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摸了摸刁乐的头。「没事的时候可以在二楼往下望,看久了歌舞厅是怎样运作之後,你就自不然能够驾轻就熟。
」
夜帝开门离开,刚好昼经过,他揉著额痛苦地经过,看见夜帝,他呀了一声停下。
「昼,不舒服?」夜帝说著就以手背探昼的额。
昼哀怨地望著他。「我宿醉要死了,我客人还一直吵著说这样的我很性感,烦死了!」
夜帝掩著嘴巴笑。「为什麽觉得烦?」
「我完全不知道这副难看的样子是哪里性感了,他眼睛有问题又不去验眼。」昼继续吐著苦水。
夜帝轻靠著他的肩,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他妈的性感。」
昼愣了一下,然後望见房内未出来的刁乐。「刁刁你要死了!你出卖我?」
刁乐眨了眨眼。「其实昼你可以数出很多项原因来答夜帝,他到底是哪里他妈的性感。」
昼咬了咬牙,睥了夜帝一眼。「对呀,我能数出来,数到你心服口服也可以。不过现在我要去洗手间洗脸,还在工作
中,之後再说。」
「嗯,我客人早就走了。」
昼笑了笑然後转向刁乐。「刁刁你死了,我迟些再收拾你。」
刁乐问办公室拿了自己以前的客户名单,然後就回到二楼栏杆,一边计划著哪里客户要传短讯,哪些可以直接删名。
夜帝办完自己的事之後也陪著刁乐看,一边看一边跟他讲解公关的工作。过了一段时间之後,歌舞厅的人基本上都发
现了夜帝就在二楼望著下面,所以很多人都只顾著望上面而乱了。
夜帝耸了耸肩,早已约好郭敬寻,只是陪刁乐看看打花时间。夜帝被郭敬寻接走了之後,刁乐仍然在观察歌舞厅,没
了夜帝注视之後,歌舞厅又回复了那种热闹的笑声和酒杯的交碰声。
不记得看了多久,刁乐都已经看得麻木了,这时身後有声音传出来,刁乐回头看,夕和晨正把客人送出来,他们都看
见刁乐,但他们都无视了。
二楼是贵宾房,他们从这里出来也没什麽好意外,刁乐只是向视线碰上的客人微笑,然後退到墙的尽头,让自己看起
来尽量不碍事。
夕和晨送了客人离开之後,都一同望著刁乐,刁乐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他只能装作没注意到他们。但对方却有目的地
向他这边走过来,刁乐正心里暗叫糟糕的时候,又有声音从二楼传出。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这次是昼把客人送出来。「我会的。」
「不如我多留一会。」
「请回。」昼很淡地拒绝。
「心情不好的昼也很可爱。」
昼深呼吸了一下。「谢谢……」
「真的听我呀,不要吃止痛药,吃多了身体不好,回家洗个澡就睡觉吧。」客人揉了揉昼的额角。
「嗯。」
客人三步一回头。「会想我吧?」
昼还是点头,最後给了他一个微笑。「会。」
客人最终是叹著气离开,昼的出现令二楼走廊的整个气氛都不同了。昼想关门回房休息的时候,他看见刁乐了。
「刁刁。」
「嗯?」看了那客人对昼那麽依依不舍,刁乐觉得很好笑。
「待会奇来接我,他叫你等他来接你一起回家,今晚……再饮。」昼依著门,很认真地说。
「还饮?!」刁乐吓了一跳。
「今晚再饮。」昼只是重复。「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奇来了就告诉我。」
「嗯。」
昼关上了门,夕和晨就像玩一二三红绿灯般,再次走近。刁乐挑著眉想他们是要干什麽,想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刁乐站直了身子迎战。
结果昼又打开了门。「话说,你在这里干什麽?寡呢?」
刁乐看见夕和晨骂了声粗话,然後转身走了。刁乐无辜地眨了眨眼,笑。「郭敬寻接了他走了,夜帝叫我有空就看著
歌舞厅学那些公关。」
昼静了一下,望向楼梯那边。「刚才夕和晨想干什麽?」
「不知道。」刁乐知道自己要尽快独当一面,不然会更加麻烦。
无可避免 44
回到锺梓奇的家继续开一连两晚的失恋派对,不过刁乐很快就倒下了,剩下的二人继续情绪高涨地起哄对饮。
然後昼察觉到了。「喂喂,奇,你一直在偷望刁刁的睡脸,你就不可以义气点专心陪我饮吗?」
锺梓奇竟然有点害羞。「不是呀……你看刁刁……他睡在我的外套里。」
昼挑了挑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又怎样。
见对方明显不解,锺梓奇继续解释。「真的超可爱不是吗?他把脸藏在我外套里,嗅著我的味道睡。」
昼依著锺梓奇的话再看真一点,然後他抬头看了天花的大灯。「根本就是这里太光亮让他不舒服,所以他才找东西挡
光!」
锺梓奇啧了一声。「你就非得要把一切合理化吗?你的脑袋就不能稍微有点粉红色的浪漫吗?」
昼笑了笑,然後以恐怖表情瞪著他。「我们现在是为什麽而饮酒?」
锺梓奇反射式地拍了自己的嘴巴。「哎,我都快忘了。」
「你不会以为是为了庆祝刁刁搬来跟你住吧?」昼继续瞪他,一边瞪一边把他压在沙化上,用所有气势来让他感到压
逼感。
锺梓奇没有被这种玩笑的压逼感吓到,一边为了掩饰自己说错话一边说明自己不怕他,锺梓奇色情地勾起昼的下巴,
指尖就在那里轻轻扫著。「是庆祝纯你向我投怀送抱。」
昼望著眼前这个男人,他永远都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麽。说他别扭,他又豪爽大方得你自己不好意思,但他亦不是个
乾乾脆脆的男人,他喜欢玩暧昧,光明正大得几乎不算暧昧的暧昧。
唯有在他拒绝你的时候,他是永远决绝的,温柔但决绝,令人无法再厚著面皮去纠缠他。
「奇,我曾经爱过你的。」
锺梓奇有看出昼的眼神变化,他知道昼在想什麽,他也暗地里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嗯,我知道。」
「你就不可以说你也爱过我吗?」昼无法相信以现在这种气氛,双方身体紧贴的这种距离之下,对方的眼睛却还是那
麽清醒。
「你知道的,我也爱过你,不是吗?」锺梓奇的指腹温柔地摸著昼的唇。
「为什麽我不行?你觉得我不够认真?不够觉悟?还是你不喜欢我在不夜城工作?」当时被拒绝昼根本连问话的机会
都没有。
锺梓奇望著昼,很温柔地望著他。「就是你什麽都很好,所以我才会爱上你。但是,我不知道要到几多岁我才会有勇
气把我未来都赌在一个人身上。」
撑在他身上的昼听见这话,只能怔怔地望著他。「但你……有其他男女朋友……他们是什麽……」
「他们和你不同,纯,他们都不是真心爱我的,跟他们一起玩玩彼此安慰只是消磨寂寞的事。对你我不想用这种心态
,我没办法跟你这样开始。」
「我不介意的,就算只有一阵子也好……我……我很想做你的情人……」昼的话说到一半已经忍不住眼眶内的重量,
而那些重量就这样被地心吸力控制,跌到锺梓奇的脸上。
锺梓奇感觉到那些眼泪里包含著多少感情,他很想感谢昼的心意,但他知道昼并不需要他的感谢。「我们现在这样不
是更好吗?彼此都没有负担,没有承诺,没有约束,没有牺牲,但我一辈子都会是你的情人。」
昼紧紧地抓住锺梓奇的衣袖。「我……很想打你……」
「你随时都可以打我,我不会生气的。」锺梓奇轻声说著,把昼僵硬的身体拉下来,轻吻他的唇。
「因为我太早出现吗?」昼还是不甘心地问。
锺梓奇静静地望著他,两人的唇还是紧贴著。
「因为我未到你想稳定下来的岁数,所以你不可能接受我吗?」昼忍著眼泪,撑著胸口那种痛楚,哑著声音问。
即使对方破坏了情调,锺梓奇还是完成了那个温柔的吻。「纯,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答案,那你听了之後别生气,可以
吗?你知道我不想伤害你的。」
昼微微怔了,然後把脸紧紧地埋在锺梓奇的肩窝上。「你说吧……」
锺梓奇望著天花那刺眼的大灯,他把衣袖挡在眼前,轻轻地闭上眼。「我不知道自己要到多少岁才会肯把未来投资在
对方身上,但我知道,你不会是那个人。」
昼伏在锺梓奇身上,只是愣了一下来消化,然後就无法忍耐地在锺梓奇耳边不甘心地哭出来。锺梓奇单手轻抱著他的
腰,扫著他的背让他哭,再没有说其他话。
昼哭了很久,锺梓奇也听了很久。
直到一个唐突的电话铃声,他俩都受惊地望向刁乐。刁乐初时并没有任何反应,之後他的手乱摸了一下,脸还是藏在
锺梓奇的外套内。那手摸了一会儿,终於摸到地上那外套的手提电话。
「喂……」对面沙化的二人都肯定这是被吵醒的沙哑声音,忽然刁乐整个人弹起,然後很快又头晕地靠在沙化背。「
没有,我没有在睡,刚刚才下班。」
刁乐在捏著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等你电话等得都快把手机画面看出一个洞……」
对面沙化的二人慢慢坐起,仍然盯著刁乐看,他到底有没有听见他俩刚才的话。
「没有呀,小游,你真的没有打扰我睡,真的刚下班!声音?很沙吗?我很伤心,你都没听出我装性感想迷到你。」
刁乐捏自己脸的手更加用力。「痛……」
对面的昼噗一声的被惹笑了,锺梓奇见他笑了也稍稍安心地以指腹盛起他眼底的泪,然後抽起面纸递给他。
「我说,你有乖乖上学吗?没有又偷跑去打工吧?」刁乐还是觉得自己清醒不起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走向露台
想吹一吹风。「我养得起你,你少担心这麽无聊的事,你有一科不合格我就生你气。」
刁乐路过锺梓奇和昼身边,这才意识到这里有其他人,他眼睛都未完全撑得起,他超累超想继续睡。然後他看见茶几
上搁了一包烟,他拿起向锺梓奇示意。
锺梓奇示意他随便。
「我说真的,大少,你有时间去打工倒不如留在家多看一点书,然後假日跟我去约会。你家的事我知道,我都说了我
养得起你,我的不就是你的?你跟我客什麽气。」刁乐说著点了根烟,拿起烟灰缸走向露台。「你再说这种话我就真
的生气了。」
昼和锺梓奇目送著刁乐走出去,他还一直在跟小游在争辩著。锺梓奇看出昼眼底的羡慕,他拍了拍昼的头让他回神。
昼拿起酒杯。「为什麽刁乐可以那麽单纯?」
锺梓奇不以为然地跟他碰杯。「他早晚会哭得比你更惨。」
昼瞪了他一下。「你这人是恶魔呀?」
锺梓奇当是赞美接受了,他一直对自己的理智十分自豪,二人又开始碰著酒杯聊天,锺梓奇有点在意地瞄了瞄刁乐。
刁乐倚著栏杆闭起双眼,两指夹著忘了抽的烟,一脸倦容却带著心甘情愿的笑脸。
知道锺梓奇在偷看刁乐,昼也看过去,然後碰锺梓奇的肩。「为什麽我们一定要把所有都弄得那麽复杂。」
锺梓奇在别处拿过一个烟灰缸,点了一根烟。「因为我们是大人,他是小朋友。」
昼眨了眨眼。「奇,你在生气吗?」
「也许刁乐不该遇上我的。」
「嗯?」
「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小朋友,但我还乱跟他说大人的话。」锺梓奇记得他和刁乐相遇的那一夜,他记得刁乐原本有
多抗拒爱情。
那晚上刁乐说的一句话,『你不会知道自己这一秒所做的事,对我的伤害有多大。』锺梓奇就算他忘了那句话,他都
永远记得刁乐说那句话的时候,那个表情有多受伤害。
昼无可避免地感到有点吃醋。「你很关心他。」竟然关心到生气。
锺梓奇叹了口气。「我跟他不是那次派对才认识的,我之前已经遇过他,所以那天我才在吧台跟他搭话。」
昼意外地望著他。
锺梓奇很无奈地说出那个晚上的事,特别地去说明刁乐那晚之前之後的分别。「所以说,我跟他乱说话改变了他的价
值观,他转个身又全程投入新的恋情,如果他又摔个破头,那我就罪大恶极。」
「不一定有事的。」昼安慰地拍他的肩。
「一定会出事,刁乐才二十二,他那孩子更少,才高中生,最多就十八、九,怎可能像刁乐所想的长相厮守。」锺梓
奇揉了揉额,他头痛了。
「也许刁乐也不像样子看起来那麽单纯。」昼只能尽量说安慰的话,让锺梓奇不用那麽罪恶感。
听了这话,本来锺梓奇也想,对呀,他都吃过亏了,不会还那麽单纯吧?但是他想起昨晚……那个纯情到让他作呕的
人,他把脸埋在昼的肩上。「不,死定了……他单纯到我面对他会不自觉反省自己。」
「哈哈,你真的很关心他。」昼说著,自己也听得出话里那丝酸味。
锺梓奇也听出来了,他望著昼。
昼被他望得不舒服了。「对不起……」
「不,你说得对,我干嘛要这麽关心他,他要是摔死了我就亲自教他长大成人,我不管了。在法律上他已经是个大人
了,我跟他说的话他又听一半不听一半,自己摔死也不能推在我身上。没错,我不用那麽罪恶感。」锺梓奇想通了,
他瞪向刁乐。
刁乐还在那边甜甜蜜蜜,完全没有理会这边。
无可避免 45
过了没几天,夜帝又被外带到派对,这次夜帝非常乐,连公司也没回,直接就被客人接去派对的地方。锺梓奇也去,
刁乐也是不用特地去公司报到,直接到会场。
因为那个客人就是夜帝的正牌恋人,郭先生。
「刁刁,你小男友是在哪。」锺梓奇一边开车一边望副驾。
刁乐拿著手机左右望。「应该是这里没错,再等一下。」
锺梓奇也见过小游,不过他没有记住对方的长相,只是依稀地在他脑海留下了一个人影。「带他去真的没问题吗?」
「他想见见你们,因为你们一直很照顾我,我有跟他说你们的事。」刁乐并没有意识到锺梓奇别有用心的问题,只是
忙著搜索恋人的身影。
「因为我们很照顾你,所以你妻子要带手信来感谢我们吗?」锺梓奇对著窗子扮鬼脸。
「你这是什麽话,妻子……」刁乐嘴上抗议,心里还是暗爽的。
「你们就是在演这种烂戏。」心不在焉的锺梓奇也没很留意刁乐的口不对心,他知道刁乐有男朋友,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现在要直接出现他的面前。
他其实也很想看看那个令刁乐死心塌地的人是长什麽样子,如果比自己差很远的就去死吧。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一晚自
己一而再,再而三折衷的方案被怎样决绝推翻。然後出动到看不起他这种话,刁乐还是没动摇半分。
「谁这麽厉害管夫管得那麽严……」
「嗯?你看见他了?」
「没,我自言自语。」锺梓奇自暴自弃地说话,声音都粗了起来。
刁乐望著他。「对不起。」
锺梓奇睥了他一眼。「你发烧多少度了?无端跟我说什麽对不起。」
「浪费你这麽多时间陪我接人,不好意思,你是想早点去和朋友见面吧。」刁乐真的觉得不好意思,本来他是想自己
来的,但锺梓奇又坚持要送他。
「我没觉得浪费时间,现在我俩甜甜蜜蜜独处多好,待会去到一堆人的,熟不熟都走上来套个近乎。」锺梓奇是真的
没关系,他在意是刁乐的小男友,只要想著他快要来介入他俩二人中间,他就心里不舒服。
对於锺梓奇满口甜言蜜语的话,刁乐已经免疫了,直接就无视掉,这种简直就是他的说话方式。「但你不高兴。」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