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骨折了的事——拈水笑

作者:拈水笑  录入:12-14

墨阳听的有点冒汗:“爸,和谐社会挺好的,中国如今被万众瞩目,全世界都开始学汉语,道路虽然有点曲折,但我们的红旗一直都在迎风飘扬,所以我们应该贯彻拒欲不道,恶爱不祥的思想……”

院长皱起眉头:“拒欲不道,恶爱不祥?我怎么不知道和谐社会还有这么一说?”

墨阳小心的微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存在即合理,和谐社会就是允许在合法范围内的一切爱恨情仇自然的发展。”

院长的眼神开始犀利起来:“你……说了这半天,就是为了引出拒欲不道,恶爱不祥这几个字?”

墨阳小声说:“是……”

院长一拍书桌,震的茶杯差点翻掉:“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是为了让你继承父业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让你去搞什么抱背之欢!”

墨阳深呼吸:“爸,继承父业没有问题,传宗接代技术上也是可行的……”

院长一把把刚才没翻的茶杯摔到地上:“滚!没得谈!我不管你们小年轻人现在流行什么,谈到婚嫁问题你敢给我玩花样老子就亲手灭了你!”

墨阳也不多加辩驳,垂着头一路倒退出门,合上门,长出一口气。

第一个回合,目标只是为了告诉他一个动向,已经圆满完成任务。

下一回合再见,老爷子。

老姐陪老妈做饭的时候,开始旁敲侧击:“这个世界上能活下去人有三种,一种是照顾别人的人,一种是被人照顾的人,一种是自给自足的。你说咱家小珞瑜属于哪种?”

老妈想都没想:“他是男孩子,肯定得是第一种。”

老姐开始历数:“大学是墨阳帮他考的,四级二级也是墨阳监督他考过的,工作都是墨阳帮他安排的,要是没有墨阳,你的饭就不是送到医院,而只怕是要送到某个看守所了。你再想想他到底是哪种?”

老妈没听到重点,只管把自己的想法抛出来:“墨阳啊,那孩子优秀,要是能大几岁,我都想把你嫁给他。”

老姐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着:“妈你这是打算让我替咱家珞瑜报恩呢?”

老妈来劲了:“女大三抱金砖,我看墨阳对你挺热情的,要不老妈帮你们撮合撮合?”

老姐吓了一跳:“妈你可收起你那不上道的鸳鸯谱吧,那个家伙对我热情纯粹因为对珞瑜情的感情有那么点天然孳息,要是没有珞瑜估计他连句话都不会跟我说。”

老妈不乐意了:“为啥,我闺女长的也不难看,他凭啥连句话都不跟你说!”

老姐叹了口气:“你以为人和人之间看对眼那么容易呢,缘分才是发令枪,枪声不响你万事俱备也只能蹲在爱情的起跑线上发呆,常叶和梅玉峰还不是他们一起玩的好的,墨阳怎么不帮他们考大学?”

老妈琢磨了一下:“是啊,墨阳和珞瑜感情咋就那么好。”

老姐接着说:“明明是能考重点大学的分数,却偏偏报考个和珞瑜一样的破学校,就是为了让珞瑜不重蹈堕落之路,在他的光辉照耀下茁壮成长。你对珞瑜是养育之恩,墨阳对珞瑜那可是再造之恩,珞瑜虽然勉强算是个男的,也应该考虑嫁给人家。”

老妈咂咂嘴,依然没向重点靠拢:“就是就是,老妈我当年就一直想有个人能带着我上学,因为自己总是看不进书啊。珞瑜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这句话让珞瑜的性格终于找到了遗传学上的根源。

老姐只好继续敲边鼓:“不管是摔了头还是摔了腿,人家墨阳都在那里连续陪夜,鼻血都熬出来二两半,我要不及时赶到那天可能就是他站的最后一班岗了,珞瑜不报答人家还算是个人吗?”

老妈终于回过神来:“不对啊闺女,你咋越说我越觉得墨阳这孩子不对劲呢。”

老姐松了口气,心想老妈你可算反应过来了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是喜欢你家珞瑜呗,从小就把他当个女人一样照顾,要不你家孩子早沦落风尘了。”

老妈愣了:“当个女人?”

老姐说:“珞瑜真是幸福死了,身为男人却有人不用他承担男人应该承担的一切,给他比女人待遇还要好的爱情,事业家庭都不用他操心,自己只要躺在病榻上娇弱的哼唧两声,立刻有人把最无私的关爱打上蝴蝶结送给他,妈,他真是捡到个宝了。”

老妈石化了:“你……你说这是啥意思?”

老姐拍拍老妈的肩膀:“意思就是你这辈子注定会有俩女婿,你就是当外婆的命,不要企图挣扎了。”

第七章:我打的可是大清的龙脉

是夜。

墨阳第四次起身到珞瑜床前帮他把石膏腿轻轻摆正。

珞瑜终于忍不住说:“你还睡不睡觉了,老鼠都没你这么高频率的夜间活动。”

墨阳坐到他床头拨弄着他的头发,柔声道:“还痛不痛?”

珞瑜叹气:“不要摆出一副你的吻就是止痛药的样子,想亲就来吧。”

墨阳俯□子,低声说:“不是想亲,是想要。”

珞瑜倒吸一口冷气:“祖宗,又来?你可是想让我从一条石膏腿变成一尊石膏雕像?’

墨阳开始蹭他:“我不管,你想想办法。我的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

珞瑜躲开他:“幸你个头,我已经把我家四分之三成员都搞定了,你那里一个老爸还八字没一撇,你根本就没好好去说。”

墨阳眨眨眼睛:“你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先找敌人的薄弱环节下手,我打的可是大清的龙脉,一旦攻陷解推翻的就是整个封建王朝,你就等着我的捷报频传吧。”

珞瑜叹了口气:“算了吧,这个世界上比山海关还厉害的关就叫老爸关,那是中国几千年铸造出来传宗接代的坚固长城,你我都不是孟姜女,撼动不了的。”

墨阳沉声道:“我问你,敢跟我私奔吗?”

珞瑜吓了一跳:“不要,羊羔跪乳乌鸦反哺,如果从此再也不能见他们,我岂非连畜生都不如?”

墨阳说:“谁说以后不见他们了?只是不能软着陆,我们就只能迫降,我先带你去美国,等拿了结婚证再回来。”

珞瑜下巴掉了:“你从来没有去过美国,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在那连口臭都和我们不一样的国土上为所欲为?”

墨阳淡淡道:“就凭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过。”

珞瑜扶了扶有点发晕的头:“偶像,你让我想想,我需要时间来考虑到底应该用什么心态崇拜你。”

墨阳一把将他摁到自己怀里,深吻,许久才松开:“不准给我显示你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也不准给我表达你革命的不彻底性,要是让我知道你动摇了,我就阉了你以断绝你的后路。”

珞瑜舔了下嘴唇:“祖宗我动的了么,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的身边就到处是你的天罗地网,什么时候也没见你对我网开一面过,我认命了,你想怎么折腾都行,我奉陪到底。”

墨阳满意的抚摸着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宝贝儿,我没有白疼你。”

珞瑜做了个要吐的表情:“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恶心死人是最没道德的。”

墨阳摸摸他的肚子,关切道:“你最近越来越爱吐了,不会是有了吧?”

珞瑜别过头做娇羞状:“不是你的。”

墨阳说:“你敢背着我爬墙!”

珞瑜说:“人家喜欢。”

墨阳扳过他的脸:“是谁!我去帮他清理清理祖坟,顺便在那里帮那些孤魂野鬼盖一间茅厕。”

珞瑜瞪他:“你够狠。”

墨阳笑了:“这个故事告诉你,一定要学会守妇道,否则就不单纯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事情了。”

珞瑜亲了他一下:“祖宗,快点去睡会儿吧,血丝都出来了。”

墨阳挨着他躺了下来:“不要以为这样子就让你把话题岔开了,我们还是继续来商讨一下最初的论题吧。”

珞瑜在心里低低骂了句,假装那么怜惜的来照顾他,实际上不过是想乘机实施蹂躏,这个衣冠禽兽!

等伤好了一定虐回来,他想。

虐回来。

珞瑜在想,似乎自己这个梦想真的很难实现。

想来最好的时机,竟然是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只可惜那时,自己没有好好把握。

墨阳刚加入四人组的时候,常叶并不相信这个家伙能给他们的考试带来福音。

说会给他们传答案的好学生多了,大都是惧怕他们的所谓势力,说白了就是怕自己的自行车无缘无故被拔了气门芯或者怕自己突然被谁打了一巴掌。

所以给他们的答案,总是缺那么一点,或者是托词老师监考太严,根本没有传答案的机会。

常叶他们,尽管极尽作弊之能事,成绩也总是在及格线上挣扎。

墨阳加入的第一个期末考试,却让这个现象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个家伙本着胆大,心细,不要脸的宗旨,竟然明目张胆的把整张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过来,而且还模仿他们的字体,一个个的又填写了一遍。

而且,还故意在不同地方错了一小点,让他们成绩差不多,卷面却不一样。

那些成绩是:全年级第十和并列第十一。

常叶顿时觉得这个人够义气。

至少和那些胆小如鼠的好学生比起来,有着压倒性的优越气质。

梅玉峰的表现是喜不自胜:“呀哈哈,再也不用为了发泄我爸对我的毒打而去打别人了!”

珞瑜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卷子:“太没说服力了,我一定会被我老姐当众揭穿。”

然后,从来都是把自己成绩往好了改的他,破天荒的拿出红笔,把自己成绩改低了。

然后满意的看着卷子:还是这个成绩比较适合我。

墨阳则默默看着他们的行为,在心里不屑的笑笑。

这个微妙的神情被珞瑜捕捉到了,他站到他面前:“好学生,一起出去玩玩?”

墨阳望着他,淡淡点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墨阳傻头傻脑的站在桌球面前看着珞瑜行云流水的玩转那些球。

珞瑜敲敲他的手:“我教你?”

墨阳点点头。

珞瑜示意他:“过来。”

然后身体伏在他背上,捏着他的手教他拿杆。

墨阳的脸没来由的红了一红,突然说:“玩别的吧?”

珞瑜胜利的笑了。

让你嚣张,知道自己不行了吧。

换篮球。

珞瑜先做示范,潇洒的三步上篮,带球过人,三分球。

然后站在墨阳背后,用手托住他的手,教他投篮。

微微下蹲,却不知道是身体哪个部位接触到了,墨阳的脸再次红了一红。

墨阳立刻扔掉篮球:“不玩了!”

珞瑜笑眯眯看着他。

墨阳哼一声:“玩苹果机!”

墨阳帮他们赢游戏币,常叶他们乐得不花钱玩游戏。

直到老板看到他们几个来了就想关门打烊,他们才舍得转移一个阵地。

而墨阳不可或缺的工具性地位,也逐渐在四人组里奠定了下来。

墨阳最初拉着珞瑜去学习,珞瑜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想借学习来打压他老大的势头。

直到有一天墨阳很认真的说:“平时考试能帮你们作弊,高考却不能。不知道会分在哪个考场,不知道会出什么题,不知道监考老师是谁。珞瑜,人生是没有办法作弊的。你想耍老天爷的话,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老天爷耍。你很聪明,只是从来都没有真正面对过自己的实力,你害怕失败,所以干脆不去努力,躺着是不会摔跤,但却注定要被人踩在脚下。跟我一起往前走,就算磕磕碰碰我也答应一定拉住你,好不好?”

这段话是在珞瑜的记忆中关于他们的感情最具有正面意义的语言。

也是最接近上一辈人思维方式的语言。

所以他试图以此来打动他的老爸。

老爸听的很认真。

看着珞瑜眼角作势流出的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长叹一声:“是爸没把你教好。有些路,是男人必须一个人走过去的。别人可能拉你一把,却不能拉你一辈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感情让墨阳带你走这么远,但我不能接受,我的儿子,是个这样的懦夫。”

珞瑜怔了一怔,彷佛被什么东西正中自己身体的靶心。

老爸接着说:“如果一定要两个男人在一起,爸也希望你是更男人的那一个,而不是在别人的庇护下,像个女人一样的生活。”

珞瑜低下头。

老爸说:“所以,你必须跟他分开,哪怕只是为了学会用自己的脚走路,学着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珞瑜沉默了。

老爸果然是老爸。

连句责难都没有,却比任何话都让珞瑜喘不过气。

“我是不是有点太依赖你了?”

珞瑜问墨阳。

墨阳小心的给他擦着药,“微笑:不好吗?”

珞瑜盯着他,质问:“你,是不是希望我像个女人一样?”

墨阳说:“当然不是,依赖不是女人的专利,依赖是一种对爱人的信任和寄托,我也很依赖你,一天见不到你就会觉得生命都不完整了,比你对我的依赖严重的多。而且,知其雄守其雌,是多么高的做人境界。”

珞瑜不能信服的望着他:“是么?为什么我觉得依赖是一种情感垃圾,而且还存在着放射性的污染。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全方位立体化的丧失独自生活的能力了。”

墨阳摸摸他的头:“何必这么在乎个人得分能力呢,我们能打好一场球就好了,至于最有价值球员,谁爱当谁当,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在我身边。”

珞瑜说:“你就是最有价值球员,你就是最佳男主角,就算你不争,也没人压的过你。”

墨阳捧起他的脸:“没有人会去责怪一朵花为什么长不出獠牙,你芬芳着就够了。”

珞瑜拨开他的手:“花你个头!你不要用这种最无污染无公害的表情说这种最恶毒的话!”

墨阳无奈的叹口气:“我也是花,而且还是狗尾巴花,好不好?”

珞瑜呼吸着他的无奈,口气也软了下来:“我还真是像女人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使性子么。”

墨阳轻轻握住他没有受伤的手:“小珞珞,我们现在是要面对共同的阶级敌人,不要在人民内部先掀起斗争,好不好?”

珞瑜立刻柔柔靠到他身上:“我本来就是投敌叛变的,你早就应该做好我再次倒戈的思想准备。”

墨阳紧紧搂住他:“你敢!我允许你在正常范围内小挣扎小反复一下,但你要是敢把我们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拱手让给封建顽固分子,我发誓我一定代表月亮消灭你。”

珞瑜无力的抱住他:“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墨阳纠正他:“你是希瑞。”

珞瑜立刻起身一拳挥将过去:“还说不是把我当女人!”

我不言速战论也不信他的亡国论

“出院。”

这是老爸的命令。

“闭门谢客。”

这是老爸的策略。

珞瑜傻眼了:“爸,这是可是非法拘禁和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的想象竞合犯,我可以告你的。”

老爸气定神闲:“家是我的,我不想见谁是我的自由。腿是你的,你想出去是你的自由。我们互不干涉内政。发言完毕,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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