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过去,回到我妈征求我意见那一天。我想告诉她:我不想你们离婚,不想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我,不想没有家……
我的一番话让咱姐挺震惊的。也的确影响了她,没有立即回绝人家的好意。但,一周后,她还是让小狼他亲爹——找
个好人再生个儿子吧,这个儿子归我们赵家了。要是敢跟我争儿子,我就让你出名!
这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人家是有头脑、有智慧、有手段的!
别忘了,她也姓赵!
对张博,我没什么歉意。只是一看到他,我就开始想我们小狼的未来……
不是不信任他,因为太多事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还有他们家老太太对咱姐那态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得了的,其
实两家长辈都还没吐口答应。主要是张家那大门,还没对她敞开……
谁也没怪我。
赵远征也没有。而且,他还跟我说喜欢小狼,咱就把他留下。他们以后肯定还会再生一个的。老爷子也有这个意思—
—是你姐透露的。
我当时听了,都快乐疯了!
我带着小狼,在我们家儿童房里、在阳台上、在客厅里,在床上、沙发上、地板上……把房盖都快掀开了。
赵远征说推开门时,就见到两张大嘴。一个是连第三十二颗牙都露出来的我,还有一个连小舌头都看得见,还淌着满
脸哈拉子的小狼……
在张博陪同咱姐去广州接管新的公司的那几个月里,赵远征、小狼还有我,我们成了真正的一家三口……
可是,最后我还是流着泪让咱姐他们接走了小狼。
不是因为我只能在小狼睡着的时候画画,也不是因为我走到哪都推着婴儿车招来各种目光。更不是因为小夭她们说我
隐居不出门,原来是生孩子去了……
看到念子心切的咱姐,每次来看小狼都是一嘴的燎泡,我的心疼了,抱歉了。
听到抓周的小狼抓着电话,嘴里冒出的话不是“鱼鱼”,而是“妈妈”,我的心又疼了,内疚了,悔悟了。
……
咱姐也哭了。给了我一个象对她儿子那样的拥抱——紧紧的拥抱。“反正以后你们也得来广州,到时候让小狼管你叫
亲娘。将来给你俩养老送终。”
张博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会学着照顾小狼的,以后多教教我。”我相信他,爱本就是包容。何况是他。
可是,目前,小狼该跟张博叫啥啊?我又开始操心了——张家老太太啥时候才能让咱姐进门啊?
咱姐笑话我,让我别盼着那一天,因为到那时,老爷子肯定得回来。那我跟赵远征这点事儿肯定就会被提上老爷子的
日程。
唉!
……
张研,被家里那一大一小折磨得够呛。有事儿没事儿爱找我诉苦。我也通过他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
比如,他们的某个热衷“三产”的哥们终于东窗事发。家里外面的一起讨伐他。又一起跟他说白白,他成了孤家寡人
。家里的财产被前妻分走了大半,公司又被外室跟别人里应外合篡权夺位。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可悲又可怜!
张研的总结“太笨!这么笨的人还想挑战这么高难的事儿,他不现,谁现?”
这种事儿,赵远征向来就两字“活该!”
我,“先甜后苦呗。挺公平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远征看我那眼神有点儿不好懂。是担心?也不知他还有啥不放心的。
我好象没说错啥吧。用不用再补充一句“我喜欢先苦后甜。”不是,为啥非得有苦的?我全要甜口的成不?我不怕得
糖尿病!
没见过自己找病的吧!
新毛病八字还没一撇,老毛病找上门了。
虽然上网和画画时早用外戴代替了隐形。那些折磨人的毛病还是出现了!我不得不在外出的时候也戴着宽边的板材眼
镜。没办法,这个好象还能挡挡光线和风啥的。
不出意外的被张研笑话了!我就知道,戴上眼镜会影响我的帅哥形象。
我由衷地感叹——近视,真是太麻烦了!
张研建议我去做治疗近视的手术。
“明天就去,我陪你。”赵远征那久违的反常现象又出现了。
可他没现,他让我现了……
要说,也算我无知。
有个不算新鲜的事物叫“准分子激光”, 我现在总算清楚地知道了:医学界利用它,治疗近视眼。
以前?
以前要是清楚,还能被他骗?
其实他是早有预谋的。
早在我请小夭他们吃饭那天,跟小夭一路嘻嘻哈哈地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赵远征的车子就远远地等在前面观察我了。
大概那个时候,他就在蓄谋报复我了。
我还以为是地球不够大。
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是很久以前他真的给那张卡设了限制金额,银行通知他的时候。他只是担心我遇到麻烦
。没想到我的麻烦,是在遇到他以后才有的!
那天我上了他的车,他也什么都没说,但我也知道他心里有点儿不爽。想笑——咱俩都这样了,还有啥好不爽的!
他后来也一直没什么动静。我猜是没机会。这好容易机会来了,人当然不会错过了。
赵远征直接把任务派给了刘巍。他夫人宋敏是眼科医生……
一直到蒙着双眼被人牵出医院,我才敢试探着问赵远征“做个手术就这简单咋的!”
“你以为呢?还非得给你剜块肉下来才算呐?”
这话让他说的,亏了出医院了。要不,听着的人都得排队去口腔科镶牙。
我记得头回见那宋大夫,人对我就不太友好。估计是我的那点儿不同闹的。这点认知,让我攒了一肚子的问题,都没
敢问。就怕问得太不挨边,再给赵远征丢脸。可他,一点儿也不怕让我没面子呢!
算了,反正我也看不见。
让我心生恐惧是接到小夭电话以后,“你傻了?不画画了?”她不常出现的尖叫声让我也预感到,事态严重!
我摘掉纱布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准分子激光手术治疗近视”……
“准分子激光手术的设计瑕疵……”
“准分子激光手术应用泛滥……”
“准分子激光手术所致角膜溶解……”
“准分子激光手术失败率为1/10而非1/1000……”
“准分子激光手术二次手术预约登记人数猛增,彰显两代术式弊端……”
……
赵远征,你跟我有仇吧!
我拉着他坐在电脑前,“你看看,这个手术风险多大!”我估计他肯定也没作调查研究。要说他是有意害我,肯定不
至于,算误伤吧!可是,承担后果的是我呀!挑个最轻的后果责怪他一下吧——“以后,我就不能象以前那么用电脑
了。”、
“那可不错!”
“啥?”我没听错吧!
“省着你再一天到晚搂着个电脑,在网上搭搁小姑娘、小小子的。你说你都有家有口的人了,不是浪费人时间吗!”
“我那是……”跟人探讨绘画问题呢好不?
算了,算了,都已然如此了。还说啥说呀!自认倒霉吧!
我祈祷着自已是幸运的,如果手术后视力恢复良好,我再注意点也就没大问题了。
谁知道,快到复检的时候了,我看电脑还得戴眼镜。我急了!
赵远征你害苦我了!你知道吗!
我还有个酝酿已久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现呢!
你,你……
我,啥也不说了。
我早就计划着,用出书的钱,开一个自助冲印店。
作为一个同志,生活中有太多不方便、不能尽情释怀的时候。我深知其中尴尬。举个例子,如果一对异性亲密的照片
,被人发现,人顶多笑笑,当事人脸红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换成同性。就绝不是笑笑,红红脸那么简单了。所
以,如果有能力,我想为这个群体做点事儿……
我们的家中,没有我俩的照片。赵远征不爱照相。摆在我们床头柜上的是我画的一张两个人的合影。
张研看过,赞不绝口。一心要拿他跟小悦的婚纱照来让我给画一个摆家里。赵远征直接给他讲了我画爹妈合影那事儿
,他半信半疑地说“那,那以后再说吧。”我答应他,等他儿子大一点儿,我画他们三口人的全家福给他。
这件事儿,也催生了我的另一个想法。会不会有很多人也需要这种服务呢?如果在冲印店里加上这项服务,应该很贴
心吧!
可惜!一切都还没开始,这个计划就胎死腹中了!
“胎死腹中?”这人的耳朵咋那么灵呢?我心里寻思寻思他都听见了?
“咋的,不行啊?”
“行——,丫头还是小子?”
“小子……大胖小子。”
“嗯,真挺可惜。”
“……”我无话可说了。肩膀上有人重重地拍了两下——
“没关系……咱,还年轻!”
?
!!
……复诊再遇上宋大夫,我也顾不得人待见不待见咱的事儿了。直接问人是不是手术失败了,我这眼睛毁了?
结果……
我就现了。
宋敏告诉我,给我做的根本就不是治近视的那个什么准分子手术。甚至,可以说还算不上是手术。免强算是治沙眼的
小手术吧!
令我意外的是,宋敏对我似乎还挺友好。而且,比我那大姑姐可含蓄多了,“这小伙儿是挺有意思!怪不得我闺女在
家总‘小叔叔’长,‘小叔叔’短的呢!远征这回可走运了。”
原来,是多亏了小公主在一直替我作宣传呐!
可是,可是,我也够丢脸的了。
赵远征?……
人哪?
到底谁象骗子?
我老实本分的一人儿,你,都敢污陷我。自己干这么不禁讲究的事儿,你……躲哪儿去了!
真想仰天长哮——赵远征————你个——骗——子!
嚎得声嘶力竭、筋疲力尽。
背后,有人扔过来一句话:就你,还用骗?
哎?在这儿呢?
不是,你瞧不起谁咋的?
……
赵远征不是个高明的骗子,却是个有智慧的人。
这一条,我已经验明正身——基本属实。
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也许大智的人表现出来的,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来,却实足的大愚。还有点儿……幼稚!
……
“于水,我问你件事儿,你老实回答我。”
“我啥时候不老实了。”
“我说如果,记住如果……”他啥时候这么磨唧了?
“如果要你天天做饭、洗衣服、干家务。我不在家,你就在家等我。我在家,你得回来陪我。我生气了,你不能生气
。我高兴了,你也高兴。我带着人回家来,你给我招呼着……你还跟我过吗?你还跑不跑?”
“咱不天天都这么过的吗?”
“你没意见?”
“不是……你要带谁回来呀?”
“嗯?”
“你要带那哥几个回来倒没什么。要是带……”
“你寻思啥呢?我还能带谁回来?”
“啊,我是说……你要带别人回来,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人爱吃什么,我好准备饭菜。”
“准备什么呀准备,不伺候他们那个。有他们吃的就不错了,还挑?爱来不来!”这以后谁还能来?谁还敢来?
“可别介,多干点儿活,也累不死我。”别把人都得罪了。
他说“不爱看他们总使唤你……”这句听着多体贴!接下来的话就不是那回事了——“我就爱看你围我一人转悠……
”
听听!
这可第二回了啊。
他那时候跟俺大姑姐对掐,不就说过了吗!
让我说他什么好!
围你一人转!你太阳啊?
“是,你是太阳。”我的太阳。“我说太阳,晚上你想吃啥。”
“……吃你。”
“那是宵夜,我说正餐!”
“过来”
“干,干嘛?”
“过来……我告诉你。”
“不,不去。我还得摘菜去呢我。”话音没落,我人已逃进了厨房。实事造英雄,我早就训练有素了!
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那,晚上我要加餐。”声音不大,但绝对有震慑力。
我得声明“其实吧,你那样不对。总搞得我好象对你不热情似的。”
“实际呢?”
“这对身心都益的事儿,我咋会反对呢。”
“那就是没意见呗!”
“哦?……唉!”
……
人在厨房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这不,恐怖分子自己溜达进来了。
“这哪是你来的地方,快出去等着去吧,一会儿就好了。”
“你刚才绕来绕去的,把我给绕进去了。我问你的你回答了吗?”
“你问啥来的?”
“……”不说话,脸色可变得不好看了。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是跑不跑那个?”
“……”
“跑啥呀,哪不一样啊,我看我就这个命了。到哪、跟谁都一个样。”哎,这脸色咋越看越不对劲儿呢?我说啥惹火
的话了吗?
“不是,不带这样的啊,好好的,生啥气呀?我哪错了,你给我指出来,我好改呀。”
手里的菜被夺了,腕子被抓得紧紧地,“我又不是贼。你别抓那么紧,行不?”
“你那贼心可不小啊!”
“什么?”
“你还想跟谁?上哪?”
“口误,纯属口误!呜——呜——”
……
可让我喘口气吧,憋死了!
“哪也不许去!你!”
嗐,搂这么紧,我能去哪啊!
……
“于水,我上楼一趟,你摆,不到十块儿受罚啊”……
一秒也耽误不得,这拼图本来是放松的游戏让赵远征变成了涉黄涉暴的借口……
“哎,回来干嘛,你不上了?”
“一、二、三……谁说不上了,嘿嘿”哎,哎哎!你说上楼,不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