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哀（三）——落忆凡

泪水汇集在眼眶中，唐易尘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却越发清晰的感受到身体上林琨正在施加一切。悲哀到了绝望的地步，他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立刻死去！

闭上眼，拒绝再看见这黑暗的世界，泪水却悄无声息的滑落，晶莹的泪痕在苍白的容颜上却构成了诡异的和谐！

“哥，你为什么要哭呢？”林琨的声音响起，他的鼻息洒在了唐易尘的眉角，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男人消瘦的脸颊，温柔的亲吻落下，吻去了那泪珠滚落时留下的痕迹。男人的泪水唤醒了林琨那仅剩下的一丝理智，他不愿伤害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愿意！

双臂获得了自由，唐易尘只是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了林琨自责又心疼的神情。可是，现在的这一切并没有让他动容，他痛恨这个男子！痛恨他对他所做的事！他恨这一切，厌恶这样违反自然常理的行为！

但是，在他的心里，他最最痛恨的却是他自己！这是一俱肮脏的躯壳，还有那一颗早已扭曲的心灵！

“不……”唐易尘失声大叫着，重获自由的双手发了疯似的的捶打着欺压在他身上的林琨，垂在床沿的双腿也开始乱踢乱蹬了起来，他用尽了全力，孤注一掷般的。错不及防的林琨被男人的拳脚打到，吃痛的他怒火中烧。

他不会明白男人心中那一份自哀，那一种被亲人背叛的痛苦！在林琨看来这一切只是男人不愿让自己碰他的抵触，想到这一点令林琨愤怒！轻而易举的便单手将男人胡乱挥动的双手固定在了男人的头顶，跨开双腿便骑在了男人的腹部。

双手被钳制住，激发了唐易尘的反抗，他不断的扭动身子，使尽全力的想要挣脱开。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上身赤裸的他在挣扎时，无形中给人的一种视觉冲击有多大。那些被啃咬、被吮吸而留下的痕迹，勾勒出一幅蛊惑人心的妖艳画作。

“你放开我！放开！”瞪大的眼眸中充满着恐惧，唐易尘转动着手腕，想要挣开林琨的钳制，却不想牵扯到旧伤，疼的锥心！“林琨，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啊！”

唐易尘在感受到身上的男子开始拉扯他的裤腰时，他开始绝望了！“小琨，我是你哥哥呀，你不能这样做。”

原本正埋首于唐易尘颈窝的林琨突然笑了，他抬起了头，目光落在男人含泪的脸上，嘴角上挂着一抹戏虐的笑容，“哥哥？是哥哥又怎么样！”

他的话不带一丝温度，冷冷的犹如冰渣，“你可以让那些不认识的男人睡，怎么就不能满足一下你自己的亲弟弟呢？”林琨的手指灵活的解开了唐易尘裤腰上的扣子，而后更是动作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拉着拉链！

唐易尘摇晃着脑袋，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林琨要曲解他的意思！“不，不是这样的！”他想要曲起身子，可是林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动不了。双手被固定在头顶，他连反抗都使不上劲。他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制止林琨继续下去！

欺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随即唐易尘只觉得下身突然一凉，然后他整个人被抱起，又被重重的扔到了床上。他的头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支起身子，耳畔就传来了解皮带扣时发出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抬起头，他看见了一副熟悉的画面！

那时常会出现在他梦魇之中的片段，纠缠了许多年却依然无法回避的镜头。如今，眼前的林琨衬衣敞开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而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份露骨欲望！

唐易尘看见林琨的双唇在动，可是他却听不见，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的脑子就像放映机定格一样。他知道自己还在挥舞这双臂想要阻止林琨的靠近，可惜他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林琨还是压上了他的身子。

“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林琨的吻落在了男人小巧的锁骨上，轻轻地舔吻让男人身体不禁的颤抖。“我是真心的，哥，不要拒绝我哦，好不好？”林琨伸手温柔的抚摸着男人消瘦的脸颊，他的话语是那么的真诚，他期待着男人愿意接受自己。

“不！你放开我！放开我！”片刻的安静之后，唐易尘就像离开了水源而垂死挣扎鱼儿，胡乱的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身子，竭尽全力的想要从男人的身下逃脱！

“啪！”一记清脆的声音响起，唐易尘被林琨一巴掌打偏了头。林琨的力道很大，仅仅这么一下就打得唐易尘眼冒金星。

“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林琨粗鲁的将唐易尘的脸颊扳正面向自己，他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算了，我不在乎！感情什么的，我都不在乎！”

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林琨冷漠的盯着身下的男人，“我要你！只要能够得到你，哪怕将来要一辈子锁着你，哪怕你要用一辈子来恨我，我都可以不在乎！”

覆下头，林琨强行吻上了男人的唇。下巴被固定住，唐易尘只有死死的咬紧牙关，双手抵在两人之间，他想推开林琨，可是却完全推不开。

“唔……唔……嗯……”林琨的手指用力捏着男人的下颚，终于撬开了紧咬着的牙关，灵活的舌在男人的口中翻搅着。被迫开启的牙关无法合上，唐易尘痛苦的想要摇晃头颅却办不到！

晶莹的玉津从两人相贴的四唇间溢出，唐易尘悲愤的睁大着眼睛，林琨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剑，让他无法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指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双腿被迫被分开，林琨的身子迅速嵌入其中。

他的吻落在男人的身上，他的内心充满了激动，那种多年来的夙愿即将达成的喜悦令他兴奋不已！

第七十六章

徒然瞪大了双眼，自己下身那一处羞耻不已的地方被一个火热的物体抵着。唐易尘张着嘴，看着面前的男子，可是就是这一眼，却令唐易尘惊恐的发不出声音！

那时常会出现在他梦魇中影像，那个看起来总是有些模糊的身影，在此时却渐渐地与林琨重叠！相同的目光，相似的容貌，相仿的举动……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哥，你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林琨并没有注意到唐易尘的变化，他只是沈下身子，在宣告了所有权后，没有给男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猛然的挺身。当他自己的火热深埋入男人体内时，他垂下了头，吻上了男人的唇，将男人口中的呼喊封存在彼此紧密相贴的唇齿间……

唐易尘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被入侵，刹那间被扩张、被填满，让他只有一个感觉，疼！一种痛彻心肺的疼，无论是身心，这都让他感到窒息！双唇被松开，身体被猛烈的撞击着，唐易尘的脑袋无力的侧向一边。

眼前突然变得很黑，他知道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无力去抵抗了，也不愿再去乞求了！半睁着的双眸逐渐失去了焦距，在失去意识前，他的口中却隐隐的吐出了一句话，“群叔，不要……”

林琨忘我的在男人身上挺动着，他的思绪纯粹沉浸在肉欲的汪洋中。这么多年来，他守护在这个男人身边，一直都是在暗地里喜欢着，他也曾幻想过这一天的到来。而今，当他真正感受着男人柔韧的身躯时，美梦成真的满足感让他雀跃不已！

终于还是得到了他，虽然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那么的完美，可是他有自信，自己依然能够重新获得这个男人的心！只不过，这一次他要的不是兄弟间的亲情，而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爱情！

垂下头，林琨咬上了男人小巧的锁骨，身体猛烈的冲刺了几下便全数释放在了男人的体内。他趴在了男人的身上喘息着，很满足的感受着男人安静地躺在自己身下，他并没有推开自己，这样他欢欣，他以为男人或许已经接受了自己。只是，事情往往都不会那么的顺从人心！

慢慢的支起身子，林琨这才发现唐易尘双目紧闭着，脑袋更是无力的侧向一旁。这一下，他有些慌了，他开始责备自己怎么如此的疏忽大意，就连男人昏死过去他都没发现。刹那间，自责、后悔充斥了心间。

急忙从男人身上翻身下了床，没敢休整，他抱起男人就往浴室里走。快速的为彼此清理了身体，而后又回到房间，轻轻将依旧昏迷着的唐易尘放在了床上，这才回屋取了衣物穿上。

然后他找出了唐易尘的衣物，动作轻柔的一件一件为男人穿上。快要打点好一切的时候，他抬起头，却发现了唐易尘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眸，冷冷地、无声无息的盯着他。

这一刻，林琨仿佛被定格了一样。他所有的动作都停下了，就连呼吸也几乎要忘记了！他看着男人缓慢的又有些艰难的从床上坐起，可是男人盯着他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冷漠的，透着几分悲哀与无望！

他的心漏跳了几拍，因为他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男人如此的陌生！

“哥，你别这样！”林琨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无法自持的颤抖，缓慢的向着男人伸出了手臂，他很想拥抱这个男人。男人这个样子让他很不安！

“啪！”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不怎么响亮却又异常清脆的声音。林琨维持着双手向前伸展的姿势，而他的脸再一次被唐易尘打偏！

咬了咬牙，他在心里自嘲的笑着，这是这个男人有生以来第二次打自己，可笑的是这唯一的两次还是发生在同一天里面！

想着，他慢慢地转过头，就在他快要与男人对视的那一刻前，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缓缓响起。

“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林琨的动作却莫名停顿了一下，而后，当他终于把头转向男人，他们的视线交叠在一起时，林琨彻底沉默了！

他见到过眼前这个男人这样的神情，即使那是在许多年以前，即使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六、七岁大的的小鬼头，可是这样的眼神他还是记得很深刻！无法面对所发生的一切，痛苦到无处宣泄，如同死寂一般的失落！

如果那时发生过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可怕但却终究会醒来的噩梦，也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为什么你也要这样对我？”唐易尘再度开口，他问的话很明白，透着几分对世事看透后的落寞。面对着面前的男子，这个让他自己不得不放弃一切走向绝路的弟弟，他不明白这人怎么可以？

这个人怎么就恨得下心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是这么疼爱这个弟弟，疼到自己即便是伤痕累累却还是要死守着这份决心！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他想不通，想不明白啊！

他的视线模糊了，只是一瞬间的光阴，他的眼眶就湿润地承载不住继续涌现而出的泪水了！“为什么要和群叔一样的对我？”第一滴泪珠落下的时候，唐易尘哽咽着，却依旧咬字清晰的问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

他无法再继续维持着这一副冷静、沉默的样子，所有的伪装在顷刻间全数瓦解殆尽。颤抖着的双手抬起，掩面哭泣着，但却又倔强的紧咬着下唇而不让自己痛哭失声！即使悲哀到无法承认，他却仍然固执的死守着他那一份倔强！

“你！你都记起来了？”林琨瞪大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仿佛暴风雨中某一株并不粗壮的乔木，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晃的无法矗立。他想上前搂住这个男人，看着他无声的哭泣着，全身颤抖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一般。

可是，男人的话让他止步，让他不得不退却！即使口里询问着，但是林琨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一定是！

唐易尘抑制不住泪水的不断滑落，他的心内无比痛苦！是的，他都记起来了，那段曾经空白的记忆现在都记起来了！而如今，他宁愿自己永远都忘记那段过往，永远都不要回忆起来！

短暂的昏迷，让唐易尘做了一个梦，一个他成为旁观者的梦，一个成为他这么多年来梦魇的梦！

一个少年，本是青春朝气的年纪，秀气的脸蛋透着单纯、腼腆的个性。身上穿的是一所大有名气的高中的国中部的校服，藏青色的套装穿在外头，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简单却大方。

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却还是步伐轻巧的朝着目标前进着。少年是去继父的工作室接自己的弟弟回家，所以少年的脸上挂着的是柔柔的笑容。

为什么他会那么清楚这个少年的事情？唐易尘闭上了双眼，他的心口隐隐作痛，单手牢牢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向前探出的手掌停留在半空中。他好想阻止这个少年的离开！真的好想！

少年的身影停留在一幢两层建筑前面，摁下了门铃，毫无防备的站在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前。唐易尘高高地仰起了头，他的目光落在这桩建筑物的二楼，那里有一间屋子。而那一切的恶梦源头就是在那一处开始的。

为少年开门的是工作室的员工，站在门口简单的交谈了几句，那个员工就离开了。少年微笑着向那人道别，这才踏入了那间工作室，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这一辈子的深渊……

“不要！群叔，我是易尘啊！”二楼传来了少年的惊呼，然后又传来了物体的碰撞、跌倒、滚落的声音。唐易尘捂上了耳朵，他不愿听，也不想听！那些声音令他恐惧到绝望！

他记起了那一天所有的事情。那个同他交谈的员工好心的告诉那时的他，他们的老板从中午开始就在喝酒。如果，唐易尘在想，如果那时他可以马上转身离开，或者直接去带小琨离开，也许什么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这只是他自己的期望！因为那时的少年依旧还是走上了二楼，推开了那扇连接着地狱的房门……

“群叔，我来领小琨先回家！”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趴着一个男人，在听到少年的声音时，才缓慢的抬起了头颅，只是那双眼眸充血通红的令人害怕！少年缩了缩肩头，但是并没有离开。他看了看杂乱的房间，放下书包，开始默默地整理起房间。

为什么少年不离开？为什么少年没有留意身后那一抹赤裸裸的目光！唐易尘无力的垂下头，这些问题他反复的问着自己！可是，答案呢？他不知道，他根本无法回答！对于家人，他无条件的信任，可是结局呢？

“群叔，你怎么了？”少年瘦小的身躯被身后突如其来冲击力推倒，回过神后，少年看清了压在他身上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少年口中的群叔。

只不过，那个酒醉的男人根本没有半点是清醒的。他的口中似乎在呼唤着一个人名，却因口齿不清的让人无法辨别，只能隐约的听出一个‘跃’字。

少年本就生的单薄，此时又怎么可能是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唐易尘知道少年的反抗是徒劳的，他的力气完全就不是男子的对手。阖上眼，他不愿再看，甚至不愿再听。

在封闭的屋内，少年惊恐的呼唤着，一遍又一遍的想要提醒这个几乎疯狂男人，他是谁，他们两人又究竟是谁！不过，一切努力都没有用。少年的恐惧的嘶吼声使得男人动了怒，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少年嘴角开裂，意识也开始涣散。

少年的抵抗渐渐变得无力，男人轻而易举的扒下了少年的上衣和裤子。顷刻间，原本那个腼腆的学生不见了，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个伤痕累累，身上只有一件不再雪白的衬衣的瘦弱身躯。

无力的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少年的神志有些清晰了。努力的支起身子想要逃离这间可怕的屋子，却没想到身子被男人牢牢固定住。少年的姿势看起来就像一条狗一般，四肢着地的趴着。

“啊啊啊……”少年原本低垂着的头颅高高仰起，身体被硬生生的贯穿，无法承受的痛苦让他失声尖叫！身体和心灵被双重伤害着，少年的承受力再也无法维持下去。瘦弱、娇小的身躯无力的被身后的男人冲撞着。哀嚎过后，少年终于带着绝望的心，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