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既非立马抢话,“此言差矣,我胡既非并非为惠天行事,而是为了世间大安!不管是燎原还是惠天,有王者占天下,我胡既非做的只是在顺应天命!”
“好一个顺应天命!那你今晚更应该顺应天命的去死!”兰静说着趁其不备狠狠抽出长剑,再次刺向胡既非的胸膛,胡既非非但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更加坚定。
“给我个理由,一个非死不可的理由。”眼神坚定而不疑,他胡既非平时的圆滑软骨,此刻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点,有的只是大义凛然的军士。
兰静猛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剑,双手坚定的握着剑,眼神顺着剑看着他啊的胸膛,“你们的每一步都在燎原眼下,清清楚楚。”兰静想不用再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胡既非应该也清楚的很,现在的苏凤箫只是一个棋子,一个被燎原拿来对付惠天的棋子,然而他胡既非从来没有想过会被燎原放过。
既然燎原选择了让他死,肯定是他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了,而且他这个处在惠天与燎原夹缝中的双面间谍,任谁都不会给予好脸色,其实胡既非清楚的很,他只是在顺应天命,既然天命要他去死。
他怎会违背,怎么抗逆?
胡既非看着眼前同样有着坚定眼神的兰静,说道:“兰静姑娘,胡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代为转达。”
“胡大人请讲。”兰静丝毫没有动剑的意思。同样也没有移动一丝眼睛,看着那将要被她刺进去的胸膛。
胡既非笑笑,闭了眼又睁开,“兰静姑娘,劝慰他收手吧,不要再做下去了。”兰静这才抬眼看胡既非,他说的真真切切的听进她的耳朵,他是要苏凤箫收手。
然而他却帮着苏凤箫做了这么事,现在他要他收手?不解兰静很是不解,然而来不及让她理解之时,眼前这个精壮的老人,一下变的颓废,满脸的皱纹失了光彩。
“胡大人?”兰静不解,胡既非忽然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夺目,身形眼看就倒。
兰静一把抱住胡既非,不解地看着他的所为,“胡大人,胡大人,其实……小女不曾想杀胡大人……”说着的话已然哭不成声,谁知道胡既非竟然选择了自行了断,如果胡既非没有服毒,兰静本是打算放了他,让他离开燎原,去过属于自己的乡下生活。
然而一切都已然晚了。
“呵呵,兰静姑娘不要哭了,胡某这前半生做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本就应顺应天命离开人世,只是苏公子来此地,才让胡某重整旗鼓,做这辈子最后一场顺了他的心意,但这场行动一开始,胡某就觉出此事的不该,早该收手,却让他走进到了这地步,这也是胡某的错……咳咳……答应胡某,让苏公子收手,再下去,惠天与燎原还有汇之国,都不会有好结果……因为汇之国诸君是……呃……”猛然一个垂首,胡既非已死。
兰静两行泪送走了胡既非,思索着他方才没说完的话。
夜很静,风也很静。
第63章:浅出
次日清晨,细雨纷纷,乘坐马匹入了宫,于宫后待觐见燎原,现而今只有此番做法,方能取的燎原信任,既然胡既非、于殿丘相继被杀,那么燎原就是这杀死小睿的罪魁祸首,那么擒贼先擒王,第一步是杀了燎原。
此番行径,心中早已成竹,不管用任何方法,必要拿下。
等着燎原下朝,盼着可以仍以叔侄的身份面对。渐渐地看着庭院里的梅随着风,枝丫微颤,不知过了几时,随着高昂的声音,“陛下驾到。”我远远看见燎原矫健的移步而来,看着他那仍是慵懒的神情,忽然心中的愤恨不打一处来。但仍是劝慰着自己下跪,跪首道:“定寰侯参见陛下。”
头上没有声音,只见不一会儿人数退散,才听到燎原道:“潋来找皇叔,何事之有么?”他并未让自己起身而是踱步到殿中,摘了头上皇冠,脱着外衣。
没有抬眸没有掩饰,“定寰侯前来请罪。”语毕,见他脚步未在移动,兴许他是在思索着怎么处置我,哼,燎原这步棋你胜,但下步赢家却不一定是你。
“哦?皇侄何罪之有啊?”他复又移步上了殿中上位坐下,看着地面背对他的我。
隐瞒,似乎自己一向不是很行,我笑,笑着站起身,看着殿上的他,道:“皇叔,不是要侄子如此做么?只要我肯认错,肯背负着一切罪名……”
“潋啊……”他忽然打断我的话,起身走到我面前,托起我的脸,温柔的抚摸着,“你可知,为了看到这张愤恨的表情,本王等了多久么?啪——”突然他手用力一甩,脸上炙热的烧灼感弥漫而来,别过脸的瞬间,感到嘴里一股腥咸。擦了嘴角,笑着的昂起头,看着燎原。
“皇叔这是为潋在生气么?”我不知哪来的卑躬屈膝,竟然笑得连自己都不知所谓,我想苏凤箫是彻底离开了这个躯壳。
“啪——”又是炽烈的疼痛,掴在另半张脸上,我仍然昂起头,看着他,再痛也没有失去小睿的心痛。
“怎么?还执迷不悟么?”燎原委身下来,看着地面上的我,“还相信能够杀了我,占据这把龙椅么?”他的话清清楚楚的灌输在脑海中,而自己就像是刀俎上的肉一样,任其宰割。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连最开始的都知道,只是胡既非死的那刻,缕嫣没在其身旁,忽然我懂了,他这是在报复,报复着某个人的背叛。
再次擦了嘴角沁出的血丝,站起身,仍是死皮烂脸地笑着“既然都已明了,何不杀了我?”看着他的眸子,自己甚至不知他有哪些度量可以为我的命撑起。
寂寞。四目相对。殿中无人却有一股风吹过,凉风阵阵。
突然他大笑,笑的整个殿宇都感到威慑,燎原这家伙站到这个位置一定经历过不少非人的境遇。“哈哈哈……潋侄说的何事,只要你开口,要了朕的命,要了这龙椅又如何?”他的深眸看的我,更是匪夷所思。
他到底是谁,怎么感觉如此的压抑,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无法排解的苦难。他接着道,“给了你一切,又如何,你能做回我的潋么?”忽然语气陡转,他那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温柔,竟好比天上的繁星,顾盼生辉。
随即他便直冲过来,拎起我的衣领,用吞噬让人的眼光道:“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棋子一个用来铺去往潋的所待地方的棋子!”他的语言不容置喙,我没有反驳,只是笑出好看的弧度,对着发狂的他,只有改变性情,才能得其信任了。
忽然我想起他方才的话,“做回潋!”我笑,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给予自己生存的权利,哈,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然而作为棋子活下去的权利么?
忽然很想笑,我抚上他的眉梢,笑意浅浅,“燎原……”也许我们都是可怜人,世间最可怜的人,世间让我们这些可怜人聚到了一起,一起伤害着,一起慰藉着。
我知躲在暗处的某人,我也只是笑笑,当燎原温柔的抱起我时,我仍是笑着看他,看他的一笑一颦,看他的如星星般生辉的眸子。
然而我故意放忽略的暗处移动,抱着燎原的脖子,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尽管这温热的柔软不是为我而是借我缅怀另一个人。我已然心满意足,恍然间衣衫尽退,未转移地点,就是如此的一地而卧,敞怀而应,背贴着冰凉的地面,看着眼前的人面如死灰的脸,委身而来,没有唇接没有舌绕,他似乎是在回忆,回忆着那个乖巧的孩子,回忆着属于它们的记忆,抚摸几近温柔的抚摸,似乎连自己都恍惚了,闭了眼承受着他难得的温存,猛然间,两腿间一阵撕扯,疼痛汹涌而来。
“呃……”咬唇忍着这突然的剧痛,连背脊都发出咯咯声响。转换着各种不堪姿势,扭动着腰肢,向他讨好。他平静的眸中没有丝毫感情,就像在看一场闹剧,平静相待。然而身下却是别样的激进,他在想潋么?忽然有种不受重视的感觉,忽然就像花退殇那样离开的感觉,不给任何理由不给任何问题。
身体很好的适应着他的硕大,我忽然想笑,趴在还有着几点鲜血的地面,血中照出一张肮脏的画面,不停摆动腰肢前后迎送的恶心小人,和一张平静如冰地蔑视的脸,慵懒的坐着,等着前面的奉承。忽然间我转过脸,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在他错愕之中,猛然一阵前顶,自己只能松开,重新回到自己冰凉的地面。我笑,笑着这就是一种宣泄,互相的慰藉。几束花瓣随风飘进殿宇,落在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黑靴上。
哼,要玩狠的么,燎原以为我不会?
不管身后各种扯痛,双手艰难撑起前半身,昂起头,眯着眼,用最迷离的眼神看向来人,笑出最美的弧度……
第64章:深入
花瓣飘落于眼前的黑靴,双臂撑起身体,抬眸,用尽卑微的自尊倾城一笑,在脸上荡漾而开,眼中迷离的望着黑靴的主人,然而……黑锦茹素衣摆,红色醒目里衬,白色俊逸衣襟之上……
如雕般坚毅下颚,飘然黑发,凛然深眸,只是这一刻,以便成了永久的定格……所有动作戛然而止,一霎间竟有了些许错愕,果然是老天造化么,不过如此不更好么?望进眼前此人的眸,我笑,更加璀璨的笑,“你,也要么?”不能再卑微的卑微,不能再无耻的无耻,问问自己的心,貌似是呢,这颗心已被伤透了,连唯有的不背叛也被身后的燎原一手葬送,小睿,我的小睿。
时光流逝,不明为何他从黑暗中走出,他是想阻止么?他不是一直在看着这一切么?亦或是在后悔,后悔当初的选择?后悔了欺骗,因此再次来欺骗?
忽然他伸出一只手,渐渐移下来,月光下,这只手是多么的美丽,一时间,我竟看到它闪着白色的光芒,如此珍贵,我承接不起。
我摇头,他停止。
你不是我的救世主。
笑再次在脸上荡开,扭动腰肢继续逢迎着身后的燎原,继而伸手为眼前人解腰带。
“啪——”一声脆响,我趴倒在地。他没有打下来,而是收回了那只无比珍贵的手,顿时身心疼痛,兴许自己葬了这份爱是对的。再一次与冰冷的地面接触,似乎没那么冷了,望着黑靴的渐渐远离,忽然间觉得自己成功了,葬了我们的卑微的爱,我笑,笑得极其灿烂。
这时回头看燎原时,他眼中亦露出一丝兴致,“怎么?不认识他么?但他却认识潋侄。怪了。”他嬉笑着的语气,就像看一只蝼蚁。
哼,果真谁能笑到最后么?
床第之欢么?若为复仇,名节何足挂齿呢?
回了府中,一直嘴角微翘,坐卧房不待三两柱香的时间,果不其然,侯府四周气息已然全失。我苏凤萧断然是知道,那些所谓的保护,不过监视罢了,但花退殇没有登门造访却有蹊跷。打着哈哈劝慰自己,何时又想着他了。
过,一晃三月如云烟而过。
侯爷定时会夜不归宿,侯爷会定时上了城西寺庙敲木鱼,侯爷一直孑然一身望着南方……这是一日府中从小童口中传出到耳朵中的,我听了便笑,似乎自己养成了些不好的习惯?呵呵大笑着迈着步伐绕着绕廊看庭院。
缕焉音讯全无,花退殇也未回,我知是燎原在其中作梗,也许他就是想让天下人都看着他的潋侄是他的男宠……
忽然想到自己想着这个不在忌讳的问题,有些好笑。似乎自己只有这么个价值了呢,真是一身不值的家伙。“哈哈哈哈……”
猛然间,随着笑声,看着高墙之外,树影闪动,心中不禁暗笑:“燎原,这局已然开了,就看你怎么接了,啊哈哈哈哈……”啊哈,最近笑的抽风多了。(A:搞没搞错,越来越女人?月尾:我改,改还不成?)
惠天之境
庭院竹兰,悠然之境,优人着了皇袍,站于天井之央,望着天的北方,思忖着最近的军事,惠天与汇之国接壤的边境并无任何不妥,本是安定,优人心中却是一派忧心,他担心的不是汇之国会净山而出,前来攻打,也不是担心燎原举棋南下,而是担心着北方的苏凤萧。
他优人知道汇之国诸君喜欢游历,也深知他会在燎原给予苏凤霞不小的打击,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欺骗了得,也不是一句相信我就能够解释清楚。
低下头,优人还是很担心地嘀咕看句:“凤萧,不要恨我们,不要恨花大哥,他都是为了你好。”空中几处闲云散漫,这时近身的公公道:“陛下,颠王求见。”
优人回了神,十六的他还是一股清然,正了正仪容于石凳上坐下,“宣。”
“宣颠王。”
远远随着公公的宣告,颠王董建成就一派洋洋自得地上前,跪首:“臣颠王参见陛下。”
优人虽极为不喜此人,但仍是一脸谦和,伸手,“平身。”颠王仍是一脸的不屑,看着优人倒是更加的跋扈,走上前,笑得诡异在只有优人能够听到的地方道:“昨日,凤萧重蹈覆辙,选了燎原。”猛然间,优人身体一阵摇晃,幸于是坐着,董建成倒是没怎么看出优人一闪而逝的慌乱。
董建成继续:“我看,这局也不必开了,结果都是一个样儿,最后明摆着惠天胜利,实则和颠之国一样……”
“住口!”优人猛然站起身,呵斥着面前这个调笑着的中年男人。
董建成倒是不以为然,仍旧笑着:“陛下,可要三思了,燎原可不如我董建成,一个小小的贿赂就能了事,他的胃口可大了……”董建成说完瞄了一眼优人,转身就要离开。
“陛下?让小人去教训那个狂妄的颠王!”旁边的公公不顾安危,直接冲董建成大喊:“你个灭国君王,有什么狂妄的……”优人听着公公的数落,忽然觉得自己的无能,连这种程度的骂街都不能。
“该死!真他娘的该死,该死,都该死!”语不惊人死不休,优人出口的瞬间,才知道是凤萧影响他太多了,“呵呵……”打着哈哈,看着颠王离开的背影,又开始忧心苏凤萧。
“凤萧选了这条路么?”忽然优人如想通了般,仰起头对着天空大喊:“凤萧,你的抉择,优人永远支持。”语毕还笑出了声。(这章各种狗血,亲们见谅。)
毕了。一脸正色看有些愕然地公公,“去,给朕叫了大内密探的老大。”他们四人下属在燎原非但没有协助苏凤萧,反而被燎原密探利用,实属对工作的懈怠,再则惠天在燎原安插的卧底,胡既非只是明处的一根线,但暗下他们并未与苏凤萧沟通,其这其中缘由多半因为优人,优人想看苏凤萧选择哪条路,想看苏凤萧在诸君面前,怎样选择,只是令他没想到的,仍是他仍然选择了复仇。用尽任何手段。统统要严惩!
第65章:朵颐
望落日隐了余辉,才下了跳拿着空酒壶下了屋顶,摇了摇手中的酒壶,最近喝酒上了瘾,呵,不好的兆头。随手向地面甩了酒壶,看着它滚地饶有一番兴致。此时,宫中侍卫前来相报:“侯爷,启程了。”看着他毕恭毕敬地低首,我笑着拍了他的肩,擦肩走过。
坐上了轿,起,不过一刻便到了宫门外,听着他们的交接,我知有另一群人接着抬进去,已经熟稔到能分辨出守卫的声音,只是从未见过。想着今日是能如愿了,如此的安然。哈哈哈,心中想着,轿子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