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戴齐让自己射了,弄得床上到处都是。
戴齐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边,似乎在发呆,似乎要哭了起来。
崔仁明终於爬起来轻吻著戴齐,道:“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顺手拿了个毛巾把席子上的东西擦掉,又拉
戴齐:“今天不管怎麽样,你都得让我射了,这礼物才算圆满。”
戴齐躺下,摸索著找到毛巾毯,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崔仁明摇摇头,无奈地爬了起来,把灯关上,也爬到被子里,捉住戴齐的手摸自己已经受不了了的欲望。戴齐并没有
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嗯,这次好多了,也许是在自己身上做了练习吧,这一次的抚慰,很到位,甚至还顺手捏了捏崔仁明的蛋蛋,把崔仁
明弄得很紧张,生怕他一用力,自己就完全废掉了。
幸好没有。幸好虽然耗时很久,终於还是让崔仁明得到了完整的礼物。
休息片刻,崔仁明摘掉戴齐蒙眼的领带,轻轻笑著说:“你这麽喜欢蒙住眼睛做,以後我们要买更加煽情更加好看的
领带啊。”
戴齐不做声,爬起来出去冲澡。
崔仁明躺在床上想,其实这样的礼物,还真的很珍贵啊。也不枉我对他那麽好。果然有付出就有收获。只是不知道什
麽时候,能够收获更多呢?
爱人吧(57)
公卫学院的学生又被召集回学校学专业课……戴齐依稀还记得曾听说八年制的学生搬家很勤,其实他们专业的也好不
了多少啊。不过既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呃,姑且算作是家吧,也就用不著再搬回去了,对此小乙颇为不满。不
过也没有什麽太多的不满,毕竟小丙仍然在附三那边的校区上课,小丁还在不知道那个旮旯里见习,而他们,却搬到
了附一的湘雅老校区旁边的公卫学院。就算小甲戴齐回寝室住,他们也不是最初的四人组合了呢。
这个地形分析太复杂……总而言之,他们算是到了河东,离崔仁明给他们俩租的地方也并不太远,上课还算是挺方便
的,最多不过像是中学时的走读。
专业课戴齐应付得游刃有余。什麽传染病学啊,流行病学啊,统计学啊等等,跟基础课比起来,既有趣得多,也容易
得多。真是的,其实学医最难过的还是基础课阶段啊,理论东西太多,要背诵的东西也多到让人瞠目。
戴齐不愁专业课,这也跟他这几年的志愿工作有关。他是不懂就学,还不懂就再学的类型,为了做好项目组的工作,
这些教材他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尽管如此,他的时间仍然挤得满满登登的。苏教授果然把志愿者那一块儿都交给了他,事情纷繁复杂,事无巨细他都
要亲自过问。按说工作应该更难做了,但是不,他反而做得更轻松,更有成就感,原因嘛,是他做了领导,而领导,
真的只需要指出大方向,把握纲领,具体的工作有志愿者们来做──而具体的工作,牵扯到跟同志人群的面对面接触
,讨论以及活动的设定和安排。
此时的戴齐已经不用做这些了,这些让他头疼让他尴尬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他要做的是召集志愿者开会,传达上级
的指示,收集他们活动的安排和实施的信息,强调项目组的工作原则和规定……仅此而已,基本上没有什麽挑战性。
只是占据的时间太多了一点。他在家必定挂上QQ,MSN以及其他的即时通讯软件,手机,晚六点到十二点一定要开著。
各种报告和计划书──他做得很溜,只是架不住量多。还有功课。虽然不是难题,还是要温习再温习的。
这样子弄下来,竟是每天都排得那麽满。
还有一个崔仁明。只要稍有空闲,这个人就在戴齐的脑子里出现,说著乱七八糟的话,做著乱七八糟的事,勾得戴齐
心神不宁。
爱,是美好的,同时却又是,是那麽的,磨人的。
那家夥也同样的忙。似乎有不少的公事,还有不少的私事。每天发的短信在持续减少中。不再会时时刻刻报道自己的
去向了。很好。其实那样也很烦的。戴齐回短信仍然很慢,而且白天也不开机。等到终於开机时,劈里啪啦的短信提
醒音似乎在声声地指责著戴齐。崔仁明这麽惦记著他,而他居然还死守著莫名其妙的规矩白天不开机。等到他开机了
,可以回短信了,崔仁明已经在厨房里做晚饭,完全没有必要回复了。
可是日复一日,短信越来越少,直到也许哪一天,那家夥不再报备了,也将是非常凄惨的时刻。那意味著崔仁明也许
对他不再有兴趣,也许不再在意他是否会怀疑他在外头胡混,或者干脆就是分手的信号。
也没有每天给他做饭吃了。他有自己的应酬,有自己的朋友圈,有自己的娱乐,不可能像个家庭主妇般每天等他回来
吃饭。更何况戴齐本人也没有每天回家吃饭了。志愿者们的集会不是定期的,要看项目组有没有讲座或是座谈会的安
排,要看其他省市卫生厅局到长沙交流会议的时间而定。而且戴齐也有更多的会议和培训课需要参加。
唯一让戴齐心定的是,无论多晚,崔仁明都会回到这个家,都会勾引他,调戏他,跟他做些情侣间会做的事。
这个家,到底是不是他跟崔仁明的家,戴齐从来就没有把握,只是自欺欺人地把这个小居室当成他和崔仁明的家。就
算不是永远的,那也是他们的家。
国庆节几天的假期,他们也没有在一起度过。崔仁明出差了。不知道到哪里出差,也不知道出差做些什麽。戴齐不是
没有好奇的,只是他从来就不问。如果是真的出差,他问了,是自讨没趣,自爆其短。如果不是……他宁可不要知道
崔仁明在骗他。
但是崔仁明应该不会骗他,没有必要骗他。但是也说不定。
国庆节要出什麽差?戴齐想不出来,便不去多想。
他回郴州看望爷爷奶奶和其他的亲戚。暑假他没有回去,爷爷奶奶也想他了。他仍然住在阳台,白天陪著老人家走东
家蹿西家,也回了租出去的房子看了看,跟房客一起吃饭聊天,顺便续约。晚上,他去了老师家里拜访。老师和她的
老伴身体还不错,他们两个已经退休,老师忙惯了的,在家里带了几个小孩子。老师笑眯眯地说,还是戴齐最省心,
现在的小孩子,想七想八的,要操心的太多了。戴齐只是低头笑。
他没有提起孙建文,老师他们也没有提及。
也不知道他跟他的那个伴侣,现在怎麽样了。戴齐对艾滋病太了解了,他也去过某些收治艾滋病病人的医院,也去过
洪江某教会办的临终关怀。只是他始终无法想象他们两个的现状,也不敢去想,不愿意去想。
在郴州呆了四天,该见的人都见过了,便打道回长沙。
崔仁明仍然没有回来。
六号戴齐同志愿者们开了半天的会,吃了午饭,下午唱歌,又吃晚饭,又开会,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崔仁明没有给
他短消息,也没有电话。
这一夜戴齐几乎没有睡著,也没有想东想西。他的脑子就好像块大石头,实心的,容不下思想的转动。只是一夜没有
睡著而已。
国庆长假的最後一天,他们寝室的甲乙丙丁四大路人凑在了一起吃饭。小丁跟周圆圆出去旅游了,他把周圆圆送回学
校还得继续见习,临走说哥几个碰碰头,虽然是一个学校一个校区的,竟也有很久没有碰面了,心里分外的想念哦。
於是他们就到了对面的强记饭馆,地方不大,东西也便宜,正是学生们都喜欢的偶尔潇洒一下的地方。戴齐说他现在
有工资了,他请客,哥们几个客气了一下,也就没有推辞。
吃饭的时候这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说些自己的近况,弄得好像很多年没见面的样子,唏嘘不已。小丙生活仍然困苦,
不过他也有了一份不错的兼职和勉强能够维持校园生活的薪水,他的前途似乎多了些光亮,心情也还算不错。小丁的
成绩一如既往的好,跟周圆圆的爱情,如果不出意外,那也是会有好结果的。小乙玩得开心,学得也开心,情感方面
却没有什麽进展,只是家里在天津还算有点门路,之後的工作应该也不是大问题。说来说去,自然最後焦点都集中在
戴齐的身上。
戴齐被逼问,有些不好意思。是,的确,上次他们看到的那个熟男确实在追求他。是,他们现在在一起,同居。说到
这里,戴齐有些羞惭,生怕他们说他放荡不羁。不过还好,那几个人确实嘲笑了他,却是善意的,并没有诋毁。是,
那个人很有钱。有多少钱?不知道。不过我现在也有拿薪水啊,我并没有被他养著,戴齐分辩说。
哥几个就哈哈大笑起来,说什麽时候把那个家夥揪出来,敲他的竹杠。戴齐便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他跟崔仁明的爱情,如果确实是相互爱慕的爱情的话,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同志而拿不出手,而且,戴齐心中煎熬著,
也不一定就是相互爱慕著的吧。
小丁的手机突然响了,小丁接电话,不出意外,正是周圆圆的查岗。小丁温柔到肉麻地回应著那边的话,还把手机递
给戴齐──周圆圆跟戴齐也有许久没有见面了。那女孩子变得更加的泼辣,一开口就问戴齐的感情生活。戴齐唯唯诺
诺老老实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问道没有办法回答的时候,他就说也不知道该怎麽说。
这通电话过了,几个人又开始喝酒聊天。戴齐照例是不喝酒的,他就以茶代酒挨个地致意,又被取笑了一番。
其实取笑戴齐是个很没有意思的事。他不会胡搅蛮缠地辩驳或反击,要不是老实地笑著,要不就是以沈默应万变,所
以小乙调转枪头,开始取笑小丁,说那个铃声真是熟到烂了,为什麽不换一个,嗯,更劲爆一点或者更晦涩一点,以
显得小丁脱俗而高雅呢。小丁嬉皮笑脸地说没办法,那个是周圆圆钦点的铃声啊。
戴齐难得地发表意见,说确实,那个铃声太恐怖。曾经有段时间无论在什麽地方都能听到那支歌,死了都要爱,还经
常听到路人歇斯底里地跟著唱,好恐怖的。死了就死了,还怎麽能爱呢?
小丁就反驳,说这支歌好,撕肝裂胆的,爱呀,就需要这麽努力。他说他唱歌不行,这支歌倒是反复学著,终於得到
了周圆圆的认可呢。
说完,他就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小丁那个大胖子唱这几句唱得那是千转百回,投入得很厉害。戴齐捂著嘴想笑,还没有来得及,就听到小乙和小丙一
起和了起来。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戴齐被唬了一跳。那三个一起突然这麽一吼,简直把他的魂都给吓掉了。他想要放声大笑,却突然笑不出声来。这首
歌听得太多了,听到烂了,但是戴齐还真没有把歌词听清楚过。小乙和小丙目光炯炯地看了看小丁,又转过头看著戴
齐笑,那其中意味颇多,戴齐竟看不出来。
小丁转过头,对著戴齐,轻柔地继续往下唱。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然後戏剧性的,小乙和小丙又跟著嚎了起来。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
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会雪白土会掩埋
思念不腐坏
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热爱变火海
爱到沸腾才精采
三个人对著戴齐,声嘶力竭地嚎著,连服务员都跑过来了。好在此时已晚,二楼只有他们几个在,否则,会有人掀桌
的啊!
戴齐手伏在桌子上,头靠在胳膊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他戴齐,其实就是在把每天都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不不,是他在把每天都当成是末日来爱崔仁明。而崔仁明,热情和
耐心在一点点的退去。
啊,其实也不对啊。如果他真的把每天都当成是末日来爱崔仁明的话,他就不会有那麽多的顾忌,那麽多的忧愁,那
麽多的恐惧,那麽多的……不甘。他会把更多的给与崔仁明,而不是一点一点的胆战心惊的这麽去把自己交出去。
小丁搂住了他的肩,轻轻地摇著,没有说话。这三个,跟戴齐同寝室呆了两年多,戴齐的性子,他们早就摸了个透。
这家夥年纪最大,个头最高,心思也是最重的。就算戴齐此时在跟人爱恋著,他眼中的那抹忧愁,瞒不过这三个人。
戴齐做了几个深呼吸,坐直,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死了,就真的爱不成了。这唱歌的,怎麽这麽矫情呢?那三个
都打哈哈,却干干的,没有一丝觉得好笑的意思。
那三个喝酒喝得晕晕忽忽的,说话都大舌头了,好像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似的。戴齐觉得好笑,又心酸,先送了小乙回
寝室,又送小丁上火车,再送小丙回附三。等到他终於打的回到自己的家时,已经过了午夜。
站在楼下,戴齐看到自己的房间亮了灯,不觉有些纳闷。自己出门时应该关好了水电气的,怎麽房子里还有亮呢。是
不是他,回来了?
戴齐低下头看了看脚上的那双耐克。锐步已经坏了,他现在穿的是崔仁明不要的耐克。很新的耐克。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戴齐从来都不相信奇迹。从来都怕受到伤害。从来都没有勇敢地跟著感觉走。尽管他以为自己很勇敢了,其实还是怯
懦,还是害怕,还是像个蜗牛。崔仁明那种性格的人,到底会为了什麽跟他在一起这麽久,这麽久了却还没有得到他
想要的东西呢?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戴齐咬著嘴唇,心里乱糟糟的。崔仁明这个黄金长假到底去了哪里出差?跟什麽人一起出差?出差做什麽?为什麽会
在国庆节出差,而且,一个短信都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他慢吞吞地上了楼,打开门,就看到崔仁明坐在电脑面前一边打牌一边抽烟。听到门响,崔仁明回过头来,看到戴齐
站在门口,人靠在门框上,幽幽地看著他。
崔仁明掐灭香烟,转过身子,淡淡地问:“回来了?这麽晚?”
戴齐关上门,往後一靠,靠在门上,也淡淡地回答:“和小乙小丙小丁他们一起吃饭。小丁还在见习,我们好久没见
了,所以聚了一下。”
哦。崔仁明垂下眼帘。国庆节过得怎麽样?
戴齐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问崔仁明出差出得怎麽样,辛苦吗?崔仁明撇了撇嘴,很麻烦的事情,差不多搞定了。无
聊又无趣,却是不得不做的。哦,对了,可能年底要去德国一趟,先给你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