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回春归——吉乔

一路上，春诺却没有说话，坐在公车上，他只是将头靠在弟弟的肩上。

“怎么了？开心的说不出话来了吗？”秋恒看着玻璃窗上映照出哥哥的脸蛋说。

对方摇摇头却将整张脸埋在了他的肩上。

“其实，我说我曾经1对23是骗人的。”他坦承。

“什么？”抬头看他。

“要不然你不是要我转学吗？”

“讨厌！”好像是哭了，小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脖子。

“傻瓜！”

回到家洗了澡，刚才那么激烈的干架弄的一身臭汗！

走进房间，春诺正坐在床上好像在想什么，秋恒从后面抱着过去：“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在他耳边吐气。

“我……”将头低的更低，手指相互交缠着。

“是什么？”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就像一股微风一样似有似无的扫着。

“秋恒，我……”吞咽了下口水，似乎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

“说啊。”

“秋恒，你还是回去妈妈那边吧。”

30

好像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那个刺耳的声音刺激着脆弱的听觉系统，空气中开始结出一朵朵的冰花，只是瞬间，原本已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却是美好的幻觉……

腰上的手一下子变得僵硬，耳边的呼吸更是冰冷的可怕，春诺根本不敢看对方。

“你，说什么？”

“我想，我以后不会再过那种生活了，也没有人会再欺负我了，秋恒，你可以放心了，不用勉强再……”

“勉强？你觉得一直以来是我勉强待在这里的吗？”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语气却异常的平静，但每一个就像在刀刃上游走般随时会失控。

“对不起，秋恒，我们，我们本来就是兄弟，你被判给妈妈，而我就该在这里……”他不能看他，否则他该怎么狠心说下去，他不是木头人也不是笨蛋，弟弟对自己炙热的爱怎么会不知道呢？

“闭嘴！”几乎是从牙齿中间挤出这两个字，心中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撕裂，然后残忍的踩在脚下，用力扳过哥哥的肩膀，可是对方却头也不抬一下。

“兄弟？你是说我们就应该维持原先的那种状态互不干预吗？”

大声的吼叫着如失态的野兽。

“秋恒，别这样……”

“抬头看着我！”他命令他。

“秋恒，别……”他不想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

“看着我！！”声音近乎嘶吼。

“不要！”用力的甩开弟弟的钳制退到一边，“我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完美了，你不要再来扰乱我的生活了！”

“扰乱？你是说我是多余的吗？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话语中透着强烈的哀伤。

秋恒，我不想伤你的心，因为我爱你……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本来就是你强迫我和你做那种事的！！”一口气说完，只要迟疑哪怕一秒就一辈子都无法再说出口。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被重重的扔在床上，弟弟的脸就像一个恶魔，一个在经历过绝望后变成可怕恶魔的人。

春诺只记得自己开始拼命挣扎，然后一切都被轻易的撕裂，他的衣服，他的身体，还有彼此的心！近似于暴力的交合，就如动物般野蛮！

好痛，没有一点温柔的感触，粗暴的就像要把自己毁掉一样，鲜血在床单上开出一朵朵的血花，如此的绝情无望！

浓烈的液体一次次的射入，然后再不停的摩擦中等待着下一次的释放……

春诺，告诉我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一个字也不信，说你需要我，说你爱我，说啊！求你了……

秋恒强烈的感觉到心里某个地方发出绝望的哀求，哪怕只是一点点虚无的安慰也好，只想听到对方说爱自己！

脖颈处埋着弟弟的脸蛋，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只是醒来对方就保持了这么一个动作。

“秋恒……”他在哭吗？他的弟弟在哭吗？发颤的身体是因为哭泣吗？

“说啊，说你爱我……”像是悲鸣着说出这些，“我那么爱你，从小就爱，为什么你不能爱我，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抓紧哥哥的肩膀摇晃着想把心里的悲痛全都排泄出来却发现那些东西根本就是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空间，没有任何的出口！

“秋恒……”

“我不管，你不爱我也好，我就是要这样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撑起身体，泪水淌过洁白俊逸的脸蛋，让人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抚平他的痛，他的伤。

“秋恒……”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负气般的抓起柜子上的台灯扔了出去，琉璃碎了一地，然后是旁边的闹钟，椅子，电脑……

“秋恒，秋恒，你别这样！”勉强的撑起身却跌坐在了地上。

“我不信，不信！！”他疯了，一定是疯了，可是为什么哥哥的话却还是萦绕在耳际呢？

“秋恒，住手，住手！”看到他打碎镜子，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流下而惊慌不已的哭起来。

“滚！我恨你，恨你！！”推开匍匐在地上抓住自己裤管的人，“徐春诺，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身边！！”说完就跑了出去，门被碰的几乎要从门框上掉下来。

“秋恒，秋恒……”发出的声音被冰冷的空气冻结然后卷走……

秋恒不见了……他跑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春诺已经蹲在地上等了他一夜了，好冷，好像要把自己的血液全部冻结成冰的冷，连呼出的空气都可以马上结冰，秋恒，你在哪里？

31

小乔将被子拉过头顶，最后还是无奈的接起了电话，在听了一会儿后看了下屏幕，的确是春诺，可是他好像在说胡话，语无伦次，没有前后，大致的意思就是秋恒半夜出去不知道在哪里，他很担心他……

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的错……

拌杂着浓重的抽噎声，说出的话语就像是从喉咙直接摩擦出来的一样，干涩，苦楚，僵硬……

“你别急，春诺，我马上过来，你别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就准备出去。

头疼欲裂的醒来，好像天地还在旋转，天花板随时会掉下来。

“醒了吗？”旁边的女人穿着短裙，细高跟，架着腿，是小乔。

“你，怎么在这里？”难受的撑起身，记得昨天在深夜跑出来后被几个女人搭讪，然后一起去了酒吧，乌烟瘴气的环境让原本被废气装满的心更加的混沌。

“早上春诺打电话给我说你不见了，我就让朋友一起帮忙找你。”整理了下衣服，“这酒吧是我一朋友开的，你已经在沙发上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头疼的厉害，捏了下高挺的鼻梁处坐起身。

“快，中午了。”

没有说话，茫然若失的垂丧着头。

“春诺在医院。”

“什么？”无论何时这个名字还是会牵扯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我早上去你家里的时候发现他烧的很厉害，但他就是这么坐在地上等你回去等了一夜。”

看表弟没有说话继续说，“春诺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都知道可是你呢？”

“什么？”

“你和他在外面有过出格的举动吗？”

“啊？”有点烦躁的说着，“有话你就说！”

“一个叫王可如的拍到了你们的照片。”

当小乔找到他们的住处时就看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就这么坐在地上，抱着一条毯子将脸埋在膝盖中，床上都是已经凝结的乳白色浑浊液体混着血迹。

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开始大哭起来，一直说着，小乔，秋恒出去了，没有回来……你帮我去把他找回来……

在救护车中春诺抓着小乔的衣服，好像没有意识，好像又睁开了眼睛，隔着一汪清水断断续续的说：照片，王可如有秋恒的照片，不要，让她……不要让秋恒，受伤……

在秋恒打擂台的途中春诺曾被旁边的人叫出去，只有几分钟的时候，王可如将几张照片塞到他的手里，居然是上次在从学校到回家的路上他和秋恒接吻的照片，有他们反复咬吻对方，激烈的拥吻，连唇与唇中间的口液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弟弟将手伸进他的衣领口不停的抚摸的，连自己被拉开裤链不停接受爱抚的都有……

看着那些照片，好像耳边连灰尘被吹起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我还真当他是个多了不起的男人，原来是个同性恋，真是变态！

不是的……好像是出于本能的这么说着：是我，是我勾引他的……

什么？我就知道！你真贱！连自己的弟弟都想要！！对方的手指戳在脑门，然后她的笑就像深埋在皮肤里的毒，她说：马上分开，否则我把照片贴的到处都是，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

自己没有关系，真的，自己真的没有关系，可是秋恒，他不能让秋恒受伤，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舍得！

“在哪家医院？”忽然站起身，在得到答案后就冲了出去。

来到医院，春诺正在沉睡中，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只是双唇比以前更红了些，他微微的吐气，然后有点难受的皱了下眉。

“放心，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小乔没有了先前的玩闹，她是真的在担心他们，然后像是要给他勇气般紧紧的捏住了他的肩膀。

“秋恒，别走……危险……”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梦，不停的呼出过热的气体。

没有说完，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小乔关上了门，将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们。

春诺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身边的弟弟就这么看着他，连眨眼的瞬间都舍不得放过。

“秋恒……”吃力的抬起手被对方紧紧的握住，然后贴在他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说完就俯身去拥抱他，“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我，什么……”

“我都知道，春诺，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分开我们的！”好像要将怀中的人儿捏碎般拥抱着。

“秋恒……”伸出手回抱着他，已经足够了，他拥有了那么多已经满足了！

32

等到春诺步行到达教室的时候，秋恒已经在了，他正和周围的同学说着什么，好像是有关于昨天的作业。

他现在暂住在外公外婆家，每天早上都是由舅舅上班的时候顺便带他来学校的，然后下班也会顺便接他回去。

当春诺走过他的身边的时候秋恒也没有多看自己一眼，虽然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但他会不会演的太像了呢？座位也换了，去哪里都是独来独往，即使相互碰到也几乎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了。

听说了吗？他们两兄弟闹不和啊，好像是为了一个外校的女生……

不会吧？徐春诺这个样子也能和裴秋恒竞争啊？

就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人家小女生当然是选择弟弟的啊！

小女生？我听说是个很成熟的大美女呢！是大学生啊……

对啊对啊，我昨天还看到他们手拉手逛街呢

不会吧……

学校里关于他们两兄弟的传闻也非常的多，有说他们因为一个女生闹得很僵，也有说是因为秋恒厌烦了哥哥的贫穷生活，甚至有说已经到了动手的地步。

春诺坐了下来，秋恒到底是怎么把谣言散布出去的啊，居然能传成这样。

现在在学校虽然已经没有谁会再欺负自己，但他就是不习惯，不习惯身边的位子没有人，不习惯一个人吃饭，更不习惯一个人在那条从学校到家的路上独自行走。

中午下课后，大家都去了餐厅，只有春诺一个人待在教室复习着课堂笔记，没什么胃口的吃了点饼干之类的零食，叹了口气，他到底在不安什么呢？

秋恒明明已经说过：把什么都交给我吧。

但自己就是没办法静下来心，放学的时候看着他在所有目光的交汇处坐进那辆黑色的轿车，然后就开始没由来的猜测，猜测他是不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约了别人一起吃饭，接着会不会一起去酒吧认识漂亮的女孩，然后会不会很快把自己给忘了……

他爱上了他，就是这么爱着的……

“徐春诺，没有去吃饭吗？”王可如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身边。

“你，照片，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春诺整理了下思绪，没有抬头。

“还给你？”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照片上有我。”

“放心，我当然会还你，但不是现在。”

“你，你什么意思！”好像对方很过分的食言了。

“我是说会还给你，但不是说现在啊，对了，徐春诺，你是用什么办法勾引你弟弟的？”她忽然低下了头，一副“讨教”般的嘴脸还隐隐透着得意。

“我……”别过脸不再说话。

“能把自己弟弟骗上床也有两下么！哈哈哈哈……”尖锐的笑着，甩了下长发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王可如下楼的时候秋恒正在往上走，看到她，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蛋，黑色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媚，还是那样细白的双腿，一步步的朝他而来，然后秋恒将脚稍稍往外对方就如一根失去重心的竹竿往下倒去，秋恒轻易的抱住她的腰靠上后面的扶手。

“抱够了没有？”虽然是自己主动去接她的，但对方就像一只动物一样挂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是有点出乎意料。

“是你自己把手伸过来的。”王可如白了他一眼。

“虽然我在你脸上划了一条但也不希望你把它给撞平了啊。”嘴角往上勾起一美丽的弧度。

“我还没报复你呢！”索性那条红色不深，否则自己就真的没脸走出房门了。

“你想怎么报复？”双手放进制服裤袋里问。

“什么最痛苦我就怎么报复你！”她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当然是跟你睡觉最痛苦啊。”说着和年纪不太符合的粗俗话语，俊美的脸蛋却没有一丝的怪异，好像从那张性感的嘴巴里说出什么都是最优雅的。

秋恒看着她有一种想狠狠扇她的冲动，居然这么卑鄙威胁春诺！

“你，哼！”第一次，苍白的脸上顿时如充血般红润。

看着她扭着腰往下走，秋恒的眼神几乎会射穿她的背，她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厌恶！

33

打完电话，春诺看看闹钟已经10点了，没有秋恒的床边异常冰冷，刚准备关灯，阳台的门发出一阵阵的敲打声。

心惊的抓紧手中的被子，想着不会是强盗吧，现在弟弟又不在，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把对方赶跑呢？

“春诺，快点开门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