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席地而坐,“这里是观星台,看夜景的最佳地方。符离白天在永乐宫呆了很久,你们都谈了什么?”
江怀柔有些痴迷的仰望天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江怀柔……喜欢符离么?”
“当然,他将来要做我老公的……干嘛这样看我?”
南烛用力拽着他衣摆,江怀柔踉跄跪倒,好在南烛及时伸出条腿,并未让他直接磕在坚硬石头上。
江怀柔狼狈的坐下来,骂道:“南烛你个疯子,我讨厌你!”
南烛将他轻而易举的拉过来,两人鼻尖顶在一起,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姿态暧昧而又亲昵。
愣了刹那,江怀柔情不自禁伸出舌尖,随后自己也感觉诧异,身体好像完全失去控制了一样。
满天繁星仿佛有几颗跌落到南烛曜石般的眼中,使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更具蛊惑,还有身上若有若无的酒香,熏得江怀柔仿佛也跟着醉了一样,浑身都软绵绵的。
接下来南烛并未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看着他笑,声音极轻道:“真的讨厌我?”
江怀柔曾听人说有一种媚功,练了后可以通过眼神及肢体动作操纵对方心智,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着了这种道,一步步走向南烛设好的圈套。
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僵硬的点头,“嗯啊。”
南烛眉毛微微挑了下,眼睛紧跟着弯起来,语速缓慢道:“我却不讨厌你。”
“呃……”
南烛笑道:“我非但不讨厌你,而且好像还很喜欢你,景轩你说这可怎么办?”
江怀柔脊背挺的笔直,“你,你又骗我!上过几次当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闭上眼,”南烛给了他一记深吻,又送了顶高帽子出去,“用心感受……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景轩这么聪明想必能辨得出我话中真假。”
江怀柔果真不好再辩驳,却转过脸嘀咕道:“我感觉你就不像个好东西。”
南烛脸皮一向厚,只当没听到他的低语,揽着他肩膀将人偎到自己怀里,“看流星吧。”
整片天空繁星就像水洗后的钻石,一尘不染闪闪发亮,流星在灰蓝天空划出条条亮线,转眼消失不见。
江怀柔道:“据说星星跟地上的人是一一对应的,今晚掉了这么多,是不是又要死很多人?”
南烛摸着他头道:“我们那里的说法不一样,说是对着流星许愿,什么梦想都可以实现。”
“我想杀了南烛!”
“这个不行……”
“南烛去死吧!”
“这么盼着老公死,你难道想守寡不成?”
江怀柔趁他抬头时在他脖子上啃一口,“咬死你!”
他明明用了七分力,南烛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可恶的笑道:“come on baby~”
江怀柔奇道:“你说什么?”
南烛紧紧揽住他的腰,声音又低沉了下去,“我说……白天的事,对不起。”
江怀柔满脸诧异,“你在跟我道歉么?”
“是。”
“本公子拒绝接受。”
“为什么?”
“一刀将人砍个半死再惺惺作态的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换作是你,你接受么?”在自尊心极强的江怀柔看来,白天情形着实跟拿刀杀他没什么两样。
意料之中的答案,南烛笑着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知江公子要怎么才能接受在下的歉意?”
江怀柔抠着他手指转动眼珠,“你把钟离荣紫杀了,或者让他当着永乐宫人的面儿给我下跪道歉。”
“这怕是不成,我留着他还有用途,不过……”
“不过什么?”
南烛道:“我已经计划好过两天将他送回东宁,只要出了夜池,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不会插手。”
放在眼皮下且奈何不了他,更何况是待他回到东宁去?江怀柔知南烛故意为难,冷笑道:“你想让他恢复皇族身份接替东宁政权,然后把他当成傀儡一样操纵?”
南烛道:“一个冠冕堂皇的身份有时要比成千万马的兵马更有用。”
“所以你就强迫我留在夜池,将来借以要挟我皇兄?”
南烛用食指抬起他下巴,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不会太好听,但绝对是真话。虽然你身份显贵,但是在我眼里却远不及钟离荣紫有用。而且你同江铭、江诚关系并不亲密融洽,即便当作筹码也讨不了多少便宜。更何况留你在夜池,还会招井岚、白辉容的记恨,实在是得不偿失,弊大于利。”
这话无疑像利刃一样刺伤江怀柔,他冷哼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让我走?”
“有两个原因,”南烛手指娴熟的沿着他脸部轮廓游走,“第一个方才说过了,我喜欢你。第二么,难道不是你自己想留在我身边?”
江怀柔羞怒道:“少胡说八道,谁想留在你……”
南烛用亲吻将他后半句吞了下去,待察觉江怀柔呼吸急促后方才将唇移开,“你不想摸清我的想法?不想知道我会什么时候对月华不利?不想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每个都无比犀利直戳在江怀柔要害上。
江怀柔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却阴沉无比,“我说过一定要杀了你,不想死在我手中现在就杀了我!”
南烛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气,“这么美好的夜晚谈这些多煞风景,不如跟老公做些有趣的事。”
“你疯了?这里可是……”江怀柔紧张的差点要跳起来。
虽然是空无一人的观星台,可是平常被人仰望膜拜的建筑,露天野外离天还这么近,他现在怎么能有这种亵渎神灵的想法?!
“怕什么,不会有外人来打扰我们的。”南烛的手滑进他衣襟中,像剥粽子一样三两下把衣服扯开。
一如方才高空夜行,刺激而又让人恐惧不安。
满天星斗似乎化成了无数围观的眼睛,每一下闪动都让江怀柔羞怯不已。
温柔的夜风像情人的手,不遗余力抚过他身体每一寸肌肤,他微微闭起眼,喘息道:“不要……有人在看……”
南烛亲着他欲拒还休的手心,笑着问:“哪里有人?”
江怀柔急道:“天上,还有这黑色的地方,都藏的有眼睛……很多眼睛……”
知是因为他紧张过度,南烛噙着坏笑调侃道,“看得到吃不到,让他们羡慕死好了。”
被南烛摸着安慰了好一会儿,江怀柔才慢慢卸下紧张,胳膊却不小心触到围石台,立刻发出凄惨惊呼,“好痛!”
南烛扶着他翻了个身,让江怀柔趴到自己身上,吹着他碰到的胳膊,“老公皮糙肉厚,勉为其难替你当回肉床,算不算对你好?”
他身体结实肩膀宽而结实,比起又冷又硬的石头自然要舒服许多,江怀柔道:“还不错。”
“既然还算满意,就不给我点什么奖励?”
江怀柔拿下巴抵在他胸口,“你这是……想让我上你么?”
南烛道:“我怕你有心无力。”
江怀柔起了兴趣,“你让我试试……重死了,你翻个身,我搬不动。”
南烛两手捧住他脸,“别闹,不然体力耗尽又像前夜做一半昏睡过去,多扫兴。”
江怀柔坐在他腰下,感受南烛身下巨龙逐渐抬头,便故意来回蹭他那里。
南烛默不作声的任由他玩,倒是江怀柔率先沉不住气了,“你怎么还不来?”
南烛道:“我在等。”
江怀柔奇道:“等什么?”
“等你叫老公。”
江怀柔得意道:“别想啦,我已经打算让阿离做我老公了。”
南烛的手在自他腿间挤进去,中指在洞口处打转试探,“他是修仙之人,注重养生节欲之道,床上最多像条死鱼乖乖任由你戳。你老公我就不一样,年轻力壮而且精力充沛,可以日日同你翻云覆雨,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次。最重要的是,在我这里能享受到与众不同的快感,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每天换一种全新的方式,保证别人没有见识过。”
他说的其实不错,符离在床上永远缺少主动,他不会像南烛变着花样撩拨,也不会像纪宁一样热情奔放,可是……江怀柔咬了咬下唇,“阿离对我好,他也从来不骗我,不像你这么讨厌,啊……。”
南烛用指尖轻刮他敏感处皱仄,满意的看江怀柔手脚发抖,“这些我也能做到,但我与他毕竟不同。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只是有些隐瞒不说而已。还有长这么大,说我的讨厌的,你可是第一个……”
江怀柔乌溜溜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声音变得细软柔弱,“别用手指……那里,好痒……要那你里……”
南烛托着他的腰,将自己的雄伟慢慢送入他身体,“叫老公。”
“老公……”
“老公叫什么?”
“死南烛……”
“再说叫什么?”南烛猛力撞击他一下。
“啊……南烛,叫南烛……。”江怀柔感觉自己意识被撞的七零八散,身体前面也激动的冒出透明水滴。
南烛极富技巧的把玩着他的前端,“你只能有一个老公,那就是我,不准再对符离有乱七八糟的念头,知道了么?”
每次都在紧要的关头给他灌输这些奇怪想法,但是不听又不行,江怀柔委屈的想哭,“阿离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南烛用牙齿磨咬他后颈,“他当然不会,因为能这么对你的,只有我一个,记住了没?”
平常脾气倔强的像头毛驴,让他往东偏要往西,也只有在两人欢爱时,才会大脑发昏失去些理智变乖巧一点,此时不借机套牢他又待何时?
江怀柔被半逼迫着微微点头。
南烛却不轻易饶他,加快动作抽插,“把老公方才说的话背一遍。”
“啊……痛……你……混蛋……嗯……”
“嗯?”
“不……我说错了……我老公是南烛……嗯……只能跟他一个做这种事……不行了啊……啊……呜呜……”
待江怀柔释放后,南烛还将自己留在他身体里,吻着他汗湿涔涔的额头道:“记得今天说过的话,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63.自作自受
江怀柔记忆力很好,尤其擅长记仇,哪怕时间隔的再久,他都会清楚记得某人某天某时某地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虽然跟南烛表面没有再产生摩擦,也心甘情愿有第二次亲密接触,却并不代表他忘记了先前的仇。
次日一整天他都在处心积虑的想着如何展开报复,以至于食不知味,连午休都取消了。
第二日依旧如此,纪宁看他闷闷不乐,便问其故。
江怀柔道:“钟离荣紫说不定明天就要被送回东宁,我们得赶在他走之前做点什么。”
“公子想杀了他?”
“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纪宁点头,犹豫道:“公子觉得皇上是喜欢您多一些,还是喜欢他多一些?”
江怀柔眼睛挑成柳叶状,“你说呢?”
纪宁也知他一向自负,好的坏的只要能胜过常人的帽子都喜欢自个儿头上戴,忙道:“呸,我说错话了,他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公子比。皇上已经连着两天住在路们永乐宫啦,听说之前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钟离荣紫他不是一向很喜欢皇上么,听说又是个醋坛子,就连齐妃都曾吃过他的苦头。”
江怀柔敲他额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纪宁故意卖关子,冲他挤眉弄眼道:“公子这么聪明,应该懂得怎么做才能让他更难过。”
他不把话说的太明,故意让江怀柔自己去理解行动,以免将来形势不对推卸责任。
江怀柔虽然聪明但缺乏对人性的认知,纪宁先前同他讲述过的宫外经历皆是真事,却有意隐瞒了一些东西:辟如南烛让人给他指路,又许诺了他一些东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曾吃过南烛的亏,如今已是不举之身,再也无法享受鱼水之欢。但除了色之外,他还喜欢财,喜欢依伏权势的那种狐假虎威感觉。虽然信誓旦旦保证再不会背叛江怀柔,但也曾在之前对南烛立下过效忠誓言。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眼下这情形在他看来,摆明是南烛喜欢上了江怀柔,所以才不允许自己再存半点非份之想。在纪宁看来,两人长相出身无一不般配,个性虽有天壤之别却能相处融洽。如果能凑到一起,对他们对自己来说都不失为一件美事。
江怀柔琢磨了片刻走出去,纪宁连忙跟上,却被他劝住,“你不必跟着。”
“公子……万一过去动起手来没人帮着你哪!”
江怀柔毫不客气的拒绝他,“你连我都打不过,跟着能帮什么忙?老实在这儿呆着禁足!”
明明是自己出的主意,却没法跟着看热闹,这让纪宁感到委屈又失望。
南烛说了要禁足三月,宫门口自然要守上几名侍卫。
江怀柔大摇大摆走出去,也无人敢上前阻拦。
昨晚半夜南烛抱着他回来,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再说这人动不动就有心病,真真假假的,谁嫌命长敢惹他?
夜池宫殿布局跟月华大不相同,江怀柔迷糊转了半天才走到正殿,平常整天闲着,几圈下来膝盖竟然累得有些发软。
门口老太监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陪笑招呼道:“江公子,您怎么来了,可是皇上诏见的?”
江怀柔扶着腰摇头,大喘息道:“南烛现在做什么?”
“批折子,正在发脾气呢,说是谁都不见,这不把奴才都给撵出来了。”
江怀柔伸头探望,“为什么事啊?”
“这个,奴才可说不准,您是要喝杯茶歇歇脚还是等晚会再过来?”
“不,我现在就进去。”
老太监为难的看着他笑,“诶,那您自个儿进去?”
“嗯。”
江怀柔撩开下摆迈进殿中,此时南烛正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飞快的翻着奏折,眉头紧紧皱成川字。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认真,江怀柔放轻了脚步想吓他一下,却不想南烛看到气时,直接将硬皮折子丢了出来,不偏不倚击在江怀柔脑门上。
“唉呀!”
南烛抬头,语带困惑,“怎么是你?”
江怀柔捂着捂头惨叫,“咝~你这死人不长眼睛么,想要杀我不成?痛死了!”
南烛起身走过来,将他手拉开,“让我看看伤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