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情——生煎包子

作者:生煎包子  录入:12-12

李琛走进两步仔细地观赏起来。

“好美的画,好美的人!”

李琛不懂画,但是他却可以感到这幅画必定是出自高人之手,画中的人物非但俊朗的眉目栩栩如生,连带身上那种淡雅可亲和飘然欲仙的气质都几乎夺框而出。

“这必定是出自大家的手笔!画里人是谁?”

李琛指着画问道。

“不好意思,正是不才所做。至于你画中人——他就是皇甫青阳。”

朱邝珏淡淡地笑道。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皇甫公子!”

李琛倒退了半步,这才看到供奉在画像前的香炉和蜡烛。

复又抬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谪仙般的人物,李琛心中暗暗心酸——

果然,自己猜的没有错,这个皇甫公子果然是王爷曾经的爱人。不然,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偷偷供奉着他的画像呢?

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只是看着画儿就知道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公子,和我这样的人比起来……

等等,我作甚和他比较!我对那个王爷又不是……

心虚地看了朱邝珏一眼,李琛飞快地收回眼神,琢磨做样地咳嗽了两声。

“为何不供奉神主牌?”

李琛指着香炉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按照我朝历法,但凡抄家灭族的故人都不能设立神主牌么?呵……就连这幅画,都是我偷偷供养着的。”

朱邝珏苦涩地笑了。

李琛心中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想到是自己的姐夫还得皇甫一家惨死,内心又是一阵愧疚。

“王爷,皇甫家只是被牵连而已……既然皇上如此疼爱您,为何您不替皇甫家求情呢?”

心中一动,李琛好奇地问道。

“呵呵……问的真好……”

走到桌边,朱邝珏拿起空空如也的茶壶,又放下。转身从多宝格的架子上取下一瓶美酒,开了封,暂且将茶盅充作酒盅,为自己和李琛各倒了一杯。

“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饮了一杯。

“你知道当今太子的母亲是谁么?”

一口饮尽杯中的美酒,朱邝珏又倒了一杯。

“是皇甫家的大姑娘,十一岁做了我皇兄的太子妃。十年前入主东宫,也是在同一年生下了皇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朱明喻。”

“皇甫家还出了一个皇后娘娘啊……”

李琛咋舌。

“皇甫家不但出了个皇后。他们家自我皇祖父一代以来,通共出了八名进士,一位异性王爷。前任的宰相,工部尚书,淮盐总吏都是皇甫一脉……民间甚至有人说‘一片大荧半皇甫,朱家若倾皇甫立’!”

干脆一把抓起酒壶,朱邝珏将美酒直往自己的嘴里倒去。

“正所谓‘芳兰当户,不得不除’!皇甫家功高震主,我皇兄早就想找机会铲除皇甫家的势力。但是皇甫家深谙官场的规则,十多年来一直小心低调,就怕被皇家抓住把柄……这次皇甫宰相的门生犯事,虽然和皇甫一门没有直接联系,但是多多少少也是靠着皇甫家多年经营的关系和皇甫宰相的名头才能进行买卖官职……”

抹去嘴边的酒渍,朱邝珏笑的凄凉。

“这么好的机会,我皇兄怎么会不趁机颠覆皇甫家!莫说黄觉林是皇甫宰相的门生了,就算不是,我皇兄还是会找藉口牵连到皇甫一门身上!!”

“怎么会……”

李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不想救青阳么?我在天启殿的门口足足跪了三天!三天内,我不吃不喝,就是为了逼迫皇兄绕过皇甫家,至少——至少绕过青阳!但是……”

杏仁大的明眸里滚满了泪珠,朱邝珏抬头,任由清泪沿着他完美的脸颊滑落。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皇甫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什么都没有剩下。曾经那么盛极一时的繁华家族,皇兄连一砖半瓦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匍匐在桌上,朱邝珏哽咽地说道。

“我只能按照记忆力的样子,画下了青阳的样子,偷偷放在这水榭的楼台上供奉着……我以为我会记住他的样子一辈子,刻骨铭心……”

用手沾着酒水,朱邝珏在桌上描绘着人影,随即,又被他不满地划掉。

“你看……才一年,我就将他的样子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每天对着他的画像上香的话,说不定我连他什么样子都要忘光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也许天家的人都是天生的无情吧……就像我,就像我皇兄……”

看到朱邝珏又要往嘴里灌酒,李琛急忙伸手制止了他。

“王爷,您喝多了。怕是要醉了!”

“醉……醉了好啊!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记了。李琛……陪我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傻笑着,朱邝珏勾过李琛的脖颈,不由分说地往他的嘴里拼命地灌了起来。

“凉风有幸,秋月无边!来,李琛,咱们继续喝!”

两条歪歪斜斜的人影从水榭里走了出来,一人手中提溜着一个救护,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池塘边。

将上半身斜靠在汉白玉的阑干上,朱邝珏抬头掠了掠鬓角边被风吹起的发丝。

“王爷……”

那一身飘逸的白色丝袍和长长的广袖将朱邝珏的身段拉的无比的纤长。姣姣的月光照映在朱邝珏如同白玉般温厚的脸上,越发显得他因为喝醉而嫣红的脸颊娇艳无比,美的让李琛几乎窒息。

几乎是下意识地,李琛摸了摸胸口——那里,最贴近胸口的地方,他贴身藏着刚才从朱邝珏那里忘记的丝帕。

“李琛?来!把你的酒壶递给我!”

将白玉酒壶里最后一滴琼浆倒进了嘴里,不满地随手扔掉了空酒壶,朱邝珏醉醺醺地朝李琛勾了勾手,

“李琛?”

久不见他回答,朱邝珏好奇地回过身子,朝着李琛探了探脑袋。

“啊?!王爷……”

那带着不知名高雅香气的发丝拂过李琛的鼻尖,他就像是从美梦中惊醒似地睁大眼,当他看到朱邝珏俊秀的脸庞与自己只有毫厘只差,甚至可以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时,惊的连连倒退——一只脚后跟踏进了池塘边缘。

慌张的李琛手一松,只听“扑通”一声,他手中的酒壶也掉落进了池塘中。

“小心啊!”

说时迟那时快,朱邝珏扬起手,一把抓住李琛的一条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拉去。

“啊!”

“啊!”

这李琛本来就生的高大,体重哪里是王爷可以比得上的。加上两人这一拉一扯,一倒一扶,居然齐齐尖叫一声后,扑棱扑棱地双双跌下了莲池。

随着“噗通”两声,狼狈的两人从水里冒出了头。

一开始不知道池水的深浅,李琛满心只担心着朱邝珏的安全,因而将他牢牢地托在怀中。但是在他他双脚扑棱了半日,终于明白这池子不过才半个人的高度,根本淹不死人后,尴尬地对着怀里的人笑了笑,将他放了下来。

“噗!哈哈哈哈!”

看着李琛痴呆呆的摸样,头顶还停着半片荷叶,朱邝珏不由得一手扶着腰大笑了起来。

“呵,呵呵……”

憨憨地笑了两声,李琛不好意思地想将荷叶从头上摸下来,奈何那叶子忒是调皮,竟像是卡在了头发上似地,几次三番都弄不下来。弄得李琛一张老脸通红,恨不得现在立马蹲下,把他发烫的脸泡在这荷花池子里,总好过被王爷这么直直瞧着的尴尬。

“真是个呆子!”

朱邝珏低笑一声,半醉半醒地朝着李琛白了一眼,有些不耐烦似地将那荷叶摘下,捻在手中微微一笑。

那一个白眼,那一个微笑,半带娇嗔半带娇气,随着满池子欲留未留、欲走未走的荷花香气和美酒的醇香,伴着那一轮倒映在波光潋滟的池面上的玲珑秋月,加上蒸腾在池水上的淡淡雾气,美得直冲李琛的心儿。

只让他一颗心仿佛被激荡在了半空中,魂儿也散了,灵儿也空了,只想随着那眼儿、那笑儿、那香味、那月色就这么长长久久地缠绵下去,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喂?呆子?”

见他一副魂游天外的痴呆样子,朱邝珏好笑地靠了过去,用那半拉子残叶在他面前晃悠着。

“李琛……”

有些坏心眼地搭上李琛的肩膀,一抹坏笑爬上了朱邝珏的嘴角。

宽大的广袖在陆地上迎风飘摆时那是一种飘飘而上,我欲乘风归去的潇洒飘逸。但是一旦吸了水,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的时候,那可不是一件有美感的事情了……不如,本王爷替你脱下?!

边想着,趁着酒疯,朱邝珏揪着他的领口,顺势那么一用力要往两边拉去。

谁知这秋衣的料子实在厚实,加上又浸了水,居然十分地不听话。

朱邝珏用力一拉,只将他的衣领拉到了肩膀下,露出男人蜜色的皮肤。那曾经让朱邝珏意乱情迷的精壮身子,如今附着一层薄薄的水光,看上去无比的诱人。

“咕……”

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朱邝珏只感到一阵热意在体内升腾,虽然浸泡在冰凉的秋水中,那是那股借着酒劲的热意就像是暴风似地席卷了朱邝珏的全身。

水珠,一滴水珠就那样静静地卧在男人的胸前,离那嫣红的茱萸只是几寸的距离。

眯起眼,朱邝珏缓缓地低下头,伸出丁香小舌往那滴水珠上慢慢地伸去。

火热的小舌帖服在男人挺硬的胸膛上,带着几分迷离,带着几分诱惑,一点点地向上蔓延开去,滑过了男人的锁骨,滑过了男人的喉结。

“不……不可以……”

一滴露水落在了李琛滚烫的额头上,让他恢复了稍许的清明。

“王爷……不要这样,不可以这样的……”

抬头推拒着在他身上点火的男人,李琛发出了与其说是严词拒绝,不如说是欲迎还拒的呻吟。

“可以的……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从十几岁开始便尝过云雨滋味的朱邝珏怎么不了解身下人儿此时此刻的感受,他低笑一声,大掌附上男人结实的臀部。

“不要……不可以的,不可以在这里……”

李琛睁开迷离地双眼,只见朱邝珏几乎是趴在自己的身体上。

缠绵之中,朱邝珏的衣襟也在两人不断的摩擦中大开,露出他凝脂一般雪白而细致的皮肤。白玉一般的面颊因为染上情欲而浮现了片片醉人的桃红色,带着雾气的大眼睛不见了平日的精明和高傲,显得无比的妩媚和诱人。

轻笑抬头解开自己头上的发簪,如同瀑布一般乌黑的秀发刹那间倾斜在了两人纠缠中的躯体上。

“唔……”

看到眼前这个美的如同女妖一样艳丽的男人,李琛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两只手,仿佛在应和似地环住了朱邝珏的后颈。

闭上眼,颤抖的嘴唇轻轻地在朱邝珏的耳边说道,“不要……回房。我……不要在这里……”

眼角的馀光瞥到这一片被月光照耀下的池水,和头顶上绚烂的星空,李琛无力地摇了摇头。

“求你……”

“好……”

得意地在嘴边挽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朱邝珏反手拥住了李琛,暧昧地用小舌在他的耳边一边舔舐着,一边说道,“好……我们,回房继续……”

第18章

那皇甫暮不愧是世家子弟,虽然之前对李琛语出不敬,但之后进了寨子果然还是对他以礼相待。

这寨子里的人原来都是附近的乡民们,本来就算皇甫暮不出现,大旱之年早晚都要落了草。可巧,从京里九死一生逃命至此的皇甫暮来到这里,带领全乡的老少们建立了这个无名寨。平日里劫富济贫,从不做让人不齿的营生,也算是在荒年里替天行道了。

皇甫暮知道这王府里若少了个王爷必然闹翻了天,于是急忙派人带着朱邝珏的手书下山,交给正急的跳脚的绯玉等人,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形。绯玉也派人传了话,说天色已晚他们这队人马不易招摇赶路,还是按照原计划到前头的镇里住宿。等明儿清早,绯玉就带着小鱼儿和庆儿,避开耳目人马,上山来和王爷等人相会。

等着一切吩咐妥当,不知不觉都已经金乌西坠了。

辽东的汉子们热情奔放,难得寨子里来了两个客人,还都是他们大当家的朋友,于是一顿洗尘宴变成了劝酒宴。大家伙轮流给朱邝珏和李琛敬酒,完了各自又唱又跳,好不热闹。

一直闹到了三更过后,除了值班的兄弟们,大家都横七竖八地躺下了,朱邝珏和李琛这才脚步蹒跚地逃了出来,走到皇甫暮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里。

“这屋子……怎地只有一张床!”

喝的晕头掼脑的,李琛摸着墙壁总算寻到了屋子的门槛,打开门掏出火摺子一看——这破土屋里赫然之后一张床,或者说,根本连床都没有,只有一条土炕!

呆呆地站在门口片刻,李琛转身就走。

“等等,你去哪里?”

拉住他的袖子,有些微醺的朱邝珏眯起眼睛柔柔地问道。

“我,我随便再去找一个房间睡。”

李琛尴尬地说道。

“哦?换一件?换哪里,柴房么?这天寒地冻的,你准备把自己冻死?”

捏紧了领口,朱邝珏踉踉跄跄的走到房间里,不顾形象地往炕上一坐。

“我,我随便找个人挤挤去……哪里能和王爷一起睡……”

李琛摸了摸自己因为喝完酒而热乎乎的脸颊说道。

热,真的好热。

关键是,不止是脸颊,他感到自己浑身都发热。

那种禁忌又刺激的感觉居然又冒了出来,已经尝过一次激情的身体在酒精的刺激下,又开始肆无忌惮地蠢蠢欲动。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敢和朱邝珏共处一室?

“这寨子里你又不熟,哪里找人去挤挤?要挤,和我挤!”

说着,他拉过朱邝珏的隔壁,两人借着势就双双往炕上躺去。

衣服和衣服相叠,身体和身体相叠,感觉到朱邝珏那带着酒气的呼气和滚烫的身体紧紧地伏在身上,李琛猛地发现他的身体居然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王,王爷……我,我去地上睡。”

四肢并用地挣扎着,李琛为难地先要推开朱邝珏压在他身上的躯体。

“都说了,不要叫我‘王爷’,叫我‘阿珏’……来,叫叫看!”

不知道使了哪门子的功夫,朱邝珏就好像是八爪鱼似地趴在李琛的身上,将他牢牢地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还不是地趴下身子,在他耳边呼呼地吹气。

“王爷,王爷咱们不可以……上次,上次那回……”

也许是因为闻到了王爷身上好闻的酒味,也许是因为这炕烧的实在是太热了,李琛就感到身下那兄弟在朱邝珏的磨蹭下一点点地探头探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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