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替代品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伴侣。
而他,已经不再被信任了。
连何津都不相信自己,顾濯还会相信吗?
连做一个替代品的资格都已经被夺去了……吗?
强烈的悲喜冲击。
在导演喊‘KA’的那一瞬间,李沛觉感到自己像是出狱一般。
Mask冲上前去扶住李沛觉,将他带进了黎成深的车子。
李沛觉:“Mask,我现在看见这车就觉得难受。”
Mask握住他的手,没有回话。
李沛觉喃喃道:“以前,我都是坐在那里的。”他指了指副驾驶座。
黎成深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李沛觉,不管怎么,我希望你能等他。当年韩以退出演艺圈的责任是我,而顾濯为了救我,害了韩以。”
“顾濯他性格很压制……”黎成深停顿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转动了一下方向盘,换个话题说道:“现在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韩以复出,全都是作为当初的补偿。”
李沛觉抬起头来,本来没有神采的眼睛中,顿时绽放出了希望。
而又在瞬间黯淡掉了。
是我不该推开他握住我的手,是我不该不相信他说过的话。
顾濯拉住我,要我等他,我却说了那么残忍的话。
现在关于丁然的绯闻闹的这么沸沸扬扬。
他还会相信我吗?
我也可以得到幸福,对吧?
夏天已经结束了,白昼渐渐变短,而黑夜又逐渐拉长。
天色开始变得昏黄,傍晚的风吹起来,李沛觉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感觉淡淡的微凉。
小区院子里的树木依旧茂密,黄昏的残阳透过树木,将斑驳投射在人的脸上。
李沛觉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四季很美,因为你在。
刚走到Mask家大门的时候,就看见顾濯的车停在门口,而他迎风靠立的车边,身姿挺拔。风吹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深邃的面容略显疲惫。
顾濯手指间的香烟快要烧到尽头,而他却毫无察觉。
李沛觉就这样站在顾濯面前,他的双手因为紧张而相互使劲揉搓。
“顾濯、”
“……”
“顾濯,我没有和她去开房。”李沛觉几天来都没有睡好,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像兔子一样红红的。
“我相信。”
沉着有力的声音,单单是一句我相信,就胜过千言万语。
“你说过的,我就相信,不是吗?”
顾濯轻声反问道,唇齿间带着淡淡笑意。
“顾濯——”
顾濯还是像平常那样,却又显得有些不对劲,明明说着温柔的语言,而整个人却散发着全然不同的气息。
那种冰冷的感觉,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
“顾濯、你怎么了?”
顾濯挑挑眉,似乎对李沛觉的问话感到很奇怪:“我有什么变化吗?”
李沛觉:“你的样子好奇怪。”
顾濯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轻轻抱住李沛觉,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脆弱的说道:“我依然是我,没有变的。李沛觉,你也永远都不要变,一直喜欢我,好不好?”
“好!”李沛觉靠在顾濯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把几天的委屈,几天的眼泪全都蹭在顾濯的衣服上。
原先的公寓已经被闲置下来,李沛觉搬进了顾濯家的主别墅区里。
离韩以住的地方很远,开车大概需要20分钟,一般情况下不会和韩以碰见。
诺大的别墅显得越发空旷,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
李沛觉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
为什么只是出了个差,一切就变得不同了呢?
他还是想当以前那个默默无名的小配角,可以天天躲在顾濯的怀里撒娇。
再见顾濯,发现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还是那样的眉眼那样的轮廓,但眼神却是不一样的。
尽管房间很多,李沛觉依然是挨着顾濯睡在一张床上。
现在家里有许多佣人,也用不着李沛觉打订餐电话或是打扫房间。
当女佣上前来问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李沛觉忽然想起以前赖着顾濯要吃方便面的情形,喃喃说道:“我想要吃方便面。”
女佣十分为难的说道:“顾先生从来不吃方便面。”
“可是我想吃啊。”
“这个……”
顾濯走进来时,看着女佣尴尬的站着在和李沛觉解释,他挥手示意让人先下去。
李沛觉粘上来贴在顾濯身边:“今晚我们吃方便面,好不好?”
“不好,那个没营养。”顾濯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却不容拒绝。
“可是以前我们也吃啊!”
“那个没营养。”
李沛觉张了张嘴,小心翼翼拉着顾濯的衣角,做出一副很可怜的模样。
顾濯没有理会他,漠然起身撤掉领带,解开领口的前三颗纽扣:
“走吧,下楼去吃饭。”
李沛觉知道,顾濯不会再像原来那样容易妥协了。
又到了星期天,需要现场录制节目。时隔一周,在上星期李沛觉人生中最最丢脸的一幕,就发生在这个化妆间里面。
当时全部员工都默然看着他被杜惟铭踩着脚下,狠狠的被教训了一顿。
平时称兄道弟的人,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帮他一把。
再次走进化妆间,李沛觉同样感觉到大家异样的眼光,与上次不同的是,从鄙夷嘲讽变成担心害怕。
造型师和化妆师两人同时殷勤的帮他上下打理着,平时漠不相问的员工,也讨好地帮他端茶送水,弄得李沛觉莫名其妙。
直到杜惟铭神情衰弱的来到化妆室的时候,平时耀武扬威的主持一哥,现在却没有一个员工搭理他。
在清洁工拖地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杜惟铭的胳膊上,疼的他扶着手一下子跳了起来。
李沛觉隐约看见了他身上布满还没结疤的伤痕。
从头到尾,杜惟铭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连看李沛觉的眼神都有些闪躲。
当两人同时进入通往演播厅的过道的时候,杜惟铭小心的侧着身子,让李沛觉先进去。
大家对上周发生的事情都缄口不提,就像不存在一样。
******
‘猜心’最豪华的包房里,顾濯斜靠在沙发上,和黎成深两人霸占了偌大的空间。
黎老板收起了平时那副戏笑的表情,认真的询问顾濯:“顾濯,你的状态很不好,像是偏执症又复发的……”
“这样没什么不好。”顾濯举起酒杯,不耐烦地打断黎成深的话。
“你喜欢李沛觉吗?”
顾濯抿了口酒,淡淡笑道:“自然是喜欢的。”
黎成深不放心的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从我这儿调人去把杜惟铭打了一顿,也不跟我说一声。”
“没有打他脸,也没有做残废,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不直接把杜惟铭调走啊?还留在那里干嘛?”
顾濯慢条斯理地转着杯脚,杯子在人手上险险地转动了几圈,最终还是落在地上,碎了。
“你不觉得把他留在那里,才是最折磨他的吗?”
不调离,也不赶走,每次录制节目时都面对着压力,人的心里负担最为严重,也是最折磨人的。
顾濯起身拿上外套:“我先走了,他该录制完下班了。”
黎成深坐在原处没动,神情复杂地看着顾濯推门离开的背影。
17、新闻
当丁然到医院做检查被诊断出怀孕的照片,不知怎么流传出来的时候,李沛觉就知道,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舆论的压力一下子全挤向了丁然。
人人都成了审判家,指责起明星的道德问题。
三个男人——李沛觉,何津,沈健洲。总有一个是孩子的爸爸。
丁然不仅是一个明星,也还是一个女人,道德问题再次被提出台面,媒体肆意猜测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那些曾经疯狂的粉丝们不能容忍他们的偶像是一个道德有问题的女人,成天围堵在丁然家门口,挂着标语进行唾骂。
李沛觉在家里看着这几天的头条新闻,都是围绕着丁然怀孕事件。
他也打电话去质问了丁然,得到的答案是:孩子是沈健洲的。
由于沈健洲在分手后,曾多次找过丁然,最终与她旧情复燃。
李沛觉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丁然,你这样做对得起何津吗?”
丁然的声音很憔悴,这几天的新闻将她打击的无法安睡。
“李沛觉,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但是我没有办法忘记健洲,他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
“你喜欢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事情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因为丁然,他的朋友不在对他面带笑容,从今以后只有冷漠的对视。
因为丁然,顾濯也因此性格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依他的顾濯了。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李沛觉挂掉电话的时候,看见顾濯站在门口看着他。
“她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困扰了?”
顾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冷冽。
李沛觉的心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顾濯,你不会是怀疑那孩子是我的吧?”
“我也不愿意怀疑的,但我止不住会这样想。”
他有轻微的偏执症,对于恋人渴望绝对的忠诚,一旦感觉到恋人的背叛,便会较为持续的进行妄想,嫉妒和猜疑,性格也会变得阴沉。
顾濯原本只是性情冷淡,为人冷漠罢了,但是内心还是异常的温柔。
曾经,韩以无数次的在外面和人乱搞,并且故意让顾濯知道,企图激起他情绪的起伏,让顾濯感到嫉妒。
起初,他并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他渐渐爱上了韩以,心中的嫉妒就越来越强烈。可韩以并没有就此打住,直到他把人带到顾濯家里乱搞,被顾濯撞见个正着。
从那以后,顾濯整个人就变了,变得越发狠了起来。
直到后来,韩以惹祸上身。只有顾濯说出黎成深的毒品藏在哪里,才可以救出韩以。
但他最后选择了保护黎成深,眼睁睁地看着韩以被打断三根肋骨,也没有说出来。
韩以从此退出演艺圈飞往国外,顾濯也慢慢恢复平常,直到遇见了李沛觉。
李沛觉盯着顾濯脆弱的眼神,紧紧地抱住他,低声呢喃道:“顾濯,你相信我。我一直都会在你身旁。我和丁然什么都没有。”
“嗯,我信的。”
李沛觉的脸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动物似地靠着顾濯怀里,脸上由于刚刚的激动还泛着微红。
顾濯情不自禁地凑过去,轻轻亲吻小配角的脸蛋,再慢慢移向嘴巴,用舌尖细细品味一般。
双手从衣服下摆往上寻觅,扶上光滑的皮肤。翻身将李沛觉压在身下,顾濯撕扯掉了他身上多余的衣服,将唇舌停留在背部。
当顾濯缓缓将身体挺入时,李沛觉有种被充满的感觉,他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上还氤氲着水汽。
将李沛觉转过身来,打开他的双腿,顾濯再次牵着李沛觉的手,指引着扶上他自己的胸前,温柔的在他耳边细语:“你自己摸给我看,好不好?”
又变成温柔的顾濯了,李沛觉眼中的雾气渐浓,他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迎合着顾濯的频率,手也移向胸前,抚摸上红樱。
随着身体浮动频率的加大,顾濯看着李沛觉抚摸自己的模样,心中极力抑制疯狂增长的兴奋感:“我蒙住你的眼睛做,好不好?”
全身被顾濯亲吻的不住颤栗,大脑开始模糊起来。
“嗯。”
打开抽屉,顾濯拿出一条黑布,熟练地将李沛觉的眼睛彻底蒙上。
被黑布蒙住的脸,却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个表情,混合着痛感和快感,如置身罂粟地一般,不能自拔。
“我喜欢你。”
这是顾濯第一次说喜欢,他的声音很轻,轻的李沛觉差点就听不见了。
他的顾濯,回来了吗?
******
一大清早起来,床边没有顾濯的身影。
李沛觉爬起来吃完早饭,都出溜达了一圈回来,才发现顾濯在客厅里对着电脑整理文件。
都说工作的男人最英俊,顾濯现在的模样李沛觉意乱情迷,男人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十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自己,一想到李沛觉就从心底感到甜蜜。
李沛觉走上前去搂着顾濯的脖子:“怎么现在这么拼命啊?”
感受到来人的气息,顾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笑了:“我要挣钱养你啊。”
李沛觉笑嘻嘻的坐在顾濯身上,挡住他盯着屏幕的视线。
顾濯:“你最近又用我电脑看毛片了吧?
李沛觉装傻:“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
顾濯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沛觉。
小配角没辙转只好移话题道:“你怎么戴眼镜了啊,都说腹黑的男人戴眼镜,要么是近视,要么就是变态。”
单手支手撑着下巴,顾濯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沛觉,嘴唇微张吐出几个字来:
“我没有近视。”
李沛觉凑过去粘着他:“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顾濯亲了亲他的额头,示意他下来:“乖,等我工作完带你去玩。”
李沛觉开心的站起来,正想上去吊在顾濯身上,晃眼看见他的电脑屏幕上的安排表,是韩以复出的规划明细。
小配角牵着顾濯的手撒娇:“顾濯顾濯,我要吃奥利奥。”
“嘘。”
简单明了,顾濯又埋头回到工作上,只要尽快把韩以的复出计划弄出来,他就可以带小配角好好去旅游放松一下。
小配角努努嘴,打开书房的电视,戴着耳机坐在顾濯书桌不远处看起节目来。
顾濯瞧见他那模样,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有时候,人越是想要获得幸福,而幸福往往却是不可拥有的。
舆论压力过大,丁然最后决定在这周星期四下午召开新闻会,第一次正面面对媒体和大众。
李沛觉在转换电视频道的时候,正好切换到了关于丁然新闻会的直播。
一时间,他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转台还是不要转。
转掉会显得自己心虚,不转又表现的很想收看一样。
顾濯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起身坐在李沛觉身边和他一起收看:“把声音打开吧。”
李沛觉颤颤巍巍的扯下耳机,让声音公放出来。
电视机里的丁然只是化着淡妆,依然无法遮掩她面容的憔悴。经纪人坐在她的身边,在面对记者的狂轰乱炸时,替丁然辩解说话。
丁然对着话筒神思恍惚地说道:“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底下记者一片哗然,拿着照相机对着她疯狂的拍摄着。周围的人群也显得有些激动。置疑的声音在喧闹的会场中络绎不绝的响起。
丁然仿佛置若罔闻一般,对现场的混乱没有丝毫在意,她双眼无神的继续诉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孩子的父亲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它。在他有了其他人后,我们分手了,我本来心灰意冷,但他却多次来找我希望和我复合。
因为新拍的连续剧,我和他在工作上也会碰面。直到后来,我有了男朋友,却仍然没有停止和他的联系。我以为我们还能在一起,哪知道……
现在我怀孕的消息被公布了出来,他却说希望我打掉孩子,不要再联系了。原来,我一直是一个傻瓜,被他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