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能对天下苍生负责我很欣慰,只是,看着这样的你,我会觉得你不再需要我……”
“咳咳,咳。我好难受。”林梓优皱着眉头,脸色绯红。
赵牧远忽然想到十年前的那场病,林梓优跑来见他的模样。十年后,却是赵牧远守在床边看着他。正当他回忆之际,林梓优“哇”地吐了出来,衣服上一片狼藉。小太监神出鬼没,只要皇上一声召唤,随时能送来。赵牧远挥手让端来热水的小太监退下后,脱下林梓优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擦着正处于迷糊中的人的身体,完了自己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环着林梓优精瘦纤细的腰,时刻压抑着自己心内的欲望又不肯松手,半夜林梓优往他怀里钻的时候,差点擦枪走火,这一夜,赵牧远很痛苦。
第二天,某人正在梦里享受林梓优的香吻,耳边却响起一声爆和:“赵牧远,你干了什么?”林梓优看着自己裸着的身体朝身边的人怒吼。“啊,小优,你醒了?”某人迷蒙了很久才看清怒视他的丞相,“噢,昨晚你喝醉了,嚷着要和朕睡。”某人开始说瞎话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我的衣服不见了?”“朕脱的,朕不想其他人碰你。”梗了半晌,某人转头目光灼灼道。新年里,赵牧远的瞎话在林梓优耳里听起来是如此的甜。
不负君卿(十)
天下趋势是不能预测的。就像当今圣上突然转变,众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那些心心念念想着取而代之的人。
自从赵枫的小军师私自跑去跟踪赵牧远后就被禁足了,整天都困在,嗯,赵枫的卧室。
小军师被布条困住,绑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奶油的小脸上满是无辜。赵枫冷着脸:“你那脑子里在想什么?跟踪赵牧远?就算他还是原来那个幼稚无为的皇帝,他身边的高手只消一招就能把你弄死,再说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小军师哼唧了半天,赵枫解下塞在小军师嘴里的布条。“我就是去玩玩,再说我没有武功没有刺杀他的能力,我赌他不会为难我,结果我赢了。”小军师对于自己的安全没有半点自觉,说完还咧嘴朝赵枫笑起来。
“你,你……”赵枫气的说不出话,一个箭步冲到小军师的面前,发狠地吻上对方的唇,凶猛的程度吓得小军师红了脸,本来肤白的他红晕一上脸分外妖娆,赵枫直到吻到对方嘴唇红肿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起身。
小军师吓傻了,说不出一句话。赵枫有点内疚,上前给他松绑,谁知道,小军师一自由,立马钻到赵枫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服,眼泪汪汪。
“怎么了?疼吗?”赵枫心疼地看着小军师被勒红的手腕更加内疚。胸前的人使劲地摇头,“那是什么?”赵枫伸手摸到小军师红肿的唇,轻轻地摩挲。
“我要你对我负责。”话里带着哭腔。
“我何时没对你负责了?小傻瓜。”赵枫扶起小军师,轻轻吻过他的锁骨,小军师一阵颤栗。眼里的泪光更深了。
“好了,不闹了。说正经事,你不可能什么都没得到就回来了吧。”赵枫放开小军师,擦干他的眼泪。
“赵牧远对六王爷还是相当警惕的,另外,他不心狠手辣,因为他没有杀我。”小军师严肃起来英气十足。
“这说明六王爷赵礼嘉才是最难对付的。”
可是,人心更是不能预测的。
另一边,赵礼嘉倒是一点不急。偌大的王府里侍卫都没几个,既没有紧张的气氛也没有过节的喜庆,六王爷一直性格奇怪,除了对文烈上心之外就没有管过其他人的死活。这不,堂上对坐的两个人正在大眼对小眼。明显是文烈说了什么,六王爷在闹别扭。
“阿烈,那样做不太好。”赵礼嘉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没关系,礼嘉,反正也没多长时间,被你吓走之后估计也没多少人了。”文烈继续温和地笑。
“好吧……”六王爷在文烈面前永远只有听话的命,话说,这个死穴怎么形成的就不得而知了……
天色渐暗,堂上的两人仍然没有动,知道家丁来通报晚膳时间到了。赵礼嘉才开口:“把家丁都集合到这儿来。”
来人恭敬地一下,不一会儿,十几个人就站在了赵礼嘉面前,文烈抬抬下巴,示意赵礼嘉说话。
“嗯,今晚的晚上大家,咳,一起吃饭吧。”
众人大跌,但碍于六王爷都顺从的随着两人来到饭桌旁。一顿饭,除了文烈在场的每个人都如坐针毡。果不其然,没过半个时辰,就只剩下赵礼嘉和文烈。
众人冷汗聚在厨房,猜测自家王爷到底怎么了。
饭桌上,文烈不时给赵礼嘉夹菜。
“阿烈,你到底什么意思。”语气已很不耐烦。
“我只是想让这里多一点过节的气氛。”
“如果你今晚留下来会更有气氛的。”六王爷漫不经心道。
谁知文烈一口应下,甚至预备好了客房。
戌时,六王爷硬拽着文烈来到他的房间,“阿烈,今晚和我睡,哪儿也不准去。”赵礼嘉说的理直气壮,文烈答得轻轻巧巧,“行。”
赵礼嘉又一次卡住,“你肯留下来和我睡又是想增加节日气氛吗?”
“你不是说过某次是意外,以后你要在上吗?所以,今天怎么样?”文烈丝毫不在意,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来。
三次下来,哪怕大敌在前也丝毫不乱阵脚的六王爷现在已经是支支吾吾,根本就是手足无措。
文烈拉着赵礼嘉脱了衣服并躺在大床上,赵礼嘉骨子里的骄傲催着他动手,于是伸手摸到文烈的脸,一把拉到自己的嘴边,没头没脑地亲起来,手无意识地捏到文烈的腰,手里的人一声轻喘,赵礼嘉的呼吸也乱了。欲知结果,天亮再说……
“疼,疼,左边,嗯,再左边一点。”躺着的是文烈,给对方揉腰的是六王爷。两人都是龇牙咧嘴,文烈是疼的,而赵礼嘉是乐的。
“礼嘉,你还真是没有节制,性格恶劣。”一向温柔的文将军再也绷不住数落起来。
“不过,阿烈还真是美味。”想到昨晚的颠鸾倒凤,赵礼嘉不由地手一滑,在某个地方捏了一下。
“不要,礼嘉,你昨晚都没睡,哪来那么多精力,啊,嗯~~”话未说完,就被堵住了嘴。节日的气氛真浓烈啊哈哈……
不负君卿(十一)
眨眼阳春三月,六王爷赵礼嘉亲率大军讨伐赵枫。临行前,赵礼嘉来到文将军府,两人枯坐了一晚,什么话都没说,天刚亮,文烈站起身,“六王爷,该出发了。”
“嗯。”就没有其他的回答。说什么都不合适。
出了将军府,手下已经牵好马等在一旁,赵礼嘉利落地上马,头也没回,当然,文烈也不会送。当年文烈去南疆,赵礼嘉也是如此。彼此都不是女子,这类离别送行不需要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
赵枫此时已经在大黄谷安营扎寨,坐等赵礼嘉的大军。谷由于谷内生长着大量的大黄而闻名,除了大黄出名外变化的地形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虽然大黄的药用价值很高,如此变化的大黄谷也没几个人能敢来,所以谷内的大黄逐渐遍及整个谷。大黄喜阴,在阳春三月的谷内,气温依旧很低,众将士冷的直哆嗦,抱怨声四起。
这个时候,小军师又插嘴了:“大黄有泻下的作用,如此好的东西怎么能不利用利用呢?再则,大黄谷地势较高,赵礼嘉的军队很难攻进来;谷内植被茂盛,,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动静,他们却看不到我们。但是白天不能生火,不过也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了。”语毕,似乎有点不太满意。身后的主帐内出来一个人,是赵枫。
“大家白天就辛苦一点了,不过时间不会很长。”作为三皇子,他是个有头脑的人;作为将士们追随的领袖,他同时也是一个礼贤下士的人。
小军师不明所以地皱眉看着他,赵枫眼神示意小军师跟他回帐。
“你还嫩着呢,有些事,你只要解释表面就够了。过来……”小军师偏瘦的身体抵不住山间的寒气,这才一两天下来就面色发青,手脚冰凉。赵枫把小军师拉到怀里,朝着小军师的脖颈间呵气,这一呵气,小军师痒地咯咯地笑不时地躲着赵枫,但又逃不出双臂的禁锢,只好像个泥鳅一样在赵枫的怀里扭动着。
忽然赵枫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次不能成功,我们面对的就是诛九族的罪啊。”
“没关系,我不怕,九族就剩下我一个,要说还有什么人的话,就只有你了。”小军师吸溜着鼻子对赵枫灿烂地笑。
“我到底什么时候遇到你的呢?”赵枫有些心酸。
“你是被我缠着不耐烦才带上我的,怎么,不记得了?”似乎有点酸有点失落。
“那时候,我被父皇惩罚,贬为平民,整天都在茶楼喝茶,你这个小家伙就整天坐在我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最后我不耐烦直接跑到你面前问你要干什么,还记得你的回答吗?”赵枫托着小军师的后颈欲吻下去。
谁知到小军师完全不解风情,愣是不理会赵枫,托着下巴思索了良久:“是‘你家住哪儿?’吗”
“不是,是‘让我跟着你’。答错了,要惩罚。”赵家人都喜欢编瞎话,这个恶劣的性格真是遗传地半点不差啊。嘴边的戏谑更深了……
“两位,大敌当前,还有时间玩这些儿女情长?”只见来人掀开帐帘,毫不避讳地坐下。
“六王爷,这两军交战,您这主帅光明正大地深入敌方阵营就不怕当作人质被绑?”赵枫放开小军师,对上赵礼嘉。
“我既然能来就能完好无损地回去。”好大的口气,“不过,你旁边的那位前几天还真是有惊无险啊。”赵礼嘉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皇上还真是仁慈。”
“赵礼嘉,你现在来是想干什么?”小军师倒天不怕地不怕,对着赵礼嘉就是一阵发问。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们这儿到底准备地怎么样了,顺便来说一下,仗不用认真打,做做样子就好,死几个人最好,但不要死太多。”说这话时,赵礼嘉就像一个掌握生死薄的阎王爷,人命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小军师完全傻掉,而赵枫则默默地听着也不理会小军师求讲解的眼神。
“好,接下来我会布置的。”
“那,我就走了,你要对你家那位要好好解释了。”赵礼嘉走时还不忘挑拨一下。
“不劳您费心。不送!”明显不爽又不能发作的语气,却是小军师说的。
“你不用解释了,我大致知道了。”小军师有点黯然,“但是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兵行险招,我不得不赌一次,除了六王爷我再也想不出有此能力的人了。”
“如果六王爷没有篡位之意呢?你不是羊入虎口?”小军师急得直打转。
赵枫不是没考虑到这一方面,六王爷实力足以和皇帝抗衡,但是他一直摇摆不定,时常集合兵力又无所行动,众人都已经肯定不远的一天皇帝将会易主,但是六王爷却是一副随便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的态度。
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回头了,如今多了一个小军师,自己的步伐从此就打乱了,不可能想从前那样无所顾忌。
赵枫打发小军师去把各个主要将领召集到主帐商议事情,自己陷入思索。
“主公。”
“今日将有一仗,但是和以往不同,不需要指挥,意在制造伤亡,但是最好控制在1万人左右,然后六王爷的兵力将会补充我们损失的部分。”赵枫吩咐妥当后正要挥手让众将领退下。
“主公,这就是六王爷的增援计划吗?”
“是的。”赵枫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这太危险了,如果他反悔真的打起来,怎么办?我们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底下的将士都不能平静,纷纷表示此举太过冒险。
“就这么办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赵枫目光变得阴郁,口气也是毫不客气。
“不敢,我们这就去安排。”
和小军师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赵枫渐渐觉得自己的内心发生变化了,开始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谨慎地有些过头。他走到密谋造反的这条路上最忌讳的就是有感情,有感情就有弱点,有弱点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起来,约定好怎么打仗这件事也的确可笑。
赵枫站在山顶,看着底下厮杀的将士,眼底的光慢慢变暗,什么时候我连自己人的性命都可以随便拿来换取兵力?还有什么我不能用来当筹码的呢?一想到小军师,赵枫找来最信任的手下:“马上,现在,派人把军师送下山,往南边走,那里有一个熟悉地形的老人在那里等你们,从此之后你不用回来,任务就是保护军师。”
“是。”听到回答的赵枫终于能送一口气了,早在众将士提醒他时,他就做好了准备,这一仗,不管真假,军师是万万不能受到牵连的。
“慢着,我这里有药,在他昏迷的时候送他走比较方便。”嘴角的苦笑让赵枫显得悲怆,手下一顿:“主公,你……”
“你什么你,快去。”赵枫之一秒就抹去了刚刚不小心流露出的不舍。
只有你安全了,我才会放心。赵枫看着不断伤亡的自家将士,知道六王爷终究没有遵守那个约定,盔甲是早就穿好的,施施然开始下山。
众人跟随在身后一齐下山。那一仗终是赵礼嘉胜了……
不负君卿(十二)
小军师昏迷在南下的马车上,等到迷药的效果过去,已经是3天后。
军师难道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一仗赵枫是凶多吉少,变召来赶车的部下问道:“过去几天了?”
“军师,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军师,我们败了。主公不知所踪。”堂堂七尺男儿泪顿时流了下来,滴在略显寒意的空气里,在小军师的耳旁嗡嗡作响。
军师没有再说话反身钻回马车,也没有任何表情,和六王爷交战过的军队的主将没有一例活下来的,这也是六王爷心狠手辣的缘由之一。
三天前的战场上,赵枫被重伤,躺在重重树影里,视线开始模糊,小军师的脸开始模糊,自从遇到自家的小军师,他渐渐对夺皇位失去兴趣,可是自己的手下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他们加官进爵的梦想破灭呢?眼前越来越暗,有个人影走过来,什么?人影?谁啊,管他是谁,赵枫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想了。
当赵礼嘉胜利回京时,柳絮已经开始飞散,沿河的一段柳树斜卧在水面上,娉娉婷婷,水面上蒙着的丝絮显得滞重。道路旁都是百姓,赵礼嘉看着前方,没有笑意,嘈杂的声音让他头痛,马蹄声声最终到达皇宫,赵礼嘉朝着宫门口的皇帝行礼,两边有文烈也有林梓优,赵牧远倒是很高兴,一反常态地竟走到赵礼嘉的面前扶起他:“皇叔辛苦了,今晚朕在锦苑设宴为皇叔接风洗尘。”
赵礼嘉眯起眼,赵牧远一概微笑相对。
“多谢皇上!”赵礼嘉欠身。
“今天换我送酒来给你喝。”回王府的途中,文烈骑着马与赵礼嘉同行。
“我可不会像某个人只喝一口就不见了人影。”六王爷还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语气甚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