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胖子脸上的肉好像堆在一起似的,只要一动,浑身都会发颤,路易斯一见到他,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米卡洛夫阁下,我只是……在交交新朋友罢了。”
路易斯鄙夷的看着亚撒,他脸上还是冷冷冰冰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小心周围,别让老板来找你的麻烦。”
路易斯灰溜溜的走了,最后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亚撒。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米卡洛夫皱了一下眉,肥胖的大手拍了拍亚撒的肩膀,“去吃点东西,你一定饿了。”
亚撒被他拍得晃了晃,但还是摇了摇头,用很生涩的英语道:“我不饿。”
“行了,孩子,别这么逞强,即使是上帝也会感到疲惫,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的吃饭了,去吧,在晚会上找点乐子。”
亚撒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让老板为难,他走向了晚会的大厅,然而,一阵刺耳的汽车引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豪华的法拉利轿车在酒店的门口停下,服务生马上走上前打开了门。
一条诱人的光洁大腿伸了出来,接着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
上面的戒指,看上去至少有三克拉。
一个绝色美人跨出了汽车,高挑的身材配上那条暴露的黑色裙子,瞬间让所有的男人都直直的盯着她。
美人眼神诱惑,她微笑着向亚撒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的手轻轻擦过亚撒的衣领,暧昧的勾起嘴角,刚要说什么,一个穿着西装男人便一把搂住了她细细的腰肢。
亚撒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个美人的男伴,一张俊美的脸上隐约带着东方人的内敛,微微敞开的普拉达衬衫领口,露出练得很好的肌肉,但是看不出受过格斗训练,也许只是个演员之类的。
“抱歉,伙计。”年轻人的嘴里嚼着口香糖,不客气的在美人的屁股上抹了一把,邪笑着,“她已经是我的了。”
然后无比张扬的走了进去。
“真是天生尤物啊。”米卡洛夫难得的赞叹了一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亚撒,“或许你可以去试试,我觉得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亚撒闷闷的嗯了一声,视线却追随着空中的香水味飘忽起来。
……
在洗手间里的厕位内,羽不客气的在阿圣的手背上拧了一把。
疼痛之下,阿圣几乎要叫起来,他摘下墨镜,委屈的看着羽,“你说要跟人家扮情侣的嘛。”
“但我没叫你捏我的屁股。”羽凶狠的瞪着自己的侄子,低声道,“你下次再敢这样,我让你好看。”
虽然被掐了,但是阿圣觉得,这一次还真没白来,那光洁白皙的大腿摸起来感觉真是不差哎,在众人的视线中,羽根本随意让自己施为,真是太爽了。
他心里邪恶的小念头一萌发就没办法控制,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叔叔。”
“嗯?”
“为什么我们要待在这里啊?”
“我在等人。”
“等谁”的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传来了洗手间门拉开的声音,阿圣看到羽的嘴角明显的勾了一下,然后就被一把按在了墙上。
火热的亲吻好像做梦一样的落了下来,阿圣马上抱紧了羽的脊背,将他狠狠的抵在了门上,羽更是踢掉了鞋子,修长的双腿缠住了阿圣的腰。
“唔唔嗯嗯”的呻吟声几乎让阿圣要发疯,纠缠着的甜腻亲吻带着淫靡的水声,让少年喘息着舔上了羽的耳垂。
“唔……”杀手脸上带着绯红的色泽,好像缺氧似的张大了嘴,晶莹的银丝在两个人之间似断非断。
阿圣根本没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他的舌尖缓慢的摩擦着羽的锁骨,动作缓慢又色情。
“不要……”羽的弱弱的挤出一声低喘似的呻吟,这更让阿圣性致大起,忙不迭的将手探入了羽的衣服下面。
“啊……”羽仰起脖子,绯红的双颊露出一丝情欲的羞耻,这终于击碎了阿圣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在手心吐了口唾沫,刚准备开吃的时候,厕所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阿圣被人一把抓起来,扔向了边上。
羽泪眼婆娑的坐在地上,被吻到肿起来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弱弱的道,“谢谢。”
动手的正是亚撒。
他厌恶的看了一眼阿圣,然后伸手将羽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
“嗯……”羽不安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圣,伸手轻轻的抓住了亚撒的衣角。
“别担心,他不会伤害你了。”亚撒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阿圣,一块薄薄的刀片从指缝间滑出。
“请不要这么做,”羽低低的道,“他是真田龙介的儿子,你不会想要得罪真田组的人。”
这是什么状况?阿圣呆呆的看着羽,明明是这家伙先扑上来的,为什么一下子好像弄得自己变成了强奸犯?
亚撒果然犹豫了一下,他忽然伸出手,一记手刀打在了阿圣的脖子上,少年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亚撒声音很平淡。
他明明是在问话,却好像都是用的陈述句。
“我的老板,他有的时候……喜欢这样。”羽的声音细不可闻。
亚撒的眼神柔和了些,他对弱者的态度总是平和的。他伸出手去,将羽扶了起来,“你受伤了?”
“我想没有。”羽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你。”
“他不该这样对你。”
羽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他勉强站稳,却小腿一软,摔进了亚撒的怀里。
亚撒下意识的搂住了羽,淡淡的气息顺着他的鼻息蔓延到他的体内,他感觉到羽的手臂慢慢的移上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羽嗫嚅着,他似乎是很沮丧。
“跟我来。”
保镖的监控室内,一群俄国人正在打着哈欠,一脸无趣的看着屏幕上舞动的人群。
“蒂华纳要比这里好多了,总是有一堆的乐子可以找。”
“谁说不是呢,拉美的女人要比这里的好多了。”
当亚撒拉着一个女人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保镖的眼睛都直了。
“出去。”亚撒说的很简单。
美人脸上怯怯的表情让众人直吞口水,但一想到亚撒现在是老板面前的红人,便也只有灰溜溜的走人了。
他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然后递给了羽。
“这样你会觉得好受点。”
羽轻轻的笑了,“谢谢。”
亚撒似乎也笑了笑,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羽的侧脸,“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羽的声音怯弱,“唔,我没有钱,护照也快到期了,如果我不……”
“我是说,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来杀我……是不是太昂贵了一点。”
羽的眼神骤然收缩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已经被亚撒的一个膝撞击中,钻心的疼痛瞬间冲上头脑,身体也被摔上了桌面。
“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女杀手,如果一个女人就可以要了我的命,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亚撒的声音残酷而冰冷,身手更是快得惊人。
羽很清楚,这个男人的速度和战斗力都在自己的水准之上。
他一把抓起羽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向着桌面撞去,羽闷哼了一声,眼前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接着便软软的滑落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不动了的羽,亚撒的眼神有点失望,当他最初注意到羽的眼神时,还以为会是个厉害的人物,没想到三两下就被折腾的不吭声了。
酒店内的警报忽然被拉响,急促的尖锐鸣叫让走廊上的保镖忙活了起来。
亚撒顾不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羽,按下了通话键。
“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中毒了,不知道哪个杂种在酒里下了药……”
亚撒没有继续听下去,他伸手抓起了羽的头发,冷冷的问道,“是你做的吗?”
羽奋力的挣扎着,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亚撒不耐烦的将他扔在了地上,转身走出了走廊,抓住一名保镖,“让人封锁整个大楼,这里可能还有别的内应。”
他知道,如果要想出什么对策来,还是得从羽身上下手,然而,他刚走进房间,迎面一个椅子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亚撒本能的用手挡了一下,在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酒店内是不允许带枪的,所有的武器都收在武器室内,匕首什么的自然也是一样。
羽手里拿着的,竟然是自己的那个钥匙形状的项链。
他将那枚金属狠狠的向着亚撒的颈部的动脉刺了过去,注意到这点的亚撒抓了他一把,那算不上锋利的金属竟然深深的扎入了他的肩膀。
亚撒剧痛之下退了一步,羽却将手指狠狠的扣进了他的伤口,泊泊淌出的鲜血顺着他纤细的手指淌了他一手。
失血过多让亚撒有点头晕,他的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面快速的在桌子上寻找着任何可以反击的武器。
一声枪响从走廊处传来,羽本能的愣了一下。
他有的反应时间不过0.5秒,但是这对亚撒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一脚踢中了羽的腹部,将金属制成的项链从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中拽出,然后抵上羽的脖子,他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
“别动。”他的声音低哑。
亚撒并不打算就这么杀了这个刺客。
羽的脖子慢慢抬起,沾血的金属轻缓的摩擦着他的皮肤,眼前失血过多的男人依旧冷硬着一张脸,虽然有些苍白,但依然看不出丝毫的狼狈。羽的呼吸急促,他看着亚撒,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猜猜看,你的老板还有命吗?”
……
有些人就是这样命不该绝,博科夫在中毒之后居然还捡了一条命回来,当然,这次行刺让他大为震怒,下令要查出幕后主使。对此底下的一群人算是被害惨了,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所有的杀手全部出动,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打动干戈。
博科夫对亚撒只有一个命令:尽一切可能查出幕后主使。
这次的行刺两件事情让亚撒有点意外,第一,这个杀手居然是外面传的很神的那位专门处理同行的专家,第二,这个勾人的妖孽,竟然是个男人。
亚撒坐在黑暗的房间内,手里把玩着那天那个杀手拿来的项链。
肩膀上的伤口还阵阵刺痛,医生说还是要小心不要发炎为妙。
在从事特工工作的这些年,让他经手过各种各样的囚犯,然而,现在的这个却让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是好。
三天不眠不休的严刑拷打之后,这个年轻人还是连哼哼都没发出一声,这让亚撒觉得,再怎么继续下去都没用了。
不过,他用同样的项链刺入那个年轻人肩膀时,那金属刮着骨头的声音倒是把在场的保镖吓得不轻。
亚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看着那枚项链,笑了。
那是一个做成钥匙形状的挂坠,边上还有一圈精致的碎钻,虽然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是在一个杀手的手上,已经可以发挥出致命的战斗力了。
那个杀手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多岁,可是,亚撒在他的眼睛里,却看到了老兵一样的淡漠——那时只有见惯了杀戮才会有的眼神。
亚撒走进了地下室,被锁在地板上的杀手正低着头,凌乱的头发将他脸上的表情全部盖住,沾血的纱布粗粗的包扎了他肩膀上的伤口,正渗着红色的血水(不过打过抗生素了,应该不会感染致死才对)。背上被自己烧红的大片皮肤已经开始愈合,此刻,那瘦弱的肩膀正没精打采的垂着,可以看出电击、药物注射之后的疲惫感。
三天了,还没有问出一个字来。
亚撒并没有太着急,他甚至希望这个杀手不要这么快的说出他想要知道的情报。
这大概是不太敬业吧。
亚撒想着,笑了。
他伸手拽起了羽的前发,让这个自大的杀手看着自己。
“你还不吭声真让我有点惊讶。听说你是专门对付同行的,看来,也很有两下子。只是我很好奇,杀手一般都是没有什么节操的,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肯做。你却还选择自己的杀的对象,为什么?”
羽失神的眼神好像无法聚焦,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折腾,甚至让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他茫然的看着亚撒,苍白的脸色早已如同死人,只有胸口细微的起伏才能看出——这个人还活着。
“哼,他们说你从不失手,看来也只是传言罢了。”亚撒哼了一声,松开手的时候,羽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你是哑巴吗?之前倒是挺能说会道的,不过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个一二,博科夫来到美国,在这里开始做生意,而且不喜欢买别人的帐,损失最惨重的,就是青帮和意大利人……是他们中的一个雇了你吧?还是……两个人一起?”
羽还是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因为太过于疲惫而浑身发颤,连呼吸也变得细不可闻。
“值得吗?为了几个恶棍在这里送掉一条命,还是你真的觉得你能杀了我?”亚撒站起身,“我对付过不少杀手,大有经验比你丰富的,你以为自己能逃出去还是怎么的?”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地下室的回音。
亚撒站起身,抓了抓脑袋,同时用希伯来语骂了一句什么,最终还是走过去,蹲下身子,慢悠悠的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总可以吧?”
“……我没有名字……”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意识,他干涩的嘴唇轻轻的动了一下,沙哑的喉咙里穿出了断续不成句子的词。
总算说话了,这算是一个进步,亚撒看了看表,慢悠悠的道,“没有名字,代号什么的,别人称呼你的总有吧?”
羽的双手被手铐拷在身后,他勉强支撑起残破不堪的身体,用那双疲惫的眼睛正视着亚撒。
Chapter18
那种眼神真让人讨厌。
亚撒沉默的想着,他抬起手一个耳光打在了羽的脸上,皮肉的闷响在囚室内回荡着。
羽舔了舔沾血松动的牙齿,眼神依旧是茫然的。
他就像一个磕了药的瘾君子,如同一滩烂泥似的任由旁人蹂躏。
可不知道为什么亚撒却觉得这个人在撒谎。
那茫然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嘲笑和漠视。
为什么会感到不安?
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无法被打破?
亚撒皱起眉,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善于找出敌人的弱点,然后给予致命一击,可是,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弱点到底在哪里。
亚撒的手机滋滋的震动起来,他不耐烦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打开了屏幕,却没有理睬。
“喂,醒醒。”他用力的拍着羽的脸,那苍白的皮肤上顿时留下了显眼的指印。
羽呻吟了一声,疲惫的眼眸抬了抬,然后再次垂了下去。
“就这么死在一个破地下室里,这样值得吗?”亚撒看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或者是,被我折磨的半死不活,你只是一把付了钱的枪而已,干嘛要这么别扭?”
男人的声音带着诱惑,“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羽还是垂着头,好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