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我是人妖 下——戴放

小闹钟，一个精致的木质相框里，一家三口甜甜地笑着，正是经典的拿来做广告招贴的那张相片。庆头还夹着一个乳

白色的小台灯，打开后，是明亮的黄色白炽灯光，温暖温馨。

闻烈轻轻躺下，拉过床尾的空调被盖上，舒了一口气。经过忙乱的一晚，有这么一个舒适的港湾，每样东西都仿佛带

着老龙头的体温和气息，若能每天都这样。。。。

闻烈打断了自己的念头。想想以前跟南宫辉在一起，屈指可数的几次在海棠里的房间里共度，都没能好好的安稳睡过

一觉。凌乱的床单，塞着满满烟头的床边地上的杯子，一股子烟臭，袜子臭，加上阴阴的霉味，密闭的门窗和拉紧的

窗帘，永远暗无天日的样子。记得那次拿了相机去给南宫辉照相，两人嘻笑着照来照去，当时也很温馨，不过，那可

是牺牲了睡眠，从一点闹到三点的。而且，在南宫辉买了电脑后，同志论坛里，看到他把闻烈替他照的很多隐密相片

拿来招蜂惹蝶，怎么不令人郁闷难平？

董奕也抽烟，但房间里却没有烟缸，也没有烟臭，闻烈想到这，赶紧支起身子找。仇明空洗完澡，擦着头发进来，问

道：“找什么？”本来想看看他光着上身的样子，可惜，跟闻烈一样，哪怕是在家里，洗澡后，仇明空依然穿着圆领T

恤。

“董奕不是抽烟的吗？他的烟缸呢？”

“别找了，这是卧室，禁烟区！你要抽烟，也得到客厅！”仇明空的话很干脆，听得出他的认真。

嗯，这就是了。为什么当初就没想到禁止南宫辉在床上抽烟？闻烈情不自禁想起当初，做完爱后，南宫辉斜倚在床头

，惬意地点着一根烟的情景。真要在那个时候，把他赶到阳台或者是客厅抽烟，简直比接吻前让他刷牙更煞风景。难

道是因为自己心软吗？

这倒是一个永恒的难题。俗话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两人在一起，不可避免地，生活习惯总会有冲突，在这个时候，谁

让步，谁坚持，似乎是小事，然而，对走远路的人，鞋子里的一颗小沙子，都将成为非常大的一个负担。记得以前看

电影或者小说，有一个民俗，是在新婚之夜，想办法把衣服压在对方的衣服上面，将来就能在生活中占主动。用通俗

的话说，就是“家务你包干，收入我全管”。要真的相处就这么容易和简单，那倒好了。

不过可悲的是，到底要付出到什么程度，才叫值得？有时候一个人让了步，受了委屈，并不一定能求得来全。如何才

能找另到一个人，象跟董奕相处这样的自然自在，如同穿旧衣服一样贴身舒适，完全可以放开自己，舒展自己？

闻烈还想着自己的心事，董奕也洗完了澡，光着上身光着脚，劈哩啪啦地跑进房间：“怎么样，应该能习惯吧？今天

有点凉，不知道你用席子会不会嫌凉？”

闻烈的眼睛一直盯着董奕。除了脸晒得黑一些，董奕上身的皮肤也白不到哪里去，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看得出

来没有练过，但依然有着该有的线条，不过稍微圆润了些，壮壮的，要能被他抱一下。。。。

闻烈还注意到，董奕肚脐下面有一些毛发，杂乱地蔓延下去，消失在CK的平角裤里，那里隆起了一包，似乎还挺大的

。闻烈有些脸红地转开眼睛，却看到两道清澈的目光，仇明空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呢。

“都挺好的，你前面给了我一个毛毯，我裹在身上，再盖个空调被，应该就没问题了！”

“嗯，今天你也累了吧，喝的也不少，早点睡，明天星期天，随便睡，不要管！小帅你不用担心，他爸都说了，不是

第一次了，睡到中午再说！”

“瞎说，我再晚睡，早上七八点都会醒的，我没福气睡懒觉！”闻烈对董奕展开了一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董

奕，就是喜欢笑。

董奕伸手把闻烈的头发揉乱了：“干嘛靠在床边？躺下睡了！”

“不成，头发还没干呢！”

闻烈看到仇明空脸色不好，赶紧推开董奕：“好了好了，你也赶紧去睡吧，沙发没床舒服，你要早点睡!”

“我你就不用管了！坐公交车都能睡着的人，只要电视一开，人一躺下，不出三分钟就能睡着！好了，不打扰你们，

俺呼呼去也！”

闻烈禁不住微笑了，为着最后一句话。没想到董奕也有活泼的时候。

仇明空跟着董奕走过去，道：“这里穿堂风大，我把门带上了。晚安！”

“好，正好我要看会儿电视，这样就不会吵你们了。晚安！”

闻烈又一次笑了。“睡觉前互道晚安是不是你教会他的？”

仇明空转过身，脸上一片空明：“我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可最重要的那些，我永远也教不了他。”

仇明空的眼神清澈见底，闻烈却感到很大的压力。他强笑了一下，避开了仇明空的注视：“有些事，是本能。教，永

远教不会，但合适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发生。”

“飞蛾扑火，那是它的本能。但，如果利用这种本能，只为着燃烧一刹那的快乐，葬送一家人的幸福，就叫卑鄙！”

仇明空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重。

闻烈的刺瞬间竖了起来。这指控太严重，暗示太明显，外柔内刚的他，当然有所反应：“不该得到的，再努力也是徒

劳，命中注定的，想躲也躲不过！”

“你知道我认识董奕有多久了？”

“有没有听说过，白发如新，倾盖如故？”闻烈针锋相对。

仇明空呆了半晌，突然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窗外云霁月明，撒下一片辉光，照在床前地上。

仇明空悠悠地道：“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间要来南京创业吗？”

“嗯。”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两个哥哥跟我长得不象？知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他们跟我的感情都不好？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出

来创业，没有选择我的美术专业，也没有选择家族的优势房地产？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创业，用的不是家族的钱？知不

知道为什么，懒散了二十八年的我，第一次有了想拼搏的念头？”

一连串的排比句，仿佛在闻烈面前揭开了一个故事，一段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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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妖》戴放　ˇ很爱很爱你ˇ　
仇明空将一段往事缓缓道来，事件本身惊心动魄，他说得水波不兴。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除了我妈之外，爸爸和两个哥哥对我都比较冷淡。当时在村里，我们家是最有钱的

，所以吃的穿的用的都要比别人好，从物质上来说，我是富足的，但在家庭的关爱方面，我是贫乏的。那时看着别人

家的姐姐会帮着背书包，哥哥会帮着打架，都特别让我羡慕。我的两个哥，大我很多，从来没有跟我在过同一学校，

所以，也从来没有接送过我上学放学。我妈一开始还天天接送，可是很快的，她得了很严重的眩晕症，我就只能一个

人上下学了。”

“时间过了很久，我都记得家里那股中药的味道。妈妈的病吃过很多西药无效后，改找了高邮的一个老中医，每隔两

周，注要去抓一次药，十四包，一天一剂两煎，家里天天都是中药的味道，用完的药渣铺在门口，由往来的人踩，希

望借此将病去掉。”

“有一次，我看到二哥在跟他们玩兵捉贼的游戏，就站在边上看，他跑过来推开我，还恶狠狠地说妈妈的病都是因为

我得的。大哥倒没对我说过什么，但他的眼神，跟爸爸的一样，冰凉刺骨，带着审判和鄙视。”

“所以，董奕对我来说，就比亲兄弟还亲。后来我妈眩晕症好了，也没再接送过我，因为上学放学都有董奕做伴。”

“半年前，我爸爸脑溢血住院，我去医院陪护，他病床头的个人资料卡上写着血型AB型。而我的血型是O型！”

这个闻烈学过，AB型的人，无论如何是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这么说，他们都知道？”

亿明空点点头。所以，他的爸爸，其实也只是名义上的！

在订遗嘱的时候，大哥二哥吵得一塌糊涂。有一次仇明空听到他们在里面说：“他们凭什么分遗产？家里的生意出过

力吗？妈的那份，在她走了以后，还不都归了那个野种！”

关于这件事，仇明空从来没有正面问过他的母亲。遗嘱则连一眼都没看过。只不过，从那一天起，他再没在家住过一

天，也开始为创业做好了一切的筹备。三个月以后，他就出现在了南京。

清亮的月光下，仇明空舒展双腿斜靠在床上。他的皮肤本来就白，象瓷器般，居然在暗里也莹然生辉。闻烈看着这个

美丽的人，叹了一口气。

记得曾经跟虫虫讨论过长相跟爱情的关系。虫虫很淡定的说：“身为同志，要么有钱，要么有貌。钱虽然买不来爱情

，至少可以买来依恋，不管对人的，还是对钱的。而貌，带来的迷恋就更多了。象我们这种没钱又没貌的人哪，不要

想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平平淡淡才是真，能找一个人相知相守，就很不容易了！”

闻烈当初听着，也很有些绝望。经常想，若能再帅一点，或者更有钱一点，是不是就更容易拥有传说中的天长地久的

爱情呢？

然而，仇明空够帅了吧？至少如他的名字，帅绝全村那是绝对没问题的。然而他的寂寞，他的无助，似乎只有一个解

药，那就是董奕。

闻烈很能理解这种感情。就象张爱玲《倾城之恋》中描绘的状态，为着成全一段爱情，需要有一些事件发生，让人惶

恐，无助，跌倒尘埃里。然后一个关键的人出现，象一道光，一个最后的港湾，给矛最大的温暖，这样的爱，方可牢

固牢靠。面对他父亲（严格来说，只能叫养父）和同母异父的两个哥哥的冷暴力，仇明空一直生活在孤独中，仅凭母

亲的爱苦苦支撑。而董奕无心的关照，象兄长般的呵护，给了他多大的安慰！有这样的背景，加上长长的岁月沉淀，

还有谁能替代董奕在他心中的地位呢？

静默良久，闻烈问：“董奕知道你的事吗？”

“不。有什么必要呢？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一个人承担就好。让他过他的简单日子，看到他快乐，我也快乐。”

闻烈默然。没错，仇明空很爱董奕，也很替他着想。然而，真正的爱不应该这样。爱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见外？痛

苦分担，只剩一半，快乐分享，将会加倍。所谓风雨同舟，同甘共苦，有时候，感情就是在这种共同的承担中发生发

展的。象仇明空这样，一切都藏着掖着，以他自己的方式替董奕着想，固然伟大，用心之良苦，令人动容，然而这样

的爱，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

闻烈当然深知仇明空跟他讲这些秘密的动机，所以也给仇明空吃了颗定心丸：“村长，本来我玩游戏就已经越来越没

劲。加上再过一年，我就要做班主任，带毕业班，精力也来不及，完美国际，估计会慢慢淡出。听老龙说过，你们的

品牌，目前宣传手段主要是网络营销，这个我倒能出点力。若不嫌弃，加上我一个吧。还有，杨帅的父亲，据说也在

搞建材，明天小帅有消息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探望下，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呢！我想，我会是你们俩的好朋友的！”

仇明空有些意外，很诚恳地道：“闻烈，你跟游戏里一样善良！”言语中，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也跟游戏里一样帅啊！”两人相视微笑。若现实中，也能象游戏里一样把友谊延续，那倒真是件好事。

躺下后，闻烈久久不能入眠。睡在老龙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闻着他的味道，甚至在关灯前，闻烈还看到枕头边上

有两根老龙的头发。。。。

闻烈把被子裹紧了点，想着老龙在游戏里紧紧抱着他，骑马游遍龙吟大陆的场景，一会又浮现出先前雨中老龙给他挡

风遮雨的样子，心里甜一阵，苦一阵。是的，不知不觉，他爱上了董奕。俗话说得好，要想甜，加点盐。南宫辉的出

场，仿佛是为着反衬老龙的好，先抑后扬的结果，当然很容易让闻烈产生满足的幸福感。虽然他们之间从来没说破，

不过就象虫虫所说，爱不是拿来说的，是拿来“做”的，不知不觉，点滴的细节积累，却令他们情根深种。然而，爱

明确的时分，也是它要结束的时分，因为爱，所以不能爱。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离开我向更高地方飞去。闻烈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

对面的床上，仇明空也翻了个身。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外面客厅里的董奕也没睡着，两眼瞪得大大的，象两百瓦的大灯泡，而他的内心，翻腾不止，有

如沸油。一声叹息，董奕也翻了个身。

第二天，三人都起得很早。董奕做了稀饭，里面加了一小把绿豆，稠糯适中，再煎了鸡蛋饼，两面都烤得金黄，香软

可口。不禁又让闻烈大为感慨：原来幸福就在于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三人热乎乎的吃完早饭，董奕赶去金盛开店，闻烈留下来跟仇明空再讨论一些文案和网站宣传的事，顺便等等小帅的

消息。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半，杨忠海的电话才终于打过来，杨帅平安到了家。

闻烈赶紧过去，进门的时候杨忠海正拿着皮带打算教训杨帅，被闻烈拼了命拦住了。杨忠海指着杨帅骂道：“你个小

兔崽子，啊，居然一声不吭又跑掉了，人家闻老师愿意花时间带你，你居然害人家一夜没睡好，你对得起闻老师吗！

”

杨帅倔强地挺直了脖子，额头上青筋直爆，咬着牙一声不吭。闻烈有些脸红，事实上带杨帅去酒吧，责任在他。未满

十八岁，严格来说，网吧，酒吧都不能进。为人师表，做了这样的事，他绝对是有责任的。

这令闻烈真正的清醒了过来。无论对杨帅，还是对董奕，从责任出发，都应该尽理清关系。虽然爱情是一种感觉，有

它自动自发的生命力，但，若不加以修理，将永远得不到美丽的花园，最终只能是一个荒园。

过了两天，血影帮正式解散。强酸王水十分不解，苦苦追问，相反，烈焰索魂枪却反常地一声不吭，这倒令闻烈暗觉

轻松。

过了两天，国庆节到了。闻烈事先约好了磊磊，要到盐城去看他。男海无边听说了，专门在闻烈出发前一天送了个偏

方过来：两只野生的甲鱼，还有半斤薏米。这是一个民间偏方，说是薏仁发好后，塞在宰杀好的甲鱼肚子里，抹上调

料，上锅蒸上两个多小时，据说要连吃七个。

这还是闻烈第一次见到男海无边，一米八几的个头，看起来确实高，因为个性比较激烈吧，所以把肉都长得精干精干

的，一件长袖T恤显得很宽大，晃荡晃荡的。

无边看到闻烈的时候，眼前亮了一下，道：“这个破烂南宫辉，哪来这么大的魔力，迷倒一个又一个！你的气质不差

，跟他在一起，一眼望过去就不是一路人！”

闻烈笑了笑没说话。事实上，客观地说，南宫辉看起来，虽然嘻哈了些，但气质形象和谈吐都还不错的，男海无边应

该是加了很多主观的印象分。

上了去盐城的车，闻烈很有些感慨。南宫辉身边，聚集了不知道多少人，上次听磊磊说，又找到了他同时交往的第四

个，徐州的，QQ上叫北极星，在聊天室搭上，时间大约是6月中旬，那是南宫辉刚搬到海棠里的时候。当时南宫辉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