,炙热的欲望也在闵之栋的手掌里越涨越大。闵之栋嘴上不轻不重地啃咬他的乳头,手上不疾不徐地套弄他的下体,这慢吞吞的节奏让许还心里渐渐升起急躁,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哎……哥……”
闵之栋放过他的胸前,抬起来触碰他的唇,哑声道:“我要给你扩张了,你忍着点儿。”
许还迷蒙着雾气蒙蒙的眼睛,轻轻点头。
闵之栋挤了一点润滑剂在手上,在许还身后的洞口处打着旋儿,慢慢地挤进去一根中指,上面咬着许还的下唇,问:“感觉怎么样?”
许还摇摇头:“没感觉,就是有点凉。”
闵之栋很满意,吻了吻他的唇。中指开始在许还体内摸索,里面又紧又热,闵之栋忍着自己身下的肿胀,手指渐渐抚平肠壁边的褶皱,把指上的润滑剂在里面涂抹均匀,渐渐往里,触到一个小凸起,轻轻一按。
“哎!”许还突然叫起来,尾音带着颤,眼神迷离又勾人,似怨非怨:“你碰哪儿了?”
闵之栋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勾起嘴角笑:“前列腺,舒服吗?”
许还蒸红着脸皮,小声说:“有点舒服,不过怪怪的。”
闵之栋低头吻他:“舒服就行。”又加进去了一根手指,继续扩张,手指时不时碰着那个凸起,到第三根手指进去的时候,问:“现在呢?痛不痛?”
许还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摇摇头:“你,你别碰那,我难受……”
“难受?”许还明显动情的样子,哪像难受?闵之栋这次稍微用力按了那地方,换来许还仰着脖子嘶声呻吟,下面也硬了一圈。他心里了然,笑道,“还难受吗?”
扩张地差不多,肠壁也渐渐分泌出肠液。闵之栋抽出手指,亲吻许还的眼睛,说:“许还,我要进去了,你忍着点。”
说着抬起许还的腿环在自己腰上,将自己早已肿胀的分身慢慢顶进去,直至整根没入,定着没动,再次问:“现在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许还只是皱着眉头,倒没觉得痛,说:“有点胀,你动吧。”
闵之栋抱着许还跟他亲吻,下面慢慢动起来,一边观察许还的表情,一边琢磨着找到刚刚的那个点,没几次,许还便在一次顶入下闷哼,呻吟声堵在两人的唇舌间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