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攻头与民工受——章鱼哥

作者:章鱼哥  录入:11-23

文案:

青年包工头与年轻民工的温馨酸甜的爱情故事……

工地啊,青春啊,汗水啊,激情啊,狗血啊。

男人与少年的碰撞。

本非同路人,却在工地相遇。

比较轻松小白的文。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朗,陈宜飞┃配角:陈宜绍,阿坑,老张,小彭┃其它:工地文

第一章:初到工地

烈日当空,地面焦干、滚烫,脚踏下去,一步一串的烟;空气又热又闷,像划根火柴就能点着似的。万头攒动、噪声喧腾的人才市场前,陈宜飞被人群挤着前进。腾起的热烟把背景都蒸成了雾色,像是在做着一场聒噪的梦。

半撩起衣袖的民工们聚集在停车场旁的一处空地,陈宜飞出于好奇,也钻进了那人群里。他想:这些人到底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面前开来一辆中型卡车,霸道地停在中间,尾烟熏得他直呛。车窗拉下,车内一个平头的青年露出脸来,翘起拇指做了一个手势:“上车。”

“好咧,朗头。”头排的中年回道。一把猛地拉住车后的护栏,蹭一下跳上了后车厢。其余民工也陆陆续续跳了上去。

“这是干什么呢?”陈宜飞拍了拍前面一位青年的肩膀问道。

“小伙儿你是新来的?——朗头今天也来拉散工,去工地干活。”青年回答他。

“……有工资拿么?”陈宜飞瑟瑟地问。

“啊哈哈,那是当然。”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乎是推了他一把,“好好干吧年轻人,朗头可是这里有名的包工头。”

“包工头……”陈宜飞默默念叨。

随后他几步跑在车窗前,仰头问:“我是第一次,我能去么?”

朗头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愣了一下,咧嘴一笑:“好,上来吧。”

陈宜飞看着他,心想:这开车的青年虽然样貌略显老气,笑起来倒是爽朗。看起来不像是个恶人。他也不再多问,爬上了卡车的后车厢。

这是陈宜飞第一次坐卡车,全身被呼呼的凉风吹着,感到说不出的清爽和自由。虽然不知道这卡车开向何方,唯一能确认的是,他离背后喧阗的城市越来越远。他心想:如果能就此永远离开那个厌恶的地方,那该有多好。

一旁的民工突然拍了陈宜飞一下:“喂,你是新来的?”

“嗯。”

“第一天下地?”

“对。”

“看你这么年轻,怎么也来这里做苦力”

“……我……想锻炼锻炼自己。”陈宜飞回答得有些心虚。看眼前这个民工虽然皮肤黝黑,其实年龄应该也不会比自己大多少。

“哎,这可不是轻松的活,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真和这里不搭调啊。你说呢,老张?”

此时,卡车上另一个中年拍了拍他,这一下大力得陈宜飞直想喊疼。

“啊哈哈,小伙子,看你紧张地身子都硬了。放轻松,没事,刚来都这样,习惯了就好。叫我老张,别见外,这个人是阿坑。”他指了指刚才与陈宜飞搭话的青年。

“嗯。”陈宜飞不确定的地回答,默默记下了老张和阿坑的名字。

“你叫什么?”老张叉着腰,大嗓门地问。

“陈……陈宜飞。”

卡车开到郊外一处空旷的工地,终于停了下来。朗头从车头上跳下,吆喝道:“到啦。”

后车厢的民工纷纷从车厢跳下,朗头走在最前面,点了点人头:“1,2,3,……嗯,14个。都是熟面孔,分工和昨天一样,不多说了,开工!”

陈宜飞躲在人后,显然是被忽视了,人群散开以后,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朗头转过头来,这才发现他。

“你是今天新来的?”

“嗯。”陈宜飞也不抬头,他心想这朗头怎么不一会就把自己的脸孔给忘了。

“以前在工地干过?”

“没有。”

“安全规章懂么?”

“不懂。”

“那你说,你会些什么?”

“……”陈宜飞一时答不上来。

朗头叹了口气:“什么都不会,对么?”

“……”

朗头见他不出声。转走走开,陈宜飞以为被敲扁不被理睬了。站在原地几分钟,不一会却见朗头走了回来,手里抓着一只黄色的安全帽。还不等陈宜飞反应过来,一下子扣到了他的头上。

“嗯?”陈宜飞惊讶地抬起头。

“戴好安全帽和手套。工地安全第一。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先跟我来。”

陈宜飞跟了上去,朗头停在一处布袋堆放的地方。“把这几包混凝土搬到推车里,再推到那边。”朗头指了指升降梯的位置。

“好。”陈宜飞倒是毫无怨言,低头就准备干活。

“做完了告诉我。”

朗头低头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瘦弱的少年——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初生牛犊,工地的活,脏累苦的程度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现在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出生的年代不同,不像他们那一代,能吃苦受累。他们往往没有毅力坚持多久,更别说是久留下来。所以朗头刻意将苦活重活分配下去,希望能早早将他们打发,某种意义上也是迁就和照顾了他们。

陈宜飞埋下头,伸出双手正要提起混凝土袋,却发现混凝土包比想象中的沉重太多,如灌铅了一般。他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把混凝土袋扛到背上,靠着身体弯下的势子才勉强将一袋混凝土推到了推车内。

第二包,第三包。到第四包的时候推车才被塞满,当陈宜飞想推动他的时候,推车受重力,往前一倒,几包混凝土又顺势塌了下来。陈宜飞赶紧弯腰抓住推车的手柄,被一拉扯也查到栽到地上。陈宜飞自知此时的自己一定十分难堪。

“喂,你行不行啊?”背后传来一声讽刺的喝声,是个陌生面孔的青年。

他只是嗤鼻笑他,丝毫没有帮一把手的意思,“不行就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瘦得跟个小鸡子一样,也来工地干活,老子打生下来第一次看见,笑死爹了。哈哈哈”

另一个人也顺势嘲笑,“小弟弟,你的书包呢?丢了么,啊?!哈哈哈!”他顺势踢了一下混凝土袋。

周围响起的笑声在陈宜飞听来格外刺耳,他恨得牙痒痒的,狠狠反瞪了他们一眼:“你……!”

“不行就别硬撑,赶紧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回家哭爹吧。”

陈宜飞恨得咬牙切齿,他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素质恶劣的民工,暗地诅咒:“人渣!”

“啊,你说什么?!你敢给老子再说一遍?!”

“呸。”

民工一把抓起了陈宜飞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提起来。“你tm再说一遍!”

“狗眼看人低的人渣。”

“你找死!”一瞬间拳头伦过来,直击在陈宜飞的脸上。

他感到脸颊像火烧一般地痛,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受到这样无情的殴打,他回过头,眼神充满了愠色直瞪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扑上去撕裂这人渣的脸。

“住手!干什么呢?!”一条结实的胳膊握住了民工的手。

陈宜飞抬起头,看到来人正是朗头。

“朗头?!”民工一惊。

“谁先动的手?”朗头也露出一丝愠色。

“这小子骂人!”

“我问谁先动的手?!”朗头怒喝道。

“……”民工一时间被怔住了。

朗头一挥手,将民工的安全帽打在了地上:“这是工地,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想打架的滚出去打。”

“切。”民工一扭头,转身走去。

“好了,都回去工作。”朗头转过身,又对着围观的民工们喊了一声。

人群散开,陈宜飞抬着头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天热,工人们有些烦躁,你别放在心上。好好干。”朗头拍了拍陈宜飞的肩膀,又回身走开。

陈宜飞晃了晃头,抹了抹汗,又将混凝土袋搬回到车内,将车子扶起,推到了升降电梯的旁边。如此反复来回几次后,所有的混凝土袋都被搬完。

他这才跑到朗头身边:“朗头,我做完了。”陈宜飞这一声叫得生涩。

朗头起初愣了一下,回过头:“辛苦了。我听说了,陈宜飞对么?我是这里的管理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就问我。虽然他们都叫我朗头,我真名叫萧朗。朗头或者随便称呼什么都可以。”

“萧朗……”陈宜飞不禁默念了一遍。他记下了这个名字,笑容明朗的人——萧朗。

“萧朗,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么?”

“你……真打算在这里干?”

“嗯?”陈宜飞点了点头,“嗯!请让我继续干下去。”

“难得还碰到你这样有干劲的年轻人了。换成没耐心的,刚才差点打起来的时候就气走了吧。”

“我……”

“像你这样骨瘦如柴的,怎么会想到要到工地来?”

“……”陈宜飞沉默了一下,僵硬地反驳道,“别看我这样,我有肌肉的。”

“啊?肌肉……啊哈哈,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萧朗捏了捏他的肩膀,“等你真长肉了再说吧。”

“你什么意思。”

“哈哈,没什么,你实在太有趣了。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

陈宜飞看着这个虽显老陈,却显然不比自己年长几岁的人。心想:这人到底几岁?

陈宜飞回到朋友小彭家里已是午夜,他拖着沾满尘土的身子,踉踉跄跄走进房门。便是小彭,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陈宜飞。

“喂喂,宜飞你怎么了?这么脏,摔阴沟里了?”

“没,我去打工了。”

“你去哪里打工啦?我靠,臭死了。快进去洗洗。臭死我了,不知道的以为你掉粪坑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陈宜飞有气无力地说。

“喂,干嘛这么见外。我跟你谁跟谁啊?”小彭聊赖地说。

“我去洗了。”

“喂,我说你,差不多闹够了就回去吧。你随便一说就玩离家出走,你爸妈能满世界找去吧。万一哪天找到我这里……”

“他们不会找我的。”陈宜飞甩上了门,“今天很累了,我洗完就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那什么,宜飞。母猪后天要来我家住,你能给让个床位么?”

隔了一会也没有回音。

“喂你听到吗?!”

浴室里只传来刷刷的流水声。

“唉。宜飞你还真是我的好哥们。”小彭感叹道。

陈宜飞冲完澡才感到舒洽了一些,然而积累了一天的辛劳也猛地袭满全身。他觉得腰酸背痛骨头都要散架,不过这种略带自虐的充实感也让他有了一些生存着的实感。他闭上眼,一下子就睡沉了过去。

他期望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个新的世界。

第二章:升降电梯

清晨的鸟声把陈宜飞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他抹了抹脸上积了一夜的闷汗,清醒过来:这是他离家出走第5天。

他看了一下钟表,上面指示着整7点。

“不好!”匆匆忙忙套上了衣服,陈宜飞直往门外冲去。客厅桌上放着一串钥匙,显然是小彭留下的。陈宜飞内心埋怨:这小子出门前也不叫醒自己一下。

当陈宜飞冲到停车场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两手撑着膝盖,不停喘着粗气,说不出满心的懊恼:这才上工第二天就没迟到赶上早上的集合时间。他又张望了一下四周,心想这工地里这市中心有十几公里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赶到那里。

他正愁得焦头烂额,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宜飞——”

“嗯?”陈宜飞侧过头去,看到阿坑骑着自行车迎面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宜飞你怎么还在这里,没上车么?”

“——我,我睡过头了。”陈宜飞还没有喘定,急促地说。

“哎哟你怎么回事,第二天就掉链子啊?”

“不好意思。”

“跟我说也没用啊。”阿坑耸了耸肩,“不过朗头拉的是散工,不去也没事,不差你一个。”

“只是……你怎么也在这里?”陈宜飞忽地反问道。

“我?我今天在人才市场有其他事要办,不能去了。昨天就跟朗头打过招呼了。”

“原来如此——那什么,阿坑,我能求你个事么?”

“嗯?什么事,说吧。”

“你这自行车,接下来还有用么,能借我下不?”

“啊?宜飞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工地。”

“喂喂你不用这么执着吧?”

“我不想第二天就欠勤。”陈宜飞认真地看着他。

“啊哈哈哈哈”阿坑突然笑得有点肚子疼,“哎哟我的小宜飞,你以为这是上学校呢?散工不记出勤率。”

“——我还是得去。”

“唔”阿坑反倒是觉得稀奇,“看你这么坚持——好吧,不过记得明天早上骑过来还我。”

“嗯,我知道了,谢谢。”

陈宜飞接过钥匙,飞一般地骑走了。阿坑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倒是疑惑:区区一点小事,宜飞为何至于这样拼命。

陈宜飞骑了近两个小时自行车才来到工地,工人们显然已经开工了。他把自行车停到一边,跳下车就往施工地走去。

“小陈今天又是换什么花样,骑着脚踏车来工地啊?是刚放学呢吗?”老张最早发现了他。

“萧朗呢?”

“萧朗?”老张显然是不习惯这个称呼,起初愣了一下,“哦,你说朗头啊。在那边呢……”他后指了指工地另一边。

陈宜飞随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里站着萧朗和有一个陌生女人。那女人也戴着安全帽,半叉着腰,身材苗条挺拔,颇有一番气质。

“她是……”

“哦,她啊,小杨,是这里的监工。”

“监工?”陈宜飞是第一次听说女监工,略感诧异,“我以为工地上只有男人。”

“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吧,别以为这工地上只有爷们儿的汗臭味。偶尔也会碰到女监工临场,很少见就是了。这儿的哥们儿,对杨嫂可是一个照顾一个奉承。”

“杨嫂?”

“噢,不好,说漏嘴了。”老张若有玄虚地说,“不是我多嘴,哥们儿一直传朗头和小杨有点意思。所以私下咱都叫她杨嫂。别看这么称呼,小杨也就二十前半,又年轻又有才。不过这可别在朗头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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