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轩辕迟没想到他的房间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不由得一惊,难道对方早就知道他的计划了?
蓝彤皱了皱眉,似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下一刻,神情蓦然一动,那个画面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在凤凰台,那个穿紫衫的血腥男子。
想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已经来到他面前。
“不知道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厉害,无双公子?”紫竹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对着蓝彤笑了笑。
蓝彤微微蠕唇:“那个人也来了吗?”
紫竹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指谁,却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谷主吩咐我不能让你死得太容易,你说怎么办?我还没用江湖闻名的无双公子来当试验的对象,我要把你一块块切了,还是把你最引以为傲的脸给扒下来?”
当着两人的面,紫竹毫不避讳的说着残忍血腥的手段,就好像真的是晁墨天吩咐的一样。
轩辕迟嫌恶的皱了皱眉,却不发一言。
蓝彤身体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不知是否紫竹的话真的吓到他,身体突然往门外飞去,眼看着就要出了房间,紫竹却不慌不忙的跟上去,就像最出色的猎者,慢慢的跟在猎物的身后,使他的恐惧达到最顶点,然后才出手,这个恐惧的惨叫通常都能让他连血液都兴奋起来。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后,轩辕迟跌回了座椅。
不知何时,铁卫站在他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迟小子,你这次做得很好,外公很欣慰!”
……
郊外的某处山庄,两个人影站在月光下。
一个身穿华丽的衣饰,从那一针一线的缝绣就可以看出来是非一般的织绣物,另一个则身穿粗衣麻布,虽然不是村民们穿的裹衣布料,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和他身边的男子比起来,一个就是天上的龙凤般耀眼,另一个则是地上的草虫般毫不引人注意。
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仿佛充满智慧的双目,如宝石般发光发亮,却又显得娴静淡雅。
“沫幽,你真的不和本王一起回去?”华袍男子缓缓的转过身,看向身旁的人,月光下映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赫然便是陌上千。
“人各有志,再说大王应该知道沫幽想要的是什么?”
沫幽别有深意的笑着说道,炯炯有神的双眼异常的发亮。
陌上千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沫幽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他没办法给。
看到他这个样子,沫幽转过头看着一湖波光粼粼的池水,眼底滑过一丝落寞。
“真的就不可能吗?那么你为什么又要那两个人呢?”
“你要的我给不起,再者我需要一个继承人,这是我答应过父王的,你应该知道,君无戏言!”陌上千语气不急不徐,让沫幽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继承人,很久以前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这个,但是人生多变,最终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是男人,的确没办法给你一个继承人。”
“如果你能……”陌上千刚开口就被沫幽打断了。
“呵,你想说的无非就是如果我能像个女子一样孕子,那么你就能光明正大的给我我想要的是吗?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连沫幽拿眼角魅惑的睇了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好了,这些事就不要再提起了,接下来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先回屋,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再说夜凉了!”
“好!”沫幽莞尔一笑,还是一样的谨慎和细心。
两人回到屋子里,沫幽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陌上千。
“你的野心不是没办法完成,但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龙吟笛找出来,然后想办法让它响起来,只要能得到神匠一派的帮助,就算其他的国家联合起来都不是对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过到目前为止都石沉大海般没有消息,你可知道它会落到谁的手里?”
见他决心不想再谈,陌上千也无可奈何,只能顺着他。
“这条路恐怕已经行不通了,如果雨儿的消息正确的话,龙吟笛应该落到那个人的手里,要拿回很难!”
沫幽没有问那个人是谁,只是说:“果然,要想一步登天还是有难度,看来还是要从这里下手。”
“哼,你觉得靠他有用吗?”
“没用,所以我想应该从祖家那边下手,祖家在轩辕的根扎得太深,要一时间把他们拔除很难,那个人也知道这个道理吧,所以他才会先下手为强,祖家的家住和谋臣一死,其他人必然乱成一锅粥,就算侥幸有人站出来,但是谁都会担心下一个被暗杀的人就是他,所以现在我们只要能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到时祖家就能为我们所用了!”
陌上千轻饮一口茶,幽暗深邃的黑眸微微敛去狂妄和霸道的气息,轻轻的勾起笑容,“你总是能和我想到同一个地方去。”
沫幽也被他一瞬间产生的柔和所影响,忍不住嘴角轻扬,“谁让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如果可以,我真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你知道……”话说到一半,陌上千突然冷沉着一张俊脸,抬头往宽大的窗户看出去,表情深沉不定。
沫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外面种在庭院的一棵大树伸出的枝桠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影。
衣袂翻飞,凛冽着比夜色更冷的寒意,幽深的瞳孔寒光熠熠,只要一对上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是你?”陌上千声音冷了下来,连沫幽也能听得出那深深的戒备。
很快,沫幽就猜出枝桠上的人的来历,除了那个人,恐怕这个天底下没有人能让陌上千如此戒备和严肃的人了!
沫幽还想再打量他几眼,却见那人突然轻轻的勾起一抹让人泛寒的笑容,森冷的目光似乎移到摆放着几只茶杯的桌面,只有袅袅的热气不断的上升,他在看什么?
不用男子回答,沫幽就知道他刚刚露出那抹笑容还有眼神所代表的意思,心脏突然不正常的跳动起来,一股突然直冲向下腹,滚烫得让他几乎忍不住呻吟出来。
转头一看,这才发现陌上千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整张脸都染得通红,身体也轻轻的颤动着,似乎药效比他的发挥得还要快。
不过,没有明明记得,他比陌上千还要先喝下那杯茶,怎么他却比他发作得还要快?
来不及多细想,沫幽腰间突然被一只手臂给紧紧的揽住,眼前一阵旋转,他已无心无力。
窗外树影婆娑,枝桠上早已不见那抹黑影。
第一百七十七章:倒霉的岁轻寒
一大早就精神奕奕的叶宝宝,拉着晁墨天的手就往饭厅跑,结果看到了某个在他看来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小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竹刚好在喝粥,闻言被呛了一口,还好他是低着头的,不然坐在他对面的岁轻寒恐怕就会被喷一脸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青竹不悦的反问道,这话真是莫名其妙!
叶宝宝在他身边坐下,很自然的说道:“因为你每天晚上都叫得好惨呢,特别是昨天晚上,叫得更惨,我本来是想去救你的,可是天天说你不会有事,所以我就没去了!”
青竹一脸欲哭无泪,在某人幸灾乐祸的笑容下,他颇为哀怨的想着,为什么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总是自己来找他呢?他都已经决定和某人一样学乖!
痛苦的捂着脸,青竹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但是叶宝宝却显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说。
“不过,小青,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昨晚不是叫得很惨吗?”叶宝宝把头探到他面前。
昨晚他的确是叫得很惨,但是那是因为被吓到的缘故,这全都要怪紫竹那个混蛋,竟然把那种东西带到他面前。
虽然他以前也见多了,但是突然扔到他面前还是会吓到的,所以他才会叫得很惨,不过那完全是因为被吓到的,绝对不是因为被‘虐待’。
“咳,其实我昨晚只是被某些事吓到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青竹左顾右盼,心里非常的期盼他能快点的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你以前也是叫得很惨很惨,然后第二天都没有起来吃早饭,天天说因为你每天晚上做得累晕了,所以起不来,但是现在你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不是很奇怪吗?”
叶宝宝不信,他可是有‘研究’过的。
青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虽然他很好奇谷主竟然会跟他说这种事,但是他的注意力现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躺在床上才算正常是不是?”
叶宝宝眨眨眼,甜甜的笑道:“是啊!”
真是答得毫不含糊。
“靠,我躺他娘,带着那么重的血腥味,浑身都是血,鬼才会和他做!”青竹还是忍不住怒骂了出来。
叶宝宝再次眨眨眼,不过他这次看的不是青竹,而是半仰着头看向他的身后,然后戳了戳青竹的肩膀,问道:“小青,你说的人是指小紫吗?”
“当然,除了他这个变态还能有谁?”青竹还没有发现不对劲,埋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汤包。
“可是没有血,他身上好好的,一点血也没有哇!”叶宝宝很是不解的将紫竹从上看到下的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小青所说的血渍。
青竹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表情凶猛:“谁说没有,你没亲眼看过当然不知道,那个死变态昨晚拖了一地的血,手上还拎着一颗人头,竟然二话不说就直接扔给我,他娘的,大爷我才刚洗完澡正要去睡觉,以后看我不找个机会阴他,倒插他一百遍我就不叫青竹!”
说完,整个饭厅都静了下来,静悄悄的,青竹终于闻到一丝不对劲,身后阴气丛生,毫不意外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一种……一种完蛋的感觉。
不用回头,他也能猜出在他身后的人是谁,原来凶猛的表情顿时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全奄了!
叶宝宝收回手指,似乎也觉得饭厅的气氛怪怪的,转身把头埋进晁墨天怀里,一脸无辜的看着瞪他的青竹。
轩辕镜兰放下刚吃了一半的汤包,十分礼貌的说了一句:“你们继续,我吃饱了还有一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事实上他也的确有事,昨天岁轻寒带来了消息,虽然还未能彻底的瓦解掉祖家,但是祖家现在已经兴不起任何风浪了。
另外墨天也说陌上千会在近日离开轩辕,而且短时间内绝对同祖家一样兴不起风浪,这点他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雨帘也苦着一张脸,看了看手上的包子,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吃下去。
在场的人还能吃得下的人就只有晁墨天和岁轻寒,还有被晁墨天一口一口喂着的叶宝宝,身为始作俑者,他倒是吃得心安理得。
“你想插我!”紫竹悄无声息的附上青竹的耳边,呼着浅浅的气息,把某人吓了一跳,差点蹦了起来,奈何肩膀被一双手按住,实力悬殊,他现在是一动也不能动。
青竹惊慌得没有注意到紫竹的语气是陈述,而不是疑问,只是一个劲的结巴的否认道:“没没没……没……没有……你……你你……听错了!”
“昨晚吓到你了,现在我们就回去,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紫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特别着重‘好好’两个字。
“鬼才要!”
青竹害怕的心理达到临界点,突然爆发出一股力气,猛地想将紫竹推开,然而紫竹却比他更快一步,揽腰将他扛到了肩上,然后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几下,大步流星的往厢房走去。
不时的惨叫声从走廊传到饭厅,叶宝宝探头望了望,然后重重的点头。
“嗯,小青这次比昨天晚上叫的还要惨!”
岁轻寒笑眯眯的如常吃早饭,一点也没想过要去加入对话,不过心里却暗暗的想着,怪不得某个人从来都是只看不说,只在关键时刻才说一两句,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好,有个人却总是学不乖啊!
“对了,这边的事情快解决了,什么时候要回去?”岁轻寒是知情的内幕人之一,陌上千的事他基本上是知道,现在只剩下一些小麻烦,交给轩辕镜兰去做刚刚好。
“是不是你爷爷追过来了?”雨帘第一时候就想到了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岁老太爷。
岁轻寒一愣,倒是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人会是雨帘,不由得朝他看过去,眯起一双凤眼:“小帘帘是不是要帮忙?我会很乐意接受你的帮忙。”
“呃,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帮不了你!”雨帘垂下头。
岁轻寒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会?其实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岁轻寒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叶宝宝就想到了生小孩的事,顿时兴奋得直接想直接对两人说话,晁墨天突然把手伸手他的腋下,嘴唇凑到他的耳边。
被晁墨天的动作影响到,叶宝宝在他怀里仰起头。
“宝宝,让天天来做,你只要不出声就好了,不然会被发现哦!”
叶宝宝果真听话的捂起嘴巴,两只大眼睛像黑夜里闪闪发亮的星星,挠得晁墨天心痒痒的。
岁轻寒忙着和雨帘调情,再加上两人的动作平时都是这般亲密,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注意力都放在窘迫得想钻到地底下的雨帘身上。
桌上有现成的茶水,晁墨天借替叶宝宝倒茶的空挡将药丸放了进去,不过他有那么好心的成全岁轻寒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所以晁墨天又在里面加一点其他东西,就跟设计陌上千用的药是一样的!
直到看到两人准确无误的喝下被下了药的茶,晁墨天才带着叶宝宝起身离去,这番动作倒是引起岁轻寒的注意。
“你们吃饱了?要去哪里?”岁轻寒侧首问道,总觉得小鬼有些怪异。
晁墨天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发慈悲的说了一句话:“祝你好运!”
叶宝宝也有模有样的学道:“希望你们能够生出小小的小孩!”
如果说晁墨天的话让岁轻寒一头雾水,那么叶宝宝的话无疑是颗重磅炸弹,不用解释他就明白所谓的‘好运’是什么了!
“我没得罪过你吧!”岁轻寒憋着一口气,问道。
晁墨天勾起唇角:“这些天是没有,不过……宝宝喜欢就行了!”
这不可能!
岁轻寒多少有些了解叶宝宝,设计他们两人的事绝对不是那颗小脑袋能够想得出来的,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提点他,岁轻寒把眼神瞄向晁墨天,除了他,他想不出还有谁!
不过,没等晁墨天帮他解惑,叶宝宝就自己拍了一下小脑袋,急急的揪着晁墨天的手说:“天天,王爷叔叔说要给他们喝合欢酒,宝宝忘记了!”
岁轻寒差点吐血,竟然是轩辕镜兰!
于是能不能生出小孩几周后就知晓,但是不管是陌上千还是岁轻寒都料想不到晁墨天还在药里面做了手脚。
一个月后,镜王府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汹涌的怒气几乎要将大门给掀翻了,飞禽鸟兽,包括人都在这一声巨吼中四处逃窜。
至于镜王府的主人则在一个月前就进宫主持轩辕王的葬礼,至今都未回府,其实自从他在饭厅外偷听到里面的对话后,他就借口进宫陪伴老皇帝,以忙碌为由一直没有回过府。
由于祖家的没落,还有祖玲珑的逝世,祖家及四皇子再也没有能力掀起什么风浪,而祖漪情,据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疯了,不过因为她是祖家的嫡系小姐,所以被祖家人直接关进了疯院,顾名思义,就是里面关押的都是些精神有问题,或者得了重病不治之人,具体情况只有问岁轻寒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