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封心里暗笑,红叶和飞影两人都是自小跟着自己到现在的,红叶喜欢飞影的事情估计也只有飞影这个木头自己不知道了,飞影怕是也看上了红叶但是自己还不清楚。
安街巷到了晚上那个热闹劲儿,妓院的姑娘门装扮的各个花枝招展,相公馆的小倌儿个个面如满月目若青莲。
一群姑娘相公们凑自家门口冲着街上的嫖客抛着魅眼,有的竟然贴了上去。
甭管您是有钱的富家子弟,还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或者是什么达官贵人,翩翩君子的。只要是男人到了这里就都抵挡不住这温柔厢的囧囧。
进了来,什么烦恼都忘记了,在这里银子就是爷。
凌封走在这花街上那个显眼,不论相貌、风度、贵气,早勾的街上不少相公姑娘直冲着他喊叫。虽然都是出来卖的,但哪个不想找既个英俊又有钱的主儿,说不准遇到个好的还能将自己赎出着烟花之地。
凌封来到家用金粉写着“醉香院”的门前,瞬间竟被这里的姑娘围了个水泄不通,鸨母是个热血泼皮妇甩着手帕走到凌封面前“呦!这位公子真是气度不凡啊,您今天可是来对了,我们这儿的姑娘各个是细皮嫩肉貌美如花”边说边招呼凌封进去,“您打听打听我们醉香院的烟雨姑娘在这花街上还有哪个能比的上的。”凌封笑了笑,顺手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鸨母,鸨母笑的那个灿烂,知道这公子是个有钱的主儿就冲着楼里喊着“快叫烟雨姑娘出来,有客到~~~!”
在着纸醉金迷的时刻突然传出一段优美如清泉般飘渺的歌声,那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忧伤之情。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出自《无题》李商隐)
凌封停下了脚步,闻声望去,原来那段曲子是从对面传来的,对面的楼宇从装潢上看去与这“醉香院”不差上下,唯一不同的是朱红大门前站的不是一个个香艳的姑娘们,而是一个个打扮得俏生生的少年。
楼宇上挂一牌匾“上袖馆”三个朱红大字。
原来是个相公馆,这种地方对凌封来说早是轻车熟路了,京城时凌封,开始是妓院囧囧的常客,最后随着男风兴起,不少达官贵人嫌女人麻烦便开始找来漂亮的少年,娇柔若女子少年,既不用被整天缠着要让你娶他回府,而且总能做出些姑娘做不出来的花样。于是相公馆越来越红火。
凌封已经很久没再进过相公馆了,如今能在这里听到这般如此动情的曲子,不由的丢下身边的姑娘往对面走去。
飞影看到少主这般样子只是叹了口气,尾随而去。
门口的小倌儿一看来的男人剑眉星眸风度翩翩,就连随从也眉青目秀穿的很是体面,比现在自己身上上下下的男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忍不住一个个电力十足的媚眼便抛了过来。连里面十几个打扮得俏生生的少年,全是一副大送媚眼的模样。
弄的“醉香院”的鸨母火冒三丈,到手的鸭子怎能让他给飞了不成,何况是个肥鸭子。鸨母给身边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扭动着腰枝一个个缠的凌封二人无法向前走。凌封看到如此缠人心里越发反感,飞影赶忙掏出了些碎银打发那些姑娘怕凌封发火。
鸨母一看连下人都这样有钱更来劲儿了,甩着手帕扭到凌封身边,喋声喋气的说“呦!公子您可别被对面那群骚货给骗了去,您要听曲儿啊,我们烟雨姑娘那曲子唱的那个好听,保您以前准没听过。”
“上袖馆”的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本来就跟对面是对头如今又受了气那还能放过,厉害点儿的小倌儿指着对面就开始了“您唱得是哪一出啊?刘妈妈。您也老大不小了,毕竟年纪大了,小心扭了腰,您院子里的姐妹们难道没了您出来拉客就找不到主儿了吗?”
虽然叫‘刘妈妈’,但是也只不过最多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称呼是花街里惯用的。
“是啊是啊,您下海也不少年了,也该换换新人了哦!”其他小倌儿们脸上挂着讥笑,随声附和着。
鸨母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丢下凌封他们冲了过来“你们这些小贱货,各个妖里妖气的,衣服再敞也是个平的,老娘我不跟你们瞎缠,有种的把袖青给我叫出来。”
小倌儿们一听袖青的名字,脸上的神情却都有几分战战兢兢,没有人再敢做声。这些小倌儿门哪个不知道袖青的狠,而且袖青早给他们交代过少跟对面起冲突。
凌封看到两边对上火了,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就是这导火线,到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起热闹来。
鸨母毕竟是“醉香院”老板。发起恨来,这些小倌们一个个还是欠火。
正当鸨母得意的时候传来一个阴柔且凌厉的男声。光听着声儿,就知道来人定是个厉害的人物“刘妈妈找我有事儿吗?”鸨母怎么也没想到袖青真是来了。
那脸竟像是变脸一般的快,立刻堆满了笑容“我说袖青啊,你看你,咱们也算是邻居,把你的人好好管教管教,大家别伤了和气。”
凌封闻声一看鸨母对上鸨头了,不知道哪边够厉害。
花街里每家除了比后台,比姑娘相公谁的够漂亮能拉客,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哪家的老板当家够强势,因为整个场子是要当家的撑着。当家的输了气势场子里的人就没了底气,客人就会被抢走。
“上袖馆”主子不但是个厉害角色,而且还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袖青身后跟了两个小童走到了门口没在往外走,只是带着点儿的冷笑,倚在了门柱边一边看着手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一边不紧不慢的说“这出来卖的,不管骚货还是贱货,能赚银子就是好货。要矜持的,就不用来做婊子相公。刘妈妈您想是要转行开书院吗?”显是刚才鸨母说上袖馆的人是骚货被不知道在哪里站着的袖青全听到耳里了。袖青用他那魅眼看了凌封一眼“进谁的场子还是让客人选好了,我还要回去好好休息,刘妈妈也学学我别太操劳了,您不保养好自己说不准哪天王大官人就嫌弃了!我袖青可是为您好呢!”说完转身往内院走去。显然那个王大官人就是“醉香院”后台子。
气的那刘妈妈半晌儿吐不出一句话来。
凌封实在没想到着地方也有这般厉害的角色,打趣的对旁边的飞影说“你还真是该好好学学那鸨头的气势,以后保证还没开打前就把敌人吓跑了。”
飞影被凌封说的摸不住头脑胡乱答了句“我我我没人家长的好看。”
“哈哈哈~~~~~~!”凌封笑着直径走进“上袖馆”。
第四章
凌封跟着引路的小童穿过长廊,便见四面成半环状排开分布着许多亭台楼阁,楼阁之间有回廊相连,最中间是个最大的圆顶高台楼阁,走到这里时,先前隐隐约约的丝竹乐声和嫖客小倌儿门发出的囧声浪语已是清晰可闻。
凌封进了去,里面富丽堂皇,分三层,最中间搭着个高台,台上锦缎铺地。显是表演用的,台下一大片空地摆满了桌子,每个桌子上放着茶点,嫖客和小倌们就在这里嬉笑。楼上像是戏园子一般全部面向高台,一个一个用格档分开着,一看就知是雅座。
“公子是要雅座呢还是就在这里?”小童很熟练的问着“就这里好了”小童一听,心想:看穿的这样体面竟然连个雅座都要不起。便没了心劲,想恐怕不会点牌子了,可惜这样个俊俏公子便宜了那些没牌子的残花败柳。
凌封看出了小童的心思,便赏了小童银子,“我喜欢热闹,上面太冷清了,给我找个下面位置最好的。”小童立刻像变了个人一样殷勤的将凌封带到正对台子的桌前。
“公子您请点牌子”说完拿出一个册子,上面满是人名儿。凌封看也没看端起飞影刚倒好的茶水“把你们这里曲子唱的最好的给我找来。”说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上。
小童一看好家伙出手真阔气。赶忙跑去叫锦玉。
锦玉也没想到能点他出场的人竟然没要雅座,在大厅里。想也是个怪人,等来了一看,立刻心里一惊,如此英俊的公子今天恐怕是交了好运。
凌封看到锦玉想:不愧是红牌,这姿色果真不错,就是有点可惜的是满身的胭脂水粉味道很是呛人。
“刚才那‘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的曲子可是你把那诗唱成曲儿的?”
“让公子您见笑了。”锦玉选了凌封身边坐下,给凌封续茶。能在大厅里见到红倌儿可不是常有的事情,惹的四周不知多少目光。
凌封看这锦玉虽然胭脂水粉味道很是呛人,但是却气质不同,刚才那厌恶之敢便消了去。正在这时,目光被台子上人来人往搬道具的人给引了去。锦玉很是聪明赶忙说“公子今天真是好运气,等会儿云竹相公要上台献舞了。他的舞蹈跳的很是醉人有‘蝴蝶飞舞’美称。很长时间才会出来跳一次,平常想看舞,那可是要出很多银子都排不上的。”
“噢?看来也是个红倌。不知道和你这个‘黄莺羞涩’之称的锦玉比起来哪个更让人销魂呢?”说完一把将锦玉搂入怀中,嘴沿着耳珠直吻到脖颈,流连忘返。这样风花雪月之事情凌封从前可是熟手几个小动作就弄的锦玉满面桃红。
凌封正吻的起劲,突然从身后的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清香。那香气如雪山上的寒梅一样清冷,将胭脂水粉那浓烈刺鼻的香气从中冲开,显然与这场合格格不入竟让人顿时心旷神怡。
凌封推开了正陶醉在刚才热吻中的锦玉,正要回头去看。从身边飘过一个人影,那人一身青色暗花衣衫,长长的秀发随意挽着,脸上戴着层面纱,双手怀抱架琴,正匆忙往台子方向走去。
凌封突然想起这个少年不正是自己在玉器店遇到的那个吗,真没想到他是个小倌儿。不过他身上那清香怎么也不像是香粉的味道,到像是身体里栽了株永不凋零的雪山寒梅。
“公子您想什么呢?云竹相公的舞马上就开始了。”锦玉柔柔的声音打断了凌封的思路。
此时台子上已经搭好了绸缎,后面一个红纱透明帘子,帘子里面放了一架琴,而准备抚琴的正是刚才那个戴面纱的少年。
随着少年的手在琴上游走,流畅的琴声立刻回荡在整个大厅,紧跟着乐声也响了起来。
乐声一响,人就都安静下来,只见台上身着一红衣红纱的少年像一朵轻云,翩然落在台上。每一步都如蝴蝶般翩翩飞舞,红衣衬着黑发,眼神含媚、秋波流转。轻轻一勾之间,已然勾住了台下众人的心弦。这般轻盈的舞姿不亏被成为‘蝴蝶飞舞’,等凌封回过神来,那位云竹相公竟已跳完下了台子。
“好!这云竹相公果然是名不虚传。”凌封对着锦玉身边的小童说“去,把云竹给我叫来。”小童一时竟然没有反映过来,因为同时点锦玉相公和云竹相公出场的,那出的价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凌封轻轻一笑给身旁的飞影使了个眼色,飞影掏出一把银票放到桌上“还不快去,我家少主不喜欢等人。”旁边机灵的小童赶忙跑去叫人去了。
“多谢公子赏脸!”此时云竹换了件蓝色缎衫,头发随意披着,轻盈飘似般来到凌封面前。
“刚才云竹的舞瞬间竟让在下以为是天上飞仙呢。”凌封身手拉住云竹的手。云竹笑着看了下锦玉便坐到了凌封身边。
两大红倌的艳丽,加上凌封的风姿,引来大厅所有人羡慕的眼光。
小倌儿们羡慕这样的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自己这里,而嫖客羡慕如此香艳的两大红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同时点来。
云竹瞅了下周围的人,笑着对凌封说“这里太吵了。公子何不找个清净点的地方,让我和锦玉合作,我的舞加上锦玉的歌,想必您一定也很想看看对吗?”
“好!”凌封爽快的答应了,便准备起身。“公子请等等,我让人先去准备准备!”锦玉对着身后的小童说“你去把‘浮云阁’收拾下,好了过来叫我们。”小童不敢怠慢赶忙去办。
三人正说着,笑着、品着茶。突然搁了两个桌子的地方,传来凶狠地训斥声“妈的,你小子瞎眼了?”说完就听到身体撞击桌子的声音,紧接着眶里眶铛凳子撞倒在地的声音伴随着一个怯生生的童音“爷,我不是故意的,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
“呸!不小心?我看你是瞎了眼。把我们三爷的鞋都弄湿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把将男孩拎起,用力甩到坐在旁边椅子上浑身上下一身华服臃肿的胖男人脚下。男孩由于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重重的甩了出去,爬在地上半天没法动弹,小小的身体因为惊吓不停的发着抖,小手被地面蹭的渗出了血,嘴里反复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眼泪则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这样的事情在花街是经常见的,凌封也见怪不怪了,笑着说“看来云竹说的很对,这里确实太吵了实在有失雅兴。”
那个叫三爷的胖男人,腿上坐了个娇艳的小倌儿,一手在撤开的上衣里乱摸着,一手则伸在小倌的囧囧不停的揉捏。那小倌满脸红晕,细细的腰扭动着,弯起眼眸吃吃地笑,口中却发出阵阵囧囧的呻吟,胖男人,因为正做的起劲,被这样一骚扰显是很不高兴,便停了手里做的,看了看爬到地上的小童皱着眉头说“真该好好管教下。”
“对对,爷说的对,该管教!”胖男人旁边站的一个瘦瘦的管家模样的男人正对着胖子点头哈腰的。
紧接着转过来对着刚才将男孩甩出去的壮汉说“把这小子管教管教。”壮汉应了声是,就往男孩走去。男童一看那人像是要打他,吓的赶忙往后退,结果慌乱中竟被摔破的凳子将腿上的裤子挂破了一大片,露出了雪白的小腿。
胖男人一看,奸笑着对壮汉说“你跟老爷我时间也不短了,今天老爷做东,这小鬼细皮嫩肉的,你就好好享受享受。”
“谢老爷!”壮汉刚才看到胖子对那小倌做的事情早就忍不住了,如今送上门来,竟扑了上去将男童逼到桌角,准备去脱裤子。
凌封皱了皱眉头“那小童也是倌儿吗?”
“不是,是卖到这里的伺候小倌儿的小厮。你看那小童穿的衣服,是蓝色的。我们身后穿白色衣服的小童将来才会是这馆里的小倌儿。”锦玉淡淡的说。
“竟然不是小倌,那怎么没人管?”飞影忍不住了。
“谁会为一个连小倌都不如的下人得罪知府大人的公子呢!”云竹声音很小,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小童看。
突然一个人影从壮汉身后冲了出去,一把将小童拥进怀里。“三爷,您就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他只是个小厮而已。”一个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声,显然是匆忙中赶过来的。
“呀!这不是恋尘吗?袖青以前还当宝贝似的。”胖子推开了腿上的小倌,端起桌上的茶水品了起来。
凌封一愣,原来那个身带清香面纱遮面的少年叫‘恋尘’恋尘轻拍了下小童的背。然后走到胖子面前,跪下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胖子脚上的鞋子“三爷,您就消消气,恋尘在这里带他给您赔不是了。”
胖子用力吸了口气,一脸奸笑的说“这味道真是好闻啊!也不知道你就怎么弄的全身冒清香。以前我点你牌子的时候,你还故意不见我。每次老爷我花大把大把的银子才能听你给爷我弹个曲子,爷我就是见不得你这一身不沾人间烟火的样子。”说完一脚冲着恋尘的胸口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