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流年 ——月满棠

那是他们最初的记忆，经过几十年的时间乔仍得每个细节，用力的闭了闭眼让自己平静，打算叫厨房重新上菜。

流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半天不动，自己都吃的差不多了：“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味道还不错，你不至于连自己做的食物都嫌弃吧。”试探的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流水看着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筷子，目光随着流水的筷子前后，然后盯着自己的碗里。等了片刻，流水满意的看着他也拿起筷子，慢慢的进食，一口一口。

乔只吃碗里的，流水看不下去，自己刚好吃的也差不多了，又给他夹了一筷子，他抬头看流水，流水怎么觉得他的眼睛似乎有水汽，湿湿的，很水润，很诱人，好吧，也只有流水会觉得这么高大粗狂的外表配上这样的眼神是可爱诱人的，流水吞了口口水，赶快扒饭，但接下来也不忘给他碗里夹菜，流水总觉得如果他不夹，他就又会停下来等自己先吃完。

结束了晚餐，流水打算再次出门，结果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流水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跟着自己足足已经有五分钟的小尾巴，而且自己还没把他甩掉，怎么样这都是人家的地盘，不甘的低吼：“不要跟着我。”

小尾巴热切的看着流水：“你要去哪我带你去，我路比较熟，这里有些地方的保全设施很危险。”

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吗？流水有点不确定，犹豫了一下，流水勾起嘴角，试探的开口：“我要去研究室。”

小尾巴没有犹豫的点头，但像想到什么，迟疑的看着流水。

流水看着他，他迟疑着开口：“杰西很麻烦。”

杰西是哪个？流水不解，但他要去的地方没有人能阻止。

流水真的跟着小尾巴到了地下，又是地下建筑，流水额头都冒黑线了，怎么现在人都喜欢往地底发展，穿过层层防御，流水顺便研究了一下他们的新型保全技术，猜测自己最短能用多少时间可以不被发现找到，结果远远超过自己预期，防御还真滴水不漏，流水有点失落，觉得自己真的似乎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到了研究室，见到了麻烦的杰西。

第九章

看着拿着实验用品一直围着自己兴奋的喋喋不休的杰西，流水黑着脸想真的很麻烦，可不可以一巴掌拍死他，不由两眼冒凶光。

“RL77，真的是你，传说中的人物。”杰西的眼睛都快冒光了。

传说？自己真的有那么老吗？才刚觉得自己有点老，有点跟不上时代，现在又被人说成传说，流水更郁闷了。

“还有PO27，传说你们形影不离，是EL研究室最出名的一对，你可以把你的细胞送我一点吗，我看了点你的记录，好可惜，都销毁的差不多，没一点学术价值，你真的能控制你的细胞吗？甚至他离开你的体内你也能控制？还有PO27，传说EL研究所最完美的PO，好想见见他，传说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吗？我可不可以见见他的尸体……”

杰西的话没说完，感觉被一股大力迅速提起，撞击坚硬的墙壁，然后喉咙被掐紧，呼吸受制，杰西的脸憋得通红，但迎面而来的强大杀气让人僵硬不敢动弹，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不能理解那种恐惧，幸好杀气只是一瞬间，很快又被收敛。

一只手握住流水的手腕，温暖的人体温度通过对方的手心源源不断的传来，流水转头迷惑的看着他，这种温度很像落花的温度，暖暖的，对于流水，充满了诱惑力，流水有一瞬间走神，松了手腕。

脸已憋紫的杰西腿软的跌落在地，可怜兮兮的不断咳嗽，氧气，这一刻，他无比热爱氧气。

流水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没打算杀他。”极为不屑，对方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我知道，可是他比你想象的更没用。”杰西只是个整天呆研究室的人，除了自己专业的领域，别的什么都不懂，像个孩子，所里的人都尽量的保护了他这种童心，他的童心是他们所没有的。乔松开握着流水的那只手，弯下腰扶起还缓不过气的杰西，他的喉咙受伤了。

流水因为手腕上失去的温度有一刹那的恍惚，少了什么呢？流水觉得少了什么，看着背对着自己弯下腰的乔，流水想问问他，可是看到他看到杰西喉咙上的伤痕而沉下的眼神，流水觉得心里很烦。

他开始是有瞬间起了杀念，他不该提PO27，他不该提研究，这些字眼串联在一起会让流水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充满血腥，让人想要杀戮。

如果是十年前的流水，流水会在瞬间结束他的命，十年后的流水，不知不觉懂了克制，他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他。

垂下眼睫，流水静悄悄的离开，他不开心，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还是很早以前，他一不开心就喜欢欺负落花，小时候的落花最喜欢哭，动不动就流眼泪，第一次，流水好奇的摸了摸落花的眼泪，那个孩子吓的眼泪流的更多，那是种很温暖的温度，热热的，有种奇怪的感觉，从指间冲撞到心脏。从此流水一发不可收拾，那个孩子成了他的所有物，流水总喜欢欺负他，他总是哇哇大哭，每次流水一定要逼他流泪才尽兴，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他流泪了，好像是有一次他被别的试验品欺负，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缩的小小的，可怜兮兮的，看到流水更往角落里缩，流水不喜欢他的反应，他抬起他的头，摸了摸他的眼泪，还是温的，流水收回手指舔了舔沾上的泪水，苦苦的，涩涩的，流水很不喜欢这个味道，他觉得气愤，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像所有物被侵犯，流水狠狠的报复了那些欺负了落花的人，所有人都被编入了FP，流水做的不留痕迹，连行云都不知道。只是从此以后流水欺负落花最多也是欺负到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流水，每次看到他气呼呼的瞪着自己，流水总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纵容他了，他都不怕自己了，但流水不喜欢他流泪，还是这样气呼呼的有精神。

流水回房淋了个冷水澡，腰间围了条大毛巾跨出浴室，开了瓶半路顺来的易拉罐啤酒，冰冰的，这样的天气不太适合喝，但流水觉得自己很需要这样冰冰的，有刺激的压抑一下自己的神经。

第十章

站在阳台上喝了两口，狠狠的捏皱易拉罐，啤酒流了一手，大力的抛掷，流水有点烦躁，从阳台走回房内，把自己狠狠的摔入柔软的棉被内，睡觉。

手机滴滴两声，有短信，流水打开，是刘精的：【哥，你是不是故意出现在花花的面前的，这两天他天天问我，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知道我最抵抗不了他的眼神了，我快丢盔弃甲了，哥，怎么办？我快扛不住了，我能不能告诉他。】

流水垂下眼睫，回了把刀的表情。刘精马上回复：【哥，你威胁我，我的命怎么比小媳妇还苦，两面不是人，我不管了，老娘还怕躲不起吗？】

流水没再回复，靠，还让不让人睡的，从床这头滚到那头，从床上滚到地上，幸好铺了地毯，不然能冰死人，从地毯这头滚到那头，木盒靠在墙角，流水滚到墙角，抱着木盒，一只手臂和一条腿全都搭到木盒上，只有它，才能安心吗？只有它，才不会伤害。流水，也只是个人。

若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禁忌，那么行云就是流水心中最痛彻心扉的伤，想起来都觉得疼，更何况被别人碰触。那个人对所有人都云淡风轻，只有对自己会怒会骂会生气，他也是第一个动手打了自己的人，那么理所当然狠狠的教训自己，因为自己又弄死了人。那个时候行云的表情是气急了，他也只是用力的打了几下，当自己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手再也落不下了，他抱着什么都不懂的自己，他不知道怎么样让自己理解在EL研究生那样的坏境里，任何一个敌人都有可能是致命的，而自己总是任性的。流水是懂的，但他总喜欢看行云为了他生气的样子，所以一次次的有意的去犯错，一次次试探着去碰触行云的底线，残酷的环境让流水从小就知道人和人的关系只有利用，只有厮杀争夺，每个生命都有可能让自己下一刻没了呼吸，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但行云是真的对自己好，到死他都是对自己最好，不管自己伤他有多深，他总是笑着看着自己，最后那几年，行云说的最多的就是我和宝宝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每次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回去，行云都会点着两盏灯，一盏庭前，一盏屋内，素淡的橘黄色，总会让流水的疲倦的心稍感温暖。

而行云，总是在家里，足不出户，他等着流水，不管流水什么时候回来，他总是会在流水进门的那一刻笑着说你回来了。

行云承诺过给自己一个家，他做到了，可是自己却忘了自己年幼时最期冀的愿望，他在一次次的寻找落花后终于失去了行云给自己最温暖的归属。

失去行云后，流水照顾两个孩子，那是比世界任何东西都要麻烦的生命，守着两个孩子，流水总是想着那些年，行云守着宝宝，一个人寂寞的身影。流水开始想，那些年行云是怎么过的，一个男人照顾那么年幼的孩子，总是呆在那个房子里。

流水想着想着就会心疼，漫无边际的疼。

搂着怀里的木盒，再也不会有人如行云般爱自己，而自己如何再去爱人。

第十一章

乔站在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知道刚才他不是真的想要杀杰西，如果他真的动手，没有人能阻止，也不对，唯一一个能阻止的人已经死了。

当年很多人都已经死了，77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伤害行云的人，而乔保护隐瞒了最后一个人，十一年后他还是知道了，乔知道他这次来要杀的肯定是那个人，可是乔不能眼睁睁的看着77杀了他，而且当年如果不是自己授意，他也不会去找77，至于他为什么会起了杀心，他不说没有人可以猜到。

门内寂静无声，安静的让乔产生错觉，77有可能已经离开了，77是流水，下午，他看着自己告诉自己他叫流水，就像很多年前，他的脚踩在乔脖间的要害上，邪妄的低着头看着乔，笑着说我是RL77。

然后他皱眉，不高兴的缩回脚，蹲下伸手戳了戳乔的胸腹，戳了会他得出结论：瘦成这样真丑。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乔痛的缩在角落里，他以为自己会死，四周安静的没有人，乔也不打算求救，他不喜欢这里，带他来的人把他关在很大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有很多小孩，每天都有人来教大家东西，然后每次课程结束大家都会为了争夺一点食物用尽全力，饥饿让每个人都狰狞。

乔够狠，每次都冲的最快，但太小，没有任何优势，总会打的鲜血淋淋。伤口被随便的处理，乔每天都疼，越来越疼，他开始不再抢，他开始想着逃离。

乔成功的逃离了房间，房间里每个人都专注于食物，没有人想过逃跑，逃跑意味着死亡，更直接的死亡。乔离开了房间，却发现外面是个更大的牢笼，他走不出去，他甚至不知道该往哪走，他只能一直往前往前，然后他被踢倒，乔像块破布一样摔在地上，他已经五天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饿的快到极限。

昏迷前乔只记得踢倒他的那个人有双漂亮的眼睛，还有他说他是RL77，他说自己很丑。

乔醒来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那个人坐在离自己不远的矮树干上正揪着头发念念有词，他回来了。一个馒头扔在乔的面前，馒头散发着巨大的诱惑力，乔迅速捡起塞在嘴里，慌乱快速的吞进肚子里，连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又是一个馒头，乔继续捡吞，再是一个馒头，乔记得自己一共吞了七个馒头。

“真能吃。”坐在矮树干上的人惊奇的看着乔。乔对上他的视线，慌乱的低下头，他不敢和他对视。

“我没馒头了，你可以滚回去了，逃跑是会死的。”

乔闻言抬头，可是矮树干上已经没人了。乔盯着矮树干盯了很久才转身离开，他又回到了那个大房间，乔变得更加的狠，再一次抢食，他用尖锐的手指迅速戳入对方的眼眶，用力，手指深入对方的脑中，拨出，对方已经没气了，在大房间里，死亡很平常，没有人会在意。那一次，乔第一次抢到了食物，不多，但足够生存。

后来乔很多次偷偷离开大房间，每次都能在矮树干那里遇到他，他总是揪着头发念念有词，要不揪着头发看乔看不懂的书，每次他都会一个一个扔七个馒头给乔，偶尔会有夹心，蛋黄夹心，豆沙夹心……乔每次都会默默捡起来吃掉然后默默的离开。

乔犹豫了很久，终于伸出手打开房门，没锁，走进房内，房内没开灯，但不影响乔的视线，床上没人，他真的走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难受，垂下眼睫，乔还是决定去找找，房间里他的气息还没有消散。

走近，房间最那头的墙角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很轻很缓，乔顿住，小心翼翼的靠近，黑暗没有一丝光的角落里，他抱着木盒蜷缩成一团，浑身赤裸，就小腹缠着一条毛巾，他安静的睡着，毫无防备，晚上温度低，他睡的不太好。

乔突然觉得眼眶很湿润，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乔的情绪起落的太快，乔一直是很少有情绪的。他半跪俯下身，伸出手抱住流水，流水翻了个身刚好滚进乔的怀里，人体的温度让流水舒适的缩进乔的怀里，还无意识的蹭了蹭。

乔站起身，轻轻的把他放到床上，流水的手一勾，腿一跨，半压着乔，乔不敢挣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顺着姿势半靠在床头，他挪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乔等了会，用另一只没被压住的手够到被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然后想轻轻的抽出自己被压的另一半身体，他皱着眉把乔的一只手抱紧，然后另一条腿也压到乔的身上。

乔无奈的看着他的姿势，却不敢再动。

月光洒进房内，乔看着他的睡颜，眼部的柔软线条，轻垂的眼睫，深色的暗影，略为丰厚的嘴唇，上唇有点翘，他的嘴很小，所以笑起来的时候嘴唇会变薄，嘴唇下面紧致的下巴，有点尖，他比以前瘦了，微扬的脖颈，凸出的喉结，突然轻微上下滑动了一下，外露的肩膀，月光照在上面，色泽莹润像蒙了一层纱。

乔感到自己体内有股欲念不受自己控制的疯狂滋生，陌生的欲望的在乔的体内横冲直撞，乔克制的握紧了自己的手，压抑想要碰触他的念头，压抑任何对他的企图，可是还有个部位却不受控制的起了变化，乔绝望的闭上眼。

第十二章

流水很舒服的睡了一个觉，如果不是什么东西老顶着肚子，这个觉会更完美，意识模糊的蹭了蹭怀里的热源，真温暖，顶在肚子上的东西也跟着跳了跳，流水还想睡，闭着眼伸手摸了摸，热热的，很硬，脉动很强，不满的想把他移开，移不开，往下压，又顶了回来，头顶上的呼吸突然浓重，像粗喘，有只手握住流水的手，不让流水动，流水不满的挣开，继续按压顶着自己的东西，他就不相信压不下了，呼吸越来越重，直接影响了流水，流水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手心一热，什么湿湿的喷在了自己的手里，一股一股的，流水低头，满头黑线的看到自己握着的是什么，松开手，迅速抬头，对上一张通红的脸，深邃的眼睛因为欲望有点失神，水润水润的，他的表情有点恍惚，整张脸包括脖子都红的像滴血。

流水突然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光上门，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手心还残留湿湿的感觉。流水觉得有点乱，下身的欲望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虽然每个男人每天早上都会有勃起的情况，但今天的特别不一样。他刚才看着乔高潮的表情竟然会觉得很诱人，然后自己更硬了，流水觉得如果自己再在那张床上呆下去，肯定会发生什么自己阻止不了的事情，流水不喜欢事情超出他的掌控，烦乱的用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他不喜欢自己用手，只能自然消退，但脑中总会想起刚才乔的表情，总会想起他在自己手中射出，有力且炙热。

流水无奈快速的打开蓬头，他怕再一下，自己不需要刺激就能射出了，冰冷的冷水浇透全身，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