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吃多了,一样会觉得没有意思!
懒懒的收拾碗筷,然后换上睡衣,楼项羽想了半刻,在这一个月里第一次没有在魏清逸的床边讨到地方睡,之前那干柴烈火式的一吻,很容易自燃,魏清逸虽然吻了他,却没有任何迹象显示魏清逸愿意接受他的感情,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冲动不是毁了魏清逸就是毁了他。
所以,他还是暂时乖乖的修身养性吧,只要魏清逸一天没有表示讨厌,他就还有胜利的机会。
以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而自豪的楼项羽点点头,暗自为自己下定决心,然后便推门进屋,俐落地拉着板凳堆到墙边砌了张简易木床,又拖来一床棉被放在床边的另一头,以防睡相不好跌下去时不至于伤筋动骨。
这样一番布置以后,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像他以前的蜗居,小小的一个起居室又当客厅又当睡房,那个时候他窝在里面感觉超级舒服的,要不是为了赚钱,他是蛮想当宅男的。
笑着摇摇头,抛却过去的种种,楼项羽窝在板凳上,不到半刻便已开始打起呼来。
听到了打呼声,魏清逸才发觉楼项羽居然真在墙边睡而不与他同挤一床,从楼项羽进门到躺下,他都在观察,到底楼项羽突然这般乖巧是装的,还是真的打算睡墙边。
结果如他所愿,今晚不用再被人当成抱枕,偏偏身体又不乐意,竟睁着眼,一整晚望着日久失修的屋顶,久久不能睡去。
突然,『砰』的一声响起,魏清逸循声望去,只见楼项羽跌落在棉被上,一脚由挂在板凳边,睡衣还撩到肚子边上,露出一大片肌肤,这睡相实在是难看。
摇摇头,深知楼项羽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后续的魏清逸睁大双眼,果然看到不一会儿,楼项羽连棉被也挡不住了,直朝脏乱的地面滚……
这样的人不睡床,还敢另外睡,真是不自量力。
叹了一声,落地将楼项羽捞起,魏清逸顿时为那着手的重量一惊,看楼项羽长得也算高大,怎么这体重轻得如此厉害?
将楼项羽放上床时,魏清逸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楼项羽的睡衣全部撩起来,过于辛苦而造成的消瘦明显可见,隐隐露出的骨头模样,完全让人想不到同一间屋子的他还能天天喝鸡汤。
看来那老母鸡的补药全灌进我的肚里,这个人连一丁点也没留给自己。
想到这里,魏清逸突然一阵羞愧,由落难到如今,他似乎都是靠着楼项羽过活,却又一味认定楼项羽对他有所图而享福享得理所当然。
这个人虽然自大又自恋了一点,对我却是一片赤诚,说是对我有企图,可是若不是今天我主动亲近他,他平日里对我也算是守规矩,这个人明明嘴上说得轻佻,做起事来却处处顾及我的感受,就连自己受的苦也从来没显露过。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呢?不在我有危险时候邀功,又怎么能显得你的付出艰辛沉重?我倒是错怪了你,你的游刃有余是让我不必忧心,尽快养好伤是不是?我却总觉得你这个人轻浮不可信。」
拉着楼项羽的手抵住额头,做了许多粗活的指上都是厚厚的茧,魏清逸凝视着仍旧睡得雷打不动的睡颜,最终轻轻一叹。
「你待我情深意重,偏又要我发自真心喜欢你的本性,而不屑于恩情来求爱;被占了便宜,发觉我没有喜欢上你,便还要装腔作势的浮夸,让我不将这吻放在心上,这样的你,到底要的是什么?你自我身上又可会得到你想要的?」
问的话没有人应答,楼项羽皱了皱鼻子,然后一个翻身就将魏清逸压到身下,熟悉的动作让魏清逸明白楼项羽又开始需要抱枕,而这一回他却是心甘情愿,至少让楼项羽有一觉好眠吧……
转性了!转性了!
从村落搬到最近的城镇,顿时将余下的盘缠全数用光,楼项羽寻租了一个小屋子和魏清逸住进去,只是这屋子比村落买下的房子更小,除了一张大床外,便只能放下一张桌子,幸好还附带了一个小院子,这样开火也不会有人异议。
这些都不是让楼项羽如此欢腾的事,而是……
一张大床,一张大床啊,多么让人无限遐想的场景,这房子连打地铺的地方也没有,建这个房子的人真是天才!
当然,让楼项羽最开心的还是喜欢的人亲自邀他上床的事,当魏清逸以平常的语调、以着平常的表情说『今后我们就一起睡』时,哦!楼项羽觉得天上的爱神小天使终于跨越重洋,来到这东洋地里朝魏清逸射出爱之箭了,不然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如此激进的邀请他上床呢?
自动忽略已经晚下的天色,也忽略掉那条完全不明显的楚河汉界,区区一条被子能阻得了什么事,楼项羽一个翻身就能滚到魏清逸的怀里!
想到前几天自己醒来时看到的场景,楼项羽深深觉得魏清逸心底是喜欢他的,不然一吻过后还将睡在板凳上的他搬到床上去搂着睡,这种完全打破魏清逸行事作风的事情为什么一再发生呢?
雀跃的心情在躺下床时仍旧无法平息,楼项羽朝着魏清逸努力抛媚眼,暗示他们除了睡觉还能来些别的,若是魏清逸不会做,他也不介意来引导引导,男人憋了这么久,对身体很不好的。
散着热量的手脚试探性地搭在魏清逸的身上,见他没有动手的迹象,楼项羽又大胆地将自己往魏清逸怀里塞去,用来隔开两人的棉被早已被楼项羽挤到一旁,魏清逸见状虽然想动手推开他,只是当手一碰上那副消瘦的身体之后,又想到先前的触目惊心,犹豫了半会儿,终于闭目一躺,当作默许。
魏清逸这头允了,楼项羽的动作便更加大胆一点,手撩起了魏清逸的前襟就要伸进去占些便宜,指不定摸着摸着就能擦枪走火,将魏清逸冷静的面具融掉。
越想心情就越加亢奋,手指游走在手感极好的皮肤上,结实而细滑的肌肤如同吸盘般将手心紧紧吸住,光是每一次的游移就让楼项羽花上许多力气才能动弹,手心间不断冒出薄汗,心情也越加紧张起来……
被人这样摸法,魏清逸自然怒极,拳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便要教训这得了一点甜头便完全忘掉本份的男子,只是还没动手,突然间便听到楼项羽痛叫一声,然后自动离开他的怀抱,径自转过身去蜷曲起身子,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过了好半会儿,仍旧能看到那隐隐颤抖着的背脊,让人莫名升起怜意。
「你……是……?」
也说不清为什么,方才还想着怎么整治楼项羽的心情没了,魏清逸一手搭在楼项羽身上,想将他转过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是颤抖着的身躯不肯听话,弄了半天,最后还是魏清逸强势将他扳了过来,这才看到满脸通红又带着些许羞意的脸孔。
楼项羽抿着嘴,手紧紧掩住下半身,双目虽是有神的与魏清逸对望,却又不知怎的,让人觉得那眼藏着深深的羞涩,还有故作自然的勉强;还没等魏清逸弄清那眼里的含义,耳边便又听到楼项羽轻松的语调。
「少爷果然是清心寡欲,可惜我是个正常男人,这冲动来得过猛了一点,恐怕要花多些时间才能压回去,要是你不介意,要不要也帮我一把,让我早点发泄,平静平静?」
过于大胆的话完全跟魏清逸的思想相驳,未待再深想,已是一掌又将没有功夫的人推下床去,被打的人带着平静的心情滚落地上,然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朝着魏清逸笑道:
「这次有进步,至少胸口不疼,可见肋骨没断!」
说完话,人便匆匆朝着小院子奔了过去,完全没再理会看着自己的手、一脸震惊的魏清逸。
楼项羽这个人为人不正经魏清逸早就体会到了,平常嘴贱了一点、爱占他的便宜,对他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搂着他睡觉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突然就打了过去?
虽然手上能用的力度不足平常五成,可是魏清逸明白,方才那掌他是真的动了劲,就算楼项羽没断骨头,恐怕还是会有内伤。
终于,魏清逸躺不住了,翻下床直奔到院子察看情况,却见院子中央、依在天井边的楼项羽正在打水,一桶一桶朝身上倒,将身子全淋湿了才滑坐在井边,手伸进裤子里拼命动着,似乎在用力揉搓什么东西,嘴边的呻吟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从没听过的词。
「……学长……学长……」
通红的脸挂着从没有过的沉迷神色,原本可以睁得老大的眼睛如今眯成了丝,偶尔一个流光闪过便又是出口的呻吟,低低沉沉的,夹着让人莫名兴奋的低喘。
看得出来,如今的楼项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魏清逸这个大活人站在他身边这么久,也唤不回他半点反应。
手越动越快,整整一个月累积下来的欲念不是说完就能完的,已习惯自慰的楼项羽也受不了这排山倒海的情欲,手不断加紧动作,身体还在叫嚣着不满足,打了几桶水来降温都没用。
楼项羽再次闭目,出现的不再是那温文笑着的学长,而是那眉角都带着冷意的魏清逸……
「……魏清逸……清逸……清逸……」
脑中想象的角色换了,换得连楼项羽也控制不了,那带着冷意的眉角依旧,额间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些许,若不是身上的欲念蒸腾着,楼项羽实在很想笑。
怎么这个人就没有松开眉的时候,才多大年纪就像小老头似的,看似心肠硬又容易心软,突然间肯让我搂抱,偏又受不了让我上下其手。
那肌肤摸上去明明舒服极了,却只有我心动得厉害,那魏清逸就像块冰块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握拳想打我,真是太不懂我了,要是真不愿意直说就好,我又不是非要占他便宜不可,只是有机可趁的时候总要先试试才知道有没有路可以走下去啊……
怨了半晌,手里的硬块还是软不下去,楼项羽喘息着又换了一个角度继续为自己服务。
那练过武功的体肤紧密细致,摸上手的感觉好极了,在灯下看,那俊俏的模样也美极了,要是这个人跟我一起滚床单,那模样……
想象变得越加没有尺度,以前书里看过的各种姿势全变成魏清逸的模样,楼项羽哀哀的叫了起来,太过刺激的内容让他浑身都忍不住抽搐起来,手配合着身上的节奏,不断的揉着、搓着、捏弄着,身子往井边那突出的棱角磨蹭着,最终攀到最极致的顶峰,泄了一手的白浊。
泄过一次,气总算是缓了一点,楼项羽看看还没完全平息下来的小弟弟,有些恶意的笑了起来。
「你这坏蛋怎么还不满足?要是你还是这副模样,我今晚岂不是都要待在这里为你服务?」
弹了弹身上的宝贝,楼项羽一手抚摸着它,身上尚未平息的余韵很快又被撩拨起来,楼项羽闭上双眼,找到了让自己身体快乐的密码,又操弄了起来。
跟先前爆炸性的快感不同,这一次楼项羽终于能找到自己喜欢的节奏,然后慢慢的融入其中;不是他不爱先前冲昏头式的激烈,只是这样再来两回,他不精尽弹亡才怪。
做了半晌,终于又到了冲刺阶段,楼项羽用力揉搓着将自己又送上一个高峰,然后喘着气,等他从高峰上慢慢滑下来,手中的硬块总算是消了下来,这样激烈的做过,这两、三天内应该是不成问题了,就算真的又搂住魏清逸,相信他也不用像先前那般一旦忍耐便疼得厉害。
这小家伙就是爱发脾气!
想到整整一个月都没顾及小弟弟,楼项羽不由感叹道:
「到了古代,果然是会禁欲的。」
「什么古代?什么禁欲?」
头上的问话飘了下来,楼项羽吓得一惊,想跳起来却是浑身无力,湿透了的衣服贴着身体的曲线。
要是这魏清逸一直站在旁边,刚才我的丑态岂不是全都让他看见了?就算我是现代人,再怎么大方,这样隐私的事情让人看见还是会恼羞成怒的!
第八章
憋红脖子,楼项羽回首朝魏清逸吼道:
「你这个人怎么不懂得回避啊?我正在处理私事,你这是侵犯隐私权!」
过于私密的行为被其他人看见,对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一件羞耻的事,更莫提看到自己操弄着欲望沉醉在欲海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脑里想象的男主角时,楼项羽发现,就算是再厚的脸皮,恐怕也禁不住因为羞惭而烧起来的温度。
热得发烫的脸庞自然不只是因为这一点,在冰凉的手抚上去时,楼项羽甚至无意识发出一声呻吟,即使立刻紧闭嘴唇,他还是偷看到魏清逸那含着耻笑的嘴脸。
真是讨厌,非常讨厌,超极讨厌!
无力跳起来挥舞拳头表示自己的不满,楼项羽唯有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自己那天到底有没有叫出魏清逸的名字?那天自己的动作到底是游刃有余还是急不可耐?那一天自己的模样在魏清逸眼里到底是美态还是丑态……无数个问题转了又转,转到高热的脑袋继续晕眩,暂时无力理会隐隐透着关心的手掌。
喝过魏清逸端来的水,又尝了几口魏清逸买来的粥,楼项羽裹着床单用力抑制从骨里散出的寒意,一时也顾不上在魏清逸面前扳回他可能已经破灭的形象。
反正丑态毕露的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倒不如趁现在多捞点豆腐吃吃,弥补一下受创的心灵!
想到这里,楼项羽又不灭色心地缠住跟着躺上床的魏清逸;小屋子就是好,一张床的布局果真是微妙。
浑身发烫的身体滚进了怀里,魏清逸反射性便要推开,却又在听到那小小的叫冷声后停了下来,几番犹豫,手终于环上楼项羽的腰,默认了这个对他一直心怀不轨的人暂借他的身体取暖。
怀中人偷笑的嘴角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真要推病人下床,却是他良心做不到的事。
怀抱着热得惊人的人工暖炉过了半夜,魏清逸终是受不了可怕的高温,下了床、端过水,一遍又一遍地将湿巾敷在楼项羽的头上;转瞬就变暖的湿巾换过不下十次,却退不了半分楼项羽的高热。
这已不是寻常的病症,若是不找大夫,恐怕楼项羽会……
说不清心底是啥滋味,顿时慌了的心神让魏清逸失魂似地在半夜间冲出大门,尚算陌生的街头跑了一街又一街、晃过的灯笼一盏又一盏,直到满头是汗,身体快要承受不住狂乱的奔跑,这才遥遥看到挂着『医馆』字样的招牌。
就像是掉入大海后抓到的救命浮木,魏清逸顾不上休息便一头撞上门板,然后重重拍打着,朝里高喊大夫。
喊了半晌,终于看到门里亮起灯光,人声开始沸腾起来,这下子楼项羽终算是有救了……
穿街走巷,慢慢来到一座小宅前,庄湛紧了紧身上的医箱,随着前面那个满目期盼的人步进门里。
步过小院,站在唯一的房子前,庄湛甚至有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眼前这位明显已经失去常性的男子,换成平日,恐怕他是打死也不相信富甲一方的魏家少爷肯屈居在这样的地方,虽说有瓦遮头,却是简陋得可以。
「大夫请进,我的朋友病得实在是太厉害,还望你……」
正想说些场面话缓解大夫在看到满目简陋时的皱眉,可魏清逸才将指头指向床上的男子,便在下一秒奔至床头,脸带惊慌地抱住了已人事不知的楼项羽,又是掐又是捏的,却无法憾动昏迷的人半分。
庄湛就算只是假冒的大夫,这时也知道事情严重了,随即奔过去接过楼项羽,先是探探烧得厉害的额头,然后又摸摸滚烫的身子,脉把了,眉也皱得更深。
好半会庄湛才将楼项羽放回床上,然后朝魏清逸说道:
「魏公子,劳烦你去烧些温水来帮这位公子擦干身体,这个时候冷汗交加,湿掉的衣裳最是容易让病情加重,我先将一些固本培元的药让他服下,稳定他虚弱的脉象,这个人劳累过重又受了风凉,加之内伤未愈,既没有及时就医也没有好好照顾身子,这才点燃体内的燥气,内热外焦,最是容易熬不过。」