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
冷笑,我切齿地瞪着他:“去你妈的爱人,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见死心的他缓手抱着我,冲我额头印了一个深吻:“卡罗,我不会放手,你是我的爱人,我也必定成为你的爱人。”
狂妄的男人!
他成功将我所有的表情化为愤怒,我大力扭过头,强忍着男人占有我时那股难耐的屈服感,用力喊道:“我不是你的卡罗,你也不会成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只有一个,但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
我心中的人,永远只有那个曾经骗过我却死乞白赖重新占据我心脏的小坏蛋,所以月氏雅弘,不要妄想什么,你让我杀死我的弟兄们,光这一点,就注定我们不可能会站到一起,更别说会爱上你。
听到我的话,男人碧眸闪过一丝强烈的怒意,下身的埋入我身体的火热不禁重重抽动起来,使我不禁难耐地哼出声。
羞耻的,颤栗的。
“感觉得到么,”他缓慢地捧着我的脸,“连着你我的羁绊,现在我们合为一体,无论你再怎么抗拒也无法逃离,我会不停的要你,占有你,让你只有我一个人,然后你便只会记得我,记得我的身体,我的声音,我的味道,记得我的占有和我的爱。”
突然开始大力的抽动,男人一直抵着我的弱点,强吻着我的唇,不断蹂躏着,进攻着,不让我发出声音。
“然后,你会爱上我。”抬头,突然看见男人略微悲伤的眼神。
“……不可能。”我的意识突然变得很冷静,不带任何感情。
“你会。”他说。
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信更让我越觉生气,抓住他肩膀的手不再做无力的抵抗,我扭过头,当他不存在。而将头埋在我颈窝的男人则是圈紧双臂,生怕我会跑掉似的。
不知过了过久,终于一次次在我体内释放欲望的男人就这样抱着我睡去,毫无防备的。
金色的如同太阳的头发璀璨如光,白色的皮肤衬着英俊而稍微疲惫的面容,显得格外安详,而我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如同他现在看上去这么平静,苏醒后的他,浑身充满压制的气势。
如果可以,我想杀了他。
但我想不到就算这个男人沉入睡眠,他的桎梏依然是这么紧,就像他所给予的感情,是那么令人窒息。
动不了双手,哪里都动不了。
窒息,他不留于我后路。
……
轻柔的吻,是他每天起床后都要对我做的事。
我手脚废了,已经不能独自行走,只能如同废物一般干躺在床,等着月氏雅弘喂食宠幸,倒还真像一条毫无用处的狗。
替我洗浴完后,他细心擦拭干净遗留在我身上的水珠,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我横抱放在床上,盖好羽被,然后亲了亲我的脸,轻柔地说:“等我回来。”
当然,他做这些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反应的,甚至连生气的表情也吝啬着。
对一个完全不理你的人这么好,而且还任劳任怨乐此不疲的做所有事,换做我,只会觉得自己下贱,更何况这个人是月氏雅弘,月氏的王。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怨言,每一天,那抹冰冷的绿色总会在进入白色房间见到我后变得温和无比,甚至,这个以冷酷出名的王,竟然会对我笑。
尽管如此,我对他的恨意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当他出门后,我颤抖着自己爬下床,使劲扶着身边的墙壁亦或床沿,咬牙硬撑,练习走路。挑掉手脚筋后,我被关在笼子里将近半个月,以致于筋骨错位,所以现在若要让我直立行走的话,不仅要忍住脚踝传来的无力感,还要扯住那根错位的筋骨,但这样做很痛苦。
可是无论如何痛苦,我也不能放弃。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月氏……
突然扭到脚踝,那根错位筋骨从脚底心传来的剧痛一直由后脊背传到后脑,然后,我重重的摔了一跤,不小心将藏匿于怀中的天石掉了出来。额头上不断滴落汗水,顺着发丝缓缓滴下,我微微摇头,刚想伸手去取,但是早我一步,已经有人弯腰将其拾起来。
“给你。”他说。
半边面具遮住了脸,墨蓝色的眸子露出淡淡的光芒,他伸出手,想将石头递给我,但却被我狠狠躲开了。
我抬眼厉声道:“不要命了么!放下!”
“可是,”他坚持,“你如果恢复了的话,就可以回去……找他……我知道你不想在这里停留。”
想用自己付出代价换走我的伤痛么。
“江景川,你不必对我怀有什么愧疚,人各为其主,只是栖息的树木不同罢了,你并没有什么错,特别是对我,你也不必三番两次冒险来看我,省得自己再面临更悲惨的境地。”对于他,在我脑海里,从来也提不起恨意。
虽然他骗了我,我仍不想伤害他,但我亦不想再靠近他。
很矛盾。
“对不起。”他幽幽地说,缓了很久,才重新将石头放在地上,在他放下的一瞬,我立即将石头揣进怀中。
少顷,缓缓靠近,他抱起我,轻缓放在床上,开始检视我的腿脚,他说:“你的筋骨错位,擅自行走的话,万一严重你便再也无法站起来……”
再也无法行走,这不是你们想要的么?!
冷眼瞪了瞪他们,我转头而过。
沉默良久,在他也沉寂在安静之时,突然想起什么,我微微回头问道:“若是我没记错,这块石头是你托月氏兀给我的,但这石头是温家之物,怎么就会在月氏,在你的手中?”
闻言,江景川墨蓝的眼闪过一丝淡淡的波澜,他摇了摇头:“其实,这块石头是月氏王国的圣石,并非温家亦或阑国之物。”
他的话令我不由的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月氏国存在的历史要比阑国早很多,当年阑国兴起的时候,你的先祖曾经来月氏寻求救援,但被月氏王拒绝了,可是当时的月氏的小王子却不顾一切地跟着你的先祖一起走了,他甚至还带走的月氏的宝物……月氏圣石……”顿了顿,“也就是你怀中的那颗石头。不过,说来也怪,月氏没有一个人能碰触的圣石,居然会被你的先祖轻易激发力量,他甚至还靠着这股力量统一了中原,建立强大的国家。”
原来,这颗石头……竟然是月氏的东西?!
震惊之余,我望着江景川欲语还休的表情,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还有什么就统统告诉我,我不想一无所知。”
点点头,眼前的青年抬首,娓娓道来:“月氏与阑国的关系似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产生裂缝,每代月氏王都会接受使命,发誓要一报夺石之恨,而当年带走圣石给你先祖的月氏小王子则由此从月氏姓氏中去除,且永远不得再回到月氏。”
“所以他请命驻留在阑国与月氏的边境,因为这样能够遥望自己的家乡,而你先祖也应允了,还把这块本来就属于月氏的圣石交予他保管……”微微地望过我,江景川声音很清晰,“从此以后,被月氏驱逐他便改姓‘温’,建立温家堡,而后一直驻留在阑国边境的麒麟山上……”
姓温,麒麟山……
温家堡?
这么说,小坏蛋他们一家人……全部都是月氏王族的后代?!
收回略微长大的震惊颜色,我不禁望向江景川,半眯着眼,缓声问道:“尘封多年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墨蓝的眸子望着我,手指却轻巧地翻起我脚上错位的筋骨,巧妙拉伸一会儿后,倏地感觉脚踝通畅了很多,他巧力按摩着,没有停顿:“没错,这件事情的确尘封多年,就连阑国的皇帝也可能不知道温家是月氏王族的后裔,就连月氏国也早就消尽了他们存在的印记,除了王,大概没有人会知道。”
“但就算其他人都忘记,温家人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本源,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日与你一同去温家堡之时,发觉温家内部有很多类似于月氏的装饰,当然,一开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只不过,我曾经查探过温家,在其密室上方竟发现了月氏的挂饰,以及一副月氏人的画像,画像上的月氏人身上,就带着那个挂饰。尽管看上去很老旧,但挂饰上面的嚎叫狼形我绝对不会看错,这是只有月氏王族才能拥有的徽志。”
脚的不适感缓和了不少,收回手,替我擦了擦汗水,他继续道:“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看见在得知你竟然可以使用圣石后,温重华竟然惊诧的径自离开,走向那个被当做密室小房间,然后我清楚地听见他在祷告,用月氏语祷告,他在用月氏语向温家的先祖祷告什么,而他面对的,却是画像上的那个月氏人……这代表什么,其实很容易想到,不是么?”
没错。
“那你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把这块石头送还月氏国?
墨蓝眸子的少年从来都猜得到我心所想,所以他微微摇头,说道:“温玥落下悬崖之前,我就已经很轻易地从他身上拿回圣石,但是每当我想交给王的时候,总会想到会被折磨得要死不活的你,所以我一直留着。”
他说得很淡。
突然看到那双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我不由得想起那天,明明被狠狠刺穿身体的我,为什么没有死去?于是对上他的眼,我带着肯定的疑惑语气问:“在瀑布旁那个小黑屋子被人发现抓去殿堂的时候……你是不是用这块石头救了我?”
苦笑两声,半边面具的青年男子苦笑不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没什么分别。”
什么叫做……没有分别?
转身,望了望窗外的景色,他平淡地说:“王快回来,我也必须的走了,好好休息吧,走不了的话就不要再忤逆王,他很珍惜你。”
“江景川!”我喊住他。
幽幽回首,惨淡的笑脸,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尤其是被你叫唤的时候。”
说罢,他的身影立即消失不见,仿佛与没来似的。
天色似乎渐渐黯淡下来。
而我的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想到小宇方才的那番话,想到温玥那张异常漂亮的脸以及水墨色的眸子,想起温重华那抹震惊的神色,想起先祖的传说,那些东西一股脑儿全部灌进我脑海中,变得杂乱无章,丝毫没有条理。
如果说温家堡是月氏后裔,那么举棋不定的温重华居然会为了一颗石头而助我,除了他真的关心温玥外,究竟有没有别的原因?我很怀疑,也万分不确定。
对了,那些抢夺天石的月氏人,很有可能就是温重华自己放出的风声。
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月氏人会来抢这个石头,现在完全清楚了,因为这块石头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而且当晚在温家堡后门碰见的月氏雅弘,现在回想,怪异的很,莫非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
如果说月氏雅弘当初就是为了对付我而来,那么很早之前在山洞避雨时遇见他又是怎么回事?对于他来说,阑国总有将军,而我的出现不过是一个意外,对我下手的时机也未免太过突然,与温家堡的结盟的确不利于月氏,但是不仅仅是我,之前的尚珉也是如此之为,并无异常之态。况且,那时候他却没有立即对我下手。
或许可以猜想一番,其实月氏雅弘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到阑国,但那事情我暂时不得而知。
还有温玥……
如果开始月氏没有要针对我的想法,但毕竟敌军首将再怎么说也是个隐患,始终不得留下,而温玥可能早就看出月氏阴谋的端倪,尽管有些暗示,但是他却因为家族的原因没有跟我说清原因,而是想靠自己去解决,所以他才会一意孤行跟着我到军营,一直粘着我,害怕我出事。
这只是乐观的想法。
孰是孰非,谁都不能这么武断地下定论。
看来,这一切的一切,跟温家有着莫大的联系。
我必须得亲自去寻找答案。
第三十八章:驼铃
不经意的,我向替我擦拭身体的男人问道:“你……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向阑国开战?对于月氏来说,若要扩展疆域的话,向西方或者更为实际,何必要弄到两败俱伤?”
问完我就有些后悔,因为我说过不会理他的,特别在看见现在他这欣喜若狂的表情,我更是后悔到顶点。
动作轻缓的男人会心笑了笑,蹲在我脚边替我仔细地擦干脚上的水珠,绿眸中闪着温柔而喜悦的光,他毫不忌讳地说:“这是历代先王立下的规矩,因为阑国曾经夺走月氏的宝物,所以月氏必须要阑国给予偿还的代价。”
代价,就是无止境的杀戮,以及百姓们的痛苦哀嚎?
民不聊生,惨状凄凄的模样不止在阑国,月氏同样也有。因为活得太贫困,太痛苦,所以民众们怨恨战争,怨恨阑国,但是亦如阑国人一般的,从来不曾抱怨自己的国君。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会偏向自己的国家。
可是,这种代价,真的值得么?
“如果……”我望着他,试探性地张口问道,“如果阑国将月氏的宝物归还回来,那么月氏是不是就能够停止与阑国兵戎相向?”
敏感的,男人抓住我的手心:“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你想也别想。”
自作多情!
不喜欢他的敏感,我大力甩开手腕,继续扭过头不理他,而男人笑出声音,不顾我的意愿亲了亲我的手背,郑重地说:“我爱你。”
装作没听见。
没有生气的,为我做好一切,将我轻轻平放在床上之后,男人亲吻我的额头,起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月氏人,老爱胡说八道!惹人心烦!
气愤地扭过头,但是不知不觉的,脑袋总会不自觉转过去,让眼睛注视着他的方向,琉璃灯下,那抹金白色的身影,完美削尖的轮廓,以及那两颗堪比碧玉的绿色眼睛,忽闪着耀眼却不刺目的华光。
远远的,正对我的男人拿着一些东西不知道在看什么,神情时而严肃,时而平静,额眉上的微愁却从来没有散去。许久,他突然抬头,正好与我的视线相对,随后他翘起嘴角,微微一笑。
笑什么笑!
不爽地瞪他一眼,我背过身。
真是着魔了,居然这样一直盯着他,好像偷看似的。
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隐约觉得有人在我脸颊上轻轻印了一吻,用他性感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唯一听得懂的月氏语。
晚安。
这是他每晚都会跟我说的话,就算我睡着,他也从来不会忘记跟睡梦中的我说。
记得我好奇地重复这句话的时候,男人便凑到我耳边,用暧昧的语气告诉了我这句话的意义,但我几乎不会对他说这句话,可他依然每天照常,乐此不疲。
他说,每天对我说那两个字,很幸福。
他的模样,像极了蠢蠢依偎着我的温玥,而我,找不到理由怨恨这样子的他。
夜已深,熟睡中的他怀紧紧抱着我,如同往常一般,他的手如铁般坚固,好似一把没有钥匙的枷锁。
抬头,看着那张完全没有警戒心的脸。
月氏雅弘,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我现在杀了梦中的你,你可真成世界上最蠢的人了。
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畔边想起,睡梦中的男人似乎做了一个不好的梦,紧紧蹙额,双手异常收紧,身体也不安分地压制过来。
危机感。
越来越得寸进尺的男人已经将整个身体覆盖上我,看那急色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做噩梦,于是,我冷声对着熟睡的男人怒道:“月氏雅弘,你再过来我就马上踢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