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三个月三王爷府都会送来奇珍异宝和各种各样的药材。按理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次他却觉得有些怪异
,至于怎么个怪法,他却说不出,难道仅仅只是提前一个月的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还没等容危开口,琉墨已经抢先一步道了出来。
话音刚落,花袭夜不可竭制地睁大眼睛,明亮的眸光变得如同冰山上千年不化的的寒冰,瞬间能将人给冰冻。
“禀军域大人,婢女叫冬蜡。”花袭夜微垂着头,轻声答道。
他在努力忍耐,不让莫名腾升出来的怒气爆发出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贝席的头头,是军域的头头。是变态的头头。想到这里,花袭夜不由得轻笑一声,虽然微不可闻
,却让神经敏锐的琉墨给捕捉到。
一抹怪异的冷光快速地从男人孔雀石般的眼瞳闪过。
男子突然向前走几步,抓住花袭夜的手腕,俯下头在男子的耳边低声道,“你在笑什么,花袭夜。”话音未落,男子
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褐栗色的眼睛布满惊讶与不解。然而下一秒却释然地笑了笑,“军域大人,冬蜡没有笑,是大
人看错了。”花袭夜轻轻挣脱束缚,不露声色地退了几步。
琉墨抿唇冷笑,随即看向春荷,“如果你不介意,能否把这些药材送到正厅。”
“我?”面对这个厉害的男人,春荷显得有些呆愣。
琉墨抿唇不语,抬眼给容危城使了一个眼色,容危见状立即走上前,淡淡道,“送药材一个人就可以了,不需要两个
人。所以麻烦春荷姑娘跟我走一躺。”
“诶?”春荷对这一变况略有些惊讶,看了看毫无表情的琉墨,又看了一眼花袭夜,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春荷姐姐,冬蜡在这里等就是了。”听到花袭夜这么一说,春荷也不好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便接过花袭夜递过来的
锦盒,咬咬牙转身便走了。容危朝琉墨摆摆手,也跟了上去。
待到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后。紧绷的两人霍然释然一笑。
第四十一章:鳄鱼池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落了两人的衣袂。一股肃穆沉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气压瞬间降低。一片黄色的枯叶在
息风的带动下旋转着缓缓落下,停息在花袭夜的肩上,只听一阵略有磁性的”啪滋”声,黄叶瞬间腾火燃烧,化为灰
烬。
琉墨蹙眉,不露声色地暗自运功。
“既然你知道我的真面目,我也不跟你打哑谜。”花袭夜轻哼哼,扯掉脸皮,随意地靠在墙上,妖怪艳美丽的脸上满
是阴狠冰冷。“告诉我,贝席在哪里。”
然而琉墨却只是轻抬眼皮,不重不轻地说道,“我需要告诉你?”
花袭夜静静地看着琉墨,沉默不语,褐栗色的眼瞳突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原本就是因为你这个头头,我的贝贝
小狗才会变成那么闷骚。”顿里顿,“不知道他压抑了多少年,还真辛苦。”说完男子不置可否地咋咋嘴。
“他没有跟过我。”琉墨毫无波澜的表情略微一僵,随即意味深长地睨了男子一眼,“在驻守西北前,他一直跟在离
错身边。”
“离错?”花袭夜不悦地皱眉。从哪里来的杂碎。
“贝席的老师和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花袭夜抓住重点,美丽的瞳眸闪过一丝细微的讶异。
看到这个变化,琉墨淡淡一笑,“贝席从八岁加入军域。不计驻守西北那两年,他们基本相处了十三年。”琉墨的话
不咸不淡,却字字渍痛着花袭夜的心。
十三年!这是什么概念。花袭夜面色平淡,内心却似翻腾的海浪。
贝贝小狗从八岁加入军域,那时候是最纯洁无知可爱的。想起光晨那个样子,花袭夜腹下不由得一颤,紧抿的唇角略
微放松了几分。
不知道贝贝小狗小时候会是怎样的呢。会有光晨胖嘟嘟的脸吗,会是那副扭捏怕事的性子吗。想到这里,花袭夜原本
略微闷痛低沉的心情霍然变得大好,冰冷的瞳眸也柔和了不少。
琉墨突然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花袭夜。”
“恩?你不知道?”男子故作惊讶地轻叫道,“我还以为全皇都的人都知道呢。”花袭夜含笑的眼瞳似那融化的糖,
香甜却不腻,“看来贝贝小狗同你说了。我好高兴呢”
这种感觉就像要告诉女方家长那般兴奋与期待。
花袭夜笑得满脸春风,“说明他心里还是惦记我的。”
“他是在倒下的时候说的。”正在花袭夜得意的当儿,琉墨毫无语调的话突然插进来。冷漠淡然的话语隐约中夹带着
一丝嘲讽。
“什么?!”听到男子的话,花袭夜身体一震,立即敛去了笑容,危险地眯起双眼,“他受伤了?”
“你不知道?”琉墨抬眼扫视着花袭夜,“你不是为救他而来的吗?”
“我是来看他的。”花袭夜昂起下巴,冷冷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鞭刑。”琉墨顿了顿,碧绿的眼瞳里掺杂了些许淡淡的疑惑,“他要求的。”
“怎么可能。”花袭夜抖唇,不屑地嗤笑一声,“哪会有人这么苯。”
“你应该知道他的性格。”琉墨说到这里,神色异常地再次打量了几眼花袭夜,淡然的语调又有了些许的变动,“军
域没有完成任务,按军规而言,轻者罚抄军规一千次,重者则是被扔到鳄鱼池。而贝席却提出遭受鞭刑……”顿了顿
,“他这么做,就表示了全部的责任都由他来承担。”男子说完,花袭夜猛地后退了几步,神色愕然地看着琉墨,一
脸不可置信。
“怎么,你不相信?”这时琉墨笑了笑,缓缓地走到花袭夜的面前。两人相距不到十厘米,彼此呼出的气体全数扑到
对方的脸上。
然而花袭夜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脑里和眼前全是贝席的身影以及那被逼急而恼怒成羞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仿若昨天才发生过一样,近在咫尺。然而琉墨那冰冷的话语,却像那团白蒙蒙的迷雾,一下子阻隔了他
们。
而他则置身在迷雾中,在无边无尽的空间里彷徨、徘徊,不知所措。
笨蛋。
花袭夜哼笑一声,看向琉墨,略微涣散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透亮。“他真的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琉墨蹙眉,不语,耐心地等着花袭夜的下文。
“其实这项任务是我破坏的。”话刚出口,琉墨面色一凝,眉毛皱得更厉害。整个人仿若一个傲视众生的神祗,强势
而又不可侵犯。
“没错,阻扰他完成任务的人是我。”花袭夜昂起下巴,高傲冷漠地看着琉墨,褐栗色的瞳眸愈发变得深邃。
“然后?”对于花袭夜的变化,琉墨不为所动,依旧冷眼相看。
“我希望……”这时花袭夜向前走了一步,朝琉墨行了一个礼,高雅而淡定,“首域能饶了他。既然任务是我破坏的
,我理应承担。”
没想到花袭夜会完全卸下高傲和冷漠,对自己俯首,琉墨迟疑了一会儿,随既淡淡道,“你想怎么承担?”
“随你所好。”男子淡淡一笑,挺立平首。
琉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抹狡黠的亮光从他碧绿的眼睛一闪而过。“只要你在鳄鱼池里能坚持一天。我答应你,轻
恕贝席。”
“一言为定。”
冰冷的池水漫漫过了花袭夜的腰际,微绿的水面上漂浮着少许的青苔。水波在花袭夜的拨撩下荡起了丝丝微小的涟漪
。
男子缓缓地走向池中央,看着缓慢流淌的水流,突然心下一惊,敏捷地扑向了另一边。
水波大幅度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一头浅绿黄色的鳄鱼腾从池下霍然跃过起,张嘴直扑向花袭夜。
男子轻哼一声,艰难地向后移动了几步,脚刚离开池底立即被顺流而下的水流冲到了鳄鱼的面前。
看着得来不费功夫的猎物,这头动物想也没想便张大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午阳的照耀下竟发出了光泽!为这
场弱肉强食的争斗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花袭夜抬手迅速摘下束着头发的长簪,迎面刺去。
鳄鱼被刺中了腹部,狼狈地在水里扑腾,溅起的池水扑到了男子的身上,花袭夜黑亮的秀发顿时湿透了一大半,被浸
在水中的头发顺着水流在水里漂荡,竟似那打翻的水墨,黑得发亮。
男子抬头看向站在桥上沉默不语的琉墨,冷笑一声,“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见男子不答,花袭夜略有
些不悦地蹙眉,抬手泄愤地扎着仍在扑腾的鳄鱼。鳄鱼的周围的池水花立即变成了红色,并缓慢地向四后散去。
眼看鳄鱼已经奄奄一息,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迟顿,花袭夜趁机正想给它最后一击的时候,琉墨飞身跃入池中,抬手运
功拍向花袭夜的肩膀,男子被掌力震得踉跄了几步,往后退了几步。待稳住身体后便见琉墨抱起了已经不动的动物。
“你……”花袭夜后面的“不能反悔”还未说出,立即被琉墨冷冷地打断,“你赢了。”
“什么?”也许没料到刚进入池子不久突然被宣布胜利的消息会从男子的口中蹦出,花袭夜有一瞬间竟愣在了原地,
“你是说贝席不会再受罚了?”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掩不住内心的兴奋,显得略有些颤抖。
被池水溅湿的脸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竟透出一种淡雅清新的气息。
琉墨扬唇一抿,“你可以走了。”
“什么?”这一次花袭夜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男子的话语,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琉墨,随即冷笑道,“你以为我来
这里就是为了替他受罚?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那你想干什么。”琉墨小心翼翼地把鳄鱼放在岸上,半蹲下身开始替它疗伤。
“哼!我要见他!”花袭夜湿潞潞地走上岸,冷冷地说道。
“军域府并不是你想来就可以进来的。”琉墨拆开从衣袖里抽出绷带,然而包扎到了一半后,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只见他停下来蹙眉沉思。
“你答应过我的。”花袭夜走到男子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
然而琉墨却不理会,径自做着自己的事,仿佛进入了无我的境界。
沉默许久,花袭夜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喂……你不行吗?”
闻言琉墨抬头看向花袭夜,冰冷的瞳眸冷得可以冻死万物。
“它是你伤的。”
“恩,我知道。”花袭夜在离男子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干净的位子坐下,悠闲地轻哼哼。
“我没叫你伤它。”
“可你也没说明不准伤它。”花袭夜起左腿,很狗屁地反驳了回去。
然而琉墨不发话了,略微垂头看着身体逐渐发紫的动物,蹙眉。
看到男子这个样子,花袭夜悄无声息地轻呼一口气,淡淡道,“这样吧,我替它疗伤。作为交换条件,我要在后天的
庆典看到我的贝贝小狗,恩?”
话音未落便见男子的手轻轻一抖。
“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琉墨危险地眯起眼,冷冷道。
花袭夜无可置否地耸耸肩,“既样这样,那就算了。”说完男站起来,正想往前走。
这时琉墨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冷得没有任何语调。
“等一下。”
第四十二章:庆典前夕
话说花袭夜替琉墨治好了鳄鱼后,在王爷府里噩噩浑浑地过了两天,终于等来了皇上娶后的庆典。
庆典当天早上,整个皇宫喜气洋洋,艳红的丝绸彩带随处可见,纹花的精致灯笼高高地挂在宫殿檐上,个个随着微风
轻轻摆动,为喜庆的气氛增添了一丝灵动。
在通往正宫殿的路上,有许多太监婢女端着各种各样的礼物,排成一字缓缓前行,每个人都是满脸春风,谈笑风声。
这次皇帝龙岚宣娶凤罗国的女儿为后。凤罗国,与息龙国的西北部接壤,是一个小国。但由于在它境内的凤眠山所含
的矿产丰富,因而各地的国家纷纷前来够买和交换他们的矿产,从而成为经济仅次于息龙国和檀虎国的富裕小国。
这次息龙国与凤龙国的结亲,不仅对双方的经济有利,作为贺礼,息龙国把大陆上最厉害的武器的制作方法送给凤罗
国,这样就可以提高凤罗国的军事实力,不必经常受到第二大强国檀虎国的骚扰。而双方又方便结成统一战线,共同
对付敌国。
正宫殿内。
龙岚宣静静地坐在铺上丝绸布的休息椅上,闭目养神。
柔和的阳光照在他英挺的鼻梁上,竟蒙上了一层虚幻的感觉。穿上龙袍的男子全身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气质,那是
身为皇者的不容侵犯的气势。
从某方面来说,或许他并不比琉墨更有气势,但他却是天生的皇者风范,拥有一股比琉墨更能让人信服的气质。
“皇上,首域求见。”站在殿外的确太监尖着声音说道。
“请他进来。”龙岚宣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
“琉墨拜见皇上。”男子一身深红色的军服,略微曲卷的头发高高地束起来。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浅粉色的嫩肉以及
线条优美的锁骨。
“琉墨。”龙岚宣蹙眉,沉沉地说道,“你打算色诱我吗?”
“回皇上,琉墨不敢。”
“是吗?”男子站起来,走到琉墨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意味深长地看着琉墨,“琉爱卿说话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规规矩矩,一点也不像你。”
“回皇上,琉墨一直都是这样。皇上乃万金之躯,尊贵之体……”
“够了够了。”龙岚宣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你这个样子我还真不习惯了。”
“回皇上,这些礼节是最基本的。如果不好好遵守,哪来国法可言。”琉墨不轻不淡地说着,脸上依旧是淡漠傲然的
表情。
“就你这个时候最正经。”龙岚宣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听说你又欺负东涟了,有这回事吗?”
“皇上是从哪里听来这个荒谬的消息。”琉墨面对龙岚宣的质问不为所动,依旧淡淡道。
“皇宫的每一个人都在传。”龙岚宣略显得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
琉墨突然笑了笑,“原来是无聊人士。”
“琉墨,这次是我命令东涟做的,如果你有不满可以同我说。不要处处都针对东涟。”
“皇上,臣不敢。”
“你不敢?”龙岚宣突然笑了,“你是护他心切,是吗?”
“皇上?”龙岚宣这么一问,琉墨想也没想便轻叫了出来。
“呵呵……原来你也有慌乱的时候。”笑够了,龙岚宣看到男子略有些难看的脸色后,连忙打住,“既然你这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