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我的宝贝就算无数次从那个地方路过,都绝对不会想要踏进一步的!”
北冥知道银婆婆想说什么,不等她说出口便出言打断,他自有他的自恃。
不过,想到梵汐,原本清晰的思路还是变的有些心急起来——
“今天就这样,我要回去了,中午要和汐儿一起吃饭,银婆婆,传国玉玺的事儿,你暗中调查,我自有办法不动声色的在明面儿搞到可疑人员的名单,到时候你再暗中逐一排查!不管和半年前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这次他可做不到那么天衣无缝!”北冥顿了顿,目光在梵沐虚弱的身体上一扫而过,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还有,去找个好大夫来给梵沐看病,诊断完、开了方子,就把大夫就地‘处理’了,以后你依方抓药、煎给他吃——”
到底是真无情,还是逼着自己必须无情……北冥不想分辨的那么清楚,因为王位上的角逐从来都是残酷的,一瞬间的踌躇就足以让自己露出破绽、功亏一篑!
……
等北冥回到宫里时,梵汐已经沐浴更衣完毕,甚至还在身上特意用了番邦进贡的上等香料。
“宝贝,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怎么跟我作对就这么开心吗?”
一进门,北冥便笑着将爱人柔软的身体拥在怀中,满满宠溺的口吻,情不自禁的将温润的唇贴在对方白皙清香的颈窝里偷着香——
……
第一百四十章:浸泡在假像中的“两情相悦”
以为梵汐是因为早朝上的事,怕他不高兴……前几次也是这样,梵汐每次在朝堂上把他要处理掉的眼中钉就下之后,就会尽量用更温柔的方式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他怎么会为了这种事责难自己珍视的爱人?可梵汐有这份心,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心结在一点点的冰融,北冥看在眼里,自然也就暖在心里。
“才没有……只是……”
不说什么,因为说谎不是他的强项,而这样窘迫的样子,反倒能常常被这个男人当做害羞混过去……梵汐也有自己的心思!
这半年来,他一边拼命的寻找着千夜,却也一边渐渐重新熟悉了这个怀抱,抗争没有用……而且这个人是北冥,是在他之前的二十二年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所以,他渐渐的……可今天的那一幕,却让他的心彻底被撕裂了……
自己有一天,要对这个男人虚与委蛇,这是梵汐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可他却做到了——
好好地泡了一个小时的花瓣浴,又撒了香料……北冥果然一点他身上的药臭味儿都闻不到了!
“对了,北冥,我的朝服丢掉了,今天在御花园摔了一跤,扯破了,明早我想告病假,赶紧做套新的,不然好丢脸……”
沾了那药臭味儿的朝服,被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烧掉了;
明天,他也不能去上早朝……因为……
“什么?要不要紧?”
北冥果然立刻紧张起来。
“没事,只是摔伤了腰——”
正好今天回来发现腰上果然被哪个小内侍撞得乌青了一片,倒是可以顺便解释。
“让我看看——”北冥不由分说把他打横抱到床上,解开他在寝室里所穿的宽松衣带,顿时心疼得皱起了眉头,“那些奴才怎么当差的?怎么能让你摔成这样?还痛吗?我去帮你拿药酒……”
“不用,不打紧!别怪他们了,是我今天在早朝上又顶撞你,心里不是滋味儿,所以把他们打发走想一个人静一静,结果不小心……”
——梵汐轻轻扯住男人的手,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乌青,又害的那些下人倒霉。
“好,那明天不去早朝了,正好可以睡个懒觉,我一下朝就回来,乖乖再被子里面等我!”
梵汐不上朝,北冥自然很乐意,一方面早就心疼爱人的这份辛苦,梵汐是因为上次有人对自己发难的事才会坚持早朝,北冥是知道的,也暗暗的感动,所以才一直没有阻止过,可另一方面,明天趁梵汐不在,他还能处理掉一些早就该“处理”的人!
“对了,上次那两个罗伊国敬献给你的美人……还在将军府吧?”
“恩,怎么了?他们只是留在那里帮我打理些家务,你要是吃醋,我把他们遣送回去就好,我跟他们可是绝对清白的!”
梵汐突然提起那两个人,北冥自然赶紧解释,却不料梵汐轻声浅笑——
“我又不是醋坛子,我知道的,我是说最近有点闷了,让他们今天下午进宫陪我吧,你不是下午还约了大臣在御书房议事么?有人陪我下下棋、对对诗,总是比整天对着那些大气不敢出的内侍强多了吧!”
“行!没问题,都是我太忙了……宝贝,我觉得亏欠你……”
“别说,你待我很好……”
什么时候,他已经可以把做戏的本事练得如此炉火纯青了?梵汐在心底,却只有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如果让这个男人知道,他此刻的每一句或撒娇或温柔都是有所图谋的话……
“宝贝,还有半个时辰才午膳,那我之前可不可以先吃点别的……比起那些来,其实我更想吃……”
——爱人难得的含情脉脉,让北冥望着那片白皙诱人的肌肤、目光迅速的升温。
“你不是昨晚才……每天都要,你不累吗?不烦吗?”
梵汐嘟着嘴、仰望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并没有推开男人的拥抱,而是任由北冥一边翻身上了床,一边在他耳边吹鼓着热气——
“不烦,一辈子都不够……”
“唔恩……你、你慢点……”
望着那只熟悉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的时候,梵汐娇羞的轻咛着……这一瞬间,他突然那么厌恶着这样的自己,可是已经走过的路,回不了头了……就算救出千夜,这样的自己还有脸再跟他在一起吗?
梵汐不知道,却在闭上眼睛顺从的在男人身下承欢的同时,脑海中依旧在细细的盘算——
他今天忍着心痛,把千夜继续丢在那个药缸里,连那些恶心的虫子都原封不动的没有帮他清理……他不能动,万一今晚北冥要是去了,就会被发现;
下午把那两个罗伊国的皇族找来;
明早不去早朝……
他今天下午洗澡的时候,一个大胆的念头已经形成了——把那些看似毫不相关的元素连在一起,便能形成他所能想到的一个最完美的部署!
明天,他要跟正在他身上驰骋的这个男人赌一把大的——
一招失误,便会满盘皆输!
“啊哈……啊啊……”
体内、被填充的慢慢的,伴随着男人激烈的抽动,而不由自主的呻吟,同时落下的眼泪也被对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舔/舐掉……梵汐的轻颤,梵汐的眼泪……全都被北冥以为是爱人在欢爱中承受着强烈激情的反应。
梵汐,默不作声,把一切都承受下来!
明天无论成败,他和这个男人之间最后一丝扯不断的情丝,将会由他来亲手斩断——
……
第一百四十一章:调虎离山
午膳的时候,北冥命人把那两个罗伊国皇族传来,听凭梵汐调遣……北冥对那两个人算是有救命之恩,所以那两人诚惶诚恐、当然来的也挺快,等他们这顿甜甜蜜蜜的午膳用完,人已经在梵汐的住处了。
北冥这才千不舍万不舍的把爱人抱了又抱、吻了又吻……终于不得不动身去御书房。
本来是约了几个重臣谈出兵协助友邦罗伊国平定国内叛乱的事情,不过现在他的提案上又多了一项内容——当然是关于传国玉玺!
“……事情就是这样,连龙椅腿儿上的四颗宝石,皇上登基之后还特意给我们几个看过,可现在我才突然发现不见了!皇宫里丢东西的事儿,历朝历代屡见不鲜,但这龙椅上的宝石被窃关于国威,务必要彻查——”
龙椅上的宝石当然是子虚乌有,可北冥总不能说他要找的是偷走传国玉玺的窃贼吧,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他应该找的!但这个装模作样的借口,实在是考虑的周详。
“请问北冥将军,我们应该怎么查?”
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一位大臣终于蹙着眉头忍不住开了口。
就算是他们这世代代为官的世家子弟,龙椅的腿儿上镶有宝石的事儿也是头一回听说,不过以北冥和皇上的关系,若真有什么秘密镶嵌跟他分享过,倒也不足为奇……到底是这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又想耍什花招?还是确有其事……这人拿不准!可事关重大,拿不准就意味着必须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宝石是在皇上登基后不见的,最有可单独呆在御书房的就是内侍,我要-份从那时起至今、所有有资格单独留在御书房打扫、添灯油或者陪侍的内侍名单,包括已经和死亡的!你们布置下去,最快的速度把名单给我,人由我亲自排查!”
这里常年都有专门的御书房内侍臣,大臣和逸尘以前那些妃子不会有机会接近龙椅,就算对手功夫卓越、比如说连皇陵里的“活死人阵”都能拆,当然更可以轻易杀死那些门外面的守卫和里面的内侍,但却很难做到要拿那么显眼处的东西、跑到龙椅上掀开坐垫、启动开关、打开夹层偷走传国玉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最大的可能是监守自盗,其次的可能是某个内侍早就被害死、然后被别人易了容潜伏进来……
所以,这些年间离宫和死亡的内侍才是最可疑的,只要有名单,银婆婆自然有本事挖地三尺……他不信,那家伙能从他眼皮下面逃过第三次!
……
就在北冥在御书房磨刀霍霍的时候,在御花园的梵汐也没有闲着——
“不知道梵汐达人把我们找来……有什么……”
两人的忐忑显而易见,毕竟他们以那样尴尬的身份来到中原、被皇上和北冥将军拒绝了两次,最后好事北冥将军同情他们的遭遇才肯留下他们。免除或过后被王以办事不利的名义铲除的厄运……可是,也因为这样,作为将军夫人的这位梵汐夫人,对他们心生嫌隙也是应该的,所以他们平时在府里尽量躲着走,梵汐搬进宫里之后更是鲜少见面。
“我确实是有事才找两位的!其实就想问问,你们喜欢北冥将军吗?”
——梵汐正在和其中一人下棋,迂回战术打得快,含蓄漂亮的落子、却字字夹带着不可小窥的锋芒,他从不曾记得自己的棋下的有这般长进过,看来下棋果然还是在比心眼儿。
果然梵汐的话把两人吓了一跳,那执子之人干脆惊慌之下,手里的棋子也滚落在地上……
“梵汐大人,我们不敢窥伺。”
——西域人终究要比中原人直白得很,是“不敢”而不是“不想”,既是害怕遭遇报复,话却依旧说的这样直截了当。
北冥在他们眼中是大英雄,是救命恩人,也是举目无亲的自己今后独立在中原生活的依靠……会心生倾慕,这样的心情完全在梵汐的预料之中!
“你们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他再多找两个伴儿……”梵汐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棋子停在半空中,这才抬起头,满眼认真的和对方忐忑的目光撞在一起,果然是全然的真诚,“北冥与我 ,同朝为官,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们在政见上最近有些分歧……我终究是个在朝为官的男人,双重身份让我也很为难,所以我想最近静一静,而且我觉得他也需要些比我更温柔、更能够体谅他的人陪伴左右……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三妻四妾很正常不是吗?”
梵汐一脸贤惠和包容的微笑,像个识大体的正妻,这样的提议让两个本已失去希望的罗伊国美人,心有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恢复了心思。
“我就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因为他主动留下你们,自然是不排斥、说不定暗中也有几分喜欢,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毕竟你们是高贵的王族,我可以再去征集……”
“哦,不!梵汐大人……我愿意!我们愿意的……”
“对,愿意愿意!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您和北冥将军……”
直爽得西域人,话很好套,梵汐这招欲擒故纵还没使完,就已经达到了充分的效果,于是,他才掏出下一个诱饵——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北冥对我……你们是知道的,就算他心里偷偷喜欢你们,我在的时候也绝对不好意思,我提出来他也绝对不会同意,所以我有个主意……明天早朝我不去上朝,散朝后北冥将军必然会立即回寝宫找我,然后你派人偷偷在我勤工外面看着,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你们就……”
两个年轻人丝毫掩不住满面的欣喜,把他的“勾引北冥将军”的计划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生怕一出出了错,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梵汐一边一脸真诚的对两个比自己还单纯好骗的年轻人循循善诱,一边在心里鄙夷着自己……
不过他思前想后,只能利用这两个人……毕竟北冥正与这罗伊国交好,就算东窗事发,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才对……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害人了!
……
真正的行动,在第二天早晨才真正展开了——
北冥穿好衣物,在“熟睡”的爱人脸颊上落了一个轻吻之后、才匆匆去早朝……那会儿,天色当然还没亮,却不知他前脚刚走,梵汐便张开眼睛、穿上衣衫、也迅速消失在寝宫门外。
他不让内侍跟着,内侍自然不敢跟随……这才方便他再次偷偷地溜进那凤宁宫,昨天没敢妄动,就怕北冥深夜再来这里,此时一进凤宁宫的寝宫,先给自己套上一层厚厚的衣物、防止沾染上过于浓的药臭味儿,用最快的速度把千夜拖出来,用院里的水池中的水清洗掉大部分味道后、撒了些香料做最后的掩盖。
给他穿上考究的白色内衬衣裤,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进昨天让那两人在凤宁宫偷偷准备的轿子里——
他们是王族,有自己的随身是从、轿夫,可以调遣自己的小轿不用惊动北冥……只要梵汐说,今天他若留下、北冥一定会不好意思,所以帮他稍微回避一下才好……而且这轿子就放在这没人进入的凤宁宫最安全,让轿夫晚一些、在约定的时间过来,不容易引人注意!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轿子里的秘密了。
做完这些,他又把那些药缸旁的药粉也取了些以备不测的放进轿子里,这才丢掉之前的衣物、匆匆返回寝宫又洗了个花瓣浴、香喷喷的裸身重新回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